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路小坤说,“这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报复啊。”他笑嘻嘻地指着身后的阮玉,“你女儿也想,干脆就一起了。”
“不过我本来也想杀了你的,”路小坤耸肩,“但是你女儿护着……”而后他的嗓音陡然尖锐和凄厉,“可是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护着我的欧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家人凭什么拒绝我!天葬师是高贵的……只有我的欧珠……我们是天神和鬼魂的使者……”
到后面,他嗓音越来越高,整个人疯魔而凄厉,讲了片刻,他又静下来,然后奇奇怪怪地笑起来:“其实你们都应该为我的欧珠陪葬。”
他抬手操纵着刀,桀桀大笑着,空气里都是厚厚的血腥味熏的人发昏,几乎没有人能够保持理智的大脑去思考。
阮玉急急地说着“我帮你,你答应过不伤害我父母的”,路小坤根本没有理会,阮玉想冲到莫兰赵言军身前挡着,但她被路小坤禁着动不了。
路小坤手舞足蹈地很兴奋,空中的刀随着摇摆,要坠不坠地悬挂在所有人的头上,直到枯荣开声:“够了。”
枯荣眉目凌冽,他狭长的凤眼里有警告意味,“到这里就够了,你是要我出手吗?”
路小坤停下来,“啊,真的是屠灵猎者。我看你一路都没动手,还以为我自己判断错了,”路小坤眯着眼,而后讽刺似的说,“原来你们也真的一路都在见死不救呢。”
枯荣“呵”了一声,他旁边坐着屏着呼吸的原岁,他瞥了一眼,然后声音不高不低地:“因果就只有这几条人命,剩下的你若还想再取,就没那么容易了。”
路小坤和枯荣对视很久,然后倏忽他一笑。
“好吧,放过你们了,”路小坤踢踢踏踏地走下巴士,他退步退的极快,蹦蹦跳跳的背影因为他絮絮地低语令人看得毛骨悚然,“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他一字一句说,“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车里,路小坤笑得意味深长。
之后阮玉跟着路小坤下去,自始至终她没和莫兰赵言军说上一句话。
车上的尸体也清空了,摆在经幡下的天葬台上,路小坤和阮玉的身影似乎融化在普天的光与风里。远处的秃鹫盘旋下来,车子启动往下走,莫兰靠在赵言军身上泣不成声。
秦若若没了神地喃喃:“结束了……”
王玲看着窗外,发现那个路小坤一直在看她。
只有原岁在蒙圈,她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束竟然是这么草率。
“不然呢?”枯荣是这么应的,“阮玉和路小坤的魂,猴子的收灵囊已经跟上去了,结束了。阮玉报了仇,保护了父母,路小坤虽说是主谋,但意识到王玲终究不是欧珠也就死了心。”
原岁挠头,“我之前说,若是我变成了鬼,死了都要缠着你,感觉路小坤就是这样。”
但最后真的要把人缠死的时候,终究还是不忍心。
雪山和云海在苍茫中远去,秃鹫的翅膀掠过经幡与尸陀林,路小坤似乎还在低语,那声音顺着风,很悠扬。
“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七世无勤得解脱,纵造无间诸罪业。”
 
 
第48章 篇外(三)选择
汽车下到半山腰不会动了,赵言军接过开车的任务,把车开到了山底,剩下的七个人从车里出来,收拾了行李,之间彼此没有再说一句话。
枯荣把原岁从座位上抱下来,猴子负责扛行李,哼哧哼哧地跟在他们两个背后,一脸苦大仇深。“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哈,”猴子背上一个大的黑色双肩包,一手一个行李箱,小指头还勾着一两个装零食的小袋子,“好歹老大你还空了一只手,提个小袋子怎么了?”
枯荣本来是抱闺女似的抱着原岁的,听见猴子这样叫唤,他改成了公主抱,并十分淡定地回答,“没手。”
猴子被这个骚操作骚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朝原岁申请:“草草,零食你还吃么?不吃我扔了?”
原岁在发着呆,她窝在枯荣怀里,靠着他心脏的地方,很静,不说话。
枯荣就替她回,“她要吃。”
猴子这才意识到原岁的状态不太对劲,抿着嘴努努,他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招了一辆计程车,猴子解放了,十分识趣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把后排留给了两个人。
全程原岁都十分安静,枯荣坐在她旁边,侧眼看过去,那崽子一直在看窗外,琉璃似的瞳孔里倒映着外面飞快后退的树木和车流,她出神出的很彻底。
枯荣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然后直接把原岁的小爪子抓了过来握住。小小的,软软的,他光明正大地握着,温热的触感让原岁一下子回了神。
“在想什么?”
