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你日理万姬(穿书)——荀二
时间:2019-08-27 08:22:12

  明月辉说到这份上了,如今她是想起也起不来了。
  那一天,薛快雪在显阳宫整整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磨出了血,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一直到薛快雪的侍女闯来跪着求情,明月辉才放下了茶盏,拍了拍脑袋,“啧,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薛女郎还在那儿。”
  “凉真,快去叫人扶薛女郎起来,就说本宫已经感受到她的诚心了。”明月辉使了个眼色过去,正对上陈凉真那一双憋了笑的眼睛。
  很快陈凉真肃然起来,“诺。”
  薛快雪那侍女差点没喜极而泣。
  “薛女郎在意本宫,尊重本宫,本宫很是高兴。”明月辉示意那侍女起来,“告诉薛女郎,本宫不但会嘉奖她的心意,还会派人将她今日行止记录下来,送去泽风院众家人子处作为表率,让大家学习。”
  侍女愣愣地呆站再那里,她不是宫中人,而是之前薛快雪在谢家治病之时陪伴在她身边的谢家婢女,她也被明月辉这套组合拳打得懵懵的。
  但凡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在奖励薛快雪啊,简直就是作弄她。
  不止作弄这么一次,还要把薛快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迹拿到泽风院家人子那里,反反复复鞭笞,要让后宫所有人都知晓薛快雪今日事迹。
  这件事可以说是影响长远,可能好长一段时间,泽风院那群嘴碎的家人子们,要把薛快雪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
  明月辉以为薛快雪那次是专门来做样子恶心她一把的,没想到薛快雪回去养了两天膝盖,又派侍女来求了一道旨意,问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春猎。
  这次春猎,本就是为了与众卿同乐的,既然家人子们都能去,薛快雪又如何不能去?
  明月辉找不到回绝的借口,便准她去了。
  ……
  “殿下,凉真专门找陛下身边的薛海问了,这些时候陛下压根就没有踏足过薛快雪那偏僻的院子。”陈凉真眼睛瞟到了后面薛快雪马车上的白绸,每辆马车都有自己的颜色与标致。
  “呸!”陈凉真毫无形象地呸了一声,薛快雪这人的标志物还真和她这人一样,晦气!
  “薛快雪那日来,根本不是为了挑衅,而是让殿下您记住她。”陈凉真道,“我看呐,她真正的目的,怕是让殿下记住她,以便您答应她跟着春猎的请求,这样她才能借着春猎接近陛下。”
  明月辉扯下了帘子,“这般看来,薛快雪也不是笨人。”
  不过若薛快雪的目的,只是为了接近司马沅,再续前缘,那她此番要失望了呢。
  明月辉方才在观察句容猎场这边的地形,她表面上与陈凉真谈的是薛快雪,薛快雪既然来了,也能成为她一个很好的幌子。
  实际上她知晓,吴王司马翎怕是要在春猎时有所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最近两天没更新,真的抱歉,对不起大家了。
  最近发生的事,对狗子的打击太大了。
  昨天突然失业了,公司快垮了,狗子被迫签了一份很不公平的离职合同。很多事情接踵而来,狗子一直都信奉与人为善,也单纯善意地待人,没想到临了被坑了一把。
  这两天内心非常焦灼,有些一蹶不振。不过狗子会很快恢复状态,好好把文给写完的。
  请天使们莫怪狗子没有更新,谢谢天使们的理解!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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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别提谢公
  句容围场位于建康南边, 距离建康三百余里, 山清水秀,草木丰沛,句容围场, 距离建康100余里,难得的围猎好去处。
  半月之前, 司马沅便派人前来着手准备了, 此时围猎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
  司马沅的王帐离明月辉有点远,在明月辉指挥着人将东西放好后, 皇帝人的人已经过来了,让明月辉过去见一面, 吃个饭。
  自那次吃了火锅,明月辉又是好久没见着司马沅了。
  吴王翎被打事件后,明月辉察觉到司马沅与唐梦的关系可能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于是连续好几日都只看唐梦的直播。
  在唐梦与陆采薇交流的字里行间,她几乎可以确定,司马沅与其并没有发生关系。
  她甚至怀疑司马沅召见唐梦,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比如说一场迷惑吴王翎与世家大族之间的做戏。
  找唐梦画春|宫|图什么的理由,明月辉是万万不信的,司马沅这孩子也是她一手一脚看着长这么高这么大的,平时撸一下就脸红,她才不信他有这么厚、颜、无、耻!
