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墙——药渣
时间:2019-08-26 08:34:57

  现在她只希望两人别说私-密话,否则就太尴尬了。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偏偏事与愿违。
  简单两句寒暄过后,陆怡开口就是一个惊雷,“之前的事,父王已经告诉我了,但今天我还是想亲口问一次,沈惟铮,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
  沉默到近乎凝滞的气氛里,沈惟铮的声音平淡且沉稳,“抱歉。”
  陆怡轻笑,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与苦涩,“为什么?我不明白。”
  “郡主厚爱,恕我难以领受。”沈惟铮道。
  “你不娶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吗?”大抵被心仪的人拒绝,心底里总会有不甘,比起不喜欢不愿意这种答案,陆怡更愿意相信沈惟铮是心里有其他女子才选择了拒绝她,否则以她的骄傲,实在是难以接受。
  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你另有所爱。
  这次的沉默比之前更久,沈惟铮只是道了一句,“郡主,抱歉。”至于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既未承认也没否认。
  但对于陆怡而言,这个回答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以她所了解的沈惟铮,如果没有的话,他的答案不会如此,显然,他心里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她是很想知道的,但这个答案在沈惟铮口中却是决计问不出来的,因此,她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没让自己因为被拒绝显得更加难堪,“我听父王说你此去西北,有久留之意,说是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乃至更久,不知是否是真的?”
  这个问题沈惟铮倒是答得很快,答案简洁有力,“确实有此想法。”
  “看来你同父王说的先立业后成家的打算是真的了。”这么说的陆怡不免轻叹口气,“若真是如此……”你暂时不成婚的打算倒算是合宜了,只是不知道你的意中人能否等你如此之久,还是说你并不介意她另嫁他人?
  想要诉诸于口的话太多,但真正能出口的不过一声含-着遗憾与不甘的叹息,最后,面对无动于衷的沈惟铮,陆怡只得自说自话给自己寻了台阶下,“若你真做如此打算,暂时不成亲也是好事,毕竟边关艰难,从军危险,倒省得多个姑娘为你担忧烦恼了。”
  “郡主说的是。”沈惟铮道,“若我从军边关生死未定,确实不好拖累委屈别人家的姑娘。”
  至此,两人之间再无话,陆怡不好再待下去,勉强忍着心里的不甘与嫉妒故作大度的祝福沈惟铮有个好亲事,又多说了几句祝福之语,愿他从军西北一路顺风,来日平安载誉归来,这才带着丫头匆匆离开。
  等离开竹林,陆怡敛去面上的强颜欢笑,心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自己喜欢的不成,那父王所说的贵妃替八皇子提亲的事,或许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没有情爱,至少得有富贵权势,八皇子身为宠妃之子,在皇帝那么多儿子里尚算出众,日后确实大有可为……怀揣着这些想法,陆怡带着人渐渐远去。
  竹林避雨亭中,负手而立的沈惟铮看向身后假山,语调冷漠,“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被沈惟铮声音吓一跳的姚青平息过于急速的心跳,深吸了口气,走出了假山,福身一礼。
  “大公子,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两到三更_(:з」∠)_继续努力
 
 
第28章 
  姚青问好, 姿态与语气虽然端庄得体, 却唯独不太适合眼前这副偷听被对方抓包的局面。
  显然,沈惟铮也是这个想法,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两分不虞,正是姚青从前最熟悉的那副挑剔面孔。
  这情形几乎是立刻就勾起了她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连带着心情也有些变差, 瞬间没了寒暄的意图与想法。
  “你不应该在这里。”沈惟铮现在并不关心他眼前这个表妹此时此刻心里是何想法, 因而无论态度还是话语都十分冷淡。
  姚青看在眼里,撇去心里那些情绪, 只低眉垂眼公事公办道, “我近些日子一直想见大公子一面,只是大公子贵人事忙, 抽不出时间,所以只好择日不如撞日,找机会同大公子巧遇了。”
  “虽然有些冒昧和唐突, 但事急从权, 大公子心怀宽广, 还望见谅。”
  这答案可以说是十足的坦白有诚意了, 虽然听着并不那么顺耳。
  沈惟铮顿了顿, 视线在貌似恭敬的小姑娘身上略过,不再纠结这些,别开眼缓缓道,“你说有事要同我说,至于是什么事, 现在可以说了。”
  姚青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这才走近两步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日子收拾东西,看到了大公子所赠匣子里的首饰衣裳,因为东西太过贵重,我愧不敢受,所以想送回给大公子。”
  “贵重?”沈惟铮重复,眉眼间有两分说不清的讽刺笑意,“那是对小表妹来说,对我而言,不值当什么,你好好收着就是了,若为此才千方百计来寻我,反倒让小表妹费心了。”
  “虽然大公子这么说,但东西我还是不能收,”姚青道,“过后我会让人送回大公子院里。”
  “既然你不想要,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也好,或者赏给下人也罢,只要不碍我的事给我添麻烦,随你怎么处理,”沈惟铮冷道,“我没空管这些事情,院子里也没地方收拾这些东西。”
  话说到如此地步,两人之间只差明着闹僵,姚青沉默一会儿才道,“既如此,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话到中途,姚青终于将话题扯入那个让她耿耿于怀许久的关键,“除此之外,有一件事,我想请大公子解惑。”
  “你说。”沈惟铮道。
  原本晴朗的碧空中突然间飘来几朵云彩,遮住了灿烂的阳光,让林间和亭中变得幽暗许多,姚青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缓缓开口,“大公子所赠的那支桃花步摇式样精巧漂亮,我想做几支送给表姐和朋友,不知大公子是在哪一家银楼定的花样,方不方便同我细说?”
