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废柴的我上清华——杯晚
时间:2019-08-23 07:37:19

  商晏站在门外,微微一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胥景然侧身让他进来,“鹿念念,喊人。”
  鹿念念转过头,记着胥景然上回要她讲礼貌的事情,因此她就眉眼弯弯地开口:“叔叔好。”
  胥景然关门的动作僵硬了一秒钟。
  商晏坦然自若地受了她这声“叔叔”,从善如流地笑道:“小侄女你好。”
  胥景然:“喊宴哥,不准喊叔叔。”
  商晏却道:“无妨,小朋友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胥景然瞅了他一眼,“可我不想被你占便宜。”
  鹿念念乖觉地改口:“宴哥好。”
  商晏笑着又回应了一次:“小朋友你好。”
  胥景然没说话,只消一眼看过去,鹿念念就了然,立马回过头写作业。
  商晏解开西服纽扣,往单人沙发座落座;胥景然坐在另一侧的沙发座上,问道:“有事?”
  “来看看你。”商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显然,他是听说今天鹿念念也在,特意过来看看情况的。
  商晏:“波尔多酒庄的事你听说了吗?”
  胥景然勾唇,“听说陆家找你做红酒生意?打算把女儿嫁给你是吗?”
  商晏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回击:“我与陆小姐毕竟年纪相差略大了些,不如将然爷引荐过去?”
  胥景然眼睛微眯,笑道:“陆家钟意的是你这样的成功人士,我恐怕难得陆小姐青睐。”
  “怎会?”商晏不紧不慢地说,“以然爷的家世与相貌,多少名媛淑女争先恐后?萧家暂且不论,我母族白家那边可也是有意与你父亲结个亲家。”
  鹿念念听到这里,写题的速度都慢下来不少。
  萧家,那不就是萧沐?还有白家?而且还是商大佬的亲戚?
  胥景然看着鹿念念的背影,淡淡道:“我还是个高中生,聊这些为时尚早。宴哥,新赛季你有看好的车队吗?”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认输的意思十分明显。
  商晏笑,顺着他的话聊起自己手下的车队与看好的其他黑马。
  到了十二点,商晏带他们出门吃饭。
  简嘉成尚未起床,因此就商晏、胥景然与鹿念念三人。
  这是一家高档餐饮业的翘楚酒店,放眼全中国都没有几家能与之比肩。
  先到海鲜区挑选,胥景然问鹿念念:“吃黄鱼吗?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
  服务生见状,笑盈盈地介绍:“这个时节我们用的是济州岛的野生黄鱼。”
  鹿念念看着牌子上的“野生大黄鱼”五个大字,以及千元一斤的价格,挠了挠头。
  胥景然揉了把鹿念念毛茸茸的小脑袋,神色如常,“点上吧,我还挺想吃。宴哥有钱,我们不用替他省。”
  他见过陆骁揉她脑袋,臆想许久,这回终于不动声色地得逞。面上虽然不显山露水,心中却早已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酥酥麻麻。
  商晏听罢,轻声笑了下,缓缓道:“以后你可以常来吃,记然爷账上即可。”
  听到“即可”两个这么书面化的字,鹿念念感觉商晏的矜贵优雅总裁形象更加立体了,怎么都不像陆骁口中的黑白两道通吃“地头龙”。
  上了桌,三人分坐。胥景然低声与服务生说了几句话,然后问鹿念念:“喝白的还是红的?”
  鹿念念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这吃海鲜,而且她对胥景然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就道:“红的吧,一点点。”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拿了五罐可口可乐上来。胥景然拉开易拉罐,起身走到鹿念念身侧,将可乐倒入她的高脚杯中,“红的,请慢用。”
  “……”鹿念念无言以对,猜测:“你说的白的不会是雪碧吧?”
  “看来你不算太笨。”
  “……”
  胥景然给鹿念念倒了浅浅一层,接着走到商晏那儿,倒了半个红酒杯。商晏笑道:“不会要我陪你们两个小朋友喝可乐吧?”