  初春还有一些冷,尤其是山里之中, 露水都带着冰凉的味道。
  明月辉踹了个暖炉子进帐篷,她穿得有些毛茸茸的,像只眼睛大大的小松鼠,这时司马沅正在案上处理公务,玄色衣裳的少年背脊笔直,立着笔书写着什么。
  太监薛海本想支应一声皇帝,说是娘娘到了,明月辉及时用眼神制止了他。
  她轻手轻脚地立在他不远处观察着,他的侧颜果真英俊非凡,带着微微的阴沉与戾气,让人捉摸不透,明月辉只觉得一阵恍惚,他像是又长大了些,这样的男子,和她印象中的男孩相去甚远,她有些不认识了。
  司马沅看了密报,及时写了密令,每一个字都似走在刀尖之上,写完额头汗涔涔的,抬头舒了一口气,正巧见到了一直盯着他看的明月辉。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司马沅偏了偏头,略微狭长的眼睛亮亮的。
  明月辉先是一愣,随后摩挲了一下下巴,“看你认真的样子,特别像村口替人写字的秀才。”
  明月辉本来想说,特别像那种007上班的码农,早上10点上班,晚上10点下班,周末也住在公司那种,整个人都泥足深陷于工作里面了。
  方才那一刻,明月辉差点忘了,他才不到十七岁。
  十七岁的少年放在现代还是没心没肺的,不应当背家国这么重的担子,也不应该深陷进尔虞我诈的泥沼中。
  “我有时也想,当个村口替人写字的秀才,也好。”司马沅罢了笔,对他说道。
  是了……他也会觉得很累吧……明月辉想,这危险重重的春猎,他比她更明白这其中的危机。
  那封称王的诏书是她给他的,也是她把他拉到这浑浊的泥沼中。
  也正是由于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致使两个人慢慢离心,她已经很久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了。
  当然,世家也乐于见到这种场景,她越是失宠,世家越是高兴,这意味着袁家不是一家独大,他们的女儿也有机会逐鹿后宫。
  这般想着,但见司马沅朝她招了招手,“阿辉,过来,陪我用膳。”
  以前两人之间,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她做主导的。
  可就在司马沅向她招手的时候,她产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们两个的位置似乎变了。
  她应声,毛绒绒地走了过去,司马沅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她拉了下来,直直拉到了他怀里。
  忽而颈边一热,男人的呼吸喷薄了过来,他将脸埋到了她毛茸茸的脖子边上,“阿辉,别动,让我歇一歇。”
  明月辉脸呼吸都小小声的,她以为自己再看到他,两人还是会吵架,会生气会发怒,本来两个人中间横亘了整个泽风院家人子,她有理由朝他发火的,可是直到两人中间又岔了谢如卿和沈南风,她还真没底气朝他发火。
  那一腔自以为是的理由散了,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
  宫人将盘摆好便跪着退下了。
  一桌子菜,从脂油糕到八宝肉丸,从猪油煮萝卜到芙蓉豆腐,都是她喜欢吃的。
  “你把太极殿的小厨房带来了?”明月辉看着都馋的不行,她这段时间吃御膳房的大伙食几乎瘦了快十斤肉,胸都只剩下排骨了。虽然说这个皇宫里的人员几乎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可也不至于凑合到这种程度吧。
  她每天都要三省吾身,为何当初招人的时候,会让这种做猪食的人进来做御厨?!
