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几莳
时间:2019-08-24 07:10:20

谢持深啧了一声,走到何丰那里喊了他一声。
何丰周围围着一群年轻男女,他们笑容满面,看他走过来都收敛了一点稍稍后退了几步。又因为好奇什么事而,耳朵竖着凑过来。
他不打算遮掩什么,直接与他开口,“何丰,你来告诉你妹妹,她在国外读了哪所大学,什么时候入学 读了多久和我认识了多久。”
何丰莫名其妙,但是看见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样后慢慢开口,“普林斯顿大学音乐学院,43年三月份入学,读了一年,不清楚认识了多久……”
谢持深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一点却不妨碍靠得近一点的人听见:“我和你妹妹确实同校,但我是在42年十月份入学,和她认识的重叠时间只有三个月,我的第一笔融资是在43年四月份,而我还没有认识你的妹妹。”
他转头和何丰开口,“你的妹妹也许需要精神治疗。”
他转头让刘阿姨收拾地方,上了二楼不再面对这些烦心事。
何丰略微惊讶地看着妹妹,“你和他说了什么了?”
妹妹的事一向会和他诉说,以往她说的时候绘声绘色,又没有谢持深的否定,他才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乃至现在传出来妹妹和谢持深的流言他也觉得是真的。
但谢持深的话像是一棒子敲醒了他。是啊,一个月的可能认识时间,就让人许下成功就做她女朋友的事情对谢持深来说,就算不难,但也不太容易。
更何况他刚刚否定了他第一笔融资的时候认识妹妹,那这么说来,那个承诺是何甜的臆想,甚至于之后所有的相处都是何甜一个人的幻想?
他匆匆忙忙拉着何甜回家,和她轻声细语聊起在普林斯顿的生活。她一一回答地非常具体以及美好,就像在心里演示过了一万遍一样,正常得像个真实的经历。
但谢持深是不屑说谎的,更何况他说的都是事实和常理。
何丰担忧地看着脸色疑惑的妹妹,再次问她:“你确定你说的都是你真实经历的?”
何甜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这确实是真的,原主的记忆她完完全全接收了,这不是臆想,这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她脑海里的回忆。
她一遍一遍重复,“是真的,他在校门口帮我抢回了小偷手里的我的手机,他还帮我报警……”
何丰更担心了,这是谢持深的作风吗?他尽管不会做恶事,但也不会轻易帮人出手并且一帮还帮她报警这个流程也过了。他咬咬牙告诉父母自己的猜测,当天晚上何宅灯火通明。
何甜在经历连续不断的四个小时的轮番询问后,看见了心理医生的来访,这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暴躁地踢了一下茶几。
医生扶了扶眼睛,“初步断定有心理障碍。”
后来何家把她送去了国外一家疗养所治病,阮穗就好心地给她送了一个梦。
现在的何甜当然没有问题,但原何甜在第一次向谢持深告白之后就开始精神异常,每日在日记上幻想自己和谢持深的另一种美满的相遇相识相知,又鉴于事实的存在,把结局改成了没有在一起的悲剧。
这样一来,谢持深在她的想象中是爱她的,只是迫于一些原因没有兑现诺言。如此的情节被她反复翻阅,心理抑郁的同时逐渐把这些臆想的发展装进自己的脑子里,终于融为她记忆的一部分。
而真实的往事,大概被她选择性遗忘了。
何甜在做了这一个梦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原身“捉弄”了,但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每天例行的心理询问而折腾到精神衰弱,大概知道没有机会完成任务,干脆不再浪费积分而直接退出了这个世界。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她插手就自行失败的真实例子让宝珠对任务有了重新的定义理解,她为什么要去不负责任地伤害那么多人的喜爱呢?
她在离开之前找戚衍,摸了摸他的头,待他熟睡了以后才让系统重新传送她。
何甜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系统问她:“她没有预定下一个世界,你是和她一样休息一下,还是去一个小世界游历一会?没有任务,随你怎么生活。”
她本来想好好地睡一觉的,但听到系统的最后几句话眼睛亮了一下,“没有任务?”
“是的,而且可以根据你的世界进展和个人成就给予一定的积分奖励,给你的‘时光倒流’这个道具攒本。”系统回答她。
既然没有强制任务,宝珠连连点头,她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再好不过了。
系统让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她就昏昏沉沉得几乎要睡过去,转眼身边的声音清晰过来。
她睁开眼睛新奇地听着外面院子里咯咯咯的公鸡晨鸣,顷刻间或远或近的鸡鸣也次第响起。
宝珠咧开嘴,“这是山里吗?空气好清新。”
“是类似唐朝的一个时代里的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村庄。”系统答。
她踩上绣花鞋走出去,雾蒙蒙的清晨空气湿润沁神,她深吸一口气,“那我可以每天浣纱做饭,和大娘闲唠看孩子们玩耍,一定非常惬意。”
富家出身的千金都是很天真的,系统这样想,把世界背景和个人记忆灌输给宝珠,在看见她慢慢放下来的嘴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人还是要懂得认清现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没有何甜啦也没有特定的攻略对象~
 
 
第59章 明镜亦非台*1
天尚且蒙蒙亮,太阳藏在青山后边溜出半圈光晕,笼在这座平凡简陋的山村里头,各家各户的门已经打开了,他们开始进进出出烧水下米挑着衣担往河边去浣洗。
村里头有一口公井,稍大户的人家里头是有自己的私井的,他们不外出打水也不出门洗衣,早起不开门晚间早闭门,像是与其它人家分隔开一个界限,互不相干。
宝珠提着一个看起来最轻的木桶往公井去打水。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着排队在井前了,她前面正巧是隔壁王婶婶,见她走过来连忙把她拉拢点。
“宝珠,你那叔伯又来找你啦?”
