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光头佬立刻说,“你们的问题,这是你们认识的人,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人会死在我们车上!!”钱老板甚至思维混乱到癫狂地说,“是不是你杀的!然后偷偷藏在我们车上栽赃陷害我们?”
“放屁!”杜明珅这么一个斯文儒雅的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爆粗,“放屁!话能乱说吗?我看你包了两个小姑娘出来玩也不什么正经的人!你贼喊捉贼?!”
光头佬小小的绿豆眼冒火,“我都不认识他我害他做什么?倒是你那么激动,做贼心虚了是吧!”
杜明珅:“你这种干得出双飞的变态,你杀人还用理由吗?有病!”
光头佬“嘿”了一声还想骂回去,枯荣叼着烟,嗓音沉冷的。
“吵什么吵,”枯荣眉眼又黑又冷,他手里把玩着金属外壳的方形火机,盖子一下一下开开合合,他踩着皮靴身形颀长,气场很冷冽,“吵这个有意思?”
光头佬和杜明珅一下子被压得停了声。
李乐拿出电话,“联系警察直接过来吧。”
一分钟后。李乐脸色很难看,“我打不通,没信号,你们看看你们的。”
所有人都把手机拿了出来,无一例外,全部没信号。
雨下的越发瓢泼,车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两三度了,一群大男人由内及外的感觉到发冷。冷彻心骨。
枯荣知道这是“鬼”动的手脚,他们这一车人,这个“鬼”大概没想放过。他啪嗒一声打开火机,叼着烟,他只手微压着烟凑近火,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烟尖的火光明明灭灭,他低低地吐出烟圈,稍侧眼看了看脸皱成一团的原岁,那小崽子蹭着脚在犹豫要不要下去,察觉枯荣在看她,她立马张开嘴无声地问:死了谁?
秦若若一上车就抱着儿子哭,她手上有血,整个人怕疯了,抖得不成样子,莫兰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点猜测,但原岁是立刻确定——鬼动手了,有人死了。
枯荣的侧脸显得线条锋利,他咬着烟,想了想,还是回了三个字:你别怕。
然后再看其他男人。
“既然联系不到警方,”李乐说,“我们开车到茂县,不过一个小时的路了,我们到茂县找警察。”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猴子作为“医学生”,扛起了把塑料袋合拢收好的任务,他把装好宋彻尸体的塑料袋绑好,塞回车厢,之后去厕所洗手。
一行人重新上路,没人敢说话,互相看的眼光极度猜忌而戒备,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原岁哪怕卷了棉茸茸的外套还是觉得冷。枯荣只在身上搭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双手抱臂坐得端正,察觉到原岁在一边瑟瑟发抖,他微挑眉。
“你在害怕?”
“当然没有,”原岁把脑袋都要缩成乌龟了,下巴尖死命往衣服里蹭,讲出的话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我是真的冷,你们都不冷的吗?”
枯荣看了看其他人,确实冷,有些人甚至抱了毯子上来,气氛压抑得很,一时之间只有汽车开动的微鸣声。李乐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让大家不要睡着,“现在海拔直上三千多米,你们不习惯的,一旦睡着,会容易产生高原反应。”
现在也确实没人睡得着了,钱老板只是粗着嗓子问:“还有多久到茂县?”
毕竟宋彻被分解的尸体碎块还放在车上,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地压着一条人命——因为很可能他们之中就有一个凶手。
李乐带线带的多,对这一块也是非常熟悉了,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快了,再多四十分钟左右,”他安抚着大家,“你们再撑一下,到酒店你们稍作休息,我给你们安排晚饭。”
枯荣看着缩成团的原岁,小小的,在座位上发抖,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不锈钢圆形小酒壶,往原岁那边递了递,“烧酒,喝吗?”
原岁爪子探过去,“喝喝喝!”
枯荣都打算把酒壶给原岁了,才想起这崽子酒量差的不行,几口烧酒下去准要发傻。于是他想了想,还是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扶着她,一手撑开外套披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胸膛和外套给原岁圈出一个相对温暖又安全的空间。
男人冷淡的嗓音教训她,“太娇气了,怕冷又怕疼。以后得锻炼。”
原岁窝在他怀里钓鱼点头,“对啊对啊不好意思啊,你怼我不还嘴,就求你给我取取暖先啊老大。”
枯荣低头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低头的原岁,他看见她乌黑的发旋,再侧底一点的角度,他看见她额角的汗。
枯荣:“我看你热出汗了,崽子。”
原岁把汗蹭在他衣服上抹掉,一脸正经,“哪有汗,没有,我冷死了。”说完还在枯荣胸膛上卖萌地蹭了蹭。
枯荣:“你起开,热出汗了。”
原岁坚定的,“哪里有汗?没有,你眼花了。”
枯荣:“崽子,你要热死你自己?恩?”
