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清穿)——郑小溪
时间:2019-08-13 07:12:57

  从近到远,她放眼看去,紫禁城内还是红墙绿瓦,可却少了几分威严和肃穆,增添了几分可爱来。
  这样的紫禁城,好像带了点人情味。
  弘历见她看的出神,给她添了茶,眼神压根不看别处,悠悠道:“皇后真美。”
  平日里的宁筝也美,但却是端庄大方的美,今日的宁筝病还没有好全了,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虽不施粉黛,可她的皮肤很白,带着一种不染世俗的美。
  宁筝扑哧一声笑了,她其实长得并不算好看,如今被人夸了,也算是沾了富察皇后的光,只道:“皇上的嘴真甜,只怕对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吧,臣妾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必这样哄骗臣妾的……”
  “朕这话是真的!”弘历急了,只道:“你嫁给朕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朕骗过你?至于旁人,皇后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朕什么时候夸过她们长得美了?”
  就连初见那位瓜尔佳氏的姑娘时,他虽觉得眼前一亮,可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自个儿的皇后最好看。
  宁筝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的,这男人的话要是能信,只怕母猪都能上树了。
  弘历见这般,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要是皇后不信,摸一摸朕的心,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的动作来的太突然,宁筝没有防备,吓得一个激灵,身子一歪,连船也跟着晃荡起来。
  宁筝向来怕水,更别说这大冬天的,她更怕了,要是这一落水,只怕她这病没个几个月是好不了了。
  弘历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只道:“可别乱动,你要是再动,只怕我们都要掉到水里去。”
  他虽会枭水,可这寒冬腊月的,两人一起落水了可不是好玩的。
  宁筝这才觉得有些后怕,恰逢一阵风吹来,吹起帘子,她觉得更怕了,这里距离湖边很有一段距离,侍卫和太监都守在岸边,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求救都来不及!
  她唯有紧紧抓着弘历的袖子,这下子别说喝茶了,就连和弘历说话都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道:“皇上,你会游泳吗?”
  “皇上,外面的那个太监是不是游泳很厉害?万一我们落水了,他会救我们起来吧?”
  “虽说这游船讲究一个气氛轻松,但是要是真的掉到水里去了,那该怎么把?皇上,要不要那些侍卫把船划过来,就在旁边守着吧?”
  她虽说是穿越过来的,但怎么说自己也占着富察皇后一条命,得更加爱惜才是。
  弘历强忍着笑,搂着她道:“皇后莫怕,有朕在这了,不会让你掉到水里去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保证?
  宁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如今只能把他搂的更紧,恨不得整个人都要挂到弘历身上去了。
  她可不糊涂,知道弘历乃是九五之尊,就算是落水了,就算是弘历会游泳,可一旦落水,太监也是先紧着弘历救了,至于她,呵呵……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所以还是抓紧这个男人不放手才是要紧事。
  弘历,更开心了,突然玩心大发,一双手也不老实起来。
  他并不是个清心寡欲之人,这些日子一直与宁筝在一起,宁筝病着,他也不好行那事儿,如今美人在怀,自然也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宁筝只觉得这个男人不要脸,是真的不要脸,可偏偏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怕外头的小太监听到了,只压低声音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这……这白日宣淫,还是在船上,不合祖宗的规矩!”
  “不合祖宗的什么规矩?”弘历的吻已经落了下来,脸上,颈脖处,一双手更是极为不老实,嘴里更是含糊不清道:“皇后是朕的妻子,怎么就不合乎情理了?”
  宁筝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说怎么做,这个时候都是弘历说了算。
  弘历更是在她耳畔轻声道:“皇后可还记得和朕打的那个赌?不如就在这里……”
  宁筝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磕磕巴巴道:“不,不行,臣妾的病还没好了。”
  她还打算将这事儿绕过去了,没想到这个人还记得。
  弘历想想,好像也是的,什么事儿等着她病好了再说也不迟,所以便在船上草草了事。
  宁筝那一颗心哦,恨不得挂在嗓子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了,偏偏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抱住弘历的胳膊,生怕弘历的动作太大,他们俩儿一起掉到水里,那可真是……只怕从此他们就要在紫禁城闻名了。
  但就算是这样,宁筝还是觉得外面那划船的太监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这船……有点晃荡。
  所以等着下船的时候,就算是宁筝已经在船上把衣服整理了好几遍,还是心虚得很,全程低着头,不敢看那个小太监。
  她这边担惊受怕,岸上的银朱也急得不得了,她也是临时才知道宁筝才要去游船的,特别是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在岸上的时候,李玉说了好几次湖边冷,要她去歇着,她却是不肯,走来走去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如今骤然见着自家皇后娘娘脸色绯红,一副不言不语的模样,当即是更加着急了,忙扶着她的手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奴婢马上差人去请太医过来?”
