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几莳
时间:2019-08-24 07:10:20

“我妈……我妈没说让你给我剥虾吧?”
谢持深垂着眼眸看她,弯了点嘴角却没有回她的话,随即坐正了一点也没有自己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开始吃饭。
这是一局最最难以下咽的饭宴,也是一场最最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继谢持深大约是人生第一次给人剥虾后,一向不爱搭理人和亲人说话都不太频繁的戚衍居然也给为她剥起虾来。
唯二的除了阮穗的女生,眼神和刀子一样飞向她。就连一向无原则和她统一战线的祝祝,现在也在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她。
阮穗只好神色自若实则麻木不堪地进行她人生巅峰的晚餐。
晚上是马场每周一次的马术表演,大概是有谢持深在,经理领他们去观众席的时候,安排的是视角极佳的观众位置。拱形的玻璃厅顶上明亮的灯光撒下来,场内道具俱全摆在周围,马术骑手们身边站着五匹身形流畅无一丝赘肉肌肉突出的纯血马。
灯光过亮,阮穗眯着眼睛看过去,挑了个相对偏一点的位置坐下,戚衍立刻坐在她的旁边。
谢持深在戚衍的旁边停下来坐在上面,过来的秘书立刻在旁边为特意请过来观看马术增进感情的秦总留了两个位置。
何甜脸色并不太好,坐在了秦总的后面的位置,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旁边何丰在百般安慰她。
阮穗正在教戚衍怎么发朋友圈看朋友圈,一边耐心解释交叉不重合的好友关系在朋友圈的评论显示问题,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第一条【诚寻吃鸡ID77777777,必有重赏】
戚衍抬头看向她,眨了眨眼睛,“穗穗,有什么重赏?”
这成功勾起了阮穗的痛苦回忆,她咬牙切齿:“重赏,喊他爸爸都可以。”
“哦。”他迅速回答,“这个ID是我,我可以提要求吗?”
那一刻阮穗的心脏都停止了,她僵硬地转头看他秀气的鼻尖,因为有些闷热上面冒着细密的汗。他那双惊艳至极的眼睛看着她,原本空洞无物的里面隐含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她哑然了片刻,“你记不记得,你昨晚是怎么杀了一个ID叫‘妙龄少女’的优秀选手的?”
戚衍记性自然好,他动了动眼珠,就似乎有水波荡漾出来,然后开口:“那个是你?”
阮穗点了点头。
“……”
知道了为什么她要诚寻她他的ID,他丧气地低头,手指动了动缠上她的手指,勾了一下:“我不要重赏了,对不起……”
这一勾,勾得她慈母心发作软得一塌糊涂。想想昨晚对着她的是这样呆萌粘人又漂亮的男孩,那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啊。阮穗立刻握住他的手指,摇了摇:“没事没事我原谅你。”
想起他的话,“你想提的要求是什么?”
戚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她果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舒了一口气笑了笑——
眼睛里放满了星星一样:“我玩那个游戏很厉害的,下次我可以邀穗穗一起玩吗?”
阮穗立刻双手摸着他的头发,满脸笑意地揉一揉,“当然可以啦,这算什么要求嘛。”
他们坐在一起相聊甚欢,祝祝翻了个白眼和一边的人聊天,丝毫不想承认他在嫉妒。
但她的笑脸落在谢持深眼里,他突然就想起她对着秦思琪促狭而捉弄的笑,那个时候太阳太大,他看不太清。现在离得这么近,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见戚衍低着头从没有过的明朗,眸色深了深,看向前方,却没有焦点。
表演已经开始了,秦总领着小女儿姗姗来迟,即便是对着比他年轻二十岁的谢持深也不敢过于自持,爽快地道了个歉在他旁边坐下。
秦思琪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小洋裙显得她可爱里带着点性感。她和秦总嘟嘟嘴,小声撒娇,秦总就连连点头,和她换了个位置。
她就坐在了秦总和谢持深的中间,转头和谢持深打了个招呼,又矜持地看向中间。
何甜的后面就成了秦思琪,她眯着眼睛看向这个非要坐在谢持深旁边但又要故作矜持的女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并不觉得她能勾起谢持深的注意。
旁边就是等待点餐的米其林大厨,大概是因为刚吃完晚饭,他站在那里似乎备受冷落。何甜上前招手,在他的菜单上划了个熔岩蛋糕,撑着下巴看斜边的阮穗。
她总觉得吧,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不是好友亲人的熟悉,是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都像极了她印象中的人。
但她印象中的人,又若隐若现,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
马术表演项目很多,所以一般是三周内不重样。这次是障碍赛表演,场上连续放置的不透明栏杆障碍被骑手驭马跨越,一边在收音麦的放大下甚至能听见马匹微微的喘气声,众多观众席上的人都目不转睛,似乎在表演的是自己一般。
阮穗看得入神,一边的戚衍却在认真翻着她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点赞然后不厌其烦地评论。
秦思琪终于看得累了,回头看向谢持深,抿嘴笑了一下,“谢大哥,我觉得那匹安着白色马鞍的纯血马会领先,你觉得呢?”
