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轮回都在凶案现场——若祁
时间:2019-08-16 06:34:00

  “咦?还真是。”狗主人吆喝着大黑狗进屋,大黑狗在屋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进。
  狗主人是最了解自己家的狗,他有些迟疑,“我家大黑这表现好像是在害怕?你这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婶一听这话面色顺便变黑,“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村就这么大,这话传到村里就是丢脸面的事了。
  狗主人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放耗子药?我家一放那东西它们就跑了,抓都抓不住。”
  “没,我家从不放耗子药,建华还小,什么东西捡起来就往嘴里塞,怕他什么误吃,我们没敢放那东西。”王婶摆手说道,“屋里我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没其他东西。”
  “那就奇了怪了,之前大黑帮斧头找媳妇也都没这样。”说着他招呼王婶进屋拿孩子的物件,不进屋那嗅东西总可以了吧!
  把布料拿到大黑狗面前,大黑狗抗拒的更明显了。
  狗不闻,他们也没办法按着头让它去闻,狗主人面露出难堪,“你等等,我去牵大黄和大白。”大黄和大白和大黑都是一窝生的,但论找人,还是大黑更擅长一些。
  两只狗一牵进院就表现的和大黑一样,焦虑烦躁不停狂吠,特别是对那一小块布料,狗主人一松手,三只狗撒腿就跑。
  “算了算了。”王婶挥了挥手,让人把狗牵回去,她有些心烦意乱道,“小孩子腿力不行,我们走快点就能把他抓回来。”
  “行,我把狗关屋子里就再帮你多叫一点人。”
  等人一走,王婶冲其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我家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分明就是你的狗不行,还赖我家了。”
  拽着布料,王婶去找其他养狗的邻里,她今天就不信了,没有一只狗能嗅这片布料。
  刚走没几步,王婶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绢花!你还在这里干嘛,你男人叫你过去,他们在村口找到了小姑娘的头绳,让你过去认认,看是不是她的。”
  王婶应了一声,“我借狗呢,就来。”
  “别借狗了,人肯定是往那个方向跑了,你赶紧吧。”
  王婶看了一眼手上的布料,把它揣进自己上衣包里,咬牙道,“行行行,不借了不借了,反正这狗也没什么用,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
  两人小跑到村口,王婶的男人见她两手空空,皱头紧锁不悦道,“死女人,怎么才来!让你去借的狗呢?”
  “狗没用。”王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掏出包里的布料,“那狗躲这东西就像是在躲瘟神一样。”
  男人接过布料仔细看了看,“这没什么问题啊………算了,别管这个,先把人找回来。”
  正要把其交还给王婶,却看见她的掌心红得有些不正常,她也有意无意在抓挠手心和手背。
  “你手怎么了?”
  低头看了一眼,王婶没怎么在意,“有些痒,估计是出来的时候被蚊子咬的,刚刚还没这么痒。”
  “就你事多。”现在人多,碍于脸面,男人不太好教训王婶,扯了扯她的手肘,冷哼了一声,“痒?找不到人有你好受的。”
  出来被迫参与寻人的越棯看见了这一幕,低头敛住了眼底的笑意,之前她不仅在小文静鞋子上擦了药还在房间里洒满了药。
  狗的嗅觉灵敏,无论是什么品种的狗它们都不喜欢刺激性气味的东西,更别说越棯故意调配了一些对狗来说致命的药——依旧是从陈医生家里顺的。
  少许胡椒粉,少许无花果叶,还有少许薄荷……原材料浓缩成一小碗,里面再混合着陈医生的毒药粉,这谁家的狗都受的了?
  当然这东西对狗有害,同理,这东西对人来说也是有害的,由于人体承受能力和剂量等问题,人的反应和狗不一样,狗能够察觉,人不能,人触碰到这些东西,没有及时清理的话皮肤会瘙痒,接下来就会忍不住一直抓,直到把自己抓破皮。
  药一接触到血,药效更强,上面还夹杂了一些光敏性植物的汁液,强光照射下,皮肤会红肿,起疹子,继而发生日光性皮炎,严重可致死。
  越棯离她们离的近,就是在等药效发作。
  这是她继陈熊后送给村子的第二份礼物,送给王家的。
  ·
  时间接近晌午,一村的人紧赶慢赶找到了三村交汇处,这里是三村的边缘,离小镇不过五公里的路。
  “还是没找到吗?这小女孩也太能跑了吧!”有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大气,“几岁大的孩子又不认识路,脚程也不快,应该走不到这里吧。”
  “那她能走到哪里?!!”王婶焦急道,“再走就要出村了!”