  宁筝忙道:“不必了……我,我回去歇一歇就好了。”
  这种事儿有什么好请太医的?
  弘历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道:“那皇后就先回去歇着吧,朕这边先去御书房一趟,晚点再过来陪你用晚饭。”
  今日虽说没上朝,可还是有一堆事情在等着他去拿主意了。
  宁筝点点头,送走了他。
  银朱还是不放心,非说要请太医,若非是宁筝态度强硬,只怕她就要去了。
  宁筝这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当真有些累了,正欲躺下歇息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双喜姑姑的声音,“奴婢求见皇后娘娘,奴婢求见皇后娘娘……”
  按理说她是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走到哪儿旁人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只可惜弘历早就发话了,这慈宁宫的人来了一律不得通传,宁筝是谁都不见。
  所以方才双喜姑姑过来了,银朱的态度很不客气,要不然这双喜姑姑一个掌事姑姑也不会在长春宫像是市井泼妇一般了。
  宁筝再仔细一听,却又听到了银朱的声音,“……双喜姑姑请回吧,我们家娘娘又不是太医,太后娘娘病了该是去请太医才是,况且我们家娘娘也病了,还望双喜姑姑见谅……”
  这丫头,说话是没轻没重的!
  宁筝忙扬声道:“银朱,快请双喜姑姑进来!”
  弘历可以不给慈宁宫那边面子,但她作为儿媳妇的,却不能不给慈宁宫面子,皇太后可能不会记儿子的仇,但一定不会不记儿媳妇的仇。
  很快银朱就带着双喜姑姑进来了,她啊,是满脸的不情愿。
  不得不说双喜姑姑不愧是皇太后身边的第一红人,方才受到了冷遇,如今到了宁筝跟前还能满脸笑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如今福了福身子请安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病着,奴婢还来打扰,实在是奴婢的不是,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笑了一声,她又道:“太后娘娘咳疾犯了,昨晚上咳嗽了一夜,方才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太后娘娘的病情凶险,奴婢原本是想要将这事儿告诉皇上的,只是太后娘娘不许,说是皇上公务繁忙,不能叨扰,奴婢不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意思,可是这太后娘娘身边也不能没个拿主意的人,皇后娘娘您看……”
  她这是压根就不给宁筝开口拒绝的机会啊!
  宁筝听懂了她的意思,皇太后休养了几天身体好些了,所以想着法子来折腾她了,只怕想要她去慈宁宫侍疾了。
  侍疾,是不可能的,可今儿双喜姑姑来都来了,不走这一趟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面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来,忙趿了鞋子下床,嘴里更是道:“双喜姑姑怎么不早些差人过来与本宫说?本宫虽病着,可说到底太后娘娘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银朱,快,将本宫的披风拿过来,本宫要去看看太后娘娘。”
 
 
第62章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
  世人以孝治天下,宁筝深谙这个道理。
  等着她跟在双喜姑姑身后匆匆去了慈宁宫,果然是吓了一跳,原本她以为皇太后的病是三分真七分假,却是万万没有想慈宁宫却是愁云惨淡的一片,宫女们一个个面无笑意,恨不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屋内屋外都带着一股子药味儿,很是刺鼻。
  其实宁筝并不可怜这位老人,打从她病了之后,高贵妃接手六宫事宜,可打从皇太后回来后,这宫里的大事小事儿都是皇太后说了算,如今皇太后病了,万事不理,大有和弘历置气的意思。
  只是皇太后这一撂挑子了,紫禁城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大小事情一天恨不得百十来件,原先还有高贵妃管事儿,如今弘历发话了,这主持后宫的权利又交到了宁筝手上,所以就算是宁筝如今还病着,可也少不得多过问几句。
  其实也都是些小事,不过是什么银碳的数目不对,什么库房又不见了几百个盘子碗碟,什么谁的月例银子又对不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偏偏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会搅的人心里不舒服。
  宁筝心里恨清楚,不管是当初富察皇后管事儿的时候,还是高贵妃管事儿,都没有这些琐事,偏偏这皇太后一病,这些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冒出来的大多数都是皇太后的亲信,只是比较隐蔽,所以便支出来为难她。
  她知道皇太后的企图,无非是要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将和敬公主还到慈宁宫去。
