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可以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可真发现她要爱上别人,才意识到那么难。
赵临盎道:“我收回。”
他想说出来就说出来,想收回就收回,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看时间不早了,赵晚晴站起身,拂了拂洗完澡后,快干的头发,将自己整个人摔倒在床上趴着,阖上眼睛,故意气他道:“我想跟谁亲近就跟谁亲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你确定我管不着?”赵临盎在她身边躺下,侧着身子支着头,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语气不善地问。
赵晚晴乜斜着眼睛觑着他,“你能拿我怎么样?”成天就知道威胁她。
赵临盎突然从后面覆上她的身子,捉住她的两只手腕,“你说呢?”
“赵临盎!”赵晚晴又羞又恼,脸面涨得通红。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觉得赵临盎从后面压上她的身子,或她从后面压上赵临盎的身子有何不妥。他们小时候经常打架,习惯压上对方的身子以取得“作战”的先机。可打差点被楚默从后面强了之后,她对这个姿势很过敏,总觉得有那方面的暗示。
本能地挣扎。
她不挣扎还好,她一挣扎,赵临盎自是更想制服她。两人在床上动来动去的,不免碰到对方的敏感部位。
等察觉到他起了反应,好巧不巧的,他又在她的上面,赵晚晴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挣脱出一只手来,啪一声打在赵临盎的脸上,“下+流。”
赵临盎也觉尴尬,又被她打,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她的头顶两侧,瞪着她。
他此生的两次挨耳光经历都出自她手,对她寒浸浸地道:“这是第二次了,再有下次……”下次怎么样他也说不好,总不能再打回来的,好像也只能继续挨着了。
他让她离楚默远一点,他自己倒不见远着纪雪莹。望着又和纪雪莹一起过来学校餐厅吃饭的赵临盎,赵晚晴愤愤地想,恨恨地咽下一大口饭,险些噎着。
楚默把手边的盒装牛奶递给她,赵晚晴接过来喝了。
苏俏俏虐猫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她想问楚默跟他有没有关系,放学后便没有拒绝他邀她一起吃饭的约请,问他道:“苏俏俏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楚默反问:“你觉得呢?”
赵晚晴自是认为十之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很不是滋味地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苏俏俏当日居心叵测地偷拍她的照片发到网上,确实让她生气,但楚默为她出头,总让她觉得好像欠他一样,而她恰恰是最不愿欠他的。
楚默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何况你上次的事,本来就跟我有关。”如果不是他想通过苏俏俏接近她,苏俏俏也不会恨上她,三番两次地找她麻烦,为她招来那场无妄之灾。
赵晚晴道:“不管怎么样,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耷拉下脑袋,无意识地拿筷子拨拉着餐盘里的饭菜,决绝而又倔强地道:“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
楚默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获得你的原谅的,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我刚也说了,你上次的事原就跟我有关,她也确实欠你的。”
赵晚晴必须得承认,楚默的话让她心里坦然了很多。
吃了饭,二人一起去教室,郭清宁不知从哪里出来,拦下赵晚晴道:“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楚默狐疑地朝郭清宁瞧了瞧,又与同样狐疑的赵晚晴对视两眼,先走了。
赵晚晴有段时间没见过郭清宁了,两人专业不同,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课时间不一样,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
看楚默渐渐走远,问郭清宁道:“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可能是想问的话不太好出口,郭清宁踌躇了踌躇,说道:“我看你哥最近经常跟纪雪莹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她拦下她,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个?再者说,赵临盎和纪雪莹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才发现?
她不知道的是,郭清宁之前确实见过赵临盎和纪雪莹在一起,但想着他们曾经是同学,纪家跟赵家又一向亲密,就没怎么在意。
她妈前些时候公司有事,在国外呆了些时候处理事情,回来接她吃饭,在校门口偶然看见纪雪莹挽着赵临盎的手臂一起走,觉得刺眼,便让她问问是怎么回事。
赵晚晴皱眉,不高兴地道:“是不是都跟你无关吧?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们?”
郭清宁支吾道:“我就随便问问。”
赵晚晴最见不得她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了,她就纳闷了,她妈好歹也是个女富豪,她条件也不差,总唯唯诺诺的是个什么意思?她又不会吃了她。
当然,她绝想不到的是,郭清宁并不是郭雅贤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收养的一个孩子,十多岁才被她接到身边,之前一直在乡下生活。
不耐道:“他们确实在一起了,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才发现。”
郭清宁惊了惊,“他们都有孩子了?”
