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空空如气
时间:2019-08-25 08:18:56

  他看了黑漆漆的房间,坐在沙发那边干等顾宁回来。
  等了十多分钟,顾宁才回来,手上拿了电笔还有电胶布什么的。
  徐卓说得果然没错,保安室那边这些小工具一应俱全。保安是个热心肠的中年大叔,顺便还借了个手电筒给顾宁。
  顾宁回来后,徐卓站在椅子上从房间里的线路一一查过去,而顾宁则是站在下面,巴巴的举着手电筒给他照明。
  徐卓查看了下客厅里的路线都没有问题,他又去房间里检查了下也没问题,最后才检查到卫生间里的电线。
  “要不等明天找物业的电工修下?”顾宁开口提议起来,徐卓站在椅子上,脑袋一直上仰应该挺累的。
  “再看下。”徐卓用电笔在热水器那边的电线也检查了下,终于查出来是热水器的电线老化烧掉了,他一手拿着电胶布,一手还得去把电线重新接上缠好胶布再固定回原位,这种细活快不了。
  外面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没多久外面室温的热气又蔓延回去,身上原本淋湿的衣服被体温氤氲蒸发了,半干不干的贴在身上,其实最难受。
  徐卓今天穿了衬衫长裤便服,之前被雨淋过衬衫面料还潮着,他抬手去接电线的时候身上的面料不免发紧起来,连着面料下面的肌肉都格外紧绷起来。
  顾宁本来仰着脑袋帮他照明,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隐隐发烫起来。
  其实亮如白昼的时候她并没有勇气直视他,反倒在这朦胧一隅的光线摇曳中,没有缘由就上来久违的安宁。
  不单是她,他也察觉到了。
  四下静谧无声,唯有楼下刚被暴雨打断过的蛙叫虫鸣声又重新热闹回来,天地清明,心头却是恍惚着,其实这样也不赖。
  没多久后,原本漆黑的房间重获光明。
  徐卓出了身热汗,直接在盥洗台洗了把脸。大概是热得厉害,他用冷水洗了好一会才关上水龙头。
  他从浴室里出来后,顾宁也进去掬了好几捧冷水往她脸上拍去,仿佛这样便能让自己立马清醒回去。
  不再鬼迷心窍。
  “宁宁——”背后有人在喊她,语气温柔的陌生。
  是头一回,正正经经的,念她的名字。
  顾宁狐疑转身,下一秒面前就俯了阴影下来。
  她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紧接着唇上就被温存碾过。
  似山川燎原,也似江海卷潮。
  嗤拉一下,她浑身都被他的气息挟裹得意乱情迷。
  不知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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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浴室的侧边还开着窗门, 暴雨过后的清新空气随风进来, 而浴室里的室温依旧热烘烘的,热冷交替,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也在发昏。
  脚步下意识地踉跄后退, 后背不知道抵到了什么, 硬邦邦咯得发疼, 她终于再无退路, 混乱中突然响起汩汩流水声, 是她不小心撞到后面花洒水龙头的开关, 骤然开起的冷水倒像是场不期而至的及时雨,把她刚才见鬼的神魂颠倒给浇醒了。
  顾宁脑袋猛地一侧尽可能和他保持回去安全距离,刚刚被他长吻过, 加上还有被惊吓的成分在里面, 她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大起大伏着,胸口也是,尽管她已经尽可能屏息凝气了。
  徐卓和她本来就挨得近,她胸口的细微起伏,他自然察觉得一清二楚。
  “宁宁——”他重新开口,嗓音相比先前暗哑不少。
  刚刚沾碰的砂糖,他还来不及细品就已远离。
  分秒间他又重新覆了上来, 甚至还有先见之明的一手托在她的后脑勺上,半是禁锢半是安抚。
  她果然再避不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越凑越近,就连吐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在还有几厘几毫的距离, 眼见得都要撞上了,他忽然打住,明显不悦地皱了下眉梢问道,“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有!”顾宁心跳如擂,甚至都没有仔细去听他的问题,只想随便找个借口结束眼前的荒唐。
  “什么声音?”徐卓狐疑地朝客厅方向望了下。
  她一时语塞,绞尽脑汁偏偏还是答不上来。
  老实说,她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光她自己的砰砰心跳声就够她消受的了,更何况耳边还有花洒的水流声,她的后背直直贴在后面的瓷砖墙壁上,空间逼仄,她甚至都腾不开手脚先去关下花洒。而他似乎也不急着去把花洒关掉,花洒的龙头只是被她后背蹭歪了点,出水不大,倒像是三月的绵延细雨,散漫地落在她和他的上方,身上本来都快半干的衣物又重新湿透回去了。
  被花洒上的水珠打湿,他身上的衬衫也是发紧地贴在胸膛前面,隐隐现出面料下面结实的胸肌曲线,离得这么近,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直往她心尖上扑来,顾宁才带过一眼就及时转了视线,脸上跟着滚烫起来。
  她的细微举动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想看是吗?”他闷笑了一声,自衬衫领口开始往下慢条斯理地解了几颗纽扣,刚才本来隐约可见的胸肌立马一览无余地现在她的面前。
