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废柴的我上清华——杯晚
时间:2019-08-23 07:37:19

  “鹿国雄,你又性别歧视!”
  “那你自己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鹿念念捏紧小拳头,深吸了口气:“这回是我不好,对,我的错。”
  鹿国雄微微一笑,潇洒地超车,“那就去道歉。”
  鹿念念颓丧:“但是他不理我了。”
  鹿国雄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原谅你,你做错了事情,首先就应该要道歉。”
  鹿念念鼓起腮帮子,半埋怨半生气地说:“我都在微信上跟他道过歉了。”
  “你怎么还生起气来了?不是说是你的错吗?”鹿国雄笑道,“念念,别人没有原谅你的义务,但是你有道歉的义务。”
  鹿念念点了点头。
  “你可以跟爸爸讲讲,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吗?爸爸可以帮你做参谋。”
  鹿念念将事情说了说,就是胥景然嫌弃她题目错得多,她一怒之下怼了他好几句,说了好几次关你屁事之类的话。
  鹿国雄笑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女儿瓷白的小脸,“你看,你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你怼他是因为他嫌弃你,那我问你,他具体是怎么嫌弃你的呢?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鹿念念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那倒没有。”
  **
  两个小时前。
  胥景然开着他那辆玛莎拉蒂超跑路过学校,下意识望了望高三教学楼的方向。
  随即,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那个小丫头,说不定开心得晚自习都不去上了。
  算了,谁爱管谁管去,他才不想再做讨人嫌的事情。
  三分钟后,胥景然掉头,开往校门口。
  他下了车,跟保安说作业落在学校了。
  保安见他没有穿校服,狐疑地问道:“你哪个班的?”
  胥景然:“高三年级三班,班主任是朱蓉老师,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您看行吗?”
  保安挥了下手,“进去吧。”
  胥景然是从西边的楼梯走上去的,到了四班教室外,他瞟了一眼第三组后排。
  小家伙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抓着水笔不知在写哪科的题目。白如明昼的敞亮教室内,她小小一团身影,显得安静乖巧。
  就是坐姿不行,连背都没有挺直。
  他想。
  胥景然没有停留太久,看了几眼后就悄然无声地离开。
  月色似水,冷冷清清地落在少年肩头。
  静默不言。
  **
  商晏进来的时候,胥景然正在根据一粒子的波函数计算其位于某区间的几率。商晏阖上门的同时,胥景然抬起眼眸。
  商晏轻轻笑,“打扰到你了?”
  胥景然垂下视线继续做计算,“没有。”
  商晏往黑色沙发上落座,不急不缓地开口:“去哪儿了,一天没见着你人影。”
  “出去兜兜风。”胥景然将手边的草稿纸撕下,揉成一团。
  “心情不好?”
  “没。”
  商晏笑了,“那你发什么火?景然,你的情绪还是过于外露了。”
  胥景然握紧纸团,往后靠上椅背,淡淡道:“别劝我,我不会再管她了。”
  商晏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劝你了?还是说,咱然爷需要有个人来劝劝,给个台阶下?”
  胥景然蹙了下眉头。
  商晏笑道:“我说你就该去上学,给她一个哄你的机会。”
  胥景然略显不耐,啪一声掷下钢笔,“老子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哄。”
  商晏无可奈何地摇了下头,“景然,你的耐心是不是都给那小姑娘了?”
  胥景然听到这话,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态度不好。”他说。
  “没事,我这里不时兴长幼有序,你在我面前没大没小我不介意。”商晏笑了笑,“只是,你不会也这样面对你父亲吧?那可就难怪他总收拾你了。”
  胥闻深最看重繁文缛节与礼义廉耻,他年轻的时候留学伦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英伦绅士作派。
  按照辈分,商晏倒是既可以喊一声叔,也可以喊一声哥,但他早年不喜交际,因此都是跟着旁人直接喊胥先生——胥闻深不喜欢被人称作胥总。后来,他与胥景然一见如故,自然没有占兄弟便宜的道理,因此就半降了一个辈分。
  胥景然揉了揉眉骨,笑道:“你还说你不是来劝我的?都提起我父亲来了。”
  商晏自然不会承认,微微笑:“我哪句话劝你了?”