  可惜现在非常时期,她不可能主动为世家渗入宫廷找机会,故而不能轻易开了他们。
  司马沅点了点头,“你若是要用,自可以让他们也为你做饭。”
  明月辉一听,嘿嘿一笑,正要执起筷子,眼前的人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
  她抬眸,少年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他从桌案的一个暗盒里抽出了两双筷子,将一双递与她,【执这双筷子用膳。】
  心音这玩意儿,其实跟qq语音差不多。
  明月辉一接受到司马沅的心音,就意识到,怕是王帐附近不安全了。
  她面上不显,伸手接了筷,【出何事了?】
  【我半月之前遣来的人,被换了大半。这里有人监视着,饭食也不一定安全,万事小心为妙。】司马沅悠悠道。
  明月辉也算是司马沅的老师,就算如今远离了朝堂之事,如何听不出来司马沅言外之意——有人开始行动了。
  明月辉还是很疑惑,致使吴王司马翎如此快速壮大力量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前段时间司马翎在青楼的事已经被捅破了,他身上背着八条人命被大理寺收押,最后查出来,司马翎还是逃脱了,他把八条人命的累累罪行全部推给了他门下的一个门客,那个门客代替他受了凌迟之刑。
  为了挽回名声,再派人造谣,说是那门客有多奸险狡诈,市井小童流传的歌谣中,那门客快变成吸女人精魄的妖魔鬼怪了。
  这般事情下来,竟然还有人愿意支持司马翎反叛,他和司马沅哪个比较好,不瞎的人都清楚啊……
  【你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明月辉问道。
  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有吴王司马翎能够快速壮大实力,来硬刚司马沅。
  司马沅用筷子沾了一点酒,测试了里面没毒,轻轻巧巧地抬眸,【土断。】
  【?????】明月辉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脑子打铁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土断,给居民以实际居住地划分户籍,名之土断。
  这玩意儿当初还是游戏里的一件大事,是登基第七年的样子,明月辉扮演的男主为了削减世家势力,也为了国家能够正常地纳税,开始了困难重重的土断。
  那时候,明月辉眼看着税收每一年在递减,只觉得非常奇怪,仔细查下去,居然发现了隐藏剧情。
  原来在当初南迁之时,南迁的侨民是没有资格入籍分地的,他们为了入籍,能够种地,能有一口饭吃,只好卖身为奴,成为世家附属。
  而世家,就算收编了如此多的良民为奴,但是由于制度的不合理,依然只是付一户的税,久而久之,朝廷收到的税越来越少,而世家的腰包越来越鼓。
  明月辉控制的男主当时已经集聚了一定的势力,挑战【土断】这个制度依然有50%的失败几率。
  只因【土断】实在是太过损害世家利益了,没有足够的权力之前,这是一招最为艰险的棋。
  【我只是暂且为侨民编了户籍,划分土地与税收制度暂且按照原样,仅仅只是编了户籍……】司马沅辩解道。
  仅仅只是划了户籍,那些满以为自己亲手捧皇帝上位的世家已经无法忍受了。
  他们骄纵的心比往日更甚,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洛阳城里世代累积的天子,而是建康城中从冷宫一朝被扶持上位的白板天子。
  【你太过冒进了,你也不该……】明月辉摇了摇头,她连脂油糕也吃不香了。
  【孤……孤做错了吗?】司马沅的眼神有点凉。
  他没做错,相反,【土断】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游戏里明月辉进行【土断】,税收蹭蹭蹭涨,【国力】瞬间高歌猛进。【人心】这项数值也达到了顶峰,真正的南迁流民是非常欢迎这项改革的,这下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土地了,也不再是漂泊无依的流浪人。
  可是明月辉还是有遗憾,以前那些由于没有土地只能等死的良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自愿卖身为奴。
  就算执行了【土断】,他们也没办法摆脱奴籍了。
  这是游戏里明月辉的一个遗憾,不得不说,司马沅的这项改革,出现得恰恰好,它及时制止了流民往火坑里跳。
  可是这样的代价,是司马沅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啊?】明月辉不明白。
  他这样做,是把自己置于了刀尖火海之中。
  在商场行走多年的明月辉一向奉行,首先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若是在自己利益不受伤害,又能保证足够安全之虞,再考虑良心这种东西。
  司马沅……看不出来啊……他居然是个良心过剩的小崽子。
  以前还以为他是只知想方设法把自己吃干抹净的小崽种呢。
  司马沅的眼神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满目山河与旌旗,【你还记得,当初在颍川城楼上你对我说的话吗?】
  那时他还又矮又丑,被程念韫撺掇着一名教书先生欺负了。
  她提着剑冲过来,就跟一个女罗刹似的,把那教书先生都逼得尿了。
  她拉着他的手就跑,带他去了颍川城里的大街。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这篇土地的繁荣,吃到民间好吃的美食,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女人,一直陪着他,一直一直,不会离开他。
  后来她将他逮到了颍川城楼上,但看那城外流民,饿殍遍地,尸骸满布。
  【你告诉我,很多流民,宁愿饿死,也不愿为奴。】司马沅一字字道,廖远的眼神一点点移过来,着眼瞧着她。
  【在我拿到诏书,站在京口最高处的那个夜晚,我答应过他们,我要和钱沃不一样,我要给他们一片清明盛世。】
  【若这样的清明盛世只剩下世家和奴隶,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与地狱有什么区别?】
  明月辉一心想着他的利益,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一直觉得他又小又是傻,是需要她照顾的,可现在,她听了他的话,从心里开始一点点佩服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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