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的备胎我不做了/校霸备胎我不做了——遇舟不渡
时间:2019-08-05 09:08:03

  女孩声音沙哑,声嘶力竭一般,在说着话的人被她吓了一跳,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司机师傅本想绕道继续行驶,毕竟那摩托车撞的不是自己,看两眼热闹就够了。
  这块地不能停车,司机没打算理她,挂上档准备踩油门走,可陆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哑着嗓子喊了声,司机只好冷冷地回答:“这里不允许停车。”
  可此时的陆郁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满脑子都是苏彻苏彻苏彻,祈求他别出事,祈求那个骑摩托的不是他!
  “我叫你停车!”压抑在体内差点被遗忘了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陆郁的眼底闪现着冰冷的光,整张脸绷了起来,周身的气场蓦然变得冷彻骨髓。
  昔年的女校霸在这一刻回来了。
  靠的近的人被她略显狰狞的表情吓住了,不自然地退了退,孔薇薇同样被这样的陆郁吓到了,她咬着唇,讷讷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但随即陆郁的举动简直让人惊恐万状,她低声骂了句什么,竟然一脚踹在了车门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司机车子刚起步,从监视器看过去,登时瞪大了眼,他连忙停了车,大喊了句:“你别闹事啊!不然我叫警察了!”
  那女孩模样乖巧得很,穿着打扮也很正常,但手里稀奇古怪地攥着一个旧巴巴的草帽,好像还很宝贝的样子。
  再加上她此刻的表情过于可怕,所有人都猜测,这小姑娘恐怕是精神不大好吧……
  司机也想到了这一点,低骂了句晦气,喊了声:“得得得,我给你开门。”
  陆郁本想再踹第二脚,听到司机的话,松了口气,很快车门开了,冷冽的风迎面袭来,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陆郁就直接冲了下去。
  孔薇薇急忙跟上,临下车前,对车上的乘客们抱歉地笑笑,“不……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
  但车门无情地在她眼前关闭了,车厢里的人连个笑都没给她,冷漠得像在看两个疯子。
  出车祸的地方就在前面,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交警在勘察现场,远处似乎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冻的,陆郁的鼻尖红红的,她飞快地跑过去,拨开人群往里面挤,离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的那人越近,呼吸就越颤抖。
  终于,她站在了最前面,看到了那张被血糊住的脸。
  那张脸虽然看不清楚,但显然不是苏彻,陆郁捂着心口急促地喘了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真是太好了,不是苏彻。
  心头悬起的巨石落了地,在这样的大起大落之下,陆郁从人堆里撤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腿变得发软。
  幸好孔薇薇及时赶了过来,扶住了她。
  “陆陆你没事吧?”孔薇薇非常担心陆郁现在的状态,小脸皱巴巴的。
  陆郁摇了摇头,扯起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孔薇薇把她搀到街旁的长凳子坐下,抽出张纸巾递给她。
  陆郁接过纸巾重重地擤了下鼻涕,不远处救护车终于来了,救护人员把那人抬上担架,这场事故逐渐偃旗息鼓。
  坐在冰凉的木凳上,陆郁看着救护车消失在车流中的蓝色闪灯,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那顶绿色的草帽被她放在凳角,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皱巴巴的像一摞杂草。
  指尖轻轻地摩挲在光滑的草叶上,陆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在反思自己。
  反思她为什么在看到编草叶的摊位时,首先想的是送苏彻一件有意义的新年礼物。
  反思她为什么会对苏彻如此紧张,甚至于在公交车上差点失去了理智。
  甚至于坐在这里,摸着毁坏的草帽,感到万分心疼。
  反思上一世她对苏彻的感觉和这一世的不同。
  想着想着,陆郁觉得头疼,紧紧皱着眉。
  孔薇薇去给她买热茶,身旁空了下去,冷风从街角吹来拂起鬓角的发丝,陆郁心里猛地蹦出个困惑。
  上一世的自己对苏彻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是感恩?还只是盲目狂热的崇拜?
  苏彻救了她,把她带出了泥泞的深渊和黑暗,从此变成了她心中的一道光。
  从此她甘愿追在苏彻身后,即使他不曾正眼瞧过自己,但她盯着他脚下的影子,依旧甘之如饴。
  这是喜欢吗?还只是一种不甘心?