  这话一出,沈惟铮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你想知道?”
  姚青点头,“希望大公子行个方便。”
  看了她一会儿后,沈惟铮突然问,“那个簪子是很漂亮,你喜欢吗?”
  这问题虽说突兀,但尚算合情合理,姚青默了下道,“尚可。”
  “尚可?”沈惟铮嗤笑一声,“你眼光倒是高。”
  几句冷嘲热讽下来,姚青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但这些日子来她纠结追寻于一个答案太久,耿耿于怀始终无法释然,时至现在,若沈惟铮不能解答她的疑惑,积蓄已久的不甘心恐会让她心态失衡。
  因此,她只当做没听到,依旧执着于自己想要的答案,“若大公子能告知簪子从何而来,我十分感激。”
  沈惟铮心里那股久违的烦躁又被勾起来,再看眼前姿态不动如山的小表妹几乎是满心嘲讽,之前警告他离远一些的是她,现在几次三番追上来的还是她,两人之间似乎永远是她占据上风满口道理,想想真是让人不愉快。
  于是,这会儿不愉快的他几乎是口不择言了,“小表妹,不过一支簪子而已,你这么寻根究底我看不像是在乎簪子的事,倒更像是欲擒故纵,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大概是我太好说话了,才让你产生了我可以耍弄的错觉?”沈惟铮冷漠道,“你的心机用在此处,我只能说可惜了,毕竟,不是谁都吃你这种手段的。”
  又来了,这种腻味到不行的话,姚青只差冷笑,看来她的丈夫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个毛病。
  或许,所有被人追捧着的人都是一个调调,只是他们忘了一件事,纵然他们再出色优秀都好,总有一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姚青从前不买账,现在依旧如是。
  人或许会钦慕渴望天上月水中花,但多数止于远观与欣赏,在近处朝夕相处后还能保有那份心意不改的,少之又少,侍从眼中无英雄,这个道理来的并非毫无缘由。
  姚青在心中嘲讽自己,若非她对过往耿耿于怀,否则断然不会受一份相似的旧物牵累,以致于酿成今日局面,但若真不去追根究底,那又决计不是她自己了。
  她自来是这种性子,重生一次也改变不了多少,只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缘果报而已。
  “诚如大公子所说,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姚青目露嘲讽,“我只不过想知道这只簪子的式样大公子从何得来,想不到会惹来大公子一通训话,看来是我太过想当然了。”
  “说到这儿,未免大公子继续误会下去,我还是先行离开得好,至于簪子的事,大公子若懒得同我说,遣下人告知也可,我就先行告辞了。”
  看出来沈惟铮根本无心给她一个痛快答案,姚青果断不再纠缠,这里是瑛王府,她出来这么久表姐该担心了,且若被人看到他们两人单独呆在一处,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闲话。
  既然沈惟铮“好意”提醒她,她当然要领情。
  姚青说走就走,毫不留恋,沈惟铮在后面看着人远去,并未开口阻拦,两人几句话就呛起来,互相分开也好。
  当然,回去之后,他少不得要教训一番那个多事蓄意插手的人,否则他心气难平。
  至此,两人不欢而散。
  林中分别之后,之前那个不见踪影的侍女突然间出现,带着姚青原路返回。
  等回到席上,沈蕾关心出去许久的表妹,姚青只借口说王府景色太美,让她流连忘返,换来沈蕾无奈笑容,“你啊,倒是难得有小孩子脾气,若是喜欢美景,过两日咱们一块儿出游,正好在大哥离京前再好好聚上一聚。”
  提到沈惟铮,姚青想起对方刚才那副少见的尖酸刻薄模样,撇了撇嘴,“随表姐安排,我都可以。”
  沈蕾笑笑,递了杯果酒过来,“这是王府准备的石榴酒,我尝着不错,今年若是有空,打算也酿一批试试,晚晚尝尝看喜不喜欢。”
  姚青抿了一口,开口称赞,“确实不错,若表姐有意,到时候我给表姐帮忙。”
  很快,场中歌舞停歇,陆怡再度出现在宴席上,传话让侍女们开始此次赏花宴的重头戏,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名贵花草一一呈上,由众人品鉴观赏。
