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就知道她不会表白。”鹿桑桑按了按太阳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现在不是说了。”
鹿桑桑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有点智障,“是哦。”想了想又道,“总算有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了。”
段敬怀默默又倒了杯茶:“……无聊。”
“不无聊啊,我觉得挺有趣。”鹿桑桑一个劲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不过说起来……段敬怀,你长得是真的好看,难怪那么多女孩子知道你是快木头也依然喜欢。”
段敬怀:“你很无聊。”
鹿桑桑哧哧笑着,好像看着段敬怀一脸无奈的样子心情就好了很多。
“所以,到底什么样的人你会喜欢?”鹿桑桑问这句话的时候离他有些近,她歪着脑袋,眼神有些迷离。
段敬怀看着她,没有作声。
鹿桑桑也不急,只坚持地等着,她是真的好奇。
“那我这样的,你真不喜欢吗。”鹿桑桑一晃一晃的,突然伸手gou住了他的肩膀,含糊地道,“我也不差啊。”
“你喝醉了。”
“没有呀。”鹿桑桑往前凑了凑,在快碰到他的时候停下,“阮沛洁说你喜欢鹿霜那型的,真的假的。”
她说的有点委屈,尤其是今天项目被截胡,她对这件事怨念就更深了。
可段敬怀此时关注不到这些点。
“鹿桑桑。”他的声音中带着禁止的意味。
鹿桑桑却觉得他没有否决就是默认,她撇了撇嘴,不高兴,“我是你老婆,你不可以喜欢鹿霜。”
说着,她做了一个清醒时绝对不会做的事,她一个上前,直接坐到了他tui上。
段敬怀:“…………”
“能不能不喜欢鹿霜,嗯?”
两人靠得近,段敬怀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可偏偏这种时候,鹿桑桑还半眯着眼,挑衅不断,“怎么不说话呀小正经?”
段敬怀一只手还捏着茶杯,下颚线条因紧咬后槽牙而绷起,他沉声道,“还不让开。”
“不要。”
“鹿桑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你想怎样?”鹿桑桑道,“你别威胁我,嗝……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浓重的酒气。
段敬怀撇过头,另一只没拿杯子的手拎住了她的后领子往后扯,他只是想把她拎开,但没想到他这么一拉,薄薄的睡裙会紧紧贴在了她身上。
段敬怀愣了一下,顿时撒开了手。
可他这么一放开,身前的人就因着惯性往他身上扑,嘴角一软,她的唇压了上来。
客厅灯光很足,所以段敬怀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迷茫,还有迷茫过后……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醉。
“茶味……”鹿桑桑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又qin了一下,“香的。”
心上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断了。
明明滴酒未沾,但却似乎被周边浓重的酒味熏醉。
段敬怀盯着眼前的人,在她又一次想凑上来时抓住了她胳膊两边,一个用力,将人从自己身上抓下去,扣在了沙发上。
他半跪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闹够了吗。”
眼是冷的,耳朵却是红的。
鹿桑桑看着他,脑子因为被这一撞又迷糊了几分。
“段医生……”
极具压迫,她动荡不得。可她也没想动,就只是这么和他对视着,在这深夜的客厅里任由那缕暧昧蔓延。
她一定是醉得深了。
要不然,她不会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子。
嘴唇突然贴上的时候两人都有片刻的停滞,两秒后,鹿桑桑开始大胆却笨拙地去yao他的唇。
“软的……”
又两下,“甜的……”
边行动边评价,这种事也只有鹿桑桑能做得出来。
段敬怀向来自持,但好死不死,他每次都不自持都用在了鹿桑桑身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
鹿桑桑吃疼,惊呼了一声。
而段敬怀也觉得自己魔怔了,这时他非但没有像任何时候一样立马让开,反而回应了回去。
下意识地,好像中了什么魔咒,只依着本能。
