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嫡姐——漫步长安
时间:2019-08-06 09:13:04

    常氏浑身抖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个孽障是如何知道的她自以为做得隐蔽,谁也想不到产业会放在晟哥儿的名下。
    佟锦素哪能一语揭过,未怕常氏否认,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陛下,这些就是李显晟名下的产业。二十顷良田,中田三十顷,另有庄子两处,都在京郊。还有铺子四处,一处在城南,三处皆在城西。另外,京外的郊县,还有不少的产业。儿臣算过,置下这些产业,需花白银十几二十万两。李大人为官至今,便是不吃不喝,不花一文钱,能积攒下的银子不足五千两。请问李老夫人,这些产业是如何置下的”
    这是一道送命题。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为官者若是全靠俸禄过活,那便连日子都不要过了。只不过李复儒一向爱惜名声,就算是收了一些好处,也不会太多。
    常氏若是咬定置办产业的银子是李家自己的,那便是间接承认李复儒为官多年,捞了不少的油水。若是肥差,也还罢了,关键李复儒是御史,一个最要求立身严明的官职。真要是认了这些钱,官途也就到头了。
    可银子若不是李复儒赚的钱,银子是哪里来的
    毫无疑问,自是常氏昧下了那些田产铺子的钱。一旦常氏担了贪没儿媳嫁妆的名声,李家的名声也完蛋了。无论如何选,不是李复儒倒霉就是常氏自己倒霉,就不知常氏是保儿子的前程还是自己的名声。
    总之,佟锦素是彻底赢了。
    铁证如山,常氏再如何巧舌如簧,连贵妃再是泼得一手好污水,也改变不了事实真相。不用再多问,事实已是很清楚了。
    连贵妃心知不好,暗骂常氏愚蠢。做事这般不小心,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害得她白费心机,空欢喜一场。
    事到如今,她可不能惹陛下生疑,于是痛心疾首地斥责常氏,“亏得本宫还替你叫屈,不想你竟是这般为人,害得本宫差点错怪了寿王妃。你好大的胆子,欺骗到了皇家头上!”
    常氏只觉兜头一盆冷水,倒在身上瞬时凝结成冰。令她仿如坠冰窟,赤身跪在极冰之地,抖得上牙和下牙磕在一起,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第56章 钉死
    千不该万不该念着骨肉之情留下了这个孽障, 当年佟家出事, 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连累他们李家。那时贵妃娘娘召她进宫,暗示佟家不可能翻身, 只要是和佟家有牵扯的人一定会倒霉。
    她心惊胆颤, 揣摩着贵妃娘娘的意思。思来想去, 都觉得佟氏是个祸害。她怎么可能留着那么一个祸害在儿子的身边, 还占着正妻的位置,那岂不是时刻提醒别人他们李家是和罪臣有姻亲的, 让儿子前程处处受阻。
    佟氏那个女人,看着是侯府贵女, 行事却令人不喜。哪家嫡妻会天天霸着男人不放的幸她这个婆母还得处处讨好, 也是受够了窝囊气。幸好身子不好, 进门几年不开怀, 她这才把莲儿接进了府里。
    莲儿进府后, 佟氏终于有了一点正妻的样子,不再缠着儿子了。
    佟家获罪后,佟氏倒还算识趣,主动请求和离。
    只是这怎么可能, 若是和离了, 他们李家就要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她绝不允许儿子的前程受到半点的影响。
    最后,佟氏如自己所愿自尽了。她答应过佟氏, 会抚养这个孽障长大。就因为这一念之仁,反倒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悔啊,恨不当初。
    明帝威严地俯视着她, 嫌弃地问道:“李常氏,寿王妃说言可是事实,你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臣妇不知寿王妃的单子是从何来的,臣妇一概不知啊!”
