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有点假——焱垚
时间:2019-08-25 08:17:44

  父母不喜欢郝天意的心思赵晚晴还是知道的,不自觉地朝赵临盎觑了眼,抓紧书包的肩带,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别去了,”赵冠摸摸肚子,“这几天爸爸肠胃不适,一会陪爸爸去看医生。”
  赵晚晴本能地回嘴嘟囔,“不是还有临盎……”
  赵冠当即沉了脸,“临盎是临盎,你是你,他去是他的心意,你去是你的,不要把你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陪父母看病确实是儿女的责任。父亲的反应太大,气来得太莫名其妙,赵晚晴体谅他可能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不好顶嘴,闷闷不乐地回房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女儿回房后,方巧芝忧心忡忡地瞧向丈夫,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赵冠也是一筹莫展,烦闷地叹口气,“暂时也只能先这样拖一日是一日。谁想到那孩子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呢。”
  赵晚晴回房给郝天意打了电话,告知他陪父亲看病不能出去玩的事,便和赵临盎一起陪赵冠去了医院。
  虽是礼拜天,每天都热闹得仿佛开大会的医院,并不见冷清。赵冠又有心挂了个专家号,偏礼拜天消化内科门诊又只有一个专家上班,排队就更难免了。
  看病只是赵冠临时想出来绊住女儿的借口,见达到目的,纵然医院人来人往,甚是吵闹,也浑不在意。老神在在的在门诊室外面的座椅上坐了,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安静地回想他的书写到哪了,下面的情节如何开展。
  赵晚晴没他的淡定,还想着如果时间允许,下午就去郝天意那里。郝家的房子卖了,原来租的地方已经转租出去,现在又另换了一个地方住居。
  赵晚晴还没去过那里,想着父亲若是早点看完病,下午就去郝天意那里。偏前面排了不少人,焦躁得她恨不能替他们看了。
  赵临盎看见她又焦躁又无奈的模样,好笑,拉着她来到外面。
  赵晚晴道:“你能不能陪爸爸在这里?”前面那么多人,她怀疑到下午也轮不到父亲,还不如单留赵临盎一个人在这里呢。
  赵临盎问她:“你要去干嘛?去看郝天意?”
  赵晚晴道:“就算不是去看他,前面那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
  赵临盎道:“不管什么时候,爸爸身体不舒服,你好意思丢下他?”
  父亲面色红润,精神着呢,看他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模样。不过好歹是她的父亲,养她那么大,赵晚晴确实不好意思走。拿出电话,欲拨个电话给郝天意。
  赵临盎夺走她的电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吧,打了电话,又不知要生什么想法了。”
  真是岂有此理,管得未免太宽。赵晚晴欲抢回来,却被赵临盎捉住手,放进风衣口袋里。
  “赵临盎,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讨厌?”
  如果不是他穿着风衣的样子实在太帅,真想踹死他算了。真是的,没事长那么祸国殃民干嘛?瞧两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因太专注地看他而与迎面来的大叔撞个正着,赵晚晴既觉好气,又觉好笑。在没人看得见的口袋里,狠狠地抓了赵临盎一把。
  赵临盎为了让她没办法再抓他,反扣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拉着她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书店里。
  书店休息日人多,提供的座位却不多。许多过来看书的小朋友,有的捧着书坐到楼梯上,有的坐在第一层的书架上,有的则直接潇洒地坐地上。
  二人拿了几本书,在书店的咖啡厅,消磨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回去医院,彼时赵冠已经回去吃午饭了。打电话给他,只说下午拿检验结果。
  在外面吃了饭,又去书店泡了会,到了与父亲约定的拿检验结果的时间,再次来到医院,父亲却电话诉知他们,没多大事,已经拿着结果回去了。
  蹉跎了一天时间,一个电话,没多大事就完了?
  看看腕表,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赵晚晴恨得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挂了电话一脸意外的赵临盎。
  别装得跟真的似的,他肯定早悄悄地和父亲联络过了。不然他们陪父亲过来看病,不见了那么长时间,父亲会一个电话没有?还需要他们次次打电话给他?敢情都把她当猪玩呢。
  “叛徒。”她骂了声。
  赵临盎忍俊不禁,揽着她肩辩驳,“不要平白冤枉好人。”
  好人?真好意思说,脸可真够大的。赵晚晴不说话,侧肘欲捅他。
  赵临盎捉住她的手臂,边揽着她走,边笑道:“跟我在一起,不比和郝天意好?”