仿佛雨点骤然大滴大滴地掉下,方才还能在屋檐下伸出手戏弄水珠,现在只能被飞溅得无处可躲。
毫无防备,心魔逃出。
鹿桑桑下意识lou着他……酒后胆量翻倍,只成全于成年人的原始感受。
寂静的房间,声色撩人,空气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点燃。
“咳……”
就在这时,鹿桑桑突然扭过了头,段敬怀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鹿桑桑:“我想吐……”
“……”
段敬怀清醒了半分,但一时半会没能把身上那股侵略的气息驱逐干净,以至于鹿桑桑看着他的眼神都莫名感到了恐惧。
她讪讪道:“我,我想吐。”
段敬怀沉默片刻,终于彻底回过了神。他骤然起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醉了,他没有。
但是他险些沉迷。
他扶着额,看着鹿桑桑捂着嘴巴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这一动作也让她那滑到上方的睡裙回到了原位,遮去了所有。
段敬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极力平复着呼吸。
“呕——”
“过来。”他喑哑着声,对她伸出了手。
他是想把她扶起来往卫生间去,可鹿桑桑惊慌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门关紧了。
像是一场闹剧。
但他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们都动了真格。
第16章
昨晚鹿桑桑吐完后就倒在浴室了, 最后还是被段敬怀拖回的房间。
第二天, 还要去医院的段敬怀早早起了,他从房间走出来后, 看到了客厅酒罐子乱倒, 一片混乱。
他拧着眉, 走到茶几边上准备稍微收拾一下,然而那酒味熏得他难受, 他只好拿起手机给家政打电话。
本来打完电话也就准备出门了, 低眸时, 却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文件夹, 那是鹿桑桑做的关于假肢项目的策划案。
他顿时想起了鹿桑桑昨晚那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其实, 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明白了,他是带了有色眼镜,所以看不见她的所作所为。
段敬怀坐了下来,拿起文件夹翻了翻, 他不是商人, 但在那样的家庭里耳濡目染的东西也不少, 所以能看得出鹿桑桑真的用了心。
再者, 昨天他在医院看过小南的假肢,品质意外不错。
段敬怀看了会后, 拿起手机又播了个电话。
“杨叔。”
“诶,敬怀啊。”手机那边的人很是惊讶,“你小子难得啊,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段敬怀低眸看着手里的文件, 简洁明了道,“有个东西想让您看看。”
——
鹿桑桑醒来出来后段敬怀已经没了影,不仅他没了影,客厅也已经被阿姨打扫干净了。
她站在客厅沉默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瞠目,抱着头地蹲了下来。
“靠!昨天发生了什么!”
骂归骂,问归问,其实她记得!
昨晚酒是喝了不少,刚刚醒来也是有短暂性的断片,但此时看到沙发就很快想起昨天她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了。
她竟然对段敬怀动……动嘴!
“嘶……你脑子没事吧你!”
鹿桑桑抬起头,盯着沙发的方向,她记得昨天她霸王硬上弓,还死抱着段敬怀亲得不撒手?
不对……后来好像也不完全是她耍流氓吧?
他回应了?
鹿桑桑缓缓站了起来,他是回应了吧?
还是,她醉糊涂了。
嗡嗡——
手机震动。
鹿桑桑一脸愁容地接了起来:“干嘛。”
阮沛洁道:“在哪呢,要不要出来吃饭啊。”
“我刚醒。”
“我的天你猪吗,现在都一点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阳穴:“我昨天喝多了。”
“什么?你跟谁啊,你过分了吧喝酒不叫我。”
“没……我就在家喝的。”
“你在家喝酒?!段敬怀没把你塞马桶吗?”
昨天她因为项目的事烦得要死,买酒的时候根本没考虑段敬怀会不会洁癖症发作把她赶出门。现在转念一想,确实发现段敬怀昨晚好像很宽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还坐我边上陪酒,呸……陪茶了。”
“啊?”