原岁老老实实地说:“我们会不会有报应啊?”她神情里出现几分苦恼,“我们是不是在见死不救?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了一样,活着的人好像更加难受。”
枯荣“恩”了一声,“所以呢?你退缩了吗?”
原岁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枯荣实在是高,安安分分地坐着,头都已经要触碰车顶,他此刻目光就像天高云淡一般遥远,落向了前方,他说,“你还可以后悔。”
猴子忍不住插嘴:“也不能这么说啊草草……”
枯荣简单利落地叫他闭嘴,猴子立刻就怂了。
“我们就是这样,”枯荣的表情冷淡且平静,他从口袋里抽出细烟叼在嘴里,他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碰烟,“和你说过的,我们并不高尚。”
原岁“哦”了一声。
猴子在一边看得着急,哪有老大这样哄人的!
果然,原岁下一句就是,“你怎么都不哄哄我啊?”
枯荣一只手摸摸她脑袋,“这有什么好哄的?”
“那我哄哄你好了,”原岁想了想,然后笑眯眯地反握住枯荣的大手掌,她低头,把脸蹭到了他掌心,她一字一句说,“我们就是过客,就算没有我们,这些事情同样会发生。别抽烟,你不要难过。”
她个子不大,胆子也不大,但对于枯荣的事情她似乎永远格外勇敢:“我从不后悔,也不会退缩。”
然后枯荣还没给反应呢,她自己就美滋滋的说,“啊我被自己感动了,老大你是不是也很感动。”她表扬自己,“我怎么这么体贴啊,我这样的好姑娘你上哪找去啊?”
枯荣:“……”
原岁还要继续说,“你完了荣爸,你以后要是不对我好,我肯定会打死你的。”
枯荣把人直接往怀里兜了,笑骂她一句“你真我祖宗”,然后凶她睡觉。
原岁是真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缩在枯荣怀里,找了个位置舒服地躺好,枯荣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拨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嗓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你吓到我了,崽子。”
猴子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零星的字眼,对这两个人他无奈地叹气——草草很害怕,但不希望老大担心所以故作坚强;老大很着急,但不希望自己的安慰影响草草的决定所以不说话。
这两个人简直了。
原岁醒过来的时候,有几分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直到看见枯荣坐在床边擦拭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她才去伸手拽了拽枯荣的的衣角,“这哪里?”
枯荣似乎坐在床边一个人想了很久的事情,原岁叫他的时候,他目光几度变幻,才回神把盒子放到一边,伸出手拨开原岁的手,回答她,“我房间。”
原岁眼睛亮了,“你的床?”
枯荣:“恩。”
原岁打了几个翻滚,超开心地说,“那我要再睡会 !!”
枯荣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他突然开口,“你睡着的时候,说了很多梦话。”
原岁眨巴眨巴眼,“我是不是一直在说我很喜欢你啊?”
枯荣听到这个,冷淡的嗓音没忍住,微微带了笑,“没有。”他狭长的凤眼微有无奈的神色,“你在梦里哭鼻子啊崽子。”
“不可能,”她反驳,“你一定是在冤枉我。”
“我知道你很害怕,一路上我也在想,因为喜欢你所以把你拖下水什么的,”枯荣说,“我人渣,但对你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原岁听这话觉得枯荣大概是不同意她留在这里了,还准备着急地表明真心,就听见枯荣问他,“你要怎么样才不会害怕?”
原岁“啊”了一声。
“放你回去我更做不到,我想了想那个场景,做不到,”枯荣把原岁抱进怀里坐着,他盘腿坐在床的边缘,在她耳边低哑地开口,他说,“所以我想试着把你留下来,说不定你跟着我更快乐。”他允诺,“除了叫我爸,其他什么我都答应你。”
原岁听见这个立刻表示愤怒:“凭什么!”
怎么会有人这样抓重点的?枯荣说:“我不想操闺女。”
原岁想了想,乖乖点头:“好叭。”
枯荣把记名卡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崽子你签个名?”
原岁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趁机提条件:“晚上我都要和你睡。”
枯荣:“好。”
原岁:“永久人形轮椅。”
枯荣:“好。”
原岁:“把那个儿童座椅扔掉,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这里也有哦。”
枯荣:“好。”
原岁:“陪我买菜做饭。”
枯荣:“好。”
原岁:“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说好。”
枯荣:“好。”
原岁低头看了一眼卡片,咬着手指滴了一点血进去,看见卡片上出现名字后,她有点不太习惯地说,“诶,说真的,你不怼下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枯荣收了卡片,他把人抱稳了,然后嗓音冷淡地微笑,“扔掉儿童座椅?做梦。”然后他抱着人下床,走了几个大步,把原岁放在了隔板后面的儿童座椅上,他弯下腰,对着一脸蒙蔽的原岁,他懒懒地问:
“要试试么?”
