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全部打包的话, 需要对方有雄厚的资金实力。
任彦东已经回复完工作消息,把手机放一边,“不着急, 会有人找上门。”他起身去泡咖啡。
招待蒋百川和沈凌之类的,他只给他们冲速溶咖啡, 一条咖啡,一杯热水就解决问题。
蒋百川思忖了片刻,他们圈子里倒是没有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的,他问道:“你是猜准了对方会买,才决定出售?”
任彦东:“不然呢?我哪有那个时间牵扯这些事?”
蒋百川:“你就这么有把握?”
任彦东反问:“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
蒋百川揶揄道:“有把握,还被分手?”
任彦东手指微滞,而后指指办公室大门的方向,“门在那!”
蒋百川笑了笑,没再继续调侃,接着说起那个项目,关于之后会有什么买家出现,任彦东没说,他自然就没追问。
既然任彦东不着急,他就暂时不安排团队跟进这个项目,“那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任彦东顺口问了句:“去多久?”
蒋百川也不是很确定,“两个月左右。”那个跨国并购案太复杂,需要跟好几个国家的政府相关部门对接,最后能不能顺利完成收购,还是后话。
任彦东微微颔首,又问,“期间不回来?”
蒋百川:“应该没时间。”
任彦东起身去了办公桌那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项目调查报告,他对这个项目还挺感兴趣,原本是等着蒋百川有空时再谈,结果他要两个月后才回。
“你看看这个,要是有兴趣,我们再电话沟通。”
蒋百川:“嗯。”他收起文件。
公事谈完,任彦东随意问了句:“你两个月不回,你媳妇没意见?”
蒋百川:“她现在正好在我要出差的那个国家,到时过去看她。”说着,他笑了笑:“现在给我规定,不许超过一个月不见面。”
他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口感太一般。
任彦东点点头,不由说起:“我家那个也是,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月见不到我。”平时不是太忙时,一两周就得见面,如果赶上有项目,也不能超过一个月。
蒋百川本想说,盛夏现在已经不是你家的了,可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又就着咖啡咽下去。
他跟他媳妇,和任彦东跟盛夏基本差不多的情况。
他们大多时间都是在不同国家、不同城市,有时一个往返,要二三十个小时的飞机,时间都耗在了路上。
咖啡喝完,蒋百川告辞离开。
办公室安静下来,任彦东拿起手机,想再次登陆微博,手指停留在那个图标上半晌,最终把手机屏摁掉。
他给向秘书发消息:【让企宣部把官博密码改回她们自己常用的吧,以后我不用了。】
上次公开恋情,他要了密码自己操作,官博那条动态是他自己发的。
向秘书:【好的,任总。】
任彦东把手机搁一边,揉揉眉心,三点还有会,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因为远东官博的点赞,周明谦那条动态又多了一个话题,网友纷纷猜测,远东到底什么意思?为何莫名点赞一个导演的微博?
是放下了盛夏,还是念念不忘?
这个点赞很迷,底下的评论争的不可开交。
这条动态一直到晚上,还位居热搜榜的前几位,搁在以前,只要跟盛夏沾边的热搜,很快就会不见,今天却一直处于自然发展状态。
之前圈里人还开玩笑说,找谁拍戏都不能找盛夏拍,因为宣传的热搜分分钟被撤下。
有朋友直接给周明谦发来消息,【你运气不错,以后任彦东就不会再撤热搜了。】
周明谦‘呵呵’两声。
他们的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回到家,盛夏有些倦了,泡澡的时间比以往也少了二十分钟,正打算睡觉,有电话进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盯着号码看了数十秒,还是决定接听。
“是我。”
一个女人的声音。
盛夏听出来了,是商梓晴的声音。
她跟商梓晴在高一闹翻了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商梓晴知道盛夏不会先问她做什么,她直接道明来意,“我马上就到你小区,跟你谈谈闵瑜的事。”
因为事关闵瑜,盛夏才决定下楼一趟。
盛夏已经做完护肤,不想再化妆,她就挑了件性感的礼服换上,头发挽起,素颜出门。
盛夏到楼下时,商梓晴的汽车已经停在路边,今晚商梓晴自己开车过来,看见盛夏,她推门下车。
商梓晴今晚有活动,结束后直接就来找盛夏,她也是穿着晚礼服,妆容性感,看着盛夏婀娜走来,她总感觉是另一个任彦东,莫名的压迫感。
盛夏在一两米远的地方停下,眼神冷淡,“有话快说。”
商梓晴淡淡扯个笑,手自然的搭在车门上,“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记着呢?”
