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神一凛,一个接一个,麻溜地滚了出去。
沈葭一开始也站起身来,也打算走出去,但她看了下司徒衍,又回来坐下。
司徒衍斜睨她,冷沉的声音里透了不悦,“你怎么不走?”
沈葭揉错了下双手,眼神闪了闪,垂睫道:“我留下,为皇兄诊脉。”
她的长发尚是凌乱地散在身后,一双杏眸眨啊眨,湿漉漉的。
觉察到他的目光扫过来,她似乎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一些,再将头垂下。
司徒衍的喉结动了动,只觉她这副可怜样,让人只想去狠狠地欺负一番。
“那你坐过来。”司徒衍居然安分地将手臂伸出来,搁放到桌面上。
沈葭默默地坐过去,颤抖的手指搁放在他的手臂上,查探他的脉象。
“孤的身体还有问题?”司徒衍微眯了凤眸,他盯着她,隐隐地透出危险之意。
沈葭避开了他的目光,自然没有察觉到那分危险。
她只如实道:“还没有大碍,皇兄早些休息,我先回去……”
话未说完,沈葭发现自己的腰上蓦地多了一道力量,双脚悬空。
她整个人已被他腾空抱起。
司徒衍的手掌很大,沈葭的腰肢纤细。在大掌的包裹下,她的腰可以说是不盈一握。
不过三两下,她就被他扔到一侧的床榻上。
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却见他的身体倾下,整片阴影将她笼罩。
沈葭心里懊悔不跌,这变态太子是不是又发病了?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早点溜。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沈葭的粉拳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可惜,她这么点力道,对于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配上她娇滴滴的声音,只会让人想往死里欺负。
“打不过孤,就乖乖来暖床。”月华淡淡地从窗户撒入室内,司徒衍的薄唇轻勾,笑得邪肆。
他由着她捶打了一会,再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两只小手抓住,反剪到头顶。
司徒衍敛去眉间的怒气,侧过身,慵懒地在她身旁斜卧下,一只腿微微曲起。
他颇有耐心地欣赏着她的容颜,从如画般的双眉,到小巧挺立的琼鼻,再到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唇……
只要一想到,她的模样被那黑衣人看到过,他就有一种想要杀了那人的冲动,眉目间的暴戾神色也掩饰不住。
但是,那人看过的,又岂止是她的脸。
司徒衍的视线渐渐地往下探寻,见到她那被披风裹住的玲珑身躯,又想到,那个陌生男人还看过她的身段。
就算是穿着衣裳也不行。
司徒衍动了怒,直接动手,将沈葭的披风扯去,丢到地上。
沈葭见到他眼里那似要摧残一切的暴风雨,甚是胆寒。
但她又无法从他手里脱身,只能蹬着双腿,表示抗议。
司徒衍瞥见在他身下挣扎不休的小姑娘时,心知小姑娘害怕了,眼里的暴风雨逐渐褪去。
他看到她的脚,将她的鞋袜褪去。
一双雪白的玉足落入他的眼里,圆圆的脚趾头蜷缩着,如贝壳一般,还透出微微的粉,煞是可爱,也极富视觉冲击力。
司徒衍被激起了兴致,腾出一只手,放到了她的玉足上。
他忍不住多揉了两下,像对待一样珍宝,仔细地欣赏起来。
沈葭感觉脚底传来一阵酥麻感,着实令她受不住。
偏生,司徒衍心下又使坏,在她的脚趾上呵了口热气后,手指若有若无地从她的脚底勾过。
沈葭觉得太痒,着实承受不来。
她用力地一踹,挣脱了司徒衍的掌控。
脚得了空,手上也用了劲。沈葭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得到解脱。
她从榻上爬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头跑。
可这时,司徒衍的手再次落在了她的腰间,揪住了她的腰带。
司徒衍轻轻一扯,沈葭的腰带就落了下来,衣袍也跟着松散开来。
沈葭觉得再怎么下去,自己都要被他脱光了。
无耻!
变态!
神经病!