谢持深没有回应她甚至是完全无视她的,秦思琪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最后难堪地停了下来,低头调整了一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向马场。
她悄悄和父亲换回了位置,然后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表演散场后阮穗终于想起她可怜的被她抛弃的大狗,让人牵了过来看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稍微愧疚了一下,补偿地抱着他出了马场。
大狗呜呜地看着跟在阮穗后面的祝祝和戚衍,显然更亲近祝祝,在她累了之后跃上祝祝的怀里。
祝祝自觉坐上阮穗的车,“说好了收留我的,我家太后带了她老同学的女儿过来,惹不起惹不起。”
听见这话的戚衍停下和阮穗拜拜的手,抿了抿嘴,也坐上了车。
祝祝赶他:“喂,够了啊,你都赖穗穗一下午带一晚上了,还要穗穗送你回家?”
戚衍摇了摇头,看了副驾驶座的祝祝一眼,然后低头摸着狗视眈眈瞪着他的大狗,一言不发地躺在大狗身上。
“戚衍?”阮穗回头看他:“是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
他低低回答:“我爸妈不在家,我怕黑。穗穗,你能不能收留我?”
阮穗想拒绝的,但他那张上睑没有褶皱的单眼皮掀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看着她。
她顿了顿,“算了,反正客房多着。”
戚衍眼底慢慢浮现浅浅的笑意,亮堂堂的。
祝祝撇撇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她的小别墅,阿姨因为临时加一间客房还在收拾,整栋楼的灯都是亮着,戚衍下车仰头看着,眨了眨眼,脚边是被他撸了一路毛的大狗。
大狗已经叛变,他咬着戚衍的嘴角拉他进门,又哈哧哈哧口气用尾巴扫扫茶几上的茶壶,示意他自己倒茶喝。
谢持深的电话在他刚坐下不久打了进来,他摁了接听,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去哪了?”
戚衍动了动喉咙,抬头看后面的照片墙,上面是阮穗的写真,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手扶在太阳帽上,笑得眼睛弯弯。
他答:“阮穗家,我要住在这里。”
对面没了声音,不过一会就挂了电话。
客房放在一楼,阮穗自己的房间放在二楼,旁边是大狗的窝。她进去换了身衣服,喊大狗上楼正要给大狗洗澡,一串陌生号码进来了。
她看了看,系统提醒她:“是谢持深的。”
阮穗弯起眼睛,接通了,“喂,哪位?”
谢持深笑了一声,“你爸爸。”
她呸了一口,“谢持深。”
“戚衍在你那?”
阮穗反射性往外看了看,语气轻快:“是啊,怎么了?”
“地址给我,我去接他回家。”谢持深沉了点语气,像是不太开心,但又听不出不悦。
她哼了一声,“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查啊。”
这模样还在生他的气,谢持深拿下手机看了看,目光略深,伸手点了录音的按键,“我可以问伯母。”
阮穗诶了一声,“真是的。”她拍了拍不**分的大狗,把地址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戚衍设定的是一见钟情系列哈哈哈哈我真的是亲妈】
我决定以后一周放那么一两次防盗,然后我一般放防盗就习惯放多点字,激励我二更三更之类的(……)所以每当你们看到我放防盗,基本上就是我加更的时候!
另外
读者“姜糖”,灌溉营养液 +50 2018-05-05 23:34:10
读者“你你你你你”,灌溉营养液 +1 2018-05-05 03:41:12
姜糖的50营养液是我下定决心放九千字防盗的直接原因哈哈哈好感动啊,给我这么多营养液。非常爱你们给我营养液的小月亮哇亲你们一个!