这个世界里她同样叫徐宝珠,不同的是身世相较而言大相径庭。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父母前两年因为上山打猎走深了林子碰上野兽再也没回来,就只剩她茕茕一人支撑门户。
年仅十一岁能干些什么呢?靠着隔壁邻舍的接济和让王婶婶帮她偷偷接的绣活儿勉强度日,从连半盆水都端不起变成咬咬牙能拎起大半桶水,踩在小凳上炒菜翻个铲子也不会到现在能熟练地炒出几个家常菜,宝珠都在非常用力地活着。
为什么不投奔其它亲戚呢?王婶婶把宝珠搂在一边,帮她拿着就算是空着也很重的木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嗯来了。”宝珠乖乖地由她抱着,蹭了蹭,“不过没占着便宜,我把阿娘的嫁妆都藏起来了。”
都说门庭庞大子孙葳蕤是件极好的事,一方有难那是八方支援。可到了宝珠这儿,就是树倒猢狲散,个个都想着来瓜分宝珠家最后一点油水。
那些叔叔伯伯啊,就是几头贪心不足的豺狼。
王大婶点点头,“以后他们来了你就从后园子菜地伸根长杆子到我家来打个招呼,你徐三伯在家他们不敢放肆,就算你徐三伯不在家,你那乞旺哥也在,可别一个人瞎扛着。”
宝珠抱了一下王婶婶,“嗯,我肯定不瞒着婶婶。”
快到她们了,王大婶松开手先帮她把水打了大半桶,掂了掂倒点到自己桶里,“能提得动吗?”
宝珠两只手弯腰提着,往前挪了几步,“能的,谢谢婶婶。”
“谢啥。”王大婶摆了摆手,“一家人。”
宝珠抿嘴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覆上薄茧的手,大概因为正在成长阶段,骨节被压迫地更容易变形,略微扭曲的手指让她皱了皱眉,转而放下手重新提起来。
公井离她家院子不远,但也不近。她每回都要提上一刻钟,这回没想着例外,三步一休息往自家大门走过去。
一个人站在她旁边,影子打在水面上,模糊不清地映出他的脸。宝珠疑惑地抬头,反射性后退了一点。
她的反应来源于小宝珠自己的本能反应。
徐明亦是个徐家村一位阿婆从五十里之外捡来的孤儿,捡来时脖子上勒着刻有“明镜亦非台”五个字的木牌,几乎把他整张脸勒地发紫。
徐阿婆出嫁逝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子,伶仃一人活到五十岁不忍心让这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在乡里等待死亡的下场,颤颤巍巍抱他回了徐家村。
但徐阿婆很老了,在徐家村最长寿的老人也不过活到了六十八岁。更何况她年轻受过诸多苦难,她捡回徐明亦将他带大到八岁就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活动。徐明亦开始学会干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徐明亦处境很类似,也许徐明亦比她更悲惨,他比她小三岁,却要比她做更多的事情。
这样一想,宝珠抬起头和他抿嘴笑了一下,“明亦弟弟。”
徐明亦今年十岁,但身上一点也没有十岁孩子应有的稚嫩和朝气,他的表情常年阴沉,与人说话不会超过三句,最让人代入他的可怕的是,他曾杀过人。
这对小宝珠来说是最让人恐惧的事,尽管他那个时候不是故意杀人,甚至是为了救人。但对一个孩子来说,目的和原因并不重要,他提着滴血的刀的样子才是最让她害怕的。
但是是心理上本能的害怕,宝珠还是体谅他的。
毕竟他甚至比她还要小三岁。
徐明亦低头看着她被勒得整片手掌都通红的双手,什么话也没说,帮她提起水桶往目的地走过去。
他的行径过于奇怪,宝珠诶了一声,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会,但他脚步极快,她来不及思考出什么他的背影就快消失在眼前了。
宝珠拔腿跟上去,小跑到他旁边和他并排走,属于小女孩特有的清脆稚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来:“明亦弟弟你好厉害啊,你怎么能只用一只手就把它提起来呢?还能走得这么快。”
她的话里有满满的钦佩,徐明亦转头看了看她,她扎的两条小辫子随着她的步伐摆来摆起,可爱极了。
前面是一段田埂路,路窄又长,他到底很小,停下来歇了一会。宝珠蹲下来撑着下巴看他,“谢谢你明亦弟弟,等下换我提一会,咱们轮流来好吗?”
