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的黑月光——姒锦
时间:2019-08-14 09:12:41

  他想借助别人的力量。
  可惜,没有人吭声。
  没有输的人,谁也不想落一个“输不起”的污名。
  “好哇,你们都不说话是吧?”程祥突然坐了回去,不冷不热地说,“看来你们都串通好了,是准备套我一个人呢?把把清一色等我点炮?行,当我是傻X是吧?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众人:“……”
  他这强词夺理的样子,有点尴尬。
  哪怕想帮他说话,也觉得丢人。
  众人这时候还不知道程祥说的“不义”是什么,大家以为他只是想赖账不还,毕竟赌债这个东西,最多败人品,不受法律保护……
  直到紧闭的房门被人强行破开,一大群警察冲进来,大家终于明白。
  ——原来程祥报警了。
  “不许动!统统蹲下,双手抱头!”
  ……
  为了赖掉赌债,程祥居然选择了报警这一招,完全打破了众人的设想。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玩的人,平常三朋四友的约在一起玩玩牌是常事,不论输赢多大,从来没有人想过去举报,程祥这鱼死网破的做法,算是刷新了记录。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每个人看程祥的目光,都是憎恶不屑的。
  他们可能都不是什么君子,但程祥是真正的小人。
  池月和乔东阳也被带去了派出所,接受调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警方调查了情况,他们赌博是事实,但不是以盈利为目的,也不是以赌博为主业,认个错,各自缴了罚款,接受批评教育,这事就过去了。
  当然,那些筹码也被收缴了。
  程祥也被罚了钱,但他认为罚得很值。经了这么一出,至少他这笔“赌债”,已经被官方认定为无效了。相比起来,罚的这点款,根本不算钱。
  可是,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录完口供,众人走出派出所,在虚惊一场后,都相互问着好。只有程祥一人形单影只,没有一个人走过去和他说话。
  反而是乔东阳,众人对他的态度大为不同。
  刚才警察询问的时候,乔东阳是第一个表示,他们只是朋友娱乐,输赢都只有筹码,和金钱没有关系的人。一句“只是筹码”说得云淡风轻,但他主动放弃的是几千万的“赌债”。这气度、胸襟,格局,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乔总,之前兄弟出言不逊……见谅。”
  一个先前损过乔东阳的人,主动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计较一时得失。乔总是个爷们儿!往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人带头,其他人都纷纷往前凑,几个人年轻都不大,说笑间就打成了一片。
  乔东阳在大家的恭维声里,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一定一定。有钱,大家一起赚。”
  ……
  ------题外话------
  赌博有害健康和家庭………………所以,情节所需,不细化不细化。
  PS:关于大乔哥为什么会赢,下章会有交代。嗯,这是高智商人士的优势……像我这种学渣,是会把自己都输掉的。
 
 
第320章 记不清的喜好
  夏季的夜晚,气温很高,在闷热的暑气里,整个世界像个巨大的烤肉机,热得心里发慌。
  池月折腾得一身是汗,钻入汽车里,待空调降了温,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乔东阳,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乔东阳开着车,漫不经心地笑,“怎么了?”
  池月扭头看他,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动,“今天晚上这一局,玩得漂亮。”
  乔东阳瞄他一眼,掀了掀唇角,一笑而过。
  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池月整个人有点飘,她轻轻笑着,凑近他一些,好奇地问:“其实我挺想不通的,你是怎么赢的呢?别说程祥,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要是出老千,都走不出那个房间!”
  “那你怎么赢的?”
  乔东阳扬了扬唇角,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脑袋,“脑子是个好东西。”
  “……脑子我也有。”
  “打牌和智商是有绝对关系的。”
  “……”池月不高兴地瞄他,“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损我?”
  “两者皆有。”
  “滚~”
  池月笑骂着,内心愉悦。
  这傲娇自恋的乔东阳呵,久违了。
  乔东阳噙着笑,瞥她一眼,“这也不怪你,一般女生都不会观察、记牌,更不要说计算了。”
  “计算?”池月狐疑,“打个麻将而已,还要计算?”
  “当然,计算能力至关重要。”乔东阳笑道:“举个例子,就最后一把,我听的是二万。三万被我对家碰了,一万我杠了,上家手里有两个二万,但他基本不要万字,每次都把万字打掉,我判断上家做的筒子清一色,下家明显在做七小对,再结合牌面上打掉的牌,他们手上大概留有什么牌就一目了然了,我之所以能和不和,是因为三家都在做大。我和牌的几率是75%,我上家是百分之50%,下家是35%,程祥那个傻X根本就没有听牌,手里拿了一个我根本不需要的万字不敢打出来,一辈子也和不了牌。你说,在比他们高出这么大的概率和牌的情况下,我为什么不赌?”
  “……”
  池月听乔东阳分析牌局,像是在课堂上听数学老师讲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打个麻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道理。
  “我滴个乖乖!乔东阳,你可以凭这个本事吃饭了呢?去澳门,去拉斯维加斯!去吧,伙伴,去赢得一个未来。”
  乔东阳笑了起来,偏头赏给她一个白眼。
  “不义之财,不可取。”
  “……”
  池月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听他这么说,突然愣了愣,想到他在警察面前说的那些话,疑惑地问:“所以,你并不是为了笼络那些人才对警察说只是筹码?而是……你本来就没想要钱?”