  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所以连张新远这种自狂自大的自恋家伙都对徐卓的好身材崇拜有加。
  花洒上的水流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淌过,更加衬显出面前男人的硬朗刚毅,也不知训练时的多少汗水换来的,余光匆匆一瞥,就能让人想到江河山川,万里奔腾,更何况还是近在咫尺抬手可触的距离。
  她不知不觉也觉得嗓眼发渴,幸亏,还有这延绵不绝的水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的理智。
  徐卓解了几颗纽扣,身心都舒服多了,至少不会因为面料束缚觉得难受。
  “怎么样?”他语调焉坏问道,听语气似乎还在等着她的评价打分。
  养眼的胸肌令人无端看得面红耳赤起来,顾宁知道他多半看出自己刚才避嫌的小动作了,特意眼观鼻鼻观心的避开视线,只是下一秒她又改了主意,重新定睛往他的胸口前面看去,那里果然还能看到伤疤的尾尖,这个疑问已经压在她心头好多天了。
  顾宁打定主意后,忽然胆大包天伸手想撩开他半遮不露的衬衫看下,她清楚记得他右胸口那侧有道狰狞的伤疤,上次只是余光一撇,压根没看得真切就让她心神不宁了,她只是直觉觉得他身上应该还有更多。
  既然他的衬衫纽扣都解了好几颗,借着眼前的天时地利,她只想着看个究竟求个心安。
  只是她的手刚抬到一半,他却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举动,她的手心才刚碰到他胸口衬衫门襟的面料而已,他已经不早不晚地握住她的手腕往他的胸前送去。
  他的胸肌如她臆想中的硬实,而她的手心绵软发滑,刚刚碰到他的胸口,她就如临大敌地想要抽手回来。
  而他稍一用力,她的手腕就被定在原处挪移不了,某人佯装不解,一脸无辜问道,“知道你觊觎本人的胸肌很久了,不过也没必要这么心急吧?”他说得并不大声,微俯下来在她耳窝边暧昧出口。
  顾宁没想到自己还是中了他的圈套,又气又恼,一鼓作气憋着想要用力把自己被他定义为作案证据的右手给抽回来,而他云淡风轻地微微用力,她的右手就不受控制的继续往他的胸口按过去,因为这反抗却又未果的僵持动作,她特意转而握拳的右手倒像是欲拒还迎似的,轻飘飘地捶在他硬实的胸肌前,不啻于挠痒痒似的,而他的胸肌也跟着微微的动了下。
  是被挠得发痒的缘故。
  “是这里还是那里?”他握着她的右手腕间,有意无意地把她的拳头往胸肌下面游离过去,没一会就到了人鱼线的区域,依旧硬朗匀称地块块养眼。
  再往下就是他的皮带扣位置,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不良画面,拼命使劲和他暗暗较量起来,结果依旧违心地轻捶在他的腹肌上,弄得好像是她故意流连于此。
  “这么想摸就多摸一会吧,放心,这回不收费,你想摸多久就摸多久。”他还特意好心好意地提醒起来。
  顾宁也不想示弱,更不想承认自己失手犯蠢中了他的如意算盘,她像是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似的,堵着一口气继续用劲,连两颊都不知不觉憋得涨红起来。
  他看得有趣,倒是怕她用劲过度,缓缓松了手上的力道,她这才避之不及地抽手回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半说得就是她这样。
  只是她刚抽手回去,就察觉到某人的双手自她后面的T恤下摆处游离起来。他掌心的老茧稍有带过,她立马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下。
  “你、你想干什么?”顾宁勉力镇定问道。
  刚才虽然只是短短交锋,她其实已经被他弄得方寸大乱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知道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了,有来有往而已。”他说时游离进去的手轻易而举地解开她后背上的暗扣,本来被水淋湿后勒紧的带子一松开,身上被束缚的立马被解放了,“你都摸了我这么久,我要点利息回来,不过分吧?”明明上不得台面的话,经他口中出来,居然冠冕堂皇的一本正经。
  顾宁被他气得牙痒痒,偏偏他巧舌如簧口才好着,她居然都找不到反驳的好理由。
  隔着T恤面料,他的指尖忽然把她肩上的bra带子往外轻拨了一下。
  “发育得不错。”他在她耳边意有所指。
  男人掌心的糙砺感分毫不差的传送过来,她咬着下唇怒目瞪他。
  两人的身手力气都不在一个级别上,她当然知道,所以不想主动惹是生非,也就只能朝他瞪眼抗议而已。
  更要命的是也就这分秒之间,他身上的体温迅速荼毒滚烫起来,她还真怕面前的这位大爷擦枪走火,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得亏他突然间像是入了梦魇似的,“宁宁——”他没头没脑地喊了遍她的名字,忽然间温柔地俯身下来,吐息在她颈窝间四处流窜,可是又没有进一步动作,有几分不期而至的迷惘,像是宿醉后断片了似的,茫茫然的,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记得顾宁。
  也只有顾宁。
  多半是想到了什么最最要紧的事情了。
  她不确定他是酒劲上来的醉意还是怎么的,可是又没有闻到任何的酒味,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毕竟清醒的徐卓,是不可能像眼前这样安生的。
  她借了胆子偷偷朝他瞄了一下,吃不透他的心思,又怕自己乱动惹事,度日如秒地僵在那里。
  也许只是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她艰难地吞咽了下,纠结开口,“你、你还好吗?”