  赵晚晴斜睨他,“你不仅脸大,脸皮也够厚。”
  赵临盎笑,“脸皮厚好啊,防冻。”
  怎么从没发现他原来这么无耻呢。碰上这种百毒不侵的,赵晚晴的回应就是直接一脚踩过去。
  赵临盎躲了,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笑斥:“别闹。”
  赵晚晴不听,追着要踩他。
  于是冬日的街头,北风肆虐,天色昏暗,就见一个眉眼清秀的曼妙少女,追着一个面容精致的俊美少年,仿似驱散惨淡冬景的春日暖阳,嬉闹着缓缓行来,一路上不知攫取多少追逐艳羡的目光。
  极少见那孩子这么笑,郭清宁的母亲郭雅贤,从酒店出来,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直直地将那个俊美出众的男孩望着,暗想。看来,他很喜欢他那个叫晚晴的妹妹。也许这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都不算坏。
  这个一肚子花花草草的家伙!从教室出去外面买笔,乍碰到对郭清宁笑得一脸桃花的楚默,赵晚晴嫌弃地撇撇嘴,无视跟她招呼的二人,正要过去。
  楚默拉住她,“干嘛去?”
  挣脱他不能,赵晚晴怪声怪气地叫:“管太多。”
  好笑于她突然的阴阳怪气,让郭清宁先走后,楚默大哥哥一般揽住她,“我陪你。”
  “不稀罕。”
  晚晴跳蚤一般挣开他,“不要碰我,一身的桃花臭。”
  “是酸吧?”
  不顾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众多同学,楚默伸胳膊在她鼻端,“你闻闻,都能酿醋了。”
  这个没几斤正经的家伙,赵晚晴恨不能一脚踩死他。
  一把拍掉他的胳膊,骂:“你个文盲,我说的是‘嗅’……‘嗅’。”故意重重的强调嗅的音。
  楚默不以为然,“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气味么?”
  赵晚晴冷着脸,埋头走了。
  楚默追上她,习惯性的把胳膊搭在她肩上。
  赵晚晴欲挥掉,他却不拿开。赵晚晴无法,只好随他了。
  “郝天意回来了?”他问。
  “关你什么事?”
  “最近空闲时间都跟他在一起?”想起礼拜天打她电话关机的事,无视她的不合作,楚默接着问。
  “你是谁?”
  “他突然回来干嘛?念书?考试?你还喜欢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默突然停住脚步,一手制住她乱动的身子,一手托住她头,猛地低下脸,在她唇上吻了吻。
  “因为这个,理由够充分么?”霸气地问。
  赵晚晴擦擦嘴巴,气急败坏地叫:“楚默!”
  他们现在是在校园里,他不要脸她还要皮呢。抬腿去踢他,楚默敏捷地躲过了。
  在校园里公然亲吻,楚默没有成为四周同学焦点的自觉,不羁地笑道:“怎么?许你吻我就不许我吻你?”
  果然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记起那日亲他的事,赵晚晴吐血。
  而在楼上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方巧芝,也是恨不能吐下一盘血。
  
 
第30章 
 
  “赵晚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和楚默买完笔回到教室, 赵晚晴才在座位上坐下, 书还没打开,就听母亲在教室门口口气很不好地喊她。
  又什么事?赵晚晴皱眉,与瞧向她的赵临盎对视了眼, 起身出去。
  方巧芝在学校有独立的办公室, 不过极少用, 平日里多和其他老师一样, 在公共办公室办公。赵临盎念了高中后,她的独立办公室多给赵临盎课下休息用。
  赵晚晴不讨她的喜,是没那福气用她的办公室的。是以,看她在前面径直进了她极少用的独立办公室,不是不惊奇的。然而接下来,毫无征兆地一个热辣辣的耳光,更打得她呆若木鸡。
  “知道自己错在哪么?”
  关上门后,瞪着女儿那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脸, 方巧芝凶狠地问。
  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颊,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赵晚晴,阴沉地瞪着满面怒容的母亲, 不言语。
  方巧芝靠着办公桌坐了,戳着女儿的额头,恨恨地说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不让你招惹楚默,你就是不听是不是?”
  又是楚默!
  明白过来可能是跟方才楚默亲她的事有关,赵晚晴火气上来, 一把甩开母亲的手,语无伦次地吼:“我就是要招惹他!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我?”
  方巧芝气得发抖,挥手又是一个巴掌过去,“我是你的班主任,也是你妈,我说不许就不许。”
  赵晚晴强忍眼底的泪意,笑,“好,就算你是我的班主任,哪部法律规定,班主任可以干涉学生的私事?又是哪条学生守则规定,同学之间不可以相互喜欢?不错,是你生的我,可哪则妈妈条约上写着,妈妈有不许女儿喜欢男生的权利?”