  “别把我想得太伟大。”乔东阳笑着捏了捏方向盘,目光渐渐暗下,“我想的是,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
  池月:“我不懂。”
  乔东阳慢慢朝她一笑,“你很快就会懂的。”
  ……
  车到半路,乔东阳就接到郑西元的电话,约他吃宵夜。
  池月以为乔东阳会拒绝,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爽快地同意了。
  这男人行事,越发让人看不懂。
  池月看了看他冷漠的表情,明显是不喜欢去赴约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一路沉默,到了地方,乔东阳看到那几个刚刚从派出所出来的家伙,比起在皇冠的时候态度竟是好了很多,一副跟人家投缘的样子,说好的不喝酒,听人一劝,就破了例。
  小酒一喝,气氛就更融洽。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一个本就不喝酒的人,突然喝了,那肯定是相当给兄弟面子的了。乔东阳的变化,打消了这些人的疑惑,全都与他掏心掏肺的攀谈起来。
  池月是不习惯这种场合的,整个晚上就陪坐在侧,看他们在一起热闹,没怎么说话。
  众人喝得十分尽兴,饭局深夜才散。
  等到回家,池月看乔东阳红着脸,扯着领口,眉头紧紧揪起,露出十分难受的样子,只是叹气,“不喜欢喝酒,就不要去啊?在皇冠已经拒绝一次了,也不在乎再拒绝一次,何必大晚上去找罪受?”
  “呵!”乔东阳笑着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就是因为在皇冠已经拒绝过一次了,所以,今天晚上才必须去。”
  池月把他的身子扳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为什么啊?我不懂。”
  乔东阳轻轻勾起嘴角,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理解最好。”
  “……”
  池月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乔东阳幽幽的一叹,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在说,你最好不知道,我也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去迎合他人的人。”
  池月:“?”
  她似懂非懂,乔东阳看她片刻,轻轻揉她脑袋。
  “乖,别想了。去洗漱。”
  “乔东阳——”池月脑子里浮现出今天晚上举杯朝大家伙儿敬酒的乔东阳,慢慢地就想明白了。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不愿落入鸡群,与众人为伍。但现在为了夺回属于自己应得的东西,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在与乔正元的战争中,乔东阳无疑是处于劣势的,他需要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妥协得那么彻底。
  所以,他迂回的表现了自己,然后,等着别人来迎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东阳是今天晚上的赢家。
  他做的一切,争夺到的是最有利的人脉资源。
  可池月知道,对他自己而言,不论是采用什么方式,同样都是妥协。
  他去做了曾经的自己不屑去做的事,他去交了曾经不屑交的朋友,他去应酬了曾经不愿意应酬的人。
  “乔东阳,我想我懂了。”
  池月轻轻贴近他,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体温是恋情之间最温馨的滋养,乔东阳低头,望着她的头顶,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
  “我有点头痛——”冷风一吹,他的脑袋好像被灌了铅,发晕,发沉。他慢慢倒下去,侧卧在沙发上,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池月的腿上,拉过她的小手搭在自己沉重的额头。
  “给我按按。”
  “嗯。你闭上眼睛。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吐一吐。”
  乔东阳乖乖地闭上眼睛,但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吐。
  房间里安安静静。
  池月双手按捏着他的头,找不准穴位,但是尽力回想着洗头小妹给自己按压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到也像模像样。
  夜灯氤氲。
  光线迷茫而温暖。
  乔东阳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像是睡了过去。
  池月手指停顿,望着他沉睡的俊颜,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
  天快亮的时候,池月才勉强睡过去。一个晚上,她都在思考目前的处境,以及行得通的应对办法。走过那么多黑暗的路,还能有奔向光明的勇气,她靠的就是这种在失落时收拾情绪的能力。
  入眠困难,但清晨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叫醒了她。
  池月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
  “乔东阳?”
  池月轻唤一声,掀开薄被起身,四处走了走,没看到乔东阳,只在手机上看到一条他留下的信息。
  “看你睡得香甜,不忍打扰。我去公司了,你多睡一会,或者,起来了,就让李妈陪你到处去逛逛。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回来接你。”
  “……”
  说好了他去哪里,她就要去哪里的呢?
  池月拍拍自己的脑门,有点哀怨。
  都怪她睡得太沉,乔东阳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池月叹息一声,洗漱下楼。李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房子打理得窗明几净,花园里的鲜花怒放着生命,温馨、舒适。
  “早,李妈。”
  “池小姐,早!”
  吃过早饭,池月想跟李妈一道去菜市场买菜,出门前,接到乔东阳的电话。
  池月脸上荡着笑容,原想跟他调侃几句,没想到,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乔东阳说:“池月,你今天自己安排,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怎么了?”池月有些吃惊。
  “……”
  乔东阳没有马上回答。
  电话里有风声,还有他浅浅的呼吸。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她……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送医院洗胃了。”
  池月吓了一跳。
  这个她是谁,乔东阳没说,但是几乎瞬间她就想到了董珊那张苍白的脸和了无生气的眼睛。
  池月心里一酸,忙不迭地说:“你定位给我,我也去。”
  “不用。这边太远,你一个人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和董阿姨相处还可以,得去看看她。”
  “……好吧。”
  ……
  医院。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户透入,照在乔正崇的脸上。
  他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似乎感觉不到那阳光的刺目,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乔东阳走到面前,他也没有反应。
  安静地看他许久,乔东阳坐下来,背靠着墙,没有说话。
  沉默里,乔正崇看到他,脖子动了动,“来了?”
  乔东阳嗯声,“为什么不进去?”
  在路上他就得到消息,董珊已经抢救回来了,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知道。我没想明白。”乔正崇搓了搓脑袋,忍受着那昏沉沉的钝痛感的折腾,哑着声音说:“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像往常一样,她帮我准备好了衣服,做好了早饭,陪我吃完,又把我送到门口,甚至对我笑了笑……我想不通,怎么她就突然自杀了呢?”
  乔东阳:“……”
  他望着乔正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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