盛夏漫不经心道:“脑子好使,记性好,没办法。”
商梓晴轻轻的‘呵’了一声,辩驳没意思,她来也不是跟盛夏掰扯谁对谁错,反正她跟盛夏这辈子不可能和解。
她长话短说,“你换个经纪人吧,我怕以后跟闵瑜的事儿会波及到你,毕竟咱同桌一场,即便没有同学情,至少还是同学,对不对?”
她就是想断了闵瑜所有的资源,让她远离娱乐圈,少在余泽面前晃。
她感觉得出,余泽还是对闵瑜余情未了。
也不奇怪,彼此的初恋,又在一起那么多年。
余泽从来都没想过要跟那些女人怎么样,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但是闵瑜眼里揉不得沙子,非要分手。
前几个月她过得异常郁闷,就因为任彦东是盛夏男朋友,而任彦东的背景,又不是她们商家能比的,给闵瑜使绊子时,她都要瞻前顾后,生怕得罪了盛夏,没想到任彦东和盛夏分手了。
而盛夏的家庭,跟她们家就差不多了,她就无需再看谁脸色行事。
盛夏依旧风轻云淡,“我觉得,你的经纪人该换艺人了。”她扫了商梓晴两眼,转身就走。
到了楼上,盛夏一点困意都没有,她趴在窗台吹了会儿风。
三月底就要去上海拍戏,原本是四月底开拍,顾恒的上一部电影杀青,周明谦就提前了开机时间。
去上海那天,夏女士也要出差,便跟盛夏同车去机场,夏女士要去深圳,跟盛夏的目的地不同。
一路上,盛夏都在埋头画画,夏女士则看她的会议资料,不经意抬头时,她就看到了盛夏画板上的画。
一个雨天的晚上,汽车停在路边,车灯亮着,打着双闪,在汽车旁边还有个画外音:雨刮器在工作哦~
她:“.”
抬眸瞅瞅女儿,盛夏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没注意她在看她。
夏女士摇摇头,继续看资料。
这种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哪天能长大。
这幅画只完成了场景部分,人物还没画,时间也不够了,涂完色,盛夏把所有工具都收起来。
夏女士侧脸,“你画的是什么?”
盛夏:“电影里的一个场景。”
夏女士叮嘱道:“每天收工后就回你外婆家,吃住都比在酒店方便,你外婆老念叨你,怕你受委屈。”
盛夏点头,看着画,心不在焉的应着。
今天闵瑜没有跟盛夏同行,闵瑜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明早一早的航班,盛夏不想早起,就今天提前去了。
她行李不多,就一个最小尺寸的箱子,下了飞机后,她戴上墨镜和口罩。
可能是身影的辨识度太高,即便全副武装,她还是被粉丝认了出来。两个女孩特激动,一开始隔着点距离拍照,后来又觉得,下次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见到,就上前问盛夏,可不可以给她们签名。
盛夏点头,移步到不影响别人走路的地方。
国内到达厅里,任彦东和向秘书一行人从天津飞到上海,任彦东下了飞机就在接电话,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
向秘书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给粉丝签名,她瞅瞅任彦东,他正在讲电话,也不好打断他。
任彦东像有感应一般,又像是无意间看了左手边一眼,脚步定住,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她。
电话里安静了十多秒,电话那边是海外事业部的负责人,跟任彦东在汇报工作,对方没听到声音,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动静,可信号又不像是不好的样子,他还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机场的嘈杂声。
“任总?”
任彦东回神:“嗯,继续。”
他收回视线,抬步离开。
签过名,盛夏戴上口罩,推着行李箱朝出口走,闵瑜已经安排了车过来接,刚才已经把车牌号发给了她。
朝出口方向看时,她身形一顿,就在她恍惚的瞬间,车门关上,汽车从即停点驶离。
刚刚那个背影,是三哥,她应该没看错。
手机响了,是厉炎卓的电话。
她缓了几秒,接听,“厉总,你好。”
厉炎卓:“在出口处等着,车马上开过去。”
盛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厉总,你也在机场?”
