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心机竟然那么深沉。
“是又怎样？”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沉冷却不容反驳。
乔清菀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目光平视前方，故意不去看他，“除了每月月初，别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这是你答应过的！”
“可你没说过碰哪里。”
乔清菀瞪他，“……哪里都不行！”
莫昶延懒得就这个问题跟她争辩，用命令的口吻道：“安全带系上。”
“不系！”乔清菀皱起眉，咬牙切齿。
下一秒，莫昶延直接低下头，俯身为她系上安全带。
紧接着，黑色的兰博启动，不出两分钟，就隐没在了车流中，众人的议论声和快门的咔嚓声全被抛在了后头。
-
下午一点钟，明月山溪。
这是莫昶延在江城西郊购置的一所独栋别墅。
乔清菀换好鞋，径直进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她，双唇没有丝毫血色，脸上的指印还隐约可见。
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准备洗脸。
刚洗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乔清菀闻声回头，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见外面的高大身影。
“孟姨。”莫昶延声音寡淡又沉冷。
被称作孟姨的中年女人立刻走上前，问：“少爷，什么事？”
莫昶延下巴朝洗手间的方向扬了扬，压低声音，“您过去看看。”
孟姨微笑着点点头，走了。
乔清菀正照镜子的时候，孟姨敲门进来，拿过一旁的毛巾，道：“太太，我来帮你。”
“不用了孟姨，我左手好好的呢。”她勾起唇角，朝孟姨笑了笑。
“太太……”孟姨朝自家少爷那边看了看。
乔清菀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怎么了？”
孟姨边说边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她擦脸，压低声音道：“不瞒您说，您可是少爷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
第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
反正她是不信的。
不过这也是她最不明白的一点，像莫昶延这个位置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单单给她递了一份婚姻协议书后又领了证呢。
可她看着孟姨一脸认真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乔清菀收拾好之后，直接进了二楼的卧室，准备休息。
前些天她为了试镜整夜整夜地熬，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五分钟后，楼下传来引擎声，透过窗户，乔清菀看到那辆黑色的兰博驶离了别墅。
她没多想，躺下睡觉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
乔清菀是被莫昶延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里，男人声音沉静，“告诉孟姨，晚饭少做点。”
“怎么？你不回来了？”她没有问原因，而是直接问了结果。
“嗯。”他淡淡地应声。
第19章 偏执
乔清菀轻咬着唇角，道：“行。”
话音刚落，她直接挂了电话。
莫昶延盯着灭下去的手机屏幕，眸色沉了沉。
七年了，这女人真的是脾气见长。
等着，他有的是方法惩治她。
乔清菀开始起床，收拾妥当之后，她化了个淡妆，穿上外套，下楼来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她唇角挂着淡笑：“孟姨，晚饭只做你自己那份就好。”
“你和少爷都不吃了？”
“嗯，我们今晚都有事。”
说完，乔清菀就离开了明月山溪。
她要去医院看看父亲。
晚上七点四十一分，盛心私人医院。
乔清菀动作放缓，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父亲所在的金卡病房。
她发现，病房内只有莫昶延安排的护工，温医生并不在。
听到动静，乔安国慢慢睁眼，喊了一声“菀菀”。
熟悉又苍老的声音让乔清菀眼眶瞬间泛红。
“爸，您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小赵喂的。”
乔清菀知道，那护工就叫小赵。
“感觉好点了吗？”乔清菀上前几步，坐在病床边问。
乔安国是白手起家的，从身家千万到一无所有的落差，他一时半会儿还能承受得起，他现在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他轻咳一声，哑声道，“爸爸没事，倒是你，最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乔清菀扬了扬唇角，刻意换上轻快的语调：“爸，您别担心我，您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菀菀，是爸爸对不起你，如果我没娶齐慧，我们家也不会……”乔安国长叹了一口气，酸胀的眼底满含愧疚。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也是万万没想到齐慧真的会勾结谢家，把乔家一步步搞垮。
乔安国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当初他娶齐慧进门的时候，菀菀就不同意，说她居心叵测，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一语成谶。
而他当初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就决定娶齐慧，其实是为了乔氏集团。
那一年，公司很不景气，乔安国想为集团增资，必然要借助其他势力，所以他就想到了娶齐家的二女儿齐慧为妻。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爸，您现在先把身体养好，这些事情我们先放一边，不要想。”
“菀菀，不然你给爸爸转院吧，这病房条件那么好，医药费肯定也不便宜……”
乔清菀摸了摸鼻子，轻声道，“爸，这是我朋友开的医院，医药费您就别担心了，我手里有钱。”
“朋友？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小伙子吗？你哪来的钱？这几年爸爸都没给过你……”乔安国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紧跟着的又是一声厚重的叹息。
她想了想，改口道，“不是，上次您见到的是温医生。”
乔清菀知道的，沈氏集团主要做的是线下产业，近几年公司并不景气，爸爸一有钱基本上都投入公司运营了，至于其他的资金，基本都被齐慧她们母女俩攥在了手里。
她始终不明白齐慧怎么那么狠心，手里攥着那么多钱，竟然连父亲的医药费都不肯出一分。
不管怎么说，至少乔诗雅和她是同一个父亲吧？
乔清菀突然想到莫昶延给她银行卡时说的话，轻笑着道：“爸，我拿到了电影《冬年》的女一号，剧组提前给我支付了些片酬。”