  “你可以喝雪碧。”胥景然拿起酒杯,一口饮尽,转头对服务生说:“麻烦上两罐雪碧。”
  商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然爷,可乐杀精。”
  鹿念念:“……”
  胥景然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商叔叔,可乐会不会杀精我不知道,但据说长期饮酒也是男性不育的原因之一。”
  鹿念念:“……”
  商晏笑,“世侄似乎也有浅酌的习惯。”
  胥景然:“商叔叔还是少看点朋友圈文章。”
  鹿念念终于忍不住小声插嘴:“你们两个这样……好像小学生。”来回打嘴炮的小学鸡。
  胥景然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薄唇吐出两个字:“反弹。”
  下午鹿念念做完一张物理练习卷,看着给她批改卷子的胥景然,悄悄说:“我发现吧,你这个人幼稚起来好幼稚的。”
  胥景然淡淡道:“你是觉得说轻一点我就听不见了吗?”
  “不是呀,”鹿念念单手托腮,皱眉道,“我不就是说给你听的吗?”
  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偷偷摸一摸他的头发。
  “今天这心思又飘哪儿去了?带电粒子这道选错情有可原,波长这道都错了,你说应该吗?”
  “……不应该。”鹿念念顿时不敢摸了,暗落落收回罪恶的小手。
  好气啊,平白被大魔王揉了把头发,跟揉女儿似的。
  还不敢揉回来。
  好气。
  胥景然恰好侧目扫了她一眼,搁下红色签字笔,懒洋洋地说:“你这气呼呼的是什么意思?我给你气受了?”
  “没,没有。”
  “错题集还不拿出来?”
  “喔。”鹿念念赶紧从书包里翻出月白色封皮的物理错题本,“我拿出来了。”
  胥景然对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很受用,拿起笔改完她的卷子。他先将练习卷还给鹿念念,要她自己订正一遍;对于订正后依旧出错的题目,他会抛出关键点,若依旧不会,则再行讲解。
  等鹿念念将卷子吃透后,胥景然又找了几道相似的题目给她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四点半,胥景然问道:“晚饭回去吃还是在我这儿吃?”
  “回去吃吧。”
  “嗯,今晚不用去晚自习了,好好休息,劳逸结合。”胥景然沉默片刻,补充道:“不能打游戏,可以和爸爸妈妈出去逛逛超市。”
  鹿念念背上书包,假装调整书包带子的长度,“你好烦,知道了。”
  胥景然笑了一声,问:“又开始嫌我了?”
  鹿念念忙道:“没有没有。”
  嗯……
  也有嫌吧。
  嫌你不喜欢我。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开玛莎拉蒂送我?”
  “坐公交送你。”
  胥景然果真搭公交将鹿念念送回了她家所在的小区,分开前,鹿念念仰起小脸看着他:“哎,你好像很喜欢坐公交?”
  胥景然垂眸,深邃的黑眸浮起笑意,“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偶尔也想体验一下你们不太有钱的人的生活方式。”
  鹿念念已经对他的有形装逼习以为常,挥了挥小手道别:“嗯,有钱的然爷,路上小心。”
  她叫起来,挺好听的。
  他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那家店是新荣记,大黄鱼好吃QAQ
  但是作者君只在网上用意念吃过新荣记的大黄鱼QAQ
 
 
第40章 
  一周的时间很快又流逝而去,茳城下了场大雪,隆冬消磨不了高三学子的热忱。鹿念念抱着《知识清单》,与同样抱着学习资料的同学们挤在走廊上看雪。沈安黎问鹿念念与慕容嫣:“明天出来玩吗?我们办个趴体吧?就当提前过圣诞了。”
  今天是周六,而后天就是平安夜了。
  鹿念念一边看看语法题,一边看看雪,摇摇头,“不行,我还有好多作业。”
  齐望靠在栏杆上,笑道:“鹿念念,你现在的思想觉悟很可以啊。”
  沈安黎揶揄:“还不是胥景然训得好?”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说得跟狗似的。”
  胥景然并没有出来看雪,鹿念念回座位后问他:“大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送你吧,就当是感谢你帮我。”
  “圣诞礼物?”胥景然慵懒地抬起眼,“你把我面前这本书啃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圣诞礼物。”
  《Quantum Mechanics II: Advanced Topics》
  鹿念念:“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到了平安夜这天,鹿念念一到教室,就收到好些个装在各种图案纸盒里的苹果。她也带了不少,一一送给交好的同学,自然没落下胥景然。
  “给你这个红色麋鹿的吧,好看。”
  胥景然接过苹果,“谢谢。”他虽然平素与班里同学不算亲近,但也收到了不少的苹果。此外,他桌上还堆积着不少苹果与包装精美的小饼干,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放在他课桌上了的。
  鹿念念对送东西人的心思了如指掌,笑道:“你要不要拆开包装盒看一看?或许会有小作文。”无论哪个年代,都有学生不吝于浪漫,将满腔爱意藏匿于一纸情书里的欲说还休。
  在鹿念念殷切与八卦的目光下,胥景然拿起她送的那个红色麋鹿图案纸盒拆开。
  鹿念念:“我让你拆别人的,不是我的。”
  胥景然将里头的苹果掏出来,唇角勾笑,“我以为你是暗示我,你写了小作文。”
  鹿念念顿时感觉到心脏好像被人揪紧了,她不露声色地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嘻嘻哈哈地笑道:“我又不喜欢你,干嘛给你写小作文?”
