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梓焰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难道神族一定要让魔梓焰彻底死去才罢休么?
魔梓焰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极速走到叶刺面前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啊?什么?!”还没等叶刺完全反应过来,魔梓焰双手已经要将叶刺的衣领拉开,叶刺下意识向后跳了一步,“你要干嘛?!现在不是时候啦!”
魔梓焰神情严肃,向前一把抓着叶刺的胳膊,“别乱动。”语毕,叶刺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真的不能动了。
糟糕!
定格术!
魔梓焰居然这个时候对自己用天山定格术!
“惊讶么?”魔梓焰边问边解开叶刺腰间的衣带,将她此时穿着的红绸长尾外袍脱下,“这可都是跟鸢儿你学的。”魔梓焰补充一句,而后利落地将叶刺还剩下的素白内衫解了开。
叶刺觉得自己身体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
魔梓焰自然记得夙仙圣坛上叶刺对他用的天山定格术,当时的叶刺为了不让魔梓焰看到自己所有的狼狈,不让他看到自己准备用怎样残忍的方式除掉最后的那两根锁链,将魔梓焰的身子定住了。
但此时此刻,他这样对自己,自己都还没分析出神族的意图,这么紧要的时候…
叶刺的内衫此刻已经彻底滑落,露出了赤裸丰盈的胴体。
魔梓焰将叶刺轻轻揽入怀中,头从叶刺的后颈低下,看到了她身后那因方才第一次的猛烈撞击而擦伤的几道裂口,那些伤口已经渗出了几丝鲜红的血。
只见魔梓焰双手抬起,掌心对着叶刺后背的伤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微红雾气从他的掌心冒出,当这些雾气触碰到叶刺伤口的瞬间,那些裂开的皮肤竟逐渐开始愈合。
叶刺只觉得后背凉凉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
原来,魔梓焰还是能跟以前一样,轻易就能感到自己的疼痛,原来他让自己脱衣服仅仅只是想帮自己愈合伤口。
叶刺突然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怎么自从成了亲以后变得如此不纯洁了,叶刺内心不觉自嘲嘟囔着。
没过一会儿,叶刺的背就光滑如初,细腻如初,就连血痕完全也消失了。
魔梓焰又仔细反复检查了一遍,当然他不仅用眼睛,还用指尖划过了所有叶刺原先伤口出现的位置,确定它们已经完完全全愈合了,微蹙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魔梓焰将掌心朝向他自己仔细左右看了看,好似他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突然获得的这种能力,如今的他,想要修复什么东西,已经不再需要通过直接的身体接触,或者是通过鲜血了。
这个惊人的改变叶刺也同样注意到了,魔梓焰刚才并没有像在长安那样亲吻她的伤口,也没有像修复她的梨玥刀那样使用鲜血,刚才他的双手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的背,伤口好像就愈合了……
这时魔梓焰躬身拾起地上叶刺那素白内衫,服务周到地为她套上,穿好一只胳膊,到另一只胳膊。
只不过在魔梓焰双手合起最后的衣领之时,他停住了动作,不禁定定地盯着叶刺锁骨之下隆起的那个位置,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了好一会儿。
当他最后抬眸眼神触到叶刺那咬牙切齿的愤恨神情时,魔梓焰笑了,笑得很阳光,他低头轻轻触了下叶刺的双唇,而后识趣地将她的衣服彻底合上,与此同时,叶刺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你个大流氓!”叶刺喊道。
魔梓焰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你你……你都看完了!”叶刺双手紧紧捂在胸前,怒瞪着魔梓焰。
魔梓焰这时捡起叶刺的红绸外袍,边为她披上边不以为意道:“看看而已,又不是没看过,我都让你占了那么多次便宜,你还不还我一些?”这时他将叶刺的长发从穿好的外袍衣领里小心地一截一截取出。
叶刺闻言气得鼓鼓的,她很想反驳什么,也想干脆像信彤对大师兄那样,猛地踩魔梓焰一脚,痛死他!
但一想到魔梓焰刚才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第一时间帮自己愈合伤口,而且他刚才一直用身体挡在自己与神火中间,那个背影,别提多高大了……
算了,他要看就让他看,都已经成亲了,身体不让夫君看还让谁看?