她顿了顿，继续道：“钱的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好好好，爸爸记着了。”乔安国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揉了揉自家女儿的黑色软发。
乔清菀握住他另一只手，“爸，今晚我没什么事儿，想好好陪陪您。”
“不行，你得早点回去休息，你还年轻，千万不能把身体给搞垮了。”
“我没事儿，您……”乔清菀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两声。
点开一看，是温晴发来的短信消息。
“菀菀，长安公馆1610，快来救我！！！”
三个连续的感叹号让人乔清菀心头猛然一颤。
她皱起眉，“爸，我公司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改天再来看您。”
晴晴可能出了什么事，她着急，可她不能让父亲也跟着担心。
“好，去吧去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乔安国望着女儿纤细的身影，摆了摆手。
夜里九点五十分，乔清菀离开了盛心私人医院，来到了位于城南的长安公馆。
长安公馆是江城顶级私人会所的典范，实行会员制度，在乔清菀的印象中，温晴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建筑，大厅里的镂空吊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她绕过玻璃旋转门，走了进去。
看到乔清菀那张并不熟悉却清纯可人的面庞，保安怔愣一秒，而后道，“对不起小姐，请出示一下您的VIP卡。”
“我是来找人的，也需要卡吗？”她都没怎么来过这里，更别提什么VIP卡了。
“是的小姐，我们这里有规定，没有卡我们不能放人，请您理解。”保安手臂一伸，拦住了她。
正当她和保安纠缠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语气听着就很不善。
“乔清菀？你怎么在这儿？”陆薇薇斜睨着她，眼底藏着轻蔑。
“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的，不过跟陆小姐无关。”
“那你怎么不进去呢？哎呀，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乔家破产的事情了，”
陆薇薇勾起红唇，单手放在胸前，笑得恣意又放肆，“像乔小姐这样的落魄千金肯定不是这里的会员，连门都进不去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第20章 偏执
陆薇薇话里的嘲讽实在太过浓郁，惹得乔清菀瞬间皱起了眉。
她低低淡淡地开口，“那请问，陆小姐有什么好主意吗？”
陆薇薇手一扬，轻笑一声道，“走吧，看你这么可怜，我带你进去好了。”
陆薇薇会有这么好心？
乔清菀半信半疑地瞧了她一眼。
可晴晴这会儿正在里面等着她……
乔清菀皱起眉，也不知道温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做决定。
陆薇薇语气微变，皱眉询问，“怎么？你不信我？”
“没有，这次真得麻烦陆小姐了。”乔清菀淡淡扯唇，笑得勉强。
接着，她就看到陆薇薇走上前对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然后他们就放人了。
回想起保安对陆薇薇点头哈腰的样子，乔清菀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这群人全都高看她一眼。
“陆小姐，谢了。”
话音还未全落，乔清菀就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
她当然记得陆薇薇对自己做过什么，可这表面上的客套话该说还是得说。
如果不想看他们的脸色，那她自己就必须足够强大才行。
陆薇薇红唇勾起，对她招招手，“诶，别走啊，我们这边儿今晚有场聚会，我还想找乔小姐来撑撑场面呢！”
找她撑场面？
乔清菀内心嗤笑一声，恐怕陆薇薇是想在聚会上，当着江城所有上层名流少东家的面儿，用点手段来羞辱羞辱她吧。
“下次吧！”她丢下一句话，直接朝电梯跑去。
当她注意到陆薇薇满含轻蔑的目光时，乔清菀就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冬年》的女主角，她演定了！
-
晚上十点整，乔清菀来到了1610。
一进门，她就看到温晴正坐在那群男人中间，给他们一个个的敬酒。
什么情况？
“你们瞧瞧，又来一个。”
“这女人我认识，破鞋罢了！”
其中一个秃顶又油腻的中年男人眯了眯眸，看了乔清菀一眼，又转头对这群人道——
“我也看头条了，新闻上不是说她因为私生活不检点，才被谢家少爷退婚的吗？这种女人你们可别要，万一得病了怎么办？”
温晴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她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对乔清菀使了个眼色。
乔清菀注意到，温晴的眼睛正不住地往门外瞟，似乎是想让她赶紧走。
不是晴晴说有危险所以让她赶紧过来的吗，可现在这情况……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难道说有人冒充温晴给自己发了短信？
不会吧？
疑惑之间，乔清菀往前走了几步。
不过这套房足够大，她现在距温晴还是有段距离的。
“乔小姐，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朝乔清菀招了招手。
“温小姐，你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和她认识？”刚才的男人嘴上说着话，手上也不老实，手臂往下一伸，直接往温晴的大腿上摸去。
“住手！不然我喊人了！”乔清菀连忙跑过去，把那男人的手从温晴腿上推开。
“这小妞性格够味儿，我喜欢！”中年男人一下把温晴推到另一边，伸手就想把乔清菀拽过来。
乔清菀察觉到他的动作，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温晴一个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幸亏乔清菀站在她身后，稳稳地扶住了她。
乔清菀紧张得不行，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晴晴，你没事儿吧？”
温晴压低声音道，“菀菀，你怎么会来这里？”
乔清菀眉头皱成一团，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温晴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唉，还不是为了剧本。”
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摆摆手，语气轻蔑，“行了行了！你们俩不用商量了，今晚你们就一起来陪酒，我们不醉不归！”
乔清菀站定，仔细观察了几秒，才发现眼前这中年男人跟上午讽刺她“有后台没演技的”那位监制好像是一个人。
这圈子可真小。
她轻嗤一声，面露不屑，“如果我没记错，冯监制已经结婚了吧？”
当然，结婚后，夫妻俩各玩各的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是没有。
但这位冯监制可是在综艺里和自己的太太卖过“婚后生活甜如蜜的恩爱夫妻”人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