  宁筝却佯装不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等着她步入内间,皇太后正靠在软枕上任由着宫女喂药了,往昔保养得宜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憔悴,如今听见双喜姑姑在跟前禀告说皇后娘娘过来了,不过是微微颔首,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宁筝上前给皇太后请安,态度是十分恭敬,“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顿了顿,她更是含笑道:“太后娘娘的脸色瞧着有些憔悴,不知道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皇太后扫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几分寒意,“皇后放心好了,哀家虽病了,可短时间内只怕也死不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
  宁筝温声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太后娘娘何必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太后娘娘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在紫禁城这么长时间了,别的东西没学会,打太极的功夫是一点都不差的。
  皇太后纵然生气,故意要双喜姑姑将她找来羞辱她,可她却是半个字的不是都挑不出来。
  一时间,皇太后一句句恶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劲儿来。
  到了最后,皇太后也累了。
  宁筝笑着道:“不知道太后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臣妾这边还病着,方才有长春宫的宫女前来禀告,说是臣妾到了该吃药的时候,臣妾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了再来侍奉太后娘娘……”
  皇太后却是冷冷一哂。
  在众人看来,皇太后平素吃斋念佛,平日里看着很是和善,就像是个活菩萨似的,殊不知先帝时候的事情早已是烟消云散,众人只盯着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谁管那么久远的前朝的事情?所以见着皇太后和气,也只以为皇太后是个好人。
  殊不知,只有最亲近、朝夕相处的人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皇太后缓缓开口道:“双喜,你将这屋子里不相干的人都带下去吧,哀家有些话想要和皇后说。”
  双喜姑姑应了一声,带着屋内的人下去了,倒是跟在能挣身后来的银朱等人却是站着动都没动——当日皇上可是对她们说过,她们生是皇后的人,死是皇后的鬼,凡事该以皇后位先。
  还是银朱见着宁筝点点头,这才带人下去的。
  皇太后咳嗽了几声,这才开门见山道:“皇后倒是比哀家想象中厉害许多,哀家十五岁那边跟在先帝身边,见过的女人是数都数不清,貌美的,妩媚的,勾人的……什么样的都有。”
  “自古男人多薄幸,皇家尤甚,哀家生的儿子,哀家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却没想到他会栽到你手上去了,如今连和敬也养在你身边,更是让皇上与哀家离了心,富察宁筝,你可真是厉害啊!”
  宁筝看着她面目狰狞、恨的牙痒痒的样子,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太后娘娘在说些什么,臣妾好像听不明白……臣妾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对皇上如何,更没有说使出浑身解数留住皇上……”
  “够了,哀家将你叫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皇太后扬声打断了她的话,“哀家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哀家也是从你这一步过来的,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这宫里头的女人一时风光算不得什么,要是能一辈子风风光光这才叫本事!”
  “昨日是你身边的白蔹背叛了你,明日……你可猜得到是谁会背叛你?”
  宁筝微微一愣,其实她一直都很想问问皇太后关于白蔹的事情,只是她知道,皇太后怕是不愿意说,如今既然说起来,她只道:“白蔹一事,臣妾已经想明白了,不怨她,更不会恨她,从始至终臣妾都问心无愧,没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若真的要说伤心难过,那个人是九泉之下的白蔹,而不是臣妾!”
  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是到了深更半夜,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看着皇太后,一字一顿道:“如今白蔹已死,很多话说起来已经没了意义,可是臣妾还是想要问问太后娘娘,当初是用什么收买的白蔹,臣妾这些日子思来想去,始终没能想出来。”
  她知道,十有八九皇太后是不会和她说的,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果然,皇太后噙着冷笑道:“哀家乏了,皇后退下吧。”
  宁筝从来就不是那种热脸喜欢贴冷屁股的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只福了福身子转身就下去了。
  皇太后不肯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已经派了孔嬷嬷去注意着双喜姑姑的动向,双喜姑姑作为皇太后身边的第一大红人,皇太后要做些什么,自然不会亲自出马,肯定是会派双喜姑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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