“这就对了。”魔梓焰笑道,温柔地看着叶刺,好似他完全能看穿叶刺心中所想。
叶刺红了一脸,她又忘了避开魔梓焰的眼神,让他直接看穿了自己。
在那之后,正如叶刺预料的那样,魔梓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躺在蔷薇花中断成两半的烈心剑恢复如初,顺带还将欣桐摘下的那朵蔷薇花重新与原本的根茎相连,那朵已经快要枯萎的蔷薇,重新拥有了鲜活的生命,生气盎然,花香四溢。
魔梓焰当然还通过叶刺的眼睛,看到了欣桐,看到了李渊,看到了启啸,也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烈心剑。
魔梓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取了叶刺指尖的一滴血滴在烈心剑上,并将烈心剑递给了叶刺,嘱咐道: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它会时时刻刻保护你,就像先前保护我一样,永生永世,剑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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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绝处逢生
“师兄,坐。”湘婷热情地将启啸领入藏书阁。
仙冥藏书阁坐落于层峦耸翠的白鹭山山顶,修建风格宏伟大气,古风蔚然。
藏书阁砖瓦柱墙从上简洁之风,儒雅之气,中轴对称的正殿稳重而严谨,在阁外沉静环境的烘托下仿佛清明之纱帽,鸿儒之冠带。
藏书阁收录天经八万有余,而这里的所有书籍,能全部倒背如流的,只有启啸面前站着的这位笑脸相迎的女子,湘婷。
湘婷是启啸的同门师妹,其二人恩师乃李渊之父,天恩门宗师李德义。
“师兄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藏书阁来?”湘婷边为启啸倒上烧酒,边随意问道。
“太久没见你了,过来看看。”启啸坐下道。
“也是呢,多久了我想想,八千多年了?”湘婷笑着将手里已经斟满酒的木制酒杯递到启啸面前,“师兄尝尝,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启啸接过酒杯,低眸看着杯中的无色烧酒,扑鼻而来的呛人酒香让启啸不用喝也知道,一定是以前的味道。
习武之人,能有酒喝,自然不会喝茶。
湘婷知道启啸这个习性,所以每次他来,都会拿出自己偷偷酿的药酒,烧热了给启啸喝。
不得不说,湘婷用将近八十八种药材调制的酒烈如钢针,每喝一口,启啸都觉得从喉咙到胃近乎被全部刺穿,但启啸喜欢这种烈,因那烈性过后,全身是无尽的舒畅于回甘,有一种绝处逢生之感。
只不过自己现在这绝处,还能逢生么?
启啸目光凝视着杯中酒,思考着。
“师兄怎么了?怎么不喝?”湘婷见启啸看着酒杯有些出神,不禁笑问道。
启啸闻言将酒杯放下,淡淡一句,“谢谢,我戒了。”
“师兄戒酒了?”湘婷怔了一下,而后眼神露出了一些故作的幽怨,“这酒可等了你几千年,师兄说不喝就不喝了,真是的。”湘婷说着默默收回酒杯。
“你失望了么?”启啸问道。
“也没有,不过这药酒自古也就师兄买我的面子,愿意喝,其他人连闻一闻都要躲开。”湘婷边自嘲着,边将酒壶和酒杯一并收到桌角。
“我不是指酒。”启啸微笑道。
湘婷闻言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后转向启啸疑惑道:“不是酒?那是什么?”
“我是指你今日看到的是我,失望么?”启啸眸光苍苍。
湘婷笑了,“师兄,上个月山下的绿茶熟了,我摘了整整一箩筐,我给你去取茶来。”说着正要走,未料到启啸一把将她的手拉住,冷冷一句,“不必了,我不渴。”
湘婷转过身,神色柔和,在启啸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侧首问道:“师兄是不是打算今日在我这儿不吃也不喝了?”
启啸定定看着湘婷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好似一把可以剖开躯体的尖刀。
看着启啸这样的神态,湘婷扑哧笑了,“师兄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毒死你?”
“你现在不得不亲自对我动手,情理之中。”启啸道。
湘婷闻言笑容僵住了,她没有立刻接话,而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启啸从袖口取出一片棉质淡黄手帕,而后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冥玉宝刀,一边擦拭着边道:“元垡、徇方、国梁、墨嫡、煌垒以及咱们的陛下,都是你的目标?当然,我启啸也不例外,只不过我让师妹你失望了,你的筹码李渊,已经死在了魔梓焰的烈心剑下,如今你在整个仙冥,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置我启啸于死地的人了。”
启啸将冥玉宝刀翻了一面,低头继续仔细擦拭着,他完全不关心此时湘婷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反正她已经要死了,置于死之前这个人还有什么心里活动,脸上还会出现怎样的表情,甚至还能边处什么为自己开拓的证词,都不是启啸关心的。
“师兄觉得,如果我想,你还活得到今天么?”
启啸笑了,他笑自己终于听到了湘婷的这句话,这句话完全将红色枫叶上的荒唐故事坐实了。
“你以前不杀我,只不过我启啸还能够为你所用,不是么?我仙冥原本未来的皇后娘娘?”启啸说着抬眸锐利地盯着湘婷。
湘婷的脸上慢慢罩起了一层寒冰,“师兄,你是战神,你不会被任何人所用,如果我湘婷真的想做皇后,怎么会给师兄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把我们的好师弟李渊杀了呢?”
