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你印堂发黑——这弓很长
时间:2019-08-19 08:18:50

  等到许随再睁开眼,看向墙上的挂钟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多。
  他抬起手想要揉一下眉心,手心却碰触到了什么感觉不太对的东西,在额头上摩挲了一下,他寻着边缘揪着一撕,下一秒头皮被牵扯的痛感就袭击了他。
  咬咬牙一用力,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锁紧眉心看向手里的退热贴。
  这好像是小孩子用的玩意吧。
  躺在手心里,还占不到他大掌一半面积。
  也不知道这么小一东西,那女人为什么还能把一部分粘到他头发上。
  他左右望了望,却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反倒被那片花花绿绿的墙给吸引了注意力。
  跟挂钟同一面墙的地方,摆满了大大小小尺寸的相框,以及一些裱画。
  画上勾勒的景物不尽相同,小桥流水,夕阳斜影,一家三口笑靥生花。
  色调光彩夺目,像是把全部的阳光,都通过画笔,堆砌到了纸上,跃然成诗。
  而每一幅画的落脚,都有一个同样的印鉴。
  祝可以の大作。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向这些花花绿绿,稍显稚嫩的作品,心里一边嘲笑着也就祝可以那女人会自恋到把这些小儿拙笔称之为大作,却又一边回想起家里挂着各种珍贵名画的墙面。
  那价值千金,却显得空空荡荡,只有钟声会为他而鸣的四面墙。
  他终于有些理解祝可以这个名字的来历了。
  那是他在她家几小时,就能够体会到的祝家对她的寄托。
  希望她人生的道路上万里碧空如染,花香随春风漫然。
  但也许知道总是一帆风顺太难,所以在她不偏离正道的同时,祝愿她乘风破浪。
  愿她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祝可以:那我可以不吃蛋黄吗
  许随:不可以
 
 
第12章 第12课
  许随最后在进门时候的小花园里找到了祝可以。
  她依旧穿着那身园丁衣服,撅着屁股蹲在花坛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许随侧着脑袋倚在门框上眯眼观察了一会,无论横看竖看,都感觉她应该是在——
  玩泥巴。
  刚才在人行道旁,她也是这样拿着个铲子捣鼓半天,最后还弄得他满脸都是泥。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子,缓步走到她身边,打算告辞离开。
  而余光瞥到有人走近的祝可以则侧过身子,仰起脑袋看向他。
  两人沉默对视了一会,许随刚想开口,少女眨了眨眼,先咦了一声:“你怎么把退热贴给撕了,这个可以用四个小时的。”
  “……”
  他眼皮跳了跳,耐着性子给她强调了一下,“那是小孩子用的退热贴。”
  “小孩用的怎么了?我记得我们班最大的是嫩牛五方,他都没成年,你怎么就成大人了?”
  “……”
  他突然就语塞了,不知道要怎么给她讲明白,小孩和大人,并不是仅仅按照年龄来区分的。
  甚至于法律规定,尽管18岁为成年,但年满16岁,能够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已经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需要独立承担责任,即便做错什么事的时候,头顶也没有监护人这把保护伞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他发现他的同桌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黑白分明者,就如同她的画一样,色彩分明,没有灰色地带,而且不同颜色之间界线很明显。
  跟他不一样,模棱两可,又浑浑噩噩。
  也许是看到他长久不出声,那蹲着的小园丁扭着脚站了起来,手掌慢悠悠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烧傻了?”
  小园丁挥手间,一阵清清淡淡的薄荷香再次袭鼻而来,许随不由得皱了皱眉,倾身靠过去,努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
  然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手心翻转朝上,看着那躺在温热手掌里的那一抹绿色。
  “这是什么?”他停了一下,有些犹豫,“薄荷?”
  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就听到她妈妈说她去摘薄荷。
  小园丁瞬间塌下肩膀,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生物盲祝可以同学昨天顺手牵回家一株薄荷之后,就在万能的某度上查了一下,按照度娘的说法,把薄荷泡在了水瓶里,等着它长出根之后移植到盆子里。
  结果大清早的,就被晨练的祝则安摇了起来,让她赶紧去看下那几撮软趴趴皱巴巴,变得蔫儿蔫儿坏的几片老头叶子。
  她觉得不应该。
  按照阿姨的原话,这是“随便种都能养”“糙得很”的薄荷,怎么一晚上没见,就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了?