  “婶子,你咋没牵只狗出来?大黑找人不是很厉害的吗?斧头他媳妇就是它找回来的。”
  “别提了,根本没用!它连屋子都不愿意进,还是我进去给它捡了一片布料………东西隔着几米远它就不停叫。”
  王婶一想到包里的布料,手就感觉抓心挠肺的痒,像无数只爬虫在钻进了皮肤钻进了骨头一样。
  她不停抓挠,手被抓出血了都没有半点感觉,她就只想止痒。
  “那你为什么不再试试其他狗?”
  王婶气笑了,“怎么没试,大黄和大花都试过了,都和祖宗一样,脾气大着呢,不闻。”
  “等会儿回去我借我家那只给你用,我家那只找人虽然比不上大黑,可就是脾气好,不会不闻的。”
  “行,谢谢了。”
  两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正当他们打算继续往前走,之前和王婶说话的女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指着她,“王姐,王姐,停下来,你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别抓了,都被你抓出血了!”
  王婶低头一看,自己依旧忍不住抓挠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没有抓破的皮肤也是红肿起疱,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
  “你快别抓了,都出血了!”
  “天啊!我的手!怎么会这样!”王婶撩起衣袖,手臂也开始变颜色。
  “这不会是被你抓的吧。”女人不动声色后退半步,“你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啊!”别是什么传染病,到时候传染给我了,女人在心里默默想道。
  王婶忍住痒痛,拿了块汗巾包裹着手臂,“没啥大事,估计是被毒蚊子咬的,回去擦掉药就好了!”
  女人瞧着王婶的脖颈、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深红,其他部位起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她就知道王婶是在自欺欺人。
  哪个村的毒蚊子咬人后是这个样子?
  女人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又后退了半步,“王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村里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有病,特别是带病会传染的女人,在村里这种女人是最没有价值的,无论她们是否生了孩子,是否对其家庭做出了贡献,为了保护其他村民,她们的下场都只有挖坑活埋。
  王婶嘴角耸拉下来,声音越发尖锐,“病?什么病,你可别乱说!这就是蚊子咬的!”
  说话声音渐大,察觉到周围有人望过来,王婶脸涨地通红,暗骂道,“你想害死我不成!”
  女人瘪了瘪嘴,“到时候你把我染上了,你想害死我?”他们帮忙出来找人就已经够意思了,染上病那不是没事找事做吗?
  王婶心慌道,“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还想藏!”
  女人的男人离得近,闻声向两人走来,“怎么了,你们两吵什么呢,省点力气找人啊!人都没找到,一天天尽瞎折腾。”
  “孩他爹,别过去!”女人慌忙拉住自己的男人,扬着下颚示意他看对方,“她身上不知道带什么,一直抓手,手都给抓破了。”
  王婶气愤道,“什么带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说了这是被毒蚊子咬的,脸上这是过敏,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金花,我平时对你也不错,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呢!”
  金花冷哼道,“我哪污蔑你了,你自己把汗巾取下来!我们是帮忙找人的不是过来染病的!”
  比起王婶,男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他站在原地,“王姐,你把汗巾取下来,陈医生就在前面,是不是有病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对啊,你不取下来就是心里有鬼!”
  ………
  人越聚越多,王婶的心跳得很快,口舌发干,四肢冰凉。
  她有预感,自己绝对不能把伤口露出来,否则自己的下场会很惨的。
  正当她想找借口拒绝时,远处有人跑过来,“王婶,你男人不知道生什么病了,身上又红又肿,你快去看看吧!”
  “!!!!”
 
 
第173章 深山深处8
  听说两夫妻的情况,当下所有人都不愿意再继续帮他们找小女孩,就算是找到了万一她身上也带这个病感染给其他人怎么办?这不是害人吗?