原岁死扒着他胸膛的衣服:“其实我是太爱慕你,想靠近你,想拥抱你,想无时不刻和你在一起。”
枯荣一愣。
原岁靠他胸膛靠得太近,枯荣的心跳声骤然加快,她听得很清楚,她“咦”了一声,有些神奇,“老大,你心跳快了。”原岁眨巴眼,“你喜欢听我对你说情话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追求方式,有点骚。”
枯荣单手按着她脑袋,把距离拉开了一点,他的神色波澜不惊,“心跳?你听错了,是你自己的吧?小崽子说这些话害羞我能理解,”他嗓音不咸不淡的,“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你怕鬼,”枯荣短促地笑了一下,“你在套路我,小崽子,你可以的。”枯荣单手提她起来搁自己旁边的座位坐好,“你不能永远都害怕这些东西,我也不可能永远护着你。”
原岁听完失落地低头,“你不爱我了爸。”
荣爸摸她头,“爱之深责之切。”
原岁认真地,“虽然我在套路你,但我刚才也是认真的。”她小脸摆出很严肃的表情,“你看啊,上次我不是和你聊过关于156女友和188男友相差32公分的话题,后来我想了想,”她说,“简直是绝配啊!”
“你抱着我亲亲可以锻炼臂力,我还少买一张高脚凳少花了一笔钱,你牵着我的手可以就能体会掌控所有的魅力,养我一个,你不用再养其他闺女也能体会养闺女的快乐,是不是很划算?”
枯荣:…无法理解的逻辑。
他对着原岁半晌,才说,“高脚凳我买好了。”
你坐上去高度和我齐平,我试过了。
枯荣:“所以买凳子的钱没有省到。”
原岁:“对哦。”
枯荣:“牵手方式的讨论这没意义。”
原岁:“哦。”
枯荣:“就算养了你我还是想养多一个,卖蠢的时候好歹有人陪你不是?”
原岁:“你说谁蠢?”
她瞪着漂亮的眼睛看他,那一刹那枯荣突然很想低头亲亲她脸颊。然而最后他只是说,“别瞪着你那蠢蠢的小眼神看我。”
枯荣的眉眼深黑,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蠢得可爱来形容你的话,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原岁反应了几秒,而后生气地拍枯荣手背:“你骂我蠢!他奶奶的搞事情是吧!”
猴子在一旁听得差点没爆笑出声:操,草草好木!被老大撩了一通她完全不知道。
而此时,早已该看见村镇的沿路还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和裸露的山石。李乐心里咯噔一下,他去看司机小王,两三度的温度,小王鼻尖却已经沁出汗珠。
李乐那一刹那想的是,完了,闹鬼了这是!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这条暗黑的盘山路似乎永没有尽头。早就该到的茂县,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们仿佛走上了一条鬼路。
 
 
第38章 天葬师(四)
汽车距离他们发现宋彻尸体开始,已经又行驶了一个半小时。从成都出发,他们车程已经达到近七个小时。
杜明珅有点焦躁地问,“不是说四十分钟到松潘县吗?怎么还没到?”
“对啊!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松潘县呢?松潘县的影子呢?”钱老板粗哑着嗓子,他人胖,声音也厚,“李导,你不是玩我们的吧?”
暴雨已经停了,下午四五点的时段,没出太阳,山里头天色也暗,沿路的裸石高山如同匍匐盯梢的怪兽。李乐拿着话筒的手都在抖。
走成都过黄龙九寨沟这条线,先过汶川茂县,之后一般会在松潘川主寺歇一脚,第二天一大清早再直上景区,这一段山路蜿蜒,向来事故多发,他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但从没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先是早上接到宋彻的短信,之后在车厢里发现他的碎尸。紧接着,早该抵达的松潘县,诡异地消失了。
司机小王已经惊惧到满脸是汗,他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恐怕是遇上了鬼打墙。这条路来来回回地走,怎么都走不出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路都黑黢黢的,蜿蜒着盘旋而上,一路上没有一辆车。
“我们……”李乐咽着口水,他对着车里不停在闹的旅客,声音都在颤抖,“没有玩你们……是真的走不出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巴刚好停回了原先的公厕那里,其他人一看,差点没爆炸。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钱老板立刻站起来,他一手攥过李乐的衣领,唾沫星子全喷了过去,“冚家铲,你有冇搞错啊?”
