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来音看着镜子里裹成粽子的傅小胖,哀怨瞅着他。
陆霄亲她一下:“好看。”
“哪儿好看了?”
陆霄盯了半天:“胖嘟嘟的,好看。”
傅来音:“……”
傅来音没想到陆霄安排的约会竟然是射击,还是真枪实弹射击。还没进场馆内,她就听到枪声。
傅来音一抖。
陆霄抓紧了她,沉声道:“不怕。”
傅来音挽住他胳膊。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大厅有枪支展览,陆霄随口向她介绍了几种厉害的枪支,傅来音全程懵逼,只听清了什么是□□,什么是□□,至于具体的型号——大概就像女人向直男介绍口红色号——记得住才怪。
两个人径直走向射击场,陆霄给傅来音戴防护耳罩,傅来音仰头看着他坚毅的面庞,想说“害怕”,动了动嘴,还是没说。
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选了这个项目,一向不擅长沟通的陆霄,在向她展示他曾经的生活。
但傅来音对枪支充满抵触情绪,它曾经差点儿带走他,怎么喜欢得起来?
但也不得不说,握枪的陆霄迷死人,他周身生人勿近的冷漠感和冰冷无情的枪支相得益彰,上膛、举枪、扣动扳机,目光冷冽,手法熟稔,“啪”一声,子弹像是射进她心脏里。
好酷。
他低头看她:“来。”
傅来音小脸藏在围巾里,眼神闪了一下,软声道:“不、不了吧?”小声道:“我看你打……”
□□被陆霄直接放进她手里。
“不要怕,不会有事。”
冰冷的枪支沉甸甸,金属外壳发出无情的冷光,陆霄现在身上还有被它伤害的证据。
傅来音抿抿唇,扑在陆霄怀里,“我怕。”
又小又软的一只,像纤细的小天鹅,也像羸弱的郁金香,哪儿有花儿拿枪的呢?
陆霄犹豫两秒,最终抱了抱她,又拍了拍,改变姿势,从背后抱住傅来音,头枕在她肩上,两个人脸颊相贴。陆霄和她一起握住枪,声音近在咫尺:“不怕,我们一起。”
她整个人都窝在陆霄怀里,耳边还有陆霄沉稳刚健的呼吸。枪原本很沉,但陆霄握着她的手,枪支的重量就感受不到了。
她莫名就冷静下来,充满安全感,微微侧头看他,“就这样扣吗?”
“嗯。”
“我瞄不准。”
“没关系。”
傅来音咬唇扣下扳机,沉重的枪声响起同时,巨大的后作力震得手臂发麻。傅来音没想到打枪竟然这么痛,这么大的后作力,谁握得住枪?傅来音震仰头震惊地看了陆霄一眼。
陆霄笑了一下,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宝贝儿,十环呢。”
十不十环无所谓,陆霄一声低沉的“宝贝儿”简直性感到犯规,要不是场合不对,傅来音怀疑他在恃色行凶。
她偏过头,心慌慌看了一眼靶子方向:“哦。”
“再来一发?”
“哦。”
第二发还是陆霄手把手教的,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射击的技巧,两个人近无再近,傅来音听得心不在焉。
射击的时候陆霄的嘴唇无意间擦过她耳朵,傅来音手一抖,子弹脱靶。
“重来一次。”
“好。”
前五次,陆霄一直从背后抱着她,虽然手臂一次比一次震得麻,但傅来音渐渐不再感到害怕,对枪熟悉了不少。陆霄给了她熟悉的安全感。
第六次,陆霄看她:“自己来?”
傅来音点点头。
成绩有好有坏,也有几次脱靶,但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傅来音一下午玩儿下来,对枪的恐惧消失不少。
陆霄之后去自由射击场射击飞靶,枪枪命中,帅得要命,傅来音看得眼冒星星。
也是陆霄在自由靶场射击的时候,傅来音才明白陆霄带她来这里的最大原因。
她对枪支的想象太糟糕了,也对他的能力太小瞧了。因为上次嘉威的事,傅来音心里总隐藏着巨大的不安,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陆霄把一切看在眼里,知道这样下去这个迟早会成为傅来音一块心病。
既然她怕,就带她来认识她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一下午的接触,她依旧对枪的力量害怕,但不再闻枪色变。那些盲目的、想象的、莫须有的恐惧随着陆霄的讲解,逐一被打破。
它伤害他,它也保护他。当枪在陆霄手中的时候,傅来音觉得他无所不能。
回去路上。
因为枪的后作力,傅来音肩酸手痛腰麻,一上车就怏怏靠着车窗。
陆霄将人拨到自己身上,脱了鞋,给傅来音按摩。
傅来音悄悄瞧了一眼张叔,小声道:“不好吧?”
