贵妃娘娘在线吃瓜——妙利
时间:2019-08-03 08:42:41

  复又去赏玩穆慧妃赏的一盒子珍珠,陆清浅便笑:“娘娘说了,让您帮我画了花样子,做出首饰来我戴去给她看呢。”
  綦烨昭心情大好,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了,在书桌上铺开纸墨,写写画画的打起了草稿。陆清浅歪着头看他,忽而喃喃道:“才发现王爷认真时如此英俊呢,却不知您往日沉思或批折子,书房里的小丫环要迷成什么样子。”
  睿王爷虽不是个注重容貌之人,但被爱妃夸赞长相,心中自是得意的。再看她双眼迷离,带着深深陶醉之意,綦烨昭只觉得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画什么首饰?
  金橘从小厨房里提着午膳过来,便见香橙和林公公一左一右守着里屋的大门,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又有些欣喜。她沉默了一秒,淡定的转身回厨房——里头战况不知多久能结束,午膳还是放回去热着吧。
  睿王爷的午膳生生拖到了下晌,而陆清浅直睡到傍晚才昏昏沉沉的醒来,正好赶上了綦烨昭过来蹭晚饭。侧妃娘娘被他调笑几句,忍不住羞红了脸,却是大着胆子啐道:“您光折腾我算什么本事?咱们后院姐妹多着呐。”
  “你倒是不醋?”睿王爷反倒不开心:“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别人都想把相公据为己有,我有心独宠你,你还把我往外推?”
  陆清浅咯咯直笑:“醋归醋,却得分人。那些个一早进了府上的,我非但不醋,还想与她们好好相处呢。最好是我们一块儿拢住您的心,您日后再也不往府里纳别个。”
  她说着还冲浅雪阁的方向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逗的綦烨昭也乐了:“你既然看不惯她,那我也远着她可好?”
  “别介啊,”陆清浅嗔怪的推他一把:“赵侍妾怀着孩子呐,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除了您之外,再没人比她肚子里的小郡王来的尊贵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母凭子贵呢,您可好好待人家吧。”
  她说完又与他咬耳朵:“不过要说伺候您,赵玉娘可是不成的。赶明儿我便和家里姐妹一个个的好好聊一聊,看看谁适合与我拉帮结派的联手同盟。”
  綦烨昭看她一脸得意,越发笑的宠溺:“好好好,我且看看你们的手段。”
  陆清浅说到做到,第二日便请了武盈袖来明雅轩做客。武侍妾二十出头,正是女儿家最美的时候,容颜娇花一般,自带着一股风韵与妩媚。
  她比陆清浅年长几岁,可面对清丽逼人贵气自成的侧妃娘娘,总是有些不自在的拘谨。陆清浅一手拿着小玉锉刀磨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笑道:“武侍妾可知,光在荷花池弹琴是邀不了宠的。哪怕王爷对你有意,可他心里存了疙瘩,怎肯放下身段再和你好?”
  武盈袖哪里想的到陆清浅这般开门见山,直愣愣将她的所作所为扒拉个明白,一时又羞又恼,几乎就要站起来甩手就走。陆清浅却似笑非笑淡淡看她——只这一眼,就将她压制的全不敢动弹。
  “我可不是闲着无聊故意将你叫过来开玩笑的。”陆清浅好整以暇,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有法子让你重新得宠,你可愿意相信,又是否愿意试一试?”
  武盈袖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她。陆清浅却又捻起锉刀把玩起来,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唯有幽幽的话语声传来:“你觉得王爷待我如何?从我入府至今,除了王妃大抵是厌烦我至极,可还有谁说我一句不好?”
  武盈袖想了想,实事求是的点头道:“人人都赞您贤良淑德,对您感恩戴德。”
  “是啊,我可是贤惠人儿。”陆清浅冷笑一声:“既是要贤惠,就得让相公过的愉悦。光是我这一张脸,王爷看多了,少不得就厌倦了。所谓红花还得绿叶配,我正好看中了你,却不知你乐意给我当个陪衬不?”
  她的话说的霸道,武盈袖却真没什么不乐意的。她定了定神,突然起身跪倒在侧妃娘娘身前:“奴婢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真乖。”陆清浅笑着让她起身,明明比武侍妾小了五六岁,这般做派却全无违和感。她脸上的笑意真挚了几分,随口说着自己的保证:“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唯有一点,你可记清楚了。”
  她眼神灼灼的看着武盈袖,一字一顿道:“我这人呢,最烦背叛。你若是得宠了,可以张扬,可以嘚瑟,但若敢吃碗面饭碗底的转头对付我,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跌回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武盈袖浑身一激灵,回神时已经趴在了地上重重叩首:“奴婢绝技不敢辜负了娘娘,请娘娘放心。”
  陆清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换上笑盈盈的神色,亲自将她扶起来道:“咱们都是府中姐妹,何来这样多客气?我不过平白说一句罢了,你心里记得就行。”
  武盈袖被她这般一惊一乍已是吓的没脾气。陆清浅却是转身从梳妆台上取来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她看。
  “这是……”武侍妾只随意扫一眼,便知道是一摞琴谱和诗词,或有幽怨哀思,更多的是浓浓爱意与缱绻期许。
  陆清浅轻轻点了点那盒子,笑的大有深意:“既然喜欢唱歌弹琴,坚持下去也是不错的。好生练一练这曲目,回头找机会,我让你单唱给王爷听。”
  綦烨昭是个喜风雅的人,陆清浅自己不想走才女路线,但不妨碍武盈袖刷这个人设。武侍妾越发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拿了盒子再次拜谢,才告辞出了明雅轩。
  看过全程的的金橘早已憋不住想问了:“您好端端的为何要抬举武侍妾呢?”