  看着上首言笑晏晏面无异色的陆怡,姚青心生感叹,难怪是日后能登临后位的女人,完全不见刚才被心上人拒了亲事的异样神色,这等养气功夫,她望尘莫及。
  男宾们的酒宴上,唐渊无视来自好友满含威压的不善眼神,满场同人说笑不停,全然没有半分心虚模样。
  沈惟铮几杯酒下肚,不管旁边人有无在听,只冷声道,“之前我警告过你,不要再随意插手我和她之间的事。”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唐渊送走又一位喝高了的客人,漫不经心道,“既然见到她就心烦不高兴,那又何必留出空隙给人钻,别说我那些安排你不清楚,这瑛王府里,你说话做事可比我管用。”
  此言一出,沈惟铮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眉间褶皱深深,虽然脸色难看,却没再多说什么。
  见状,唐渊笑笑,拍了拍好友肩膀,“没关系,反正下个月你就要去西北了,一去几年不回来,再心烦也不过一会儿工夫,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清静,就是现在你都可以把人当做过眼云烟,谁都碍不着你也影响不了你,你尽管拿命去拼前程,反正没人在意。”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负气之意,沈惟铮看向身旁好友,虽然他酒喝得不少,但显然并非借酒装疯,只不过大概是心里有气,这会儿不想憋着了而已。
  所以,唐渊对他做下的决定也是心有怨言的。
  沈惟铮默了默,许久后缓声道,“我以为你明白。”
  “明白?”唐渊又饮下一杯酒,盯着好友道,“我哪儿能明白沈大公子的心思?”
  他言语间几分自嘲之意,“从前同我说的都不过是玩笑话,如今涉及生死的大事,突然间就这么决定了,还要一去多年,沈大公子这么本事,哪儿需要我们这些人来明白?”
  “唐渊!”沈惟铮语气发沉的唤了情绪上头的好友一声。
  “叫我做什么?”唐渊有几分不耐烦,“你不用跟我吼,我既然拦不住你,随你爱去什么名泉关清泉关,反正那是你自己的决定,谁都管不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说起这件事,唐渊心里其实也有气,从前他同沈惟铮商量过这些,身为沈家人,从军是必然的,好友野心大,无意窝在帝京想要去边关历练他理解也支持,但无论在两人说的何种计划里,暂时都没有名泉关的位置,要知道他去边关的目的是磨炼不是找死!
  名泉关那个地方,沈惟铮以为和骁龙卫差不多?反正唐渊为这点很不痛快,若是历练几年后再去他也认了,偏偏是现在,以往那些妄自尊大马失前蹄的前例不要太多。
  从好友做下这个决定后,他是劝过也拦过,但终究无济于事,宣平侯府那一大家子他从来不指望,与其指望那家人劝动好友,还不如担心他们会刺-激得好友一直呆在边关不愿再回京,因此,当小表妹那边递话过来的时候,他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机会。
  不管小表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出马有点用,唐渊就不介意帮忙使力,况且,以他的敏感,不难看出好友做出远赴名泉关这个决定同她有关。
  所以,“晚晚听说你要去西北待个几年的消息后,她的反应你满意吗?”
  沈惟铮垂下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她什么反应呢?
  在府里积极帮着他收拾行李,不,与其说是帮他,倒不如说是帮沈蕾,她见不得沈蕾受累烦心,才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在府外,也就是刚才,她在意的也不过是匣子里那点东西,对谁人心仪他想要嫁给他以及他远去西北多年一事冷漠且无动于衷,就算他出言讽刺似乎都伤不到她半分,再没有比她还要漠不关心的人了。
  想到这里,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沈惟铮连喝了两杯酒才压下那点儿不适。
  不过,同样的他也确认了一件事,虽然有些荒诞,但却很大可能是事实。
  那就是,她识得那支桃花簪,本来只是心血来-潮之下的任性妄为,因为她在他受伤时的相护,以及那个暧昧旖旎的梦,谁知道这无意之中的试探居然真的有了结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