陆霄直接将隔板升起来。
傅来音咬唇,感觉这样更微妙了。
陆霄在她肩膀某处轻轻一按,傅来音“啊”一声,痛得弹起来。
陆霄知道她身体弱,但越弱越是要好好按摩,不然明天起来可能肩膀要肿。
“揉开就好了。”
傅来音直往后退:“不要不要。”
陆霄拉住她:“听话。”
傅来音踢他一脚,欲挣开,娇气道:“疼。”
“一会儿就不疼了。”
傅来音最终没逃脱陆霄魔爪,被迫按摩。
陆霄知道她怕疼,也知道她肤脆,下手已经尽量轻,傅来音还是痛得哼哼哧哧。
“啊,好疼——”
“啊~可以了可以了,陆霄,轻一点……”
“嗯~不要了~”
车上还有傅来音滚来滚去,忍不住挣扎的声响。
前排的张叔:“……”
现在的小年轻,哎,乱来。
一通折腾,不仅傅来音气喘吁吁,陆霄也满头大汗。傅来音起先不知道为什么,起来后靠着陆霄,才一眼看到显眼的某处。
陆霄将外套搭在腿上,拍拍她:“休息一会儿,到了叫你。”
陆霄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一下像是透过太阳穴砸进她脑袋里,砸得她晕乎乎的。
陆霄最近确实乖得不像话。这情况要是换作以前……
为什么突然这么规矩了?好像也没发生特别的事啊?是她拒绝太多次所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吗?
大衣下的腿动了动,陆霄在她头顶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又哑又沉:“别盯着看,音音。”
傅来音蓦地回神,羞愤欲死,更深地埋了埋脑袋,就听男人接着道:“下不去了。”
傅来音的耳朵红得滴血,眼睫毛也颤得厉害,她心虚道:“我没有!”
陆霄不说话。
车子里流淌着暧昧又心悸的气氛,傅来音的脸红了十分钟都褪不下去。
什么时候睡着的,傅来音毫无印象,等她重新醒来,人已经被横抱在陆霄怀里,正在上楼。
她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八点。”
这个点儿睡觉太早了些,傅来音抻起来,突然想起来什么,精神道:“报道说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陆霄便给她裹了被子,陪她去阳台上等流星雨——拿着工作。
直男陆霄完全理解不了流星雨的浪漫,更理解不了“等”,新闻虽说今晚会有,但什么时候出现,能不能等到完全是未知数,他并不喜欢不确定的等待。
傅来音也不要求他必须跟着干等,他工作,她躺着数星星,各得其乐。
等了两个小时,一颗流星都没看到,傅来音渐渐打起瞌睡,最后蜷在陆霄怀里睡着了。
陆霄工作完,十一点半,没有叫醒傅来音,自己进去又拿了一床厚棉被给两人盖上。
傅来音乖巧蜷在他身边,睡得熟熟的。陆霄摸摸她脸蛋,抬头盯着天看。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凌晨两点,一颗流星划过。
陆霄吻吻热乎乎的傅来音,轻声道:“宝贝儿,起来看流星了。”
傅来音睡眼婆娑,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远处是天空,近处是陆霄的眼睛,夜空高阔,月挂星悬,几颗流星从陆霄身后飞过,但傅来音只注意到他的眼睛。
冷冽如幽泉,深冷如山水,透亮之中,只有一个她。
陆霄仰头看了看:“没了。”
傅来音抱住他:“去你眼睛里了。”
第63章 忍无可忍无须忍
被子里陆霄摸到她的手,又奇怪地摸了摸她的指节,傅来音“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陆霄看着她,抿抿唇。有热热的什么东西被套在她手指上,在傅来音脑袋当机的时候,陆霄抵着她说道:“民政局一月二十四放春假,距离放假还有四天。”
“所、所以?”傅来音脑袋晕晕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你有三天反悔的时间。”陆霄盯着她,“随时可以取下来。”
“三天后呢?”