……
一个小时后,鹿桑桑坐到了一家餐厅包厢,对面坐着的是好友阮沛洁。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我胆子怎么这么大,我喝多了。”鹿桑桑恍惚道。
阮沛洁笑得颤抖:“你说说你好不好笑,每次对人家动手都跟酒精有关。”
“一言难尽……诶,从前那次也不完全怪酒好不好。”
鹿桑桑扶额,细想来,那次确实是有些“好笑”。
那回是宴会上有人设计段家,那姑娘想“色诱”于段家少爷,做嫁入豪门的美梦,结果谁知道最后误打误撞,是鹿桑桑喝醉酒进了那房间。
后来她和段敬怀在酒精和药物的情况下颠鸾倒凤一场,醒来后,两人都是懵的。房间被窝里他们都不着寸缕,而他们的边上,是被震惊得差点要上来揪人的长辈们……
总之那次应该是她闯得最大的祸,也是段敬怀遭得最大的劫啊。
“不过你们是夫妻了啊,亲一口怎么了?就是真的上也没什么啊。”阮沛洁道。
鹿桑桑思绪回归:“有道理啊。”
“所以你再愁什么呢?”
鹿桑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
“行了,夫妻恩爱,好事。”阮沛洁道,“对了,你那项目的事怎么样,黄了?”
一说到这个鹿桑桑就耷拉了脸:“黄了。”
“啧,你家里人是不是太偏心了点。”
“习惯了,就是我妈那边……”鹿桑桑闷了口红酒,“要让她失望了。”
她妈其实比她更难,她一个没背景的女人现在在鹿氏站住脚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处处被为难,即便她爸会维护一下老婆,但很多时候也是无奈的。
她妈一直想给自己女儿争取更多的利益,也一直为女儿的未来着想。而她自然也从小就想给母亲争气,但事实表明,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吃完饭后,鹿桑桑去公司呆了会。
临近下班时间,钟清芬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其实昨天她也给她打了电话,但那会她心情不好就没有接。
“桑桑啊,晚上回来吃饭吧。”
“不要。”鹿桑桑,“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怎么了,不敢回来了。”
鹿桑桑皱眉:“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敢回来了。”
“我知道,那项目让鹿丞拿走了你不开心,没事,下次我让你爸给你个更好的。”钟清芬安抚道,“但你偶尔也要回来吃饭,就当看看我。”
鹿桑桑呼出一口气,有些憋闷:“亏你这么放得下。”
钟清芬道:“好了好了,晚上回来吃饭啊,跟敬怀一块来。”
鹿桑桑:“他上班呢还。”
“问问下班没,下班了就一块来。”
“喔……”
跟长辈住在同一个城市就是这点麻烦,今天去婆家吃,明天去娘家吃,去哪都得装作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鹿桑桑给段敬怀打了电话说了原由,本来以为他一定是没空的,结果他今天竟然能准时下班了。于是,鹿桑桑只能硬着头皮去医院等着。
她车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她坐在车内,思绪一直飘到昨天场景。
刚才打电话时两人平平静静都没提到昨晚,但鹿桑桑知道,这肯定逃不过的,等会他上车了一定得说些什么才行。
在车上等了十分钟,她就看到一个段敬怀远远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走近后,他敲了下副驾驶座的车窗。
鹿桑桑把车窗降下来,看到他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句稍等。
段敬怀给人感觉有些冷,冷到傲。但是他偏偏在很多事上又很有礼貌,对谁都是的那种。
两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坐进来。
“我开了啊。”
“嗯。”
“今晚你没有约吧?”鹿桑桑踩了油门。
段敬怀摇了摇头。
鹿桑桑:“那就好,麻烦你陪我回趟家了,我妈非要我跟你一块回去。”
段敬怀淡淡道:“应该的。”
鹿桑桑看了他一眼,将车开离了医院。
医院距离她家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鹿桑桑觉得尬得慌,把歌按了出来。
前奏欢快过去,男孩们的声音传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