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汇报下情况!”叶晴拿着对讲机问道。
“目前都还存活。”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孟清渔的声音。
钱益一愣,“孟清渔也在?”
“是的,没时间多说了,先走。”叶晴换上干净外套和新雨衣,让旁边的人多跟她拿了几件干净衣服。
钱益点点头,“那走吧我跟你们一起。”他话音刚落就被人叫住了。
“钱队长!”叫住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气质儒雅的大叔,可能是因为末世,被折磨得有些憔悴了,他小跑过来,“你要出任务了吗?我刚刚看了下,基地的信号市被认为毁坏了,性质有点恶劣。“
“好,你跟小李再说一下,让他汇报总部。”钱益对他点点头,穿上雨衣,没有再多说。
接着他便跟着叶晴三人上了越野车。
“基地信号被毁坏了?是怎么回事?”叶晴问道。
这次换了程彦开车,程施坐到后面跟他们一起装子弹。
“不知道,今天下午忽然断了信号。”钱益说着顿了下,看着叶晴道:“刚刚那个男人叫孟治方,是我昨天才从S市周边救助出来的一个大学物理系教授。”
“怎么了?”叶晴没有懂他的意思。
“这人是孟清渔爸爸。”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先带她回来再说吧,他们父女团聚这种话也不要说。”钱益垂眸整理枪支,“免得他担心。”
叶晴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储昊的事情,孟清渔估计一直在记恨钱益,可是现在冥冥之中钱益又救了她的父亲,她不一定会念着钱益这点好,但是这个恨意在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消散。
程彦开车比程施要稳,很快就开回了C市,夜路要比白天难走很多,尤其现在还一直在下雨,程彦要时刻注意路况和丧尸,沿路避开刚刚丧尸聚集的地方,逐渐向尤文逸他们被困的地方靠近。
眼看着越来越近,叶晴让孟清渔告知了具体的地理位置,很快他们看到了被十几只丧尸包围着锤车的那辆残破越野。
钱益让程彦停车,打开越野侧的后铁门,举着冲|锋枪对着那些丧尸扫射,很快枪声引起了其他地方丧尸的注意,从街角两边和背面逐渐被引来了好一些丧尸。
程施和叶晴下车,举着手|枪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丧尸一顿狂射。
“怎么回事?昨天都还没有这么多丧尸!”钱益小跑着靠近那辆越野车,又开枪打死了一只丧尸。
“不知道,一会儿回去也要小心别被他们追到了,C市现在这个丧尸数量和丧尸的本事都是不对劲的!”
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越野车上也相继下来了几个同伴,他们负责去敲越野车的车门。
“快走!”钱益大叫道,“里面一共几个...啊!”
钱益正说着,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仔细一看,竟然是腿上中了一把飞刀,血正在不停往外冒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钱队!”“钱益!”众人发出惊呼。
也就是这个空档,刚刚跑过去给越野车开门的那个同伴,痛呼一声轰然倒地,他胸口竟然被直直插了把刀子。
“谁在偷袭?“程施愤怒大吼,“有本事出来!”他话音刚落,只觉风声呼啸,手腕剧痛,手里的枪差点都掉了,低头再一看,发现竟然是被人用石子打出了一处凹陷。
从街角走出来一个人影,看不见这人的脸,只知道是个男人,很高、很壮,踩着雨水没有任何遮掩之物。
他出现以后,周围还要聚集过来的丧尸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钱益交给我。”这人开口了,他声音低哑像磨损后的旧卡带。
程彦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对着人影连开三枪,可是这人影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立刻恢复过来,他动了,速度极快,快到程彦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逼近程彦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他手劲力大无比,程彦逐渐缺氧,眼神满脸通红眼神失焦,他没有再继续,掐着程彦像甩抹布一样,一把将他甩开摔倒在地上,程彦重重倒地溅起一片泥泞。
叶晴上前一步对准了他的脑袋要开枪,男人直接抬手捂住了枪口,子弹“怦”地一声巨响炸烂了他的手心,血和雨水一起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可他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拧着叶晴的胳膊用力一撇,叶晴难以自控发出呼痛,手里的枪被他抢了过去。
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尤文逸推开了越野车的铁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愤怒至极,举起冲|锋枪就要对他扫射,被他用夺过的叶晴的枪一枪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肩膀。
尤文逸瞳孔紧缩手里的枪一片,子弹放空,他吃痛地咬住牙齿,捂住了被打中的肩膀。
江梦生大惊失色扑上去,正要掏枪被尤文逸制止了。
躺在地上的钱益摸索到自己的枪对着走近的男人就要扫射,被他上前一步一脚踹飞了冲|锋枪,冲|锋枪顺着下水道被雨水冲走了。
他速度太快了,这么多动作,不过是发生在几个呼吸间。
男人又往钱益脸上踹了一脚。
钱益被踹得半边脸失去知觉,他吐出一口血水,回头盯着男人看不清楚的脸大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没有停顿,给枪上膛,将枪口直直对准了钱益的脸。
一道闪电劈过,划过长夜的光照亮了男人的脸,他赤红的双眸深深映入了在场所有人眼里。
“储昊???“叶晴惊呼,”等等!“
“怦!”叶晴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开枪。
钱益脑袋炸了个稀巴烂,变成了这座城市无数具尸体里的一具。
刚刚的雷声接踵而至,轰隆隆的咆哮着,又一道闪电劈过,男人直起身子,被这一瞬间的光亮照出了他眉宇间无法消散的狂躁之意。
孟清渔面白如纸看着面前完全无法和原来与之相比的男人,怔怔然走下越野车,颤抖道:“储昊....”