厉炎卓‘嗯’了声,解释道:“节目组的车半路抛锚,我正好出差回来,顺便带你回市区。”
盛夏:“谢谢厉总,麻烦了。”
厉炎卓:“跟我不用客气。”
挂了电话,盛夏的思绪还在之前那个背影上,只是匆匆一瞥的背影,隔着那么远,她竟能看出是他。
她把手机揣到风衣口袋,随着人流往外走。
到了出口,厉炎卓的车已经缓缓停下来。
车停稳,司机下来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公共场合,怕有娱乐记者,厉炎卓就没下车,长臂伸过来,给她把车门从里面开了一点。
盛夏莞尔,客气道:“谢谢。”
第二十九章
盛夏跟厉炎卓虽然吃过几次饭, 也打过牌,但聊天并不多,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熟悉。
干坐着冷场, 聊天也是尬聊。
早知道是厉炎卓接她,她还不如坐地铁回市区。
厉炎卓的感受倒是还好,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怕盛夏不自在, 他主动问道:“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盛夏侧脸,谦虚了一点:“研究的差不多了。”
其实戏里所有属于她的台词, 她已经熟记于心, 就连戏里的场景她都能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一遍, 也画了不少出来。
厉炎卓颔首,“揣摩不透的可以跟周明谦或是顾恒沟通。”他本来打算在车上处理一些文件,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把文件合起来。
问她:“以后就不拉小提琴了?”
盛夏:“不会啊, 现在每天也都有练琴,保持手感。”
厉炎卓浅笑着, “以为你以后要从事金融工作。”
盛夏顿了片刻, 认真考虑后又点点头, “也许。不过不影响,在我这里,两者应该可以兼得。”
厉炎卓:“那就好, 希望以后还有听你演奏的机会。”
盛夏一怔,“你听过我的演奏会?”
厉炎卓笑了笑, 不答反问,“对我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盛夏仔细回忆,把在上海生活时认识的人,还有在开演奏会期间认识的朋友都想了个遍,还是无果。
她只好半开玩笑道:“选择性失忆了。我这个人,对太优秀的人有种羡慕嫉妒心理,往往不想记住跟他们有关的。”
厉炎卓看着她,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不少,也没再逗她,给她提示:“你到上海后,第一位小提琴老师还记不记得是谁?”
怎么能不记得呢?教了她好几年。
盛夏盯着厉炎卓看,名字里又带个卓,她恍然:“你是卓老师的儿子?”
厉炎卓点点头,“好久不见。”
盛夏想了想,大概得有十六七年了吧,也许后来他又听过她的演奏会,但她没印象了,记不起来。
她赶紧问道:“卓老师身体还好吗?”
厉炎卓:“还行,一直在国外疗养。”他说:“等四月份天气舒服了,我妈会回国住两个月。”
盛夏:“到时要告诉我,我去看看卓老师。”
卓老师当时是上海知名的小提琴老师,她从五岁到八岁一直跟着卓老师学习小提琴。
有天夏女士跟她说,以后不去卓老师的琴行了,给她再换个老师,因为卓老师上课时晕倒,在医院做手术,以后就不开琴行了。
长大一些她才知道,卓老师原本身体就不好,她老公不许她再劳累,期间做过三次手术,后来就去了国外。
盛夏对小时候的记忆并没有多少,她问厉炎卓,“那会儿你也经常去琴行?”
厉炎卓摇摇头,“偶尔,不过你第一次过去上课,我正好在那。”
盛夏对五岁时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让厉炎卓说说那时她什么个状态。
厉炎卓笑着:“真要听?”
盛夏点头,表情认真。
厉炎卓便把他能记住的都说了出来,他之所以当时对盛夏印象深刻,因为当时她哭的稀里哗啦。
那次是她的舅舅带她过去,夏舅舅抱着她哄了大半个小时,她还是抽噎的停不下来。
他当时正在妈妈的办公室写作业,夏舅舅怕在走道上会影响其他孩子上小提琴课,就把盛夏抱到妈妈的办公室。
舅舅问她:今天在幼儿园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你?
盛夏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一直重复那一句:我要回北京。
后来他从妈妈那儿才知道,原来盛夏的父母离婚,盛夏的抚养权给了妈妈,从北京到上海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