  一部分人相互吆喝了一声就回村,另一部分碍于情面还是留在原地等消息,如果陈医生说不是传染病,他们就继续帮忙找人。
  为了防止自己被传染,陈医生隔着半米的距离替两人检查,两人手上血糊糊的,身上也在起疱疹,他看不太清楚。
  “老陈,怎么样了,他们两个这是什么病?”村长走到陈医生身边,轻声询问,“会传染吗?”
  陈医生这辈子就看过几本祖上留的药书,平时根据药书自己瞎配药,医过村里的家禽………做过最大的手术还是前几天帮陈雄取眼睛里的钉子——虽然人死了,可那是摔死的,不能说他的手术不成功。
  眼下这王家夫妻两人的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怪病,这就很难办了。
  能医好吗?他没有经验,不清楚,如果夸下海口最后自己医不好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个人得了这种病,还可以说是不会传染,但如果是两个人,两个人还是夫妻,那就很有问题了。
  为什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得了这种病,其他人没有得?这分明就是传染病啊!
  为了保证自己村医生的招牌,他面露严肃,点了点头,“是传染病。”
  “!!!!”
  王婶听见这句话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扶着自己的男人吼道,“陈医生!我们夫妻两人从来都对你恭恭敬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怎么会得传染病!”
  “安静!”村长用拐杖点了点地,后有用拐杖指着两人,“听陈医生说完!”
  两人噤声,眼巴巴瞅着陈医生,“这病严重不严重!能不能医?怎么医,您给个准话啊!”
  陈医生迟疑了半晌,问两人,“你们家放耗子药吗?”
  王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今天每个人都问她家放没放耗子药?
  “没放呢,我们怕建华误食,家里什么药都没放。”
  “那就难怪了。”陈医生恍然大悟,“你们这几天怕不怕冷怕不怕热?有没有咳嗽,痰多,头痛,四肢酸痛这些症状?”
  男人要抽旱烟,咳嗽痰多这很正常,头痛,怕冷怕热,四肢酸痛这些似乎也只是常见的小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也是传染病?”
  回忆起自己的医书,陈医生断言这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病,“你们没放耗子药,家里肯定很多耗子,皮肤又出血、疱疹、瘙痒,现在抓挠的地方都乌黑了……这很明显就是黑死病!老鼠身上带着传染给人的!”
  “黑死病?”这名字两个人听都没听说过,两人焦急问道,“这病好医吗?”
  “黑死病就是鼠疫!没法医!只能等死!”陈医生说完拉着村长后退几步,“这病要传染人的!”
  村长惊道,“镇上的医院也医不好吗?”
  医书上只写这是一种以老鼠为媒介传染给人,人感染上以后又会传染给其他人的病,上面并未记载如何医治。
  “医不好!”
  话刚落,男人就提起袖子准备干一架,“老陈!我们夫妻怎么得罪你了,你这张破嘴还想不想要!你想要把我们害死吗?!!”
  陈医生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医术,他放开嗓子吼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你这病就是要传染,属于最严重的那一种!”
  把医书上描写鼠疫的危害讲给大家听,陈医生扯着村长的衣袖又后退了几步,“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两个还是别回村了。”
  “那是老子的家!凭什么你说不回就不回!老子就要回去!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男人气极挥着拳头走上前却被围观的热心村民一脚踢开。
  “!!!!”
  王勇抬头望去,踢人的叫刘康城,前天还到他家吃饭喝酒的老朋友,两人小时候还穿过同一条开裆裤!
  王勇心都寒了。
  刘康城面上有些无奈,他耸了耸肩,为自己开脱,“老王,你别怪我们,我家里还有根独苗,那是我爸好不容易盼来的。”万一他传染给自己,自己又传染给孩子了呢?
  他可不想死呢!
  死亡面前无论是不是好友,无论有没有关系,他都必须“大义灭亲”!
  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刘康城底气十足,“我们也是为你好,你知道规矩的,为了大家的健康,得了治不好的传染病是要活埋的,大家相识一场不忍心下手,你别逼我们难做。”
  村长和其他村民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老王,你带着你老婆赶紧走吧,别回去了,”
  “刘康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有你们几个!哪一家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没有帮过!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王勇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形不稳晃了晃,“好好好!我都记住了!我得了病你们也别想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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