她尖叫了一声,心里大骂着,人却已被他拽回跟前。
“怕了?”司徒衍的姿势慵懒,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将她提了起来,安放到自己的腿上。
沈葭的下袍被推高到腰际。
她以一极其尴尬的姿势坐着,羞红了脸,根本不好意思地正眼看他。
他的体温滚烫,灼烧着她的肌肤,也让她的心肺跟着灼烧起来。
司徒衍覆有薄茧的手摩挲过她如玉般细腻的面庞,晦暗不明的眼神,从她的耳朵扫过来。
再次停留在那嫣红的唇瓣上时,他的眉梢一动,头渐渐地朝她倾下,含住了她的唇。
第43章 攻心
司徒衍的吻,带了一种独占欲。侵略性亦是十足。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神与她的相对视,让她避之不得。
他的眼中虽是含了淡然的笑意,但对她却并不温柔。
沈葭整个人简直像被置于烈火之上,将她反复炙热,令她挣脱不得。
要说上一次,他是浅尝辄止,那么,这一次,他就是攻城掠池,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美人目中含春水,面带红晕,青丝缠绕在耳畔,别有一番撩人的韵味。
随着她的细碎的呼吸,那连绵的雪丘也变得生动起来。
司徒衍将她的双手反剪到她的背后,与她十指交缠。
如此一来,他亦是能更直观地欣赏到她的美好。
沈葭的两只手如雨后春笋般,嫩生生的,逐渐地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搭在他的肩头。
她的黑色袍子底下,两只纤长的腿不住地摇晃,在他的身侧磨蹭着。
司徒衍猩红了双眼,不免加重了力道,任由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唇齿间扫荡。
他的双手将她的衣袍一点点地解下,露出里面的亵衣。
他的眼神也随之往下探去。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桌上,瓶中的花儿耷拉下了脑袋,枝叶轻点桌面。
窗子是开着的,夜间的风徐徐拂入,轻拍在沈葭的肌肤上。
沈葭感觉到一阵凉意,迷乱的视线复又清晰起来。
眼看着自己大半衣裳都掉落到地面上,她的心中一惊,小手握成拳,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制止了他的继续入侵。
望着他的杏眸里蒙了层水雾,柔弱伶仃,我见犹怜。
司徒衍微怔,手不由得一松。
沈葭趁着这会子功夫,已是从他的身上跳下去。
她拾起地上的衣袍,披到了身上,匆匆地朝外跑去。
门被她急急地拧开,又迅速地摔上,“砰”得一声,发出抗议的声响。
司徒衍看了眼晃来晃去的门,又低头看尚且落在榻边的绣鞋,眼里多了丝暗色。
他摸过唇边残留的痕迹,仰躺到床榻上,以双手为枕,姿态闲适。
睡着硬木板床,看着简陋的天花板,尊贵的太子殿下居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沈葭跑回房间后,心还砰砰直跳。
她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子居然袭上了她的唇。
要不是她及时反应过来,他们说不定就……
沈葭想着,就觉难为情,一个劲地往被窝里钻。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叶端了一盏铜油灯过来,细心地询问。
秋叶看沈葭一副衣裳不整的模样,唇也是分外红肿,总觉得像被人非礼过。
但是,沈葭又不像很生气的样子。
秋叶有点迷茫。
沈葭本就面红耳赤,脸颊隐在黑暗中时,还没有被人看出来。
此时,被铜油灯一照,绯红的脸色微微显现。
沈葭懊恼地拉高被子,将整张脸都包了进去。
秋叶:“……”
翌日,天光微亮。
沈葭照常起床,穿上男装,束好冠发,来到外头的马车上。
此次出行,一切从简,马车也只有一辆。
因而,沈葭一路上都是跟司徒衍同乘一车的。
一路上,她嫌无聊,总会找司徒衍说话来解闷。
司徒衍说话本就讨女孩子喜欢,懂得也多,在查看疫情汇报后,也会腾出时间跟她讲话。所以,她觉得这一路上还是很有趣的。
然而,跟往常不同的是,沈葭今天不仅没有跟司徒衍说一句话,坐到马车里后,她也没有看司徒衍一眼。
沈葭将马车的帘子拉起来,沿途的风景就占满了她的视线。
但光看风景未免太过无趣,沈葭只觉这一路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等到下午的时候,一行人才到衮州。
整座城遭受了一场浩劫,路上的行人甚少,街市萧条,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衮州姜州牧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朝廷来的钦差。
司徒衍既是隐姓埋名,姜州牧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规规矩矩地迎他到自己的府里。
