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男医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性格直爽自带逗逼属性,和那些死气沉沉的老医生不一样,他带了一眼关键部位后还和徐卓打趣,如实点评了一句,“哥们,挺大的嘿嘿——”
男人有时候在这方面一留神就会犯病幼稚起来,面前的男医生显然就是这类幼稚鬼。
他才嘿嘿了一句,察觉到面前患者的脸色愈发阴沉吓人,男医生没想到面前的患者这么不经聊,及时从屏风那边走回到位置上,徐卓已经动作利索地扣好皮带坐回到男医生面前的位置那边。
他有点后悔今天来医院了。
说不准今晚一觉睡醒后就没事了。
当然,就这瘙痒的程度,今晚睡不睡得着会是个大问题。
“近期性生活频繁吗?”男医生开始奋笔疾书写病历。
“没有。”徐卓惜字如金。
“刚才上一个患者一开始不讲实话误导我,结果去做了一堆无关紧要的检查,浪费时间又浪费钱,这种事情要说实话,这样我才好判断。”男医生对上一个故意隐瞒真实病情的患者还印象深刻着,本来这个部位的皮肤问题就是和泌尿疾病的症状容易傻傻分不清,他为了更快更好就诊再次提醒起来。
“没有!”徐卓隐有不耐应道。
男医生看了眼徐卓脸上一副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的大爷表情,内心也隐隐窝火起来,在心里没好气嘀咕起来,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医生?
“发病时间。”
“今天早上。”
“以前有过敏史或者湿疹症状吗?”
“没有。”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鉴于徐卓的就诊问答里没有一丁点有用的信息,男医生挠了下板寸头,接着问答,“平时有穿什么紧身内裤的习惯吗?”
“没有。”徐卓的嘴角继续抽搐了下。
他已经深深后悔抽风过来就诊了,再三深呼吸才忍住即刻走人的冲动。
“平时饮食是不是喜欢辛辣刺激类的,抽烟吗?熬夜多吗?”
“偶尔。”
“先开支消过敏的药膏去涂涂看。尽量穿透气宽松棉类的内裤,忌烟酒熬夜,饮食尽量清淡。”医生飞快输好病历后,打印了张纸给徐卓,“初步断定是接触性过敏,留意下家里有没有什么过敏源。涂几天要是还没效的话再回来做下别的检查项目。另外,症状结束之前务必避免性生活,以免传染给对方。”
徐卓一言不发地接过单子,去二楼那边付款拿药。
回到家里后他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抹药,之后晦气地把衣物扔到洗衣机里,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男医生的叮嘱。
“尽量穿透气宽松棉类的内裤。”
他脑海里闪过只字片语,忽然伸到洗衣机里把胡乱扔进去的黑色内裤抖出来,把里外都翻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起疑的缘故,总觉得内裤上沾了一点疑似花粉的东西。
徐卓大脑里迅速回想了下,昨晚换下的衣物是顾宁帮忙洗了晾干递给他的,虽然涂了男医生开的药膏,瘙痒感虽然有所缓解,不过一时半会也好不彻底,偏偏这位置实在尴尬地令他抓狂。隔着内裤面料,徐卓硬着头皮发重地挠了几下,被他重力按压后,痛感盖过那点细微的挠痒感,至少也好受了不少。
“留意下家里有没有什么过敏源。”
徐卓想到男医生的这句叮嘱,忽然快速从浴室里走出来,穿好衣物出门了。
他只是想确认下,这丫头总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在他的贴身衣物上做手脚吧?
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过敏史,这个症状来得毫无预兆,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到别的原因。
顾宁今天上班后因为东泰生物的事情奔波了一天,尽管证据确凿的东西,现实中想发个声都难如登天。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冲了个澡想着早点入睡,大门那边忽然传来敲门声。
顾宁头重脚轻地去开门,没想到是不请自来的徐卓。
呵,这是真的把她这里当旅馆了么?