  胥景然没看她,兀自将桌上的一干杂物收拾掉,“嗯。”
  平安夜过后没几天就到了元旦文艺汇演那天,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就相当于放了假,全校学子三三两两走进体育馆。
  高三年级的座位处于内场,高一高二则位于看台。内场每排两个班级,每个班级三排,因此三班前头恰好就是全校最好的尖子班。
  文艺汇演尚未开始,鹿念念眼睁睁看着一班的学霸们热情地围在胥景然周围,拿着一本本练习册问题。
  鹿念念问慕容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老师呢?”
  慕容嫣笑着附到她耳边:“请教问题是学霸间的社交方式之一。”
  胥景然显然不太喜欢冗余的社交,节目进行到第二个,他就拎起鹿念念回了教室。鹿念念也不喜欢看这些节目,但她喜欢凑热闹,于是便埋怨他:“胥景然,我发现你这个人不太合群。”
  胥景然将左手伸进她的桌洞里,取出厚实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按在她课桌上,“合群的鹿念念同学,在我国当今教育体系与高考制度下,你想通过合群考上清华可能不太现实。”
  鹿念念嘟囔了一句“别人都在提前庆祝元旦,就我还得写题”后,就翻开五三开始奋笔疾书。
  她终于有那么一点像学霸的样子了,虽然晚上常常学习到凌晨十二点过后,但还是要摆出一副非常不想写题的样子。
  不过差别可能在于,人家学霸是真的喜欢写题,但她是真的不喜欢写题QAQ。
  一个半小时后,鹿念念趴在课桌上小憩。她的脸对着胥景然那边,问道:“你真的觉得我能考上清华吗?”
  胥景然长指转着笔,将目光从论文移到小家伙粉雕玉琢的脸上,“不是我觉得,是你觉得。你觉得你能考上清华吗?”
  鹿念念咬了咬下嘴唇,“很难。”
  “但随着你的努力,难度系数会降低,不是吗?”
  “我最近总感觉,好像越努力越发现考清华真的好难。”鹿念念顿了顿,说:“你介意我问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吗?”
  “我说介意你就不问了?”
  “是啊,你介意我当然就不能问的。”
  胥景然瞧了她一眼,“问吧。”
  “你觉得你浪费一年的时间回来高复,有意义吗?”
  “这句话我记得你以前也问过。”胥景然浅浅一笑,“用物理学打个比方吧。”
  他的嗓音在空旷的教室中,低沉磁性,宛如月色下流淌的大提琴。
  “古典物理学在目前的高中物理中占比近90%,但当古典物理学发展到了顶峰时,‘以太漂移’实验的‘零结果’等现象使一向被看作天经地义的原子的不可分割性和不变性、物质不灭性和能量守恒性、空间和时间的绝对性、运动的连续性等定理都产生了动摇,并由此爆发了一场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占主导的物理学革命。”[1]
  胥景然微微笑,看着她问道:“你会不会想问,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学呢?”
  鹿念念点点头,眨巴乌黑明澈的眼眸,“是啊,按你的说法,我们现在学的内容好像并一定不对,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学呢?”
  “因为,积累前人的思想,我们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而我,可以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
  鹿念念瓷白的小脸上,神色十分认真,似乎正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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