  “玩不过你们这群人。”胥景然拉开椅子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我想冷静一段时间,也给她一段时间冷静。或许,我不去插手她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嗯?是吗?”
  胥景然唇畔勾起自嘲的笑容,“她说她很讨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我们可以作证,她是暗恋你:D
 
 
第36章 
  鹿念念做完一套数学卷子,闹钟时针已经指向12。不知不觉间,竟然都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她收拾好书包,关了护眼台灯与日光灯,钻进被窝中。
  热水袋已经不暖和了,这是周雅薇睡前给她充好电的,现在只留一些余温。
  鹿念念没有爬起来重新插个电热一热的想法,她翻了个身,将热水袋捞进怀里。
  昨天和前天,还有大前天晚上,都没有好好学习。
  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心中腾起一股无力的愧疚感。
  光阴虚度,就这么浪费着大好青春。
  夜色幽然,凛冽北风哐哐撞击窗户。
  鹿念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为历史进程做出怎样微不足道的贡献。
  她甚至都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幻想。
  只是,如果成绩好一点,那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
  是不是就不会有人不要她了。
  会的吧。
  一定会的。
  **
  次日放学,鹿念念将胥景然的答题卷整理好塞进书包里。江榕月喊她吃晚饭,鹿念念摆摆手:“我今天不晚自习,你们去吧。”
  齐望已经走出一小段路了,复又折返,劝道:“鹿念念,各科老师才夸了你,你不是吧?这就不参加晚自习了?别啊,你还有进步的空间,大家都在用功,不进则退的。”
  鹿念念弯眸一笑,“我今天有事,明后天会照常来晚自习的。”
  齐望愣了愣,匆匆道:“那你路上小心,我去食堂了。”
  鹿念念刚走下楼梯,沈安黎就抓着慕容嫣的手追上来。
  “念念!”
  鹿念念放慢脚步,“慢点,别摔我身上。”
  慕容嫣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我不行了……呼呼……”
  于是,三人靠在楼梯扶手上聊天。
  沈安黎:“你不上晚自习,干嘛不等我们一起走?过分了哦!”
  “这不是习惯了嘛,难道就因为我不等你们,你就不跟我好了?”鹿念念笑,“沈梨子,你和陆骁是不是困在同一所小学里还没毕业呢。”
  “好啊!你骂我小学鸡是吧,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沈安黎气得挠鹿念念痒痒,鹿念念边笑边求饶,二人闹腾了好一会儿。
  慕容嫣休息了几分钟,终于不那么吃力了,这才拉着鹿念念与沈安黎走出教学楼。
  沈安黎朝鹿念念挤眉弄眼,“念念,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学神同桌?”
  “怎,怎么可能!”鹿念念露出一脸迷惘的神色,问道:“我去找他干什么?”
  “你结巴什么?做贼心虚?”
  “我这是惊讶,惊讶你懂么?为什么你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去找胥景然?”鹿念念噼里啪啦地数落了沈安黎一通。
  沈安黎抱紧慕容嫣的胳膊,“嫣嫣说你肯定会去找胥景然道歉,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啦。你这破脾气,哪会专门去跟人道歉是吧?而且微信上说说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去找他……咦,说起来,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鹿念念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就是说嘛!”
  慕容嫣莞尔笑,“我随便猜的,说得不对你们就不要怪我了。”
  以防被沈安黎与慕容嫣瞧出不对劲,鹿念念坐了回家的那路公交车。但是,三站过后她就下了车。
  是的,被慕容嫣说中了,鹿念念今天打算去找胥景然。
  现在天色尚早,于是她先找了家星巴克,肉痛地点了杯卡布基诺。
  做完一张理综试卷,玻璃墙外天色已然黑漆漆一片。
  鹿念念对完答案,圈出不会做的题目。
  星巴克的一个侍应生小姐姐送了份马卡龙给她,笑着问道:“高几了呀?”
  鹿念念道谢后,答道:“高三了。”
  “那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有目标院校吗?”