    常氏想得好,干脆来个不认账。反正是家务事,她就不信贵妃娘娘会眼睁睁看着寿王一派占了上风。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垂死挣扎是没有用的。佟锦素知道她难缠,若不钉死此事,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反转。既然出手了,就得将对方死死钉在耻辱架上,永不得翻身。
    “回陛下,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李老夫人说她不知这些事情,那么请问李显晟名下是如何多出这些产业的。地契房契田契皆据可查,何人经手,何人转卖,何人从中拉线,何人收钱办事,儿臣样样都能说出名来。”
    常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死死不敢抬头。这个孽障,完全是有备而来的。怎么可能,这个孽障一向蠢笨,怎么会突然之间开窍了
    难道真是被佟氏点醒了她心中胡乱猜测,浑身颤抖着。
    佟锦素看了她一眼,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常氏煞白的脸和微微抖动的身形。
    “李老夫人身边的柴妈妈有一个表兄,名叫王全。王全先是寻到一位叫李老四的人,由李老四去和各个牙行的人打听,哪里有卖田地铺子的,再逐个私下带王全去看,王全再把消息报给柴妈妈。柴妈妈转告李老夫人后,由李老夫人定夺。至于交钱的事,自是由王全出面,李老四跑腿,因为是个两头瞒的差事,王全渐起了私心,私下克扣了不少银子。不仅买了大房子使唤上了奴婢,而且还添了两个美妾。”
    王全两头吃的事情,常氏显然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是顾不上了,听完佟锦素的话,句句说得不差,心里已是死灰一片。这个孽障,真是他们李家的克星!
    她死死掐着手心,当初就不该心软!
    “陛下,寿王妃说的这些事情,臣妇完全不知情啊!一定是柴妈妈,辜负臣妇的信任…臣妇实在是冤枉的…”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连贵妃,连贵妃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当陛下是傻子不成,下人再是胆大,也不可能替主子做主,又是买田地又是买铺子。
    明帝冷哼一声,“李常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连贵妃气愤不已,眼神闪过懊悔,“陛下,这个李常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昨夜里还有脸来找臣妾哭诉。万不想是这么一个黑心烂肝的玩意儿,坑得臣妾好苦。”
    “你居于宫中,怎知外面的人事复杂,此事哪能怪你。”明帝轻声安慰着自己的爱妃,哪里舍得责骂。千错万错自然都是别人的错,贵妃不过是听信偏言,生了误会。
    连贵妃一脸感动,“臣妾谢陛下信任。”
    佟锦素心下不耻,看了一眼至始至终都只说了一句话的越千邑。纵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想来他定然是一脸的不屑。
    明帝和连贵妃眉来眼去后,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寿王妃,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李常氏确实昧了你生母田地铺子上的钱,你想如何处置”
    常氏再是贪心,再是不慈,总归是佟锦素的亲祖母。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贵为一国天子,总不能替别人处理后宅事务。
    况且这事说破了天,也只是个内宅阴私,不值得大惊小怪。若是他一个天子来判决,实在是有些不妥。
    佟锦素知道在这个孝义大过天的时代,纵是再不慈的长辈也不会受到律法的制裁。她想了一想道:“李老夫人是儿臣的亲祖母,儿臣孝敬是应该的。若是那些钱全是用在祖母身上,儿臣不会说半个不是。倘若儿臣的生母在世,想必也是如此想的。如果不是李老夫人向贵妃娘娘哭诉此事,儿臣是不是吐露半个字的。毕竟无论祖母也好,庶姐庶弟也好,总归都是亲骨肉,儿臣万不会让自己的亲人难堪。”
    这话说得极为大度,明帝频频点头。这么孝顺的孩子,到了这个时候都爱护姐弟的人,想来品性上是错不了的。
    孝悌有加,方是为人之根本,寿王妃倒是个不错的。
    连贵妃暗咬银牙,这个寿王妃,真是精怪的不行。什么不会让亲人难堪,什么不会吐露半个字。若真是不计较,哪里会暗中查得这么清楚。
    她恍然有些明白,李常氏这是掉进寿王妃的阴谋里了,寿王妃怕是早就等着李常氏自己跳出来。她怎么这么大意,枉费深宫多年,连这样的计谋都没看出来。
    眼神看向佟锦素时,多了好几分深思。
    佟锦素感慨了一番,缓了一会儿,对常氏道:“纵使李家不认我了,可是在我的心中,李老夫人您始终是我的亲祖母。我原本就打算好好孝敬您,便是今天事情说开了,那些东西我也不会要回来,就当是我对您的孝敬。”
    “好孩子,你真真是个懂事的。”陈皇后感动泪盈,“这么懂事的孩子,做长辈的怎么忍心苛待李常氏,本宫真不知说你什么好了,你今日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半分都怨不得旁人。既然寿王妃不追究,不打算要回东西,这事也就这么了了,你以后要好自为之,万不能再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为难他人,你可记下了”
    常氏还能说什么,浑身冰凉,除了谢恩,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事情按理说,至此也就了结了。
    不想,佟锦素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陈皇后惊呼,明帝和连贵妃都看了过来。便是越千邑,都略略地皱了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陛下,母后,儿臣还有一事。”