说赵临盎和纪雪莹快生孩子,只是赵晚晴为了形容他二人在一起的时间长,随口扯的一个比喻,不想郭清宁竟连这种话都当真。
赵晚晴懒得解释了,想郭清宁对赵临盎好像也有好感,这话就当让她死心了,说道:“你就当他们有了吧。”
第55章 大结局
同郭清宁说,赵临盎和纪雪莹快有孩子, 只是赵晚晴随口扯的一个比喻, 说完也便丢在脑后,没放在心上了。可她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别人也如此。
这日休息日, 由赵冠的小说改编的话剧上演, 赵冠带一对儿女去看。
赵晚晴刚换了衣服, 正在房里洗漱。
赵临盎先收拾好了过来了, 好整以暇地靠着她洗手间的门站着,问她:“你告诉清宁,我和雪莹快有孩子了?”真的想不佩服她都难,这种话都掰得出来。
赵晚晴拿梳子随便拨拉了几下头发,又别个发卡在额发上,对镜左右照了照,不以为然道:“我随便说的,谁知她就当真了。”
这话能是随便说的么?他现在和纪雪莹手都很少牵了, 更没有其他亲密的行为, 哪来的孩子?
想到郭清宁专门为这个跟他核实的情景,赵临盎道:“下次不要这么说了, 让人听到了不好。”
说得好像他多无辜一样。
赵晚晴撇撇嘴,斜睨着小眼瞅着他,“你敢说,你和纪雪莹就从没做过不可见人的事?”如果做过,生孩子不是迟早的事?树什么牌坊?
越说越不像话了。
赵临盎道:“如果我说没有呢?”
两人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 说连亲密行为都没有,赵晚晴自是不信的,嗤道:“你骗鬼呢,你以为我会信?”
话是这么说,嘴角却止不住朝上扬了扬,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有光在闪,异常的漂亮。
外面客厅方巧芝在唤赵临盎。
赵临盎忍不住拉过赵晚晴,在她眼上亲了亲,催她道:“快点,爸应该收拾好了。”
方巧芝还在教高三毕业班的课,休息日有学生在学校自习,她打算一会去学校看看,不跟他们一起看话剧。
看赵临盎出来了,指着门口的两包垃圾对他道:“你们一会下去的时候,把垃圾顺便一起带下去。你爸现在丢三落四的,记性越来越差,跟他说什么立马忘到脑后。每次喊他丢垃圾,没一次记得起的。”
赵临盎应了声,父亲还在卫生间,怕走时忘掉丢垃圾,过来赵晚晴的房间对她道:“我先下去了,你也快点。”提着垃圾先出门了。
下楼丢了垃圾,赵晚晴和赵冠还没下去,赵临盎拿出手机,站在小区楼前,边上网浏览一些时事讯息,边等赵晚晴他们。
纪雪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情绪失控地朝他哭喊道:“临盎,我爸说你是我弟弟,是不是?”
纪雪莹上午被纪仕诚约出去吃午饭,饭后纪仕诚告诉她,她和赵临盎是亲姐弟,两人不能在一起。
实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晴天霹雳,纪雪莹哭着从餐厅跑出来,一路跑到赵家楼下。看见赵临盎在那里,猛地扑进他怀里,对他哭喊:“你怎么会是我弟弟呢?怎么会?”
赵临盎在赵家生活了快二十年,从没想过他不是赵家的孩子。纪雪莹无头无尾的话令他莫名其妙,扶着她的肩使她离开他怀里,蹙眉道:“雪莹,你在胡说什么?”
纪雪莹也不愿相信赵临盎是她亲弟弟,语无伦次地大哭道:“我爸告诉我,说你是他的孩子,是我的弟弟,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
赵临盎还没说话,后面一声惊天怒响,却是赵冠。听纪雪莹说自家儿子是别的男人的孩子,还是那男人亲口承认的,本能地怀疑妻子不忠,与别的男人有染,生下他人的孩子,让他喜当爹了这么多年。当即急红了眼,恶狠狠地瞪着纪雪莹。
纪雪莹从没见过他如此狰狞凶狠的一面。赵晚晴、赵临盎也没见过,诧异地看着彼此。
纪雪莹害怕,朝赵临盎的身后缩了缩,怯怯地道:“是我爸告诉我的……说临盎是他的孩子……”
纪仕诚停了车,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也顾不上和赵冠招呼,先拉着纪雪莹的手臂责备道:“雪莹,你怎么跑这来了?”