启啸闻言眼角的细纹微微动了一下,擦拭着冥玉刀的动作也停住了。
“师弟他从未有机会真正胜过师兄你,世人皆知玄鸳有满耳,地鬼有宵烈,我仙冥有你启啸,人们只会记得第一是谁,状元是谁,榜首是谁,不会有人去注意,去留意,去深深地崇拜第二是谁,可能这是师弟一生所憾,也是他唯一的弱点。所以,当他从我这里知晓了能够牵制、甚至终身威胁师兄的办法,一定会急不可奈地说出来,在师兄你面前说出来。”
湘婷说到这里,将桌角原先那递给启啸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湘婷轻咳了几声,表情有些痛苦,“咳咳,真的很烈,师兄你说的果然没错,看来这酒除了师兄你,谁也喝不了。”
放下酒杯后,湘婷继续道:“我知道他说出来后,师兄你一定会同意与他共赴玄鸳盗取汲魄,并在玄鸳杀了他。其实他最后死于谁的手下我不关心,但我知道,至少不仅仅只是烈心剑,烈心剑不是李渊的对手,这一点,夙仙圣坛上就已经证明过了。”
湘婷说着将桌角的酒壶拿起,又倒了一杯,递到启啸面前笑道:“师兄现在可以喝了么?”
启啸收起了手帕,余光看了那酒杯一眼,没有接话。
湘婷见状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师兄刚开始问我有没有失望,说真的,确实有,我很失望,我失望的是师兄为何就这样回来了,为何没有带回汲魄,要知道李渊已经不在了,如果师兄你现在有汲魄,天帝之位,毫无疑问就是师兄你的了。”
“你是为了让我当上天帝?”启啸眯起眼睛问道。
湘婷眸色如水,淡淡道:“如今师兄是最强的,理应成为天帝,纵观整个仙冥,我找不出能与师兄抗衡的人。”
“如果我启啸成了天帝,第一个杀的就是师妹你,你可知道?”
湘婷笑了,无奈道:“师兄不会等到那天,你今日就会杀了我,因为如果我湘婷活着,就能永远牵制你,威胁你,而师兄你使用续命心法残害戎卿侯他们三大将军的事情,在玄鸳杀了李渊的事情,就随时可能被我公之于众,师兄是战神,只为国家而战,只为仙冥而战,不会真正为任何人所用,其中自然包括祥适包括李渊,也包括我,湘婷。”
“那你为何这么做,杀了这么多人,难道最后就为了让我启啸坐上皇位么?”
第181章 重塑体制
“师兄,我湘婷只是一个凡人,我没法像天山墨嫡那样,预知所有人的命运。”湘婷笑得有些无奈。
“所以呢?”
“所以,我自然也没有能力周全地策划师兄方才指控我的那一桩桩杀人案,事实上,我最初也不知道,最后我们仙冥的天帝,有可能会是师兄你。”
湘婷说着从托盘上新拿出一个木制酒杯,灌满后仰头饮下,这一次,她好似适应了那酒的烈性,没有再次被呛到。
之后,湘婷告诉了启啸一个故事,一个跟启啸息息相关,但启啸先前并没有去关注的事情。
故事发生在长安三河枢纽,全州省文桥县。
县里有一大户人家,王氏。
王氏家族产业庞大,拥有丝绸、瓷器、珠宝、金银饰品的数十间作坊,此外还同时经营着酒楼、当铺、赌场、窑子等,可谓富可敌国。
但王氏家族最赚钱的生意是官场无人不知的官利代,以及少有人知的军火生意。
从地方知县到朝廷正二品官员,都曾是王氏的客人,很多还是常客、熟客,这无疑让王氏家族日进斗金;因为官利代利息不菲,正常俸禄无法偿还的官员便只能贪污受贿,搜刮老百姓,一点一点的变得腐败不堪。
而与此同时,文武百官中盛权在握的很多人,都被王氏一直拽着买官的把柄,因此无论王氏在民间做了什么恶,哪怕被捅到衙门里,甚至被捅到京城朝堂之上,也可一手遮天。
对于王氏来说,没有什么是银子和利益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果银子和利益都解决不了,那么只能说明银子还不够多,所给的利益,也还不够大。
正因王氏懂得这条生存法则,故他们如鱼得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做到了朝廷的头上。
哪怕几百辆装有军火的货运马车从王氏的酒窖中被拉出,地方知县就算收到匿名举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腰缠万贯的王氏家族每年给朝廷贡献的税务收入,在一方官员看来,都是政绩,都是前途,都是可以拿无关紧要的百姓之命和朝廷拨出的军饷去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