  对此,许随毫不留情地嘲笑:“要不我把你放瓶子里,然后把水没过你头顶一晚上,看看你能不能乡音无改鬓毛衰。”
  祝可以:“……”
  祝可以叹了一口气:“这薄荷怎么比你还娇气难养啊?”
  许随:“……”
  少年看着花坛里被挖出来的一个小坑,大概猜到这姑娘又找度娘问了一下,打算水培改土培了。
  所以才一大早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两条街去找了新的薄荷回来。
  只是……
  “你摘的这几片叶子连根都没有,是知道横竖都养不活了,早点让它入土为安?”
  祝可以听出了他讽刺的语气,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倒是养活它试试?”
  试试就试试。
  合着回去家里也是面对着冷冰冰的四堵墙,睡过一觉,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许同志没怎么犹豫,雄赳气昂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园丁队伍。
  相较于祝可以囫囵吞枣版的育儿方式,许随的做法看起来非常地简单利索。
  他简单将袖子往上挽了挽,抓着她的手腕将那几株薄荷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拿到水管边冲了个干净。
  然后指挥着祝可以去里屋拿了一把剪刀,以及一个水瓶出来。
  祝可以就乖乖地蹲在一边看着他手起刀落地将枝条底部的叶子剃光,只留了顶部几片嫩叶之后,又把根部剪成斜斜的样子,然后插在了半满的水瓶里。
  “为什么要把下面的叶子揪掉?”
  许随头也不抬:“泡在水里迟早都得蔫,不如让它死的体面一些。”
  “……”
  祝可以顿了顿,继续勤学好问,“那为什么根部要剪成斜的?”
  许随终于抬起眼看她,表情似笑非笑:“斜的接触面会比平的大一些,营养吸收也会充分一些。祝可以,我早跟你说多读书有好处,这些基本常识教科书里都有讲。”
  学渣祝可以被打击得有点低落:“对不起,我真没印象听老师讲过这个。”
  她晃了晃脑袋,在里头搜刮大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是哪本教材里写的?”
  许随不假思索:“生物选修课本——”他突然滞住,喉结滚了滚,转而吩咐起来,“我袖子快要掉下来了,你帮我挽一下。”
  祝可以嗯了一声,将他滑到手肘的袖子往上翻了两圈,一边小声自言自语:“生物选修?我们已经学了吗?我们没学吧……学了吗……”
  许随垂下眼看着她偶尔碰触到自己皮肤的白皙指尖,感受着那带来酥麻痒意的体温热度,神色未变。
  *
  许随婉拒了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做饭的同桌留他下来吃饭的邀请,慢慢拖着脚步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
  站在院子门口,他盯着穿着统一制服,在来来回回往屋子里搬东西的工人看了好一会,才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简山海正站在屋子中央严肃指挥着:“花瓶在沙发边摆一个,博古架旁边摆一个,对了,楼上书房的地毯换上了吗……”
  看见他进来,男人神色立马变了个样,笑着迎了上来:“小随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是出去吃饭了吗?”
  许随轻淡一笑,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话,简山海眉眼立即飞扬了起来:“爸爸要回来了,我把家里布置一下,让他住得舒服一些。”
  听见他的话,许随愣了愣:“回来?家里?”
  简山海点点头:“难得回来一趟,虽然不知道要呆多久,但肯定要布置的舒服一些,我还想把主卧和书房打通一下,弄个直通的门,你觉得怎么样?你知道爸爸比较喜欢看书——”
  他还在絮絮叨叨着,却见少年慢慢翘起唇角,面上笑意盈盈,眸底却泛起一丝不容忽视的嘲意:“他房产这么多,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住这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爸爸跟我说了的,这次回来,就住这里。”
  许随打断他:“我不担心啊,担心的应该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跟我在同一个屋檐下,就不怕有点什么闪失吗?”