场面僵滞,气氛紧张。
刚过来满头是汗的纪仕诚,不是没注意到当下的情形不对。想也知道女儿在他到来之前都说了什么,他也欲趁机说出实情,认回儿子。但和赵家来往多年,赵家人对他的孩子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当然,和赵家来往那么多年,他也绝想不到,赵家捧在手心,引以为傲的儿子,会是他的孩子。
他年轻时踏错一步,让妻子以外的女人怀上孩子。对方逼他离婚,他不愿意。各种周旋后,她告诉他流了孩子。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知她竟悄悄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当时的生活状况不佳,肚里的孩子状态也不好,早产了几个月。恰碰上好友的妻子临盆。
因为怀的是双胞胎,难产,两个孩子的状况也不好,在新生儿监护室呆了几天。就这么几天,竟让早蓄不良之心的她寻了空子,把两个男婴做了调换。
她父母早亡,是个孤儿,只有个姑妈在乡下。生了孩子,原打算把孩子暂送到乡下姑妈家养育的。可将孩子换了之后,在动身去乡下的路上,一时心懒,竟把赵家的孩子扔了。
之后,又认了个乡下的的孤女做养女。他一直怀疑那女孩是他的孩子,多次约那女孩见面。
她明知他有此怀疑,却一直不告诉他实情。后来还是知道儿子和女儿交往,怕酿成大错,才跟他把所有的事说了。
不是不震惊的,也不是不想认回儿子。可一想到他们的孩子,被赵家精心养育了近二十年,赵家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如何敢说出实情?她亦不敢。
眼神复杂地朝赵临盎视了两眼,纪仕诚收回目光,望向赵冠道:“小孩子瞎说的,你们不要当真。”又对纪雪莹道:“雪莹,快跟爸回去。”
拉着纪雪莹走了。
赵冠因疑心妻子和他有苟且,太过愤恨和难堪,一时愣神,竟放任他们父女就那么走了。
纪雪莹所有的话,赵晚晴、赵临盎他们都是听到了的。实是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背后的深意又太过可怕,赵晚晴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赵临盎亦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二人短暂相视后,都把目光投向赵冠。
赵晚晴的手还挽在赵冠的臂弯里,他们才从家里出来时,有说有笑的,还是很高兴的,孰料变故来的这么突然。赵晚晴和赵临盎是双胞胎,如果赵临盎不是赵冠的亲生孩子,那赵晚晴也不是。
赵冠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慢慢地拿掉赵晚晴挽着他臂弯的手,也不去看话剧了,面无表情地折身回去了。
赵临盎和赵晚晴默默对视了眼,在后面静静地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方巧芝在家里收拾好了,才要出门去学校,丈夫、儿女回来了。丈夫的脸色难看,在门口那里,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奇怪地问:“好好的,怎么又都回来了?”
赵晚晴和赵临盎在后面扶了父亲一把。
赵冠稳住身子,甩开他们的搀扶,指着妻子颤抖地问:“你和那个姓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冠和纪仕诚早年交好,向来兄弟相称,此刻连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姓纪的喊起来。
方巧芝自是不懂他此话从何说起,怪异地问:“哪个姓纪的?”
赵冠激动地叫:“你还跟我装不知道?”撸袖子上前欲跟妻子理论。
赵临盎拉住他,提醒母亲道:“是纪伯伯。”
方巧芝一头雾水,大惑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赵晚晴小声解释:“纪雪莹说,哥是纪伯伯的孩子。”
此话无疑又刺激了赵冠,方巧芝才欲说“胡扯”,已被他抢先了,诘问她道:“说,你跟那个姓纪的什么时候好上的?”
听他言语粗俗,跟喝醉的酒鬼一样,没一点理智,方巧芝冷脸道:“你瞎说什么?”
赵冠实是被刺激到了。
想他辛苦工作了大半生,主业副业两手抓,养活了一大家人,自以为事业、家庭两成功。
谁想老婆跟人睡了,孩子不是他的,勤勤恳恳奋斗了大半辈子,就连挣的钱,如果真闹到和妻子离婚的地步,也要分出泰半给他们。他就觉得白勤勉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哪里还有理智?哪里还冷静地下来?
斯文尽失,指着妻子的鼻子叫:“你还不承认?人家现在都上门认儿子了,你还想瞒我?”
方巧芝也被他气着了,怒道:“我承认什么?你乱说也要有个度。”指着站在一边的赵晚晴,不自然地道:“你不要忘了,晚晴是做过鉴定的。”
女儿已经长大,她们母女的关系向来不好,方巧芝怕女儿知道当初,她私下里给她做亲子鉴定的事更加恨她,本不愿提这茬事的。可此刻看丈夫那么激动,也只能说出当日的事试图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