  方巧芝语塞,“你……”
  赵晚晴道:“又要说我这通身上下,除了一点不上道的思想,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么?我说过,只要你们开口,要血还血,要肉还肉,现在还算数的……”
  “啪”地一声,方巧芝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跟着啪啪数声,五六个巴掌打过来。
  赵晚晴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任她打。
  十多个耳光过后,方巧芝打累了,恨恨地瞪着毫无悔色无动于衷的女儿。
  赵晚晴只觉耳朵嗡嗡地响,脸都痛麻木了,直直地盯着办公桌上的一点良久,说道:“打够了么?如果你打够了又没什么可说的,那我要说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不管你是我的班主任,还是我妈。”
  说完这些,不管瞠大眼睛瞪着她的母亲,转身,摔门出去。
  赵临盎有母亲办公室的钥匙,情知母亲找妹妹不会有什么好事,跟着出来本是打算圆场的。可赵晚晴的那句喜欢他、爱他的话震住了他,愣在门外,再回神,赵晚晴已一脸瘀肿的出来了。
  被母亲打得面部严重充血,赵晚晴是没办法回教室了。从办公室出来,推开赵临盎,直接下楼走人。刚走到三楼,胳膊就被扯住了。
  “你果真喜欢楚默?“赵临盎回过神来,追上她问。
  赵晚晴嘲弄地翘起嘴角,眼睛里满是讥诮,然而语音却无限旖旎地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做作地叹了口气,一副十分困扰的神情,装模作样地道:“我知道我不该在校园里公然吻他,可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情不自禁啊,有什么办法呢?哥,”摆出一副为情所困的嘴脸,贴上赵临盎,暧昧地问:“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办?”
  嫌弃厌恶她的矫揉造作,赵临盎猛地推开她。
  赵晚晴本就站在楼梯口,不防备他会突然推她,站立不住,狼狈地从楼梯上摔下来。
  “晚晴,”赵临盎大惊,忙过去扶她,“你没事吧?”
  赵晚晴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摔得七荤八素的头,格开他的搀扶,笑,“我皮糙肉厚的,又不是你,能有什么事?”一手扶着扶梯,一手耷拉着,慢慢地下楼。
  已经上课了,赵临盎不放心她,也没去上课,只在她后面跟着。后无意中注意到她畸形外翻的手,眸色加深,抓起那手。不出所料,那手果然是断的。
  “你……”
  她竟逞强嘴硬至此,赵临盎眸色复杂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了。
  送赵晚晴去医院,确诊只是关节脱臼,复位后,拿些消炎止痛的药,赵临盎送她回家。
  赵晚晴因吃了母亲一场打,平白又摔了一跤,去医院又遭医生一阵“修理”,疼痛磨去她的意志。回家后,也不管赵临盎吃药敷脸的嘱咐,倒头便睡。
  赵临盎弄好冰块,拿进房间,看她睡得深沉,桌上的药动都没动,只得又喊她起来吃药。
  赵晚晴被他扰得烦了,劈手夺过药,也不管多少,一股脑塞进嘴里,水都没喝就咽下去,倒头又睡。
  赵临盎暗暗叹息,拿起冰块,替她敷手敷脸。完了,还细致地又给她上了药。
  得他人如此细心的照顾,赵晚晴是该动容、该感激的。如果今天换成别人,她也确会动容、会感激。但那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哥哥,亲哥哥,她动容不起来,也感激不起来了。
  不光如此,因为他的细心,他的周到,她竟恨了他。她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完美,故意周到,故意让父母挑不出一点刺来,然后好凸显她的平凡,她的粗鲁,她的一无是处。
  其实她也不是很差劲的,如果参照物不是他,她原不必有今日,原不需如此狼狈的。可没有如果,他就像太阳一样遮住她的所有光芒。只要有他在一日,她就必定要活在他的阴影下,必定要因他的存在而痛苦。
  这样想着,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他帮她盖被子的手。
  “怎么了?”赵临盎诧异。
  赵晚晴起身,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柔若无骨地挂在他身上。
  “今天楚默吻了我呢。”她笑。
  赵临盎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赵晚晴知道她不美,才又被母亲打成猪头,不用照镜子都想得到现在的她有多丑、有多倒胃口。而他居然对这样的她无动于衷,不见丁点嫌恶,果然不是一般的虚伪。
  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得更欢快了。
  矫揉造作地道:“我知道我们那样不对,可我们确实对那事很好奇呢。哥,”一声“哥”叫得要多假有多假,问道:“你好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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