  “那你觉得我被独宠是好事么?”陆清浅皱眉摇头,苦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往常是有王妃在前头,为所有人挡了风头,便是有我和她争宠的传闻,约莫人们也是同情我的。”
  “可这一回,我是扎扎实实的将王妃扯了下来,连管家权都夺了,偏陛下和慧妃娘娘都不以为忤。”陆清浅揉了揉眉心解释道:“这会儿看起来我是春风得意,实则如履薄冰。”
  “那和您抬举武侍妾又有什么关系?”金橘还是不解道。
  “不是我要抬举武侍妾,而是唯有她最适合。”陆清浅笑道:“我只要她们明白,乖乖听话的人有好处得,你觉得她们是宁愿铤而走险与我为敌,还是祈求我给她们分一杯羹?”
  “后院女子的诸多手段你是没见识过,万一她们抱团儿找我的麻烦,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冤枉。”陆清浅撇嘴道:“有一个武盈袖戳在前头,我的日子总能好过不少。再说了,就算我不抬举他,王爷难道就当真不宠别人了么?”
  金橘听她一番解释,心中虽还是不忿,倒也明白了七八分。瑞秋却更懂她的小心思,在她的意识中嘲笑:“你根本是生怕王妃出来后大家太安静,故意给她膈应的吧。”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陆清浅坚决不承认:“我是那样的人么?”
  “对,你是。”
  “……”
  陆侧妃说是“捧”武盈袖,却并没有刻意给她制造机会,而是教她某时某分在裙角上拍了些茉莉花香味的香粉,从后花园的小竹林里“路过”,再将一块儿绣着海棠花的帕子丢在路边。
  那日正是陆清浅来小日子,睿王爷在明雅轩用了午膳,便带着林内侍随便溜达着往后花园散步,却闻到淡淡花香,在小竹林里若隐若现。
  他心念一动,不知怎的想到了陆清浅亲手做的茉莉花茶,以及两人沏茶享用时眉眼勾搭起的暧昧气氛。却听熟悉又陌生的琴声响起,武盈袖婉转黄莺般的歌喉,将婉约爱意娓娓道来。
  到底是他曾经盛宠过的女子,那些喜爱欣赏哪儿说淡就淡?只是横亘着王妃的尊贵和心意,綦烨昭才不得不将武盈袖视为无物。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没了,总要有人承担责任。他自是伤心欲绝,王妃也不过无心之失,最后倒霉的,可不就轮到了武侍妾?
  思绪一时走远,待綦烨昭从回忆中醒来,他已经走到了小竹林的外沿,而武盈袖的歌声琴声却早已停下。
  目光瞟到一块白色帕子,上头绣着粉色海棠花,正带着他念念不忘的茉莉花茶的香味。有婀娜曼妙的身影由远及近,武侍妾看到他时愣了愣,屈膝行礼过后,两人一时无言,綦烨昭才后知后觉,扬了扬手里的帕子:“这是你掉的?”
  她今日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柳芽黄的腰带将她的小蛮腰束的不盈一握。裙角袖口的海棠花绣样与他手中的帕子如出一辙,显然是武盈袖特意搭配好的。
  武侍妾眼中波光粼粼,轻笑点头:“是妾不小心落下的,却没料到被王爷您捡到了。”
  她回想着陆清浅的“教导”,努力让自己“坚强中带着脆弱,骄傲中带着祈求”,故作漫不经心道:“王爷可是闲着?奴婢那儿有侧妃娘娘送的消暑花茶,您可愿意尝一尝?”
  提到陆清浅,綦烨昭反而松了口气,故意笑道:“听说你最近和侧妃走的很近?”