李乐握着话筒,衣领被扯住,他讲话有点艰难,“我、我听不懂广东话。”
钱老板操着一口地方音很重的普通话破口大骂,“你玩我?这里怎么又绕回来了?说好的去松潘县?什么破玩意。”
“我也、我也不知道,”李乐脸色涨得通红,“我们是按着线路走了的……”
这时候在旁边神神叨叨碎碎念的杜明珅突然大声吼起来,“有鬼!一定有鬼!!一定有鬼!!我们被鬼盯上了!”他同样站起来,不太亮的天光照着他惊恐的抽搐的脸,他儒雅的脸都在扭曲,看得人倒吸一口冷气。
“肯定被鬼盯上了!不然怎么解释宋彻在我们车厢里?”杜明珅癫狂地抬高嗓音,“他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被碎尸了放在我们车厢里,他明明就在成都!谁干的,这是谁干的?一定是鬼……这里有鬼……”
他反反复复把“有鬼”念了好几次,王玲握着他的手使劲捏了捏,“你冷静点,明珅,你冷静点,这世界上没有鬼。”
女朋友的叫唤让杜明珅恍然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站着,看着车厢里的人,倏忽之后他颓然地挠着头,眼皮底下是深深的疲惫,“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死的人是我同事,所以我、我……”他嗓音数度哽咽,说不下去。
其他人心情也糟糕透了,只有莫兰取下遮光眼镜出声安慰,她有一双美丽的眼,双眼皮很深,显得她的眼睛深邃迷人,她气质很好,说话自有贵气,不紧不慢的:“我能理解你,”莫兰说,“我的女儿也离开了我,就在这条路上。”
赵言军揽着莫兰的肩膀,他叹气,语气苍老,“都过去了。”
莫兰摇头,“要是能过去,我们就不会今天再上这条线。”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钱老板看见李导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最后还是松了手,只是骂骂咧咧,“不可能有鬼,只可能是人搞鬼,这里谁都跑不掉。”
李乐被松开之后狂在咳嗽,他转头朝司机小王说,“开车,我们再走走。”
小王抖着手,而后他拉着李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李哥,油没少过。”
从下暴雨开始,油箱的指标停留在二分之一,已经近三个小时没动过了。
……这意味什么?
车在行驶的这两个多小时里,事实上几乎没动过。他们所感受到的前进,就像是幻觉。
李乐对上小王的眼,他动了动唇,“别吓自己,”李乐说,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先不说,继续走走试试。”
小王心里特别害怕,他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他也清楚自己这个状态不适合再开车,但是总觉得停留在原地更可怕。他朝李乐点头,转动车钥匙,车身一震,发动机再次启动。
而秦若若的儿子路小坤却嚷嚷,“妈妈我要上厕所。”
秦若若问他,“很急吗宝宝?”
路小坤瘪嘴委屈地应,“要尿了妈妈。”
实在没办法,秦若若抱着儿子跟李导说要下车,先前一趟没下车的几个女的也说尿急了。李乐很无奈,“那快点。”
枯荣问原岁,“急么?”
原岁其实已经急到憋红了脸,但她又不好意思说叫枯荣抱她去女厕所。高大的男人瞅她一眼,笑了一下:“不急我们就呆在车上,下面很冷。”
原岁立刻抬头去看他,“急,我急。”
枯荣起身抱她,单手托着,原岁乖乖地把手揽着枯荣脖子,颇有几分感慨,“老让你抱着多不好意思。”
枯荣“恩”了一声,“你知道不好意思了,不容易。”
原岁:“啧,是不是又想吵架?唉算了,谁让我追你,我让着点你。”
枯荣:“……”
下了车,原岁眼尖地看到两三米远的路边有几束野花,她激动地拍枯荣肩膀,“老大老大过去,我要摘花。”
枯荣被原岁闹的这一出搞得有点反应不能,“你要花干什么?”
“好看啊,”原岁扯着枯荣外套的领子,“你就说给不给摘吧?”
枯荣表示,“你不是要上厕所?”
“摘一束花就半分钟时间,荣爸,”原岁很真诚,“我觉得它们合我眼缘。”
枯荣虽然一边拒绝她,但一边步子还是往野花那迈,“什么眼光,几朵绿色的花有什么稀奇的?”
原岁在枯荣怀里弯腰去折,一边应,“是啊,我就这眼光才看上你嘛。”然后原岁把花扎成一束,“喏”了一声塞到枯荣另一只手里,“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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