    “快起来说话。”陈皇后出了声,佟锦素便顺势站起来了,道:“儿臣生母自嫁入李家,上敬婆母,贤惠大度,替李大人管着后院,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她故去已有十一年了,儿臣也已出嫁,被李家除名。李家现住的宅子,亦是儿臣生母的陪嫁。当年为了李大人的名声没有外传。闹到今天的地步,儿臣也是极为难的。那些银钱就算了,只是这处宅子,若是还让李家人住着,只怕儿臣生母在地下也会魂魄不宁,九泉含恨。还请陛下与母后做个见证,儿臣今日便收回这处宅子,以慰亡母之灵。”
    常氏遍体冰凉的听完她这番话,心往下沉了又沉。
    没错,李家住的宅子是当年侯府备下的,是侯府不忍自己的嫡女窝在小宅子里,私下置办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找宅子的房契,连孽障身边的丫头都收买了,都说没有见过房契。
    她猜想,或许房契佟氏没带到李家,应该是在佟家人手上,不想东西竟然果真是在孽障的手上,当成是和佟氏一样,心机如此之深,她竟是看走眼了。
    只见佟锦素拿出了房契,重新跪了下来。
    房契和大笔的银票都藏在那个猫形布偶中,佟氏那般玲珑心肝的女人,哪里猜不到李家不会善待自己的女儿。常氏薄情爱财,女儿年幼,根本没有能力保住那些嫁妆。
    佟氏一片慈母之心,呕心沥血替自己的女儿留了后路。只可惜,原主到死都没有体会到这深沉的母爱,反倒是被巩氏的虚情假意哄骗,忘记了自己的生母。
    佟锦素磕了三个头,陈皇后急了,亲自走下来,将她扶起。
    “你这孩子,孝心可嘉。你生母在天之灵,想必是十分欣慰的。本宫今日便替你做主了,这宅子李家人再住着确实不合适,应该归还于你。”
    明帝点头,“皇后言之有礼,李常氏,你可听清楚了朕限你们三日之内搬出宅子,将宅子归还给寿王妃。”
    常氏拼命磕头谢恩。
    这个孽障好狠的心,是要把他们李家往死路上逼啊!
    孽障没有要回那些东西,别人只会说其孝顺大度,指责李家眼皮子浅,连儿媳的东西都霸着不放。说是放过了他们,实则比要回东西还要恶毒。
    而且还要收回宅子,没有那宅子,他们一家住到哪里去以李家的条件,怎么有能力再买这么一座大宅子。以后一家人住在小宅子里,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孽障好毒的心思啊!
    她为何当初心软,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殿中之人,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她浑浑噩噩地被宫人送出了宫,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传开。那到时,她哪里还有颜面面对世人
    巩氏朝段雯秀使眼色,段雯秀便和李锦笙一起上前扶她。若是往常,她哪里会让段雯秀亲近,只不过现在她已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段雯秀心里诧异着,面上不显。
    到了荣安常,还未坐稳,宫中皇后的申斥旨意就到了。巩氏越听越是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常氏,又看着安姨娘母女。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常氏哪里会回答她。
    李锦笙松开了扶着常氏的手,猛烈摇头,“不,不可能的,皇后娘娘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祖母,贵妃娘娘就没有说什么吗”
    他们李家,一直向着贵妃娘娘。难道贵妃娘娘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为难祖母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明贵妃娘娘视他们李家为弃子了
    不,不行。
    她还没有嫁进伯家,伯大人还没有步步高升,她还没有受尽别人的羡慕,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前世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安姨娘惨白着脸,手里绞着帕子,在巩氏怨恨的目光中,恨不得缩成一团。
    巩氏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图的是什么图的是自己的女儿能借着御史府的地位嫁个好人家,图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御史府嫡出的公子,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府里的一切。
    万没有想到,婆母多年来偏心安氏一房,竟然早早做了这样的打算,把那么多的产业都放在李显晟一个庶子的名下。
    她的旭哥儿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皇后这道申斥的旨意,她恐怕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真是一个好婆母,一个好祖母!皇后娘娘申斥得好,老虔婆这下再也抖不起来了。
    巩氏心里又恨又喜,看到一脸死灰的常氏,心里恨不得仰天大笑。这个老虔婆,一辈子算计,老天开眼,也有今天。
    安氏贱人,没有常氏,还怎么养尊处优,处处超过她这个正室还有惯会做戏的小贱人,那岂不是成了捏在她手心里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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