  他话刚落地,男人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了下去。
  许随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一点:“放心吧,我会在他回来之前先搬去宿舍住的,你爸爸会很安全。”
  简山海声音有点无力:“小随,你没必要这样……”
  许随已经往楼梯走去,只留给他一个漫不经心的背影:“有必要的,毕竟事不过三。”
  *
  周一早读,钟徐友回头找许随交流新出的一款手游的时候,余光瞥见窗台上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瓶。
  瓶子里还灌了水,插了几根绿绿的不知道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
  许随懒洋洋唔了一声,朝旁边一指:“她的薄荷。”
  不知为何很反常地没有补觉,反倒是在认真读着古诗词的祝可以立即扭头看了过来,一字一顿地纠正:“不,是我们的薄荷。”
  许随:“……”
  那天插完秧之后,许随叽里呱啦了一大堆水培之后如何转土培的注意事项。
  祝可以只听懂了30%不到。
  于是早上出门前,她为了自家薄荷能获得另外70%的生存率,顺手把瓶子给带上了。
  “咱俩还分什么你我,都是立下盟约的同桌关系了,当然要共同爱护桌后财产,就从这株薄荷开始做起。”
  同桌誓词,桌后财产。
  许随觉得他的同桌在学习上小脑袋瓜不太行,自创的小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
  还净是歪理。
  但看着她面前摊开的语文书终于不再是目录页,而是《诗经》两首,他沉默了几秒之后,虚虚叹了口气:“对,是我们的薄荷。”
  钟徐友:“……”
  他突然就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多年前风靡一时的广告词。
  “你的益达。”
  “不,是你的益达。”
  钟益达咕噜噜转了转眼珠子,突然面色凝重地努起鼻子嗅了嗅。
  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是薄荷味的。
 
 
第13章 第13课
  信都虽然是个非常重视升学率的重点高中,但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莫得感情的读书机器的地步,课余活动还是很多的。
  在植树节之后,学校将会开展为期一个月的篮球联赛。
  贾齐把体育委员祝可以喊了过去,叨逼叨大半天,主旨就是让她好好组织这次球赛,最好是能拿个名次回来,加强一下班级的凝聚力。
  祝可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出口:“三个月后就文理分科,我们凝聚起来没多久,还不是又要分开。”
  贾齐打开保温瓶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说道:“咱们学校文理分科都是把每个班选文的同学抽出来组成新的班级,选理科的都会留在原班级里,不会再打乱重新分班了。”
  “除了少许几个调到重点班的学生之外,大部分同学还是会继续在这个班里的。”
  说到这里,他又饶有兴致地看向祝可以:“你也知道要分班了,怎样,想好选文选理了吗?”
  祝可以挠挠头:“我还没想,对我来说好像没太大差别。”
  她每科成绩都很均衡,均衡地差,选文选理确实没差。
  “三岁定八十,文理分科是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一想了,毕竟是决定以后选专业的事情,不能马虎。行了,就这样吧,记得好好组织一下球赛,回去上课吧。”
  *
  许随发现自己的小同桌自打从贾齐那里回来之后,就托着腮帮子一直看着窗台上的水瓶发呆。
  经过一个礼拜的悉心栽培,那株桌后财产的根部已经长出了一些白白的须,许随说等到须根有三四厘米长,就可以移植到盆栽里了。
  小姑娘走神的时候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他都看到讲台上英语老师已经好几次不满地瞥过来,手上捏着的粉笔蠢蠢欲动,看起来应该忍不了多久了。
  他根据从讲台到这里的距离,以及英语老师这个体型高度能够掷出的初速度,大致算了一下抛物线的弧度。
  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假如粉笔扔过来的话,砸中自己的可能性还有点大。
  基于拯救同桌就是拯救自己的理念,他抿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祝可以甚至迟延了三秒才转过头来,目光呆滞:“啊?你叫我吗?”
  “……”
  他瞥了一眼眼冒火光的老师,想了想,抽出一本草稿本,在纸上唰唰写了一行字。
  “贾母骂你了?”
  贾母就是贾齐。
  因为他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的老妈子性格,大家混熟了之后,私下里亲切地称呼他为齐妈。
  结果有一次被他听到了,严肃地召开了一个临时班会,之乎者也了快二十分钟,主旨就是不要叫他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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