男人嗜血的目光转向了她,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枪,如同地狱罗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孟清渔清楚的看到,闪电下男人转瞬即逝的脸上写满了暴戾,他说,“跟我走,不然杀了你。”
第43章
储昊离开孟清渔的前一个月里,她几乎是每晚做梦都会梦见他,梦里有多缠绵,醒来就有多残忍。
所以她寻觅着储昊可能留下的痕迹,试图探听他的消息,只为了知道一点儿和他相关的事情。
她是那么想念他。
见他这件事,在梦里练习了千千万遍。
但绝不是现在这个场景,储昊打伤了众人,杀了钱益。
时间像被按下了慢放键,储昊向她走来,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带着嗜血的狠戾,似乎是要生吞她。
眼前这个人,和当时目光温柔望着她说,我好喜欢你,但是算了吧的那个人不一样,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嗡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储昊明锐的察觉到她这一瞬间的瑟缩,他赤红的眼眸紧紧锁住了孟清渔,忽然道:“你怕我?”
他话音刚落,一直没动的叶建忽然开枪,子弹直直朝着储昊的脑袋射去。
储昊反应极快,他偏头一躲,子弹擦着他的侧脸撕裂而过,储昊立刻改变目标朝着叶建的那个方向袭去,孟清渔瞳孔紧缩,一步上前拦住了储昊,“不要..啊....”
储昊一把掐住了孟清渔的脖子,他像是在自问自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在为了谁拦我?”他速度极快,瞬间逼近孟清渔,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下逐渐发力,“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孟清渔没有设防,也不可能是储昊的对手,她只觉得雨水被打乱,周围空气像被点燃,等她回过神来时,喉咙一紧被掐住,她被迫扬起了头慢慢无法呼吸,雨水晕湿了她的头发,乌黑的发贴在她透白的脸上,她抬起手试图掰开储昊铁钳般的手掌,心头涌上一股无名地悲怒,她眼前开始泛着白光,泪水混着雨水溢出眼角,耳边争鸣,逐渐缺氧。
储昊盯着她因为窒息而变红的脸,目眦尽裂,手腕怔松,手指移到她的颈后用力一掐,孟清渔后颈顿痛,眼前一花。
彻底晕死过去以前,她似乎听到了争执声和尖叫声,她好像听到叶晴在哭喊,江梦生叫着孟清渔的名字,她想叫储昊。
可惜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乔如姮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死了。
她觉得脑袋三斤重,身上很冷,这冷是从心里泛出来的寒意,从头到脚裹住她,如同被放置冰库,她一阵一阵哆嗦,忽而觉得身上很重,像有重量压了过来一样,她觉得呼吸不畅,难受的想要正脱掉这种束缚,可是却越来越沉,她懊恼地扭动着,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按压住了,严严实实被摁住。
随后,寒意慢慢被逼走,取而代之的是热意和躁意,她开始发汗,等一阵一阵虚汗发散完了以后,脑袋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她搞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没有定所,脑子里很乱,一时间理不出头绪,一点点的记忆气储备把晕过去之前的场景,这片段在她大脑里重放。
储昊杀了人。
这一丁点的记忆,足够把她惊醒。
乔如姮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她急促的呼吸着,头晕目眩,面前没有一点光,有那么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依旧在做梦,等她渐渐适应了这个黑暗的程度,所有的感官才开始慢慢苏醒。
身上没有力气,从手指头到发丝都是软趴趴的,她看着黑乎乎的四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让眼睛适应了现在的光线。
这似乎是间房子,没有窗户,陈设比较简单,她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
乔如姮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手脚软得有些抖,她捏了捏拳头,重重锤了锤昏沉沉的脑袋,思绪逐渐回笼。
容煜在哪?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乔如姮咬住下唇,觉得混乱又茫然,她很担心容煜。