“有事吗?”顾宁不解问道。
徐卓一言不发,进来后先去浴室里看了下角落里放着的洗衣液,看不出什么异常,他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都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过敏源,这才去了晾衣服的阳台那边。
小小的阳台上摆放的倒是挺齐整的,靠角落边栽种着好多盆绿植。
徐卓蹲下去,对面前的每盆绿植都研究过去。
那盆精致的多肉他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了,重点在旁边的芦荟和仙人掌上多看了一眼,他确定的是内裤面料上没有什么绿植上的细刺在上面,徐卓最后才撩了一把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面色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卓刚进来,顾宁就察觉到他铁青着脸,一过来就像是查房似的,她这又不是什么非法窝点,顾宁心里暗有不爽,在他背后不冷不热地提醒起来,“那个狗尾巴草是程希暂时放我这的,你可别把它弄坏了。”
徐卓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狗尾巴草的草尖上捻了一把,正在花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狗尾巴草都能开花,他看了眼指腹上残留着的花粉,这些细节全都串联在一起,早上某个部位突如其来的瘙痒症状就有了答案。
他就等着顾宁几时坦白认错,徐卓想到这里故作不知问道,“这狗尾巴草开得挺旺的。”
“是么?狗尾巴草还能开花?我怎么没看到。”顾宁这倒是头一回听说狗尾巴草能开花,不掩惊讶,说时准备凑近去看下狗尾巴草上面到底开得什么花。
丫头片子,还挺能装!看来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徐卓冷笑不语,起身看着顾宁。
顾宁也能察觉到徐卓凉飕飕的眸光,这好端端的,徐卓居然心血来潮地跑过来对着狗尾巴草话里带话,她自己问心无愧,加上工作上的事情还头疼着,没功夫猜他的那点破事,“你要是喜欢的话,改天我和程希说下,让她转送给你回去种着吧。”
“我大爷到底哪里惹着你了,你至于这么费尽心思地对付它么?”徐卓没想到顾宁居然打定主意不认错,干脆开门见山问道。他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难堪过了,脑海里只要一回想起在诊室屏风那边对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男医生坦诚相见供人研究,就连男医生的无心点评在他耳边都听得格外刺耳,此时回想起来,他嘴角又忍不住抽搐起来了。
“什么对付它?”顾宁一脸莫名其妙,说完后明显看神经病人似的看着徐卓。
呵,到这会了居然还毫无悔改之意。
徐卓都不想提自己因为她的恶作剧特意跑去医院就诊的破事,他虽然是特意过来兴师问罪的,其实只要她服个软认个错道个歉什么的,他并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眼前一想到自己在医院皮肤科那边就诊的郁卒画面,隔着衣物,他身上又开始要命的瘙痒起来,他忍住动手去挠下止痒的冲动,多看一眼顾宁坦荡荡地底气十足的表情,本来特意压着的闷火不知不觉就嗖嗖冒了上来。
第28章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徐卓惜字如金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宁一脸茫然应道,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的确没明白徐卓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她这懵逼的表情落在徐卓眼里,还以为她是欲盖弥彰的狡辩而已。
年纪轻轻, 学好不容易, 学坏倒是分分钟的事情。
“难道不是你故意把狗尾巴草的花粉弄上去的?”徐卓没想到顾宁居然还能接着演, 他干脆直接如实问道。
“弄到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顾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越听越糊涂。她早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 也没什么兴趣摆弄狗尾巴草的兴致, 更不用提洒弄狗尾巴草花粉什么的破事了。
她继续茫然的表情落在徐卓眼里,只觉碍眼。
证据确凿,还想着抵赖, 胆子果然是越来越肥了。
他再怎么也说不出口身上被她的恶作剧弄得瘙痒到去皮肤科就诊的倒霉催经历, 唯有心头愈发火上浇油起来。徐卓想到这里,忽然上前逼近,顾宁本来就防着他,身手敏捷地一连后退到推门那里,虽然她还是对徐卓口中的‘对付它大爷’的事情毫无头绪,不过也察觉到了徐卓眼下盛意怒然,她心头慌了下, 不由自主地解释起来,“我还是头一回从你口中知道狗尾巴居然会开花的常识,我都不知道它会开花,怎么可能会把花粉弄到哪里去?莫名其妙!”
都到这个地步了, 居然还巧舌如簧。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是要无法无天了!徐卓想到这里,脚步一挪直接就到了顾宁的面前,顾宁以为他气势汹汹地要揍自己,心悸地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没想到他忽然弯身轻轻松松地就把顾宁打横抱起来了。
就在前一秒,他还真是被顾宁这不知好歹的恶作剧气得想要教训她一顿。打人打屁股,这是他父亲从小留给他的深刻印象,他小时候皮惯了,动不动就被父亲家法伺候,屁股就是被惩罚的重灾区,光疼又打不伤,他手刚抬起来,看到顾宁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动手打人,尤其还是揍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忽然又觉得不妥,这才中途突兀的改去打横抱着她去了。
只是想让她好好长个教训而已。
陡然失重,顾宁惊呼了下,还来不及和他动手,就已经被徐卓抱回到房间里并且毫不客气地被甩到了床上。棕绷的床垫都被他的大力甩得有点下凹,顾宁刚准备坐回去,徐卓已经单手撑在她的肩侧压了上来。
重逢以来,徐卓承认自己不止一次对顾宁动过念头,那也只是荷尔蒙作祟的正常反应而已。他怕吓着她,一直都没有逾距过。
反倒是她居然主动屡次找他的不痛快。徐卓还真没想到顾宁小小年纪居然胆大包天到和他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低俗玩笑。
三观不正,以后说不准就走上歪路了!