  鹿念念顿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声如蚊呐:“清华。”
  鹿念念又做了三篇阅读题,直到八点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背上装满卷子与教辅书的书包,走出了星巴克。
  寒风呼啸,将她的马尾辫吹得胡乱挥舞。
  脸部肌肤被刮得生疼。
  鹿念念双手握拳抵在脸颊边,纠结了两秒钟,决定不坐公交。她打了辆车,报上Feeling酒吧的地址。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瞅了她好几眼,但什么话都没说。
  鹿念念也不想解释,她得留着精力面对大魔王。
  入夜的江水路灯红酒绿,火树银花。
  鹿念念裹紧冬季校服,混在人群中走进Feeling。
  没想到,她刚踏进酒吧,就被人喊住了。
  “同学,带身份证了吗?”
  鹿念念不慌不忙地站住,看着走过来的酒保。
  她攥紧书包带子,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您好,我找胥景然。”
  **
  简嘉成让人上了几杯软饮,“然爷在来的路上了,女娃娃,你来找他做什么?”这个时间段并不是人流量最多、气氛高潮的时间段,因此酒吧内还算清静。
  鹿念念没有喝东西,规规矩矩地坐在卡座沙发上,“月考的答题卷全都发下来了,我来给他送他的答题卷。”
  简嘉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笑了笑。
  胥景然来得很快,鹿念念才坐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他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他逆着光,立体深刻的轮廓被勾勒得宛如享誉世界的中世纪雕塑。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唇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鹿念念微微仰起小脸才能对上他清冷疏离的目光。
  简嘉成站起来,嘻笑:“然爷可算来了,你这……”
  “谁放她进来的?”胥景然深邃的眼眸浮起寒意,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沉声道:“《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33条:营业性歌舞厅以及其他未成年人不适宜进入的场所,应当设置明显的未成年人禁止进入标志,不得允许未成年人进入。”
  他的嗓音低沉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无人出声,惟留细密的鼓点与不远处客人们的嘈杂尽情声。
  简嘉成也被他骇得愣了下,须臾反应过来。他笑着坐回沙发里,甩开火机点了支烟。这个时候众小弟自然不敢开口说话,纷纷将目光聚集在胥景然、鹿念念与简嘉成身上。
  简嘉成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缓缓吐出烟雾,“喏,那边墙上写着呢。”
  鹿念念咬了咬下唇,拉开书包拉链将胥景然的月考答题卷翻出来。她捧着答题卷起身,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愠怒的男生面前,昂起小脑袋,如履薄冰地开口:“月考答题卷发下来了,我是来给你送答……”
  胥景然骤然蹙眉,冷冰冰地睇了她一眼:“我跟你说话了?”
  鹿念念:“……”
  胥景然转头冲旁边几个人高马大的酒保厉声道:“还不把人赶出去?”
  简嘉成笑眯眯地看着,腾云驾雾。
  鹿念念紧抿唇角,转过身跑回沙发那儿,拎起书包,“我这就滚出去。”
  她抱着书包从他身侧跑过,全程低垂着小脑袋。
  出了酒吧,寒风凛冽,激得人肌骨颤栗。
  鹿念念通过肌肉颤抖来取暖,往台阶上坐了下来。
  手中的答题卷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
  鹿念念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摊平,夹回厚实的数学五三教辅书里。
  她从书包里拿出水笔与《天利三十八套》,开始蜷着身子做习题。
  北风呼啦啦,又大又冷,如刀子般割着外露的肌肤。
  没多久,简嘉成叼着烟出来了。
  他弯下腰,站在下风口的位置,“女娃娃,快回家吧。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鹿念念摇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题目,“我等他出来。”
  “多冷的天,回去吧。”
  鹿念念吸了吸鼻子,写下一个“A”,目光下移看第二题,口中道:“反正我回去也是写题,在这等着也是一样的。”
  简嘉成见劝不动她,没再说什么,慢悠悠走回酒吧里。胥景然早就上楼去了,简嘉成吩咐门口的侍应生:“看着那女娃娃,她要是走了,就找个人跟在后头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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