  陆郁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叹了口气。
  孔薇薇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捧着两杯温热的奶茶,她往陆郁手里塞了一杯,安慰她:“不开心的事儿就像这奶茶的热气,吹吹就散啦!”
  陆郁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两只手捧着奶茶,轻轻吹了一口。
  热气很快湮灭在了冷冷的空气中,陆郁的心情仿佛真的随着热气的消散而变得轻松了下来。
  “谢谢你啊薇薇。”
  孔薇薇见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自己也笑了起来,她坐在陆郁身旁,学着陆郁的样子吹了吹热气。
  吹着吹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孔薇薇用肩膀轻轻撞了下陆郁,凑到她耳边,坏坏地笑着,问:“陆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陆郁心尖猛地一跳,咬着吸管喝了口,“是……是什么?”
  “喜欢苏彻啊?”
  陆郁一口奶茶呛在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脸颊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风吹的,或是什么别的原因,顷刻间变得一片绯红。
  她瞪着孔薇薇,“你……你别瞎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郁想必也该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第44章 
  庙会回来后又过了几天,一年难得见一次面的小叔一家从大城市回来了。
  说是下午才到,可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出了门,拄着拐站在街口踮着脚张望,遇见相熟的老邻居免不了得意地夸一顿自己今年又考了第一的大孙子。
  但因为天气太冷,没过多久老太太又回了家,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着,时不时趴在窗台上往街上瞅。
  再过两天顾克英车间才放假,中午又只有陆郁和老太太在家,陆郁和平常一样下了两碗面,盛好后放在桌上,自己吃完后把碗放进了水池里。
  老太太回头看了眼,哼了声没去吃,继续站在窗边朝下眺望,越等心里越急。
  陆郁没理她,回去房间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套试卷,桌角挂着已经褪了绿意变得发黄的草帽。
  几只麻雀从窗外飞过,天空是灰蓝色,正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下来,透过窗棂,在桌上落成淡淡的光影。
  陆郁学着苏彻的样子,在指间转着笔,但没有他那么熟练,转了两下,笔从指间摔到地上,笔尖着地,再也写不出东西了。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笔芯,从中抽出一支,撕开包装时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彻的脸。
  要是他知道自己手这么笨,这时候肯定笑得很欠揍吧……
  自那一天她认清了自己对苏彻的感觉后,她总会时不时想起他。
  吃饭时看到绿色的菜叶会想起他,写题时看到雪白的草稿纸会想起他,发呆时看到桌角的草帽会想起他……而且每次想起来时,心脏都会砰砰地跳得厉害。
  而且这一世的她,对苏彻的感觉和上一世有很大不同,如果要形容的话,大约是枚酸酸甜甜的水果糖。
  那种感受,又酸又甜。
  换好了笔芯后把窗帘拉上,房间里暗了下去,陆郁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打算睡个午觉,等醒来后继续写题。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一声惊喜的喊声,随后是拐杖哐当哐当砸在地板上的嘈杂动静,伴随着门开时的吱呀声响。
  陆郁被吵醒了,眉心的倦意浓得化不开,她从床上坐起身,客厅里忽然传来老太太尖锐的嗓门。
  “哎呦,乖孙子快过来让奶奶看看长胖了没有!”
  原来是小叔一家到了。
  陆郁吸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推开了门,想着出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客厅墙边堆着一大摞吃的喝的,都是小叔带回来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老太太紧紧拉着个男孩的手,嘘寒问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高兴。
  小叔坐在一边,靠在沙发上翘起腿,手里捧着老太太的病历在看,浓黑的眉皱得紧紧的。
  在他身旁挨着个胖胖的女人,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贴在自家儿子身上的老太太,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陆郁走到客厅时,他们还没注意到,直到听见一声“叔叔婶婶”,他们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抬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少女。
  “你……是陆郁?”叔叔把病历放下,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
  这和他去年见到的女孩完全不一样啊!
  面前的陆郁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穿的规规矩矩的,看着乖巧懂事多了。
  这和记忆中那个脸上抹得五颜六色,看什么都是冷冰冰的女孩全然不是同一个人啊!
  婶子也被她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陆郁跟前,绕着她转了个圈,啧啧了两声,“真是女大十八变,陆郁你今年多大了?”