  他一边说话,一边倒没拒绝的往前走。武盈袖眼中有惊喜炸开,晃的睿王爷心中满满胀胀。眼前这女子比当初得宠时更多了一分沉稳,也不知是如何一日日寂寞中磨出来的。
  武侍妾跟在他身后,轻声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侧妃娘娘说……说让妾邀宠,让王爷您别……别闲着,闲着便要给我们纳新姐妹了。”
  不过短短一句话,她脸上已飞起了红云,害羞的小模样儿看的綦烨昭心动。记忆中眼神决裂满怀怨恨棱角分明的形象彻底崩塌,睿王爷只恨不得将这小猫儿一般的可人儿好好蹂躏一番,再搂着她细语安慰,肆意怜惜。
  这一夜,綦烨昭歇在了绯颜院里。武盈袖到底是伺候过他的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阵仗,是以虽比不得与陆清浅一块儿的激情,睿王爷也连叫了两次水才作罢。第二日消息传开,各处看向明雅轩的眼神又有不同。武盈袖却是一点儿不避讳,收拾妥当了去给陆清浅磕头请安。
  陆清浅连忙拦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妾、妾是真心谢谢您。”武侍妾得愿以偿,心中激荡不能自已:“妾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再得宠的一天。”
  “那你就好好伺候王爷。”陆清浅直白道:“难不成真当我要拉帮结派么?只我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满院子的人里,唯有你最年轻貌美,看着合王爷胃口罢了。”
  她言语中似有一分无奈,又有一点儿难过。綦烨昭站在门口听着,越发觉得陆侧妃识大体却不虚伪,所念所想所虑都是为了他。后院女子中但论颜色脾性,武盈袖确实是上佳,若非陆清浅这般玩笑般促成,自己还不知道要将她忽视多久。
  武侍妾复宠了,虽越不过陆侧妃,一个月里也能得王爷临幸六七个晚上。有人心思浮动,也有人冷眼旁观,日子一天天过去,炎炎夏日转眼入秋。
  这一天,陆清浅将府中上下账册再梳理一遍,着人抬着送到了澄辉院里。綦烨昭正在看折子,被她这一招闹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清浅叹了口气,摇了摇宫扇无奈道:“财帛动人心,我是真不想放手的。然再过小半个月便是中秋宴,皇亲女眷都要到宫中一聚,你难不成还继续禁着王妃的足?不怕被人抓了把柄取笑么?”
  綦烨昭一时愣住。整整四个月,他是真没怎么想起来苏月婉。陆清浅把他的生活打理的无一处不妥帖,且他又忙着在户部推行新式账册,连宠幸后院的空档都找不着,哪里还记得住被关在守心院的王妃?
  陆清浅扶额:“王妃解禁,我再管家可就不妥当了。然上下规矩才定下来,若是一朝又要更改,还不知道会不会出错漏。”
  “便是规矩没错漏,她做起来也就有了。”綦烨昭觉得头痛:“你可有什么打算?”
  “王妃的事儿凭什么要我打算。”陆清浅脸色一变,冷哼道:“王府是您的王府,王妃也是您的王妃,我不过越俎代庖了一回,如今复归原位各司其职,还有我什么事儿?”
  綦烨昭被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气闷。但看她手里不安的绞着扇坠的流苏,又恍然明白过来。小姑娘恪守礼仪,谨记要尊敬王妃,心中却又颇有些不甘,少不得带着几分憋屈别扭。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綦烨昭真心诚意的拉她的手道:“你把账本搁这儿,回头我再派人教一教王妃。若是她实在学不会,我便进宫找母妃要两个得用的嬷嬷。”
  陆侧妃这才露出个笑影儿,盈盈行礼拜谢:“那您多担待。”
  这头陆清浅才回了明雅轩,她“放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院。很是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两位庶妃慌了神不提,最担忧的却是浅雪阁那位怀着身孕的赵侍妾。
  陆清浅初掌权时,赵玉娘还很惴惴不安了一番,毕竟侧妃对她的不喜根本不加掩饰,连带王爷都不爱去看她。可多过了几天,她便觉出味儿来,陆清浅虽是爱憎分明,做事儿却公平公正。既然她怀着胎,府里好吃的好用的,除了王妃那里头一份,其他都能捡着让她先挑。
  更别说平日逛个园子要个吃食,隔三日秦太医过来诊平安脉从不懈怠。侧妃明白给下头训话,谁敢给赵侍妾找麻烦,她便找谁的麻烦去。众星捧月的过了整整四个月,若不是真心惧怕陆清浅的厉害,赵玉娘只怕能飘起来。
  这般待遇王妃娘娘决计是不会给她的。远的不说,单周庶妃和陆侧妃孕时的处境,便让赵玉娘胆战心惊。这两位身份地位娘家都不差,还有王爷小心呵护,到头来却都落下个滑胎的结局,可见王妃手段狠辣。
  便是王妃不会伤她肚里的孩子,可要好心庇护她,却是绝无可能。赵玉娘一时心乱如麻,然她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得什么。
  却不知苏月婉得了赦令解了禁足,心中悲喜交加尚未沉淀,又被两箱子新式账册打的个头晕脑胀,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林公公暗暗觑一眼她的神色,假作未知的继续叨叨:“王爷说了,您就按照侧妃定下的规矩办,别擅作主张改了条款,免得府上又乱将起来。”
  他摆摆手,后头两位嬷嬷上前见礼。林公公介绍道:“这是王爷特意从长禧宫求来的管事嬷嬷,侧妃娘娘已经教过她们如何看账对账,您要是有不明白的,只管和嬷嬷们合计着办,想来再出不来什么岔子。”
  苏月婉死死咬着牙,将愤怒尖叫统统咽下,勉强对嬷嬷们点了点头,眼圈儿已是红了。林公公也知道见好就收,麻利的行礼告退,余守心院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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