按照书里的剧情,她醒来以后容煜应该是在她身边守着的,可是现在没有。
刚好这一段剧情非常非常的费神伤身,她担心中途出乱子。
毕竟储昊刚刚杀了钱益。
储昊和那几个一同从实验基地逃离出来的实验体离开J市以后一向南,途经S市的时候发现S市丧尸无端暴动,似乎是在被人操控,储昊他们是实验体,多次进化后的躯体自然是可以操控这些没有智慧的丧尸,可那些被他们操控的丧尸只会感到害怕,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发狂。
跟着几个丧尸顺藤摸瓜,追踪到了根源,也引出另一个人一——石原。
世界末日前,很多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也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石原也是如此。
末日前,他也不过是研究院里的一个研究员,严格算起来都能跟孟清渔都算上同行,末世后他就是那种第一批被抓伤的冤大头,开始的时候他的情况和所以感染的人一样,浑身滚烫,无知无觉,足足沉睡了一个月才醒来。
醒来后世界已经变样了。
他浑浑噩噩从研究院出去的时候,看到满街的丧尸才开始害怕,他起先并不知道自己的异样,直到发现丧尸闻道他的血会忽然变得暴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
他惊慌失措想回去找自己的亲人,当他千辛万苦赶到回家的时候,发家里早就没有人了,随即又赶到了父母所在城市,刚好遇见了第一批救援队救助。
那时是第一次出行任务的尤文逸,他跟着尤文逸被分到了在队里帮忙,起先根本不懂遮掩,他的异常一下就被撞破了,尤文逸没有钱益那么直接,他先带着石原回了B市总部,总部对他展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发现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被丧尸咬了没有马上感染,第一阶段扛过去了,可是之后他的身体便开始没有办法运转本来不属于他的能量,他偶尔会发高烧,偶尔又特别倦怠,或者是无端暴躁,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总部告诉他希望和他签署一个实验检查,可以在实验中帮忙缓解他的痛苦,并且还让找到他了的亲人,让他和儿子以及母亲见了一面,给予了丰厚的奖金,确保了他亲人后半辈子的无恙。
石原好歹原来是研究院的,大概明白自己要被实验什么,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他并不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人都是求生的,没有人会求死。
他考虑再三提出了要求,基地在给他做实验的同时,也必须让他一起参与到实验的研究里,他既要自己实验,也要实验别人,经过商定,基地同意了他这个要求,最终签订了实验协议。
石原是那时候第一批的实验体,被当成实验体实验的日子暗无天日,即便是今天缓解了现状,明天也会继续发作,为了确保他的情况良好,实验基地甚至都不会让他轻易死亡。
石原每天都会劝自己,算了算了,他在研究自己问题的同时,也发现了很多其他实验体的情况,在这个时候第一批抑制药物已经有研究出来的苗头了。
他发现了一种可以遏制感染的铤而走险的方法。
就是在被抓伤以后吃了这药物的基础上,等药效驱散了感染的风险,再被丧尸咬一口,如果没有再次变异就能成功的活下去,就可以做到和一个正常人无恙,真正意义上控制了感染。
当然要是被再咬一口以后变异了,那这个变异的人类就会变成介于丧尸和人类之间,会产生人类的智慧,这对还没有想出更好解决方法的人类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并且研究表明百分八十的人类都会变成后者,前者极少。
这个方案被基地否决了,他们需要的是万无一失的疫苗或者药物,这种含有几率的情况不允许发生,而且这种方法需要大量的活人实验,也就是没有感染的人类资源参与实验,难度系数太高也很残忍,并且如果大面积推广一定会引起大乱。
石原有心无力,他的身体状况让他没有任何办法对现状做出改变,他悄悄记下这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终于有一天,基地再也无法压制他的状况,石原陷入了深度昏迷,不久后就没有了生命特征。
基地里每天都有去世的人或者动物,为了保留最后一丝作为人的权利,基地和总部会厚葬这些实验体。
石原被运往安葬的途中醒了过来,先前每日每夜被注射各种药剂,死不死都不是那么有明显的界限,假死是基地人员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虽然孱弱,可是脑子转得快,出了基地第一件事就是引来了大批量的丧尸,成功逃离了基地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