  陆郁回答:“十七了,过完年就虚岁十八了。”
  “长挺高了。”
  婶子点了点头,一伸手把老太太搂着的儿子拉了过来,迫使他和陆郁站在一起,比起了身高。
  男孩才十岁,去年来的时候好像是偷偷骂了声这堂姐“长得跟鬼似的”,被她听到了。
  然后被陆郁拎着耳朵在厕所里贴着墙站着。
  男孩到现在见到她都有些发怵,他挣扎着不想站她面前,却被他妈一巴掌拍在了胳膊上,让他老实了下来。
  男孩顿时瘪起嘴,想哭又不敢。
  陆郁觉得有些好笑,她站着不动,让婶子拿手比了比,这堂弟吃的好喝的好,年纪小小的,身高就到她额头了。
  婶子满意地笑了笑,又在男孩胳膊上拍了下,骂了声:“臭小子,长得挺快。”
  男孩疼得叫了声,龇牙咧嘴地跑到了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心疼地给他揉揉,瞪着小儿媳妇,骂了声,“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他正在长身体,被你打坏了怎么办!”
  婶子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回嘴,“惯的他,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能打坏。”
  老太太冷哼了声,给小孙子边揉边吹,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叔叔婶婶,你们坐一会儿,我爸妈无五点多就回来了。”陆郁打完招呼,在这里待着不打自在,她说了声准备回房,这时小叔叫住了她。
  “陆郁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郁只好停下脚步。
  小叔指了指一旁空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陆郁暗暗叹息了声,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腿上,坐得乖乖巧巧的。
  她这个小叔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年少有为,凭一己之力在人才济济的魔都打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受的教育高,思想觉悟自然也高。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长篇大论地讲一通大道理,前些年陆郁还听听,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高谈阔论她都听腻了,无非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一套。
  果然,小叔第一句话就是:“前些天听你奶奶打电话,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好学习,成天在外面鬼混?”
  陆郁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并不想反驳,老太太说来说去都只有这句话,她能有什么办法,说她奶奶撒谎,睁眼说瞎话?
  要是真这样说了,那这个年就别想过了,老太太能吵得隔壁楼都听见。
  默默叹息了声,陆郁态度诚恳地说:“叔叔,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小叔点点头,对她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
  “最近成绩怎么样?期末考多少分?”小叔继续发问。
  陆郁老实回答:“成绩还没出来,考得就那样吧……”
  小叔抬眼看了看她,“那样是哪样?”
  “还能是哪样,倒数,全校倒数!”老太太插了句嘴,一边喂乖孙子吃橘子一边冷嘲热讽。
  “要我说就不该送她去读书,纯粹是浪费钱,还不如送到她妈厂里做小工,一天还有百八十块呢!”
  “妈,您这样说可不好吧,陆郁怎么了?我瞧着她很不错啊。”婶子在一边不满地嘟囔了句,“学习成绩好能上天了不成?人生路有千万条,我相信陆郁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对不对陆郁?”
  婶子朝陆郁笑了笑。
  陆郁抿了下唇,心里很感激婶子替她说话。
  老太太对小儿媳的态度不敢太强硬,只冷冷哼了声,不再说话了。
  小叔又问了几句陆郁最近的情况,陆郁简单回答了,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她找了个理由回了房间。
  房门掩上的那一刻,陆郁背靠着门,长长地吐了口气,门外的喧嚣被隔绝,她终于有了短暂的属于自己的世界。
  回到书桌前坐下,陆郁找出耳机戴上,轻柔舒缓的音乐在耳中流淌,她拿起笔,用笔尖轻轻戳了下那顶泛黄草帽,笑了笑,开始做题。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了,婶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陆郁,你现在有空吗?”
  陆郁摘下耳机,疑惑地起身去开门,门打开后,婶子胳膊上挎着个布兜站在门口。
  “怎么了婶子?”
  婶子拍拍布兜,“陪我去买点菜,晚上婶子给你们露一手。”
  陆郁回头看看自己没写完的题,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婶子,只好说了声:“好吧。”
  出门后,陆郁带着婶子去了离家最近的商场,买好了菜在回家的途中,两人边走边说话。
  等走到公寓楼附近的长围墙时,陆郁拐了一个弯,她抬眼朝前看,脚步猛地滞住。
  砖红色的围墙边,苏彻蹲在一根电线杆下,低着头,双手耷在身前,无聊地捏着根木棍子在地上随意地画着。
  看着像在等什么人。
  陆郁站在原地,心脏忽地跳得剧烈起来,直觉告诉她,苏彻是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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