  她这一开口,他果然瞬间抽身回去,本来清明的眸光里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难以形容的光影,哑着嗓子,“你觉得呢?。”说时毫不避讳地盯着她被水流打湿的身上看去。
  湿身,的确不是一句空话。
  一念之间,他忽然抬手,她心口突突直跳,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而他的大手早已绕过她的腰侧,她的脊背骤然挺直起来,下一秒本来出水的花洒终于被他随手关了回去,只有零星的几滴水珠坠落下来,随意打在她的身上,提醒着她眼前并不是在梦境。
  “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他深邃的眸光热意暗涌
  “在想什么?”她以为他刚才突然入神,是想到了什么深藏心底的旧事。眼前兴许会说点什么有用的,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她甚至都暂且不计较他刚才的兴风作浪了。
  “在想是在这里上你还是去房间上你。”
  轰得一下,她本来已经消退下去的潮红立马回去。
  磨牙嚯嚯的,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卓哥:此处应有掌声
  小伙伴(雪姨BGM):你有功夫打嘴炮,你倒是动手哇
 
 
第24章 
  “上你个头!”顾宁口不择言怼了一句。
  “哦, 你要是想掌握主动权来上我, 也行。”他轻佻佻应道,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顾宁猛地一把推开他想要赶紧逃离这个逼仄的浴室里,毕竟被他刚才这么露骨地提及了下, 她现在觉得浴室都是个危险之地。
  一推, 毫无反应。
  某人反倒更近一步, 右手在她背后往他自己送力了一把, 她被他的手劲推送地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撞去。
  “别动!”大门口方向忽然传来威严的呵斥声, 本来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无锁开门, 紧接着狂奔进来好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浴室门正正好好对着大门口的方向。
  好在徐卓刚听到声音,就已经条件反射地从旁边的架子上捞了条浴巾裹在顾宁的上半身,之后才气压低仄地转身望向大门方向。
  他似乎永远都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顾宁刚才被徐卓激地嗖嗖冒火, 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混乱中有没有失态, 身上的衣物整齐不整齐,手上拎着被徐卓随手甩过来的浴巾披在上半身,依旧还是下意识地往徐卓背后躲。
  刚才花洒放了这么久,浴室里的瓷砖地面上早已经水汪汪一片,地滑她又心急着想避人耳目,脚下不稳一不留神就往后面摔去,好在徐卓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不至于重摔下去磕碰到,不过本来就应急虚虚披着的浴巾早已掉落在地。
  “徐、徐队?”结巴到难以置信地是梁小白的声音。
  顾宁听到梁小白的声音后,前一刻被吓跑的理智都归位地差不多了。她低头看了下已经被解掉BRA带子的胸前,碍于前面客厅里那边有好多个人巴巴朝着浴室方向望过来, 她又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去扣回带子的暗扣,只得郁卒地藏在徐卓身后静观其变。
  梁小白出声的时候,徐卓的眸光已经回复到平日的冷静深邃,前一刻的暗涌已然消退下去。
  “宁宁,你没事吧?”张新远对徐卓的出现颇为不解,还以为是徐卓先他们一步到这里解救顾宁来着,出于关心,他说时扑着冲过来想要求证顾宁的安危。
  只是他还没到浴室门口,徐卓就已经站直身子,板板正正地挡住他的去处,眸间寒意渗人。
  张新远及时止步,一脸懵逼地看着徐卓。
  “徐队,你怎么在这里?”梁小白再次不解地发问起来,说时收起了手上的工具。
  嗯,眼前怎么感觉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徐卓说时一脸晦气地把解开的衬衫纽扣给扣回去,脸色明显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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