越想越上火。
徐卓半覆在顾宁身上,他臂力好得不像样,单手撑着面不改色气不喘,两人虽然挨得极近,其实徐卓却没压碰到顾宁身上,就连小腿也是正好错位在顾宁的小腿外侧。反倒是顾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点发懵,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避开,只是她挣扎着一起身就像是撞到铜墙铁壁似的,下一秒顾宁就安分地仰躺回去了,就连吐息都不敢太大幅度,就怕惹到面前喜怒无常的大爷。
徐卓刚才好不容易用意念压下去的发痒被她起身时不经意的碰触了下,又重新要命地发痒回去了,“下回还敢不敢了!”徐卓咬字出声,目光灼灼盯着顾宁,其实就差咬牙切齿了。
“什么敢不敢?”顾宁又怕激怒这位神经病似的大爷,又不愿意枉担个稀里糊涂的罪状,加上眼前的姿势的确暧昧,她真怕面前的这位大爷一激动会惹出什么事情,小心翼翼问道。
只是她这副难得乖巧的模样落在他眼里,越看越碍眼。徐卓过来前,她本来就洗漱了准备入睡的了,身上只穿了件凉快的真丝睡裙,刚才被他骤然抱起摔到大床上,身上宽松的真丝睡裙没留神被他蹭歪了,一侧的领口褪到肩头,他余光无意瞥到她雪白的半侧肩头,青葱曼妙的盎然生机毫无预兆地迎面袭来,刚才本来都已经组织好的警告居然破天荒短路停顿在了那里。
顾宁本来就等着徐卓给她个合理的解释盯着他看,没想到他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神了下,她这样仰躺在下面,正好连他微有滑动的喉结都看得一清二楚,顾宁狐疑地检查了下她自己,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不妥之处了,抬手嗖得一下扯回滑到肩侧的睡裙,只想着抽身离开眼前的桎梏牢笼。
结果她这么大幅度的挣扎了下,肢体稍有接触,徐卓鼻翼间拂过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身上的热意立马蔓延全身。
操!徐卓暗骂了自己一句,趁着失控前嗖得一下弹跳下床,背着顾宁起来大步往外走去,没多久浴室方向就传来砰得关门声,力道之大浴室门都被他震得晃动起来,仿佛是撒气特意甩给她听似的。
这一切发生地非常之快,快到顾宁压根不知道他刚才又是这么了,更不知道徐卓晚上含糊其辞地到底在抽什么风。徐卓前脚刚离开,她就后怕地起来去衣柜那里拿了件长袖衬衫穿上,再把纽扣逐一扣上,之后才心神不宁地坐回到床沿边。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小时,徐卓还是呆在浴室里。
顾宁一开始以为徐卓说不准是便秘了,毕竟他刚才这欲言又止憋屈郁卒的表情看着的确和便秘差不多,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徐卓还是呆在浴室里没出来,顾宁怀疑浴室里是不是没手纸了,某人碍于刚刚和自己撒气怼过,说不准是被困在马桶上不好意思吱声。
不管如何,他晚上要是一直呆在她的浴室里,她也妥妥地睡不着。
顾宁想到这里,走到浴室前面轻叩了下浴室门,难得好心问道,“要不要餐巾纸?”
结果她话音刚落,里面的盥洗室那里就传来了水流声,紧接着浴室门就被打开了,顾宁瞅了下纸巾盒那边明明还放着一大包纸。
那怎么还呆这么久,多半是吃坏肚子了,这就叫现世报!
“医药箱里有克痢痧,要不要吃一颗?”顾宁心里偷着乐,假惺惺问道。
“吃你个头!”徐卓冷着一张脸出来。他这会浑身上下都一言难尽地煎熬着。
吃坏肚子了也赖我么?真是拉不出屎怨茅坑!顾宁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徐卓出来后径自去顾宁的冰箱里捞了瓶矿泉水出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冷水下去,这才把腹部以下的热意给压回去了。
“拉肚子了还喝冰水,小心雪上加霜——”顾宁不敢公然阻止这位大爷不健康的饮食,杵在角落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拉你个头!”徐卓喝了大半瓶冷水后,这才有空打量起胸口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宁。
呵,这是把他当成采花大盗了么!难不成她一直都是这么看他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是有了教训她的好点子。
顾宁已经猜不透面前的这位神经病患者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了,转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本来坐在侧边沙发上的徐卓忽然伸手,重新一把将她抱坐到大腿上。她奋力要起身避开,某人随意搁在她腰间的左手一用力,她如泥入大海完全无济于事,毕竟两人的身手力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顾宁果然全身绷紧,如临大敌地瞪着他。
被他掌心的糙砺感带过,似麻痒又似电流划过,她果然敏感地哆嗦了下,而他凑到她耳窝边开口威胁起来,“下回要是再敢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破事,别向我求饶!记住了吗?以后还敢不敢了?”他说到末了掌心特意不怀好意地蹭了下她的皮肤,男人掌心的热意瞬间经她的皮肤传到她的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