“结婚。”
傅来音伸出手,看着手上戒指,晕乎乎的脑袋才清醒过来,又有些懵,问:“那我能反悔吗?”
“不能。”
“那为什么给三天的时间?”
“回家准备户口本。”
傅来音呆呆地看着他。
陆霄将人抱起来:“睡觉。”
傅来音摸着戒指一夜未眠,呆了一晚上才彻底反应过来。
第二天一早,傅来音问:“原本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陆霄抿抿唇,没回答。
傅来音绕到他跟前,瞧了瞧他神情,“靶场?自由射击?”
陆霄还是不回答。
傅来音好奇极了,缠着他:“原本是怎么设计的?明明设计好了,为什么不按计划来?”
陆霄瞧她一眼,径自走向小花园。
傅来音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大大的眼睛充满求知欲。
然而陆霄咬死不说,傅来音毫无办法。
昨天的流星雨是傅来音一时兴起要看的,陆霄不可能原本就打算那个时候求婚。
如果说是临时求婚,那也说不通,临时起意说话可以,戒指呢?戒指明显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最能说通的解释,就是陆霄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求婚场景,但因为某种原因,当下没有求,一拖拖到半夜,拖无可拖,借着当时的氛围,把话说了出来。
傅来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猜到的是,戒指是陆霄一出院就买的,陆霄岂止只想了一个靶场求婚,他准备了无数个求婚的场景,但都因为一种说不出的胆怯,一拖再拖,从出院一直拖到要过年,眼看民政局就要放假了,傅来音一句温柔的“去你眼睛里了”触动到他,凭着一股冲动,陆霄拿出了戒指。
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怂的一天,所以绝对不会告诉傅来音真相。
好在傅来音只追问了一下午,见陆霄丝毫不松口,无奈放弃。
晚上睡觉前,两人卧室门口互道晚安,陆霄说:“还有两天。”眼神令傅来音一抖。
奇怪的氛围从陆霄说了倒计时开始。
早上两个人在餐桌相遇,四目相对的瞬间,傅来音感觉到一种被大型野兽擒住的感觉,像老虎抓到一只小白兔,明明已经饿得眼冒青光,却把小白兔颠来颠去玩儿,舔脑袋、咬脖子、拱肚皮……小白兔跑两步,被一爪捞回来,毫无还手之力。
傅来音心一跳。
她别开眼,问:“今天去公司吗?”
陆霄摇摇头,“陪你看书。”
看书有什么好陪的?傅来音窝在陆霄怀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陆霄一只手看合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一会儿挠挠下巴,一会儿摸摸脸蛋,一会儿抓手玩儿……傅来音盯着书,这他妈要看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陆霄出去接电话,傅来音赶紧从双人沙发上起来,跑到单人沙发上靠着。正看得起劲儿,一双铁臂从背后伸来,按住她就是一顿亲,亲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陆霄放开她,将书重新放回她手里,冷声道:“继续看。”
傅来音面色潮红,春色潋滟,一脸懵懵的——看、看什么?半晌后回神,心里又气又羞:这种情况谁看得下去?
陆霄在一旁哼哧哼哧做俯卧撑。
傅来音看着都热,喝了两口凉水,跑去小花园看书。
幸好,陆霄没有跟来。
日暮降临,天空昏黄,傅来音抬头看了看天空,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她身体发育成熟,应该不会撕裂吧……陈婵说,也有许多成熟女性第一次不痛的……
她是吗?
微微侧头,傅来音吓了一跳。她仰着脖子瞪着二楼的男人:“你干嘛呀,吓死人了。”半嗔半撒娇。陆霄什么时候去二楼的?呆了多久?不会一直盯着她看吧?
傅来音一抖。再也不敢多想。
晚上睡觉前,也是在互道晚安后,陆霄说:“还有一天。”手指擦过她嘴唇,轻轻一吻。
傅来音心里发颤。
第三天早上,两个人约好一起回家拿户口本。
陆霄和傅方来、赵端绮私下已见过,陆霄住院的时候,傅氏夫妇也经常去看望。傅来音提前和傅方来说了今天回家拿户口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到了傅家。
傅方来问:“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
两个男人在客厅说话,赵端绮拉傅来音去卧室里,问:“怎么这么急?防护措施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