 
 
第50章 手给我牵一下*5
挂了电话后谢持深坐下来,不急着出门,眉目微敛着翻看录音。她轻快的声音透过电波略有点变沙,他听了两遍记住地址,仰头躺在办公椅上掐着鼻梁。
他在想阮穗。
实际上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小时候的相处了,成长让他并不过度回忆,不提起就会淡忘。最鲜明的,是她转头秀气的鼻尖和低眉笑得明媚的眼睛。
他睁眼看了看天花板,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出门。
阮穗当然懂得享受,她在的小别墅远离喧嚣的街市却不会过于偏僻,楼前种了一颗合欢树还被她让人架上了五彩斑斓的小灯,夜里一闪一闪的发光,映在房子墙边,有种少女心爆炸的美感。
她接了谢持深的第二个电话,扒了扒还没吹干的头发,找了件薄外套披在睡衣外面下楼。
客厅是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的戚衍,他有着很少有的那种即便身边没有人却住在有着温馨的房子里的满足感。一段他往常从不会停留多一眼的喜剧,他突然get了笑点。
阮穗后退几步,朝他招招手:“戚衍,谢持深来接你了,跟我出去看看。”
跟她出去看看,而不是跟她出去。这其中的意思差距很大,戚衍没有太大抗拒地起来自觉牵着她的手并排。
站在车外靠着车门的谢持深很轻易就看见了两个人走来。阮穗的头发较白天散了下来,多了几分温柔和神秘。她穿着及膝的白色睡裙,可能因为要见他,外穿了一件短外套。
他偏了偏视线看向戚衍,下移。他们握着的手,和他转头不舍得离开而几乎黏附在她的脸上的眼睛,都是他微感不悦的理由。
他眼神沉下,垂眸看了看手机没有表情,转而平和得地向他们走过去。
戚衍首先就摇头:“我不回去。”
谢持深用他一贯对最亲近的表弟的柔和的表情安抚他:“这里你也不熟悉,我送你回去。”
戚衍握紧了手,摇摇头,“住久了就熟悉了。”
谢持深当然料到他不肯。但他来就不打算空手而回,举了举手机:“小姨打了电话给我,她不赞同你住在别的女生家,这是对那个女生的不负责和亵渎。”
他对母亲的话因为以前的事,有着很大的耐心去听从。
并且这句话不善言辞的戚衍找不到反驳的余地,他动了动嘴,“我不是。可是……祝圻他……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是说祝圻在那里住,你就觉得没关系是吗?”
谢持深脸上是非常温和的,但语气里充满着诱导和威胁,“他是和阮穗早就说好了的。”
尽管他也非常想要让祝圻离开,谢持深看着戚衍,夜色深重遮挡了他眼睛里的情绪,“你是耍赖过来的。”
他确实非常了解戚衍。原本只需要他问一问旁边的阮穗,只要她一句话,谢持深就失去理由的办法戚衍也不会实行。
他有着大多数不常社交的人的通病,不懂圆滑,不够通融。
阮穗想要开口为他解围——戚衍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草地,不说话也不肯动脚步,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轻易感觉到他的孤单和不情愿。
但谢持深先一步开口:“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阮穗看向戚衍,“我可以和他说是我邀你来的……”
戚衍往前挪了两步,摇了摇头。到车前和谢持深对视,因为委屈而不自觉地鼓起嘴,“哥,我不回去。”
然后转身飞快地跑进别墅大门,连外面的阮穗也顾不上了,生怕谢持深追上来拉他回那个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的空房子。
他都没有回头,重重关上门后隔绝了谢持深霎时冷下来的视线。
谢持深抑住咬在口齿里的冷笑,戚衍超乎他想象的喜欢阮穗,就像他超乎自己意料的愤怒。
他原本非常包容戚衍的,他作为自己最亲近的表弟,不世故有才能而且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他愿意赖进一个女生家,就让他去,他赖不进他甚至愿意帮他。
偏偏戚衍喜欢的是阮穗。
他们真是太像了。
谢持深将表情控制地很好,他分明指尖泛白,声音却略微调侃:“平白多了个叔叔要照顾,就麻烦穗穗了。”
阮穗挪了挪脚尖,为他再一次地占她辈分便宜而蹙眉,不满道:“是弟弟,他可乖了。”
谢持深一笑,脸上似乎意味深长:“是,确实是弟弟。”
随即驱车离开。
离开了阮穗的视线,这段二环路上车辆并不多,他面无表情控制着方向盘,淡定得让人不敢置信他开着将近一百的速度。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他将油门踩到底,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智能警示像是一剂兴奋。药,它警告地越大声,他的脸色就越平淡,开得越快。
偶尔的几辆车规规矩矩在车道上均速前行,他歪头微微勾起一点嘴唇,连续超车换道,刺耳的摩擦声和受到惊吓的喇叭声像是伴奏。
没有什么事是慢慢来解决不了的,忘掉或者抢过来,现在还可以选择。
戚衍回了大厅,锁上门反倒把没带门卡出来的阮穗关在外面,解开了最外一道密码锁,到里门就只能按着门铃等人开门。
到最后是打扫客房完成正要回去的阿姨开的门,她忧心忡忡地对着进门换鞋的阮穗开口:“穗穗,你带过来那孩子话也不说坐在客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我会的。阿姨您路上小心。”
阿姨嗯嗯了一声换鞋出门,又顺便把玄关的鞋架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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