徐明亦想说自己可以的,但看见她红润软绵的脸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知道宝珠的性格,不按她说的做,她会非常非常惭愧的。
他全程没说过话,宝珠并不觉得他是讨厌或者懒得和她说话。徐阿婆带明亦的时候,因为自己也时常糊涂,所以很少教他说话。而且徐阿婆是城里做工出来的丫鬟,会讲一口好听的官话,所以她就算教,也是教明亦官话。
官话在徐家村并不流通,因为大多人只讲家乡话,只有从城里回来的爹娘为了让子女以后进城做工或者读私塾,才会教一点。这样就导致了他很难和人顺利地沟通,久而久之话就少了。
歇够了,宝珠站起来两只手吃力地抬起水桶过这段田埂,她侧着身面对插了大片秧苗的水田,一小步一小步右挪着移动,脸憋得通红,但这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徐明亦紧跟着她,生怕她一不留神摔进田里。他跟着宝珠左右动,走了不过一小会,他忍不住开口:“宝珠姐,我来。”
宝珠很顺利地把水提回了家,她站在门口甩了甩两条小辫子,“真是谢谢明亦弟弟了,你和阿婆吃了早饭吗?我在锅里煨了两块玉米饼,个头很大哩,你等等我我去拿给你。”
徐明亦站在门槛后面,不用两个字还没出口,她就飞快跑到厨房去了,连门也不掩一掩。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院子,里面的摆设,格局构造,和晾衣杆上飘啊飘挂着的衣服,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宝珠从温热的锅里捞出一块玉米饼,暗黄色的饼面蒸腾着热气,她交换着手拿好,用油纸包了起来抱在怀里又跑出去。
她把饼递给明亦,“阿婆牙口不太好,你得趁热送过去,凉了硌牙。配着小米粥泡软了吃,阿婆肯定会很喜欢。”
徐明亦不肯接,这样就显得他是为了这一块饼而帮她提水的。根本不是,是因为报答。如果不是她……
他摇了摇头,“我蒸了馍馍。”
宝珠哎呀了一声,把饼塞进他怀里,“你拿好啦。”然后跑进院子里,“不许进来,对面揦子村长总想抓我错处。”
对面揦子村长是隔了一条河的齐家村的村长,也是她的舅家那边的亲戚。揦子村长这个称呼是她无意和王大婶学的,可能是觉得特别形象,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揦子这个别称并不是无缘由得来的。盖因揦子村长和她舅舅有姻亲关系,总爱跑徐家村来说这说那败她名声,还要趁着叔伯闹腾的时候捞捞好处。王大婶被他气极了,口不择言的说法倒让大半个徐家村的人都这样叫他。
但宝珠喊出来的时候,嗓音娇娇脆脆的,却听不出什么侮辱的意思,让人丝毫没有恶感。
明亦当然同仇敌忾,他沉默了一会,捂着那块饼走回家去。
夜不闭户真实体现在徐家村。但是由于宝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家伙也就默认她常常闭门,偶尔路过看见她家院门没关,也都要去提醒一下的。
宝珠把门拴上进了厨房,一边咬着剩下的一块玉米饼,就着凉白开下咽,一边把绣活分类摆开,急活和缓活放两边,然后咬着饼跑出去把番薯理几个出来。
系统看她自得其乐,忍不住开口问:“你不觉得很辛苦吗?”
“有点累,没有自来水没有电饭锅。”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起来:“但是很满足啊。”
宝珠问它徐明亦的资料。
徐明亦杀过人,只是是路过徐家村寄宿在徐阿婆家的一名假装普通人的土匪。那名土匪偷走了徐阿婆的所有家产被徐阿婆发现了,正要杀了阿婆灭口,被才九岁的徐明亦一把菜刀砍在侧边腰腹上。
村里人过去的时候,他就拿着刀被大哭的阿婆护在怀里,表情愣愣的,似乎也被吓到了。
尽管村里头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但看见了还是看见了,九岁的孩子能下得了手杀人,不报案应该是他们最大的宽容了。
徐明亦几乎是被大人们教着孩子避如蛇蝎的存在,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徐阿婆去世,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徐家村,从此以后再没有音讯。
宝珠有点心疼他,决定以后要和他做好朋友。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徐明亦,一个心狠手辣沉默寡言的神秘十岁男孩(……)
 
 
第60章 明镜亦非台*2
现在是春耕过后,七折八绕的山路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田。在晨光下面泛滥着嫩绿,插着的秧苗茬茬竖在里面摆成略显随意的方格。宝珠抬头看了看天,踩着凳子把锅刷了一遍,趁着日头还没起来找了顶小草帽盖在脑袋上,去后边的菜园子里看看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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