 
 
第49章 篇外(四)选择
白青州发现名册上多了一个名字。想要成为屠灵猎者并不容易,每一个进入屠灵猎团的成员都会被及时记录在灵册上,然后昭告所有屠灵猎者。而某一个猎者重返轮回后,相应的名字也会消失。
所以他们猎团彼此之间,十分清楚对方成员的增减,在遇见猎烟的时候,也会极快地赶往现场,确定猎者身份后,将会不遗余力地给予帮助——他们猎团相互之间怼天怼地,但意外的团结。
一发现灵册出现“原岁”两个字,猴子第一个冲到客厅,疯狂摇着白青州的肩膀,“老白老白老白啊!”猴子叠声叫着稳坐如钟的白青州,手指抓得白青州身上的书生袍皱成咸菜,他一个劲地喊:“看见没?原岁!我草爷爷!我们鬼窟的!”
白青州被摇得声音都在晃,“哦~”
猴子嗷嗷直叫,“妈妈呀!永久记名卡!鬼窟的人!我们的人!好激动好激动,就在刚刚!就是刚刚啊!”
白青州被摇得头晕,“哦……”
猴子高兴地做决定,“草草肯定醒了吧?我要抱着她抛高高啊!草草是不是睡老大的房间?我去把她抱下来我们出去搓一顿炫耀啊!”
白青州被摇得发晕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而后又被猴子近在咫尺的大嗓门震了回去,他眼睁睁地看着猴子蹦蹦跳跳往二楼跑,白青州才恍惚反应过来……
原岁在老大房间,老大在原岁旁边。猴子现在进去,总感觉会……不得了。
枯荣问原岁要试试吗,原岁还没反应过来地反问,“试什么?”
枯荣本来就是说来吓吓她的,结果对上原岁这样一双懵懂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床头昏黄灯光的渲染下,染了一层雾似的,就那么突然地把枯荣的思绪全部带歪。
好漂亮。这崽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枯荣紧接着就被这崽子以前偷亲他时的触感蛊惑了,他想念她柔软的舌头小心翼翼舔着他嘴角的酥痒,他就越发想要看这双眼睛裹着水雾,眼角湿红的样子。枯荣低头亲亲她的眼睛,原岁下意识地闭上眼,他的唇瓣落在她眼睑上,触感很轻,珍重又小心。
她坐在高高的儿童椅上,枯荣亲吻她眼睛的时候还是需要微弯着腰,触碰一落即走,原岁睁开眼,才发现枯荣就着这个姿势,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盯着她。
他狭长的黑色凤眼变成纯粹的翡绿,身形似乎更高大了些,微弯腰看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与枯荣确实身形差异略微明显。再看他眼里的神情,冷淡又压抑不住念想的克制矜贵,削薄的嘴角开合数次,终是紧抿了。
原岁福至心灵地说,“老大,你想亲我啊?”
枯荣并不否认,“是啊。”他嗓音低低地,带着成为习惯和音色的冷淡,又压着欲望故作漠然淡定,一时之间竟然被原岁听出了无边撩人的春色风月。
原岁“啪叽”一下,亲了枯荣的嘴角,她眨巴眼,很开心地说,“诶诶诶,没事,我亲你啊,我可以主动。”原岁伸手摸摸枯荣发质偏硬的短发,她又亲亲他脸颊,“你没经验没关系啊,我亲你就好了。”
枯荣:“……”他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着急,再等一等——这崽子还小,他又素了太久,喜欢的女孩子在怀里,他没办法相信自己。要是开了荤,这崽子铁定受不了,他并不想把人吓跑,也不想让崽子知道自己满肚子无法言说的算盘。
但是……算了。
枯荣忍了再忍,“恩,”他说,嗓音非常低,吐出的温热气息似乎就是故意的,轻轻地刮过原岁的鼻息,“你说话算话,崽子。”
原岁就差没拍胸脯了,“当然啊当然,我很喜欢和你亲亲的。”她想了想,想到上次她偷亲枯荣的场景,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巴,她说,“还挺好玩的。”
就是这一下,枯荣慢慢平静下来的眼神陡然汹涌,他忽的说,“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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