时辰已晚,姜州牧跟司徒衍商议过当前的疫情和死亡百姓的人数后,就请了司徒衍和沈葭到正厅用膳。
饭桌上,伙食倒是清淡,可陪伴的人,就是丰富多彩了。
除了姜州牧和自己的夫人之外,桌边还来了个几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
“大人,这几位是小女。”姜州牧向司徒衍把自己的女儿姜一、姜二、姜三、姜四,统统介绍了一遍。
姜一、姜二、姜三在被自己的父亲介绍完后,出于女儿家的矜持,害羞地拿绣帕挡住脸。
可司徒衍长得太帅,当真应了那句“濯濯如星月柳”,她们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场的众人:“……”
姜州牧真是用心良苦啊。
司徒衍如今假扮钦差,来了州牧家,自然是礼貌地跟各位姑娘点头。
然后,他就持筷,开始用膳,动作优雅从容,又是迷花了几位姑娘的眼。
沈葭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家伙艳福不浅嘛。
出趟远门,都是有这么多美人投怀送抱。
那将来当了皇帝还得了,整个后宫,说不定都塞不下那么多嫔妃了吧。
沈葭想着,不由得偷偷笑出声。
司徒衍意味深长的眼神往她身上一扫,她顿时就将笑意憋回去。
四姐妹中,其它三位比较腼腆,只有姜四性子最外放。
因而,姜四直接坐到司徒衍旁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人,我从小在衮州长大,对城里最熟悉。这云阳楼是衮州一景,登上楼顶,能望见整座衮州城。大人在处理完疫情之后,我可以带你去云阳楼一览。”
司徒衍依然微笑,笑容邪气逼人,却带着分疏离。
“哈哈哈……”沈葭却忍不住拍桌,笑出声来,连到嘴的饭菜都吃不下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同样的话,姜四已经重复了四遍。而司徒衍居然面不改色,没有说穿。
姜四为了多跟司徒衍聊天,说了很多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同样的话,只知道身边这位玉树临风的钦差大人回应了自己。
她正在兴头上,忽听沈葭的笑声,难免有点拉不下脸来。
“公子是在笑什么?”
沈葭自然也不好让人家姑娘没脸,只用筷子敲了一下瓷碗的边缘,叹息道:“在笑你们这招待不周啊。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清汤大白菜?水煮油麦菜?要知道,我们京城里,普通百姓吃的都比这好多了,每顿饭还要配美酒。姜州牧府怎好意思用这样的饭菜来招待我们?”
沈葭当前的身份是司徒衍的贴身小吏。州牧府其它人就没有将太多目光放在她身上。
姜四和自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位小郎君细皮嫩肉的,一看也确实像讲究吃穿用度的。但他们没想到,小郎君会如此挑剔,不给他们留情面。
“城中闹瘟疫,州牧府里的余粮都拿去救济城中百姓,实在没有佳肴美酒可以招待,自然是比不得京城的锦衣玉食。还望公子见谅。”姜四仿佛很是为难。
沈葭当然不会信她的话。
在到达州牧府之前,她就知道姜州牧根本不像表面上这般干净。
就连衮州城附近的一家驿馆,都多的是马肉。堂堂州牧府,怎么可能缺了粮食。
“这样啊。”沈葭发挥了自己的演技,表现出一个纨绔子弟该有的模样,“罢了罢了,既然难以下咽,我就不难为自己了。大不了,我自己去找可以下口的。”
她似是嫌恶地将筷子搁放到桌上,大喇喇地起身离开。
司徒衍见状,眉梢一动。
虽是不发一言,但他眼角的笑意愈发得浓。
待一顿晚膳用罢,人都散去后,姜州牧和姜四留在厅中。
姜四转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父亲,朝廷来的这位大人,看样子,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清廉。从他身边这位小吏就可以看出来了。”
姜州牧的手指顺了顺自己的胡须,另有见解,“人心隔肚皮。为父认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让钦差大人站到我们的身边。”
姜四美丽的眸子转了转,“父亲的意思是……”
“四儿,你愿意为州牧府做出牺牲吗?”姜州牧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的容貌,在几位姐妹里,是最出众的。”
姜四立刻领会了姜州牧的意思,犹豫了一瞬。
但一想到司徒衍的举止风度,她就充满了向往。
“父亲且放心。女儿有信心,能一举拿下他的心。”姜四拍胸脯保证道:“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
天黑了,沈葭给姜州牧下了套后,由州牧府的仆从带到她的房间。
她将金针带来了衮州,对于瘟疫的大致情况,也有所了解了。
这不仅关系到全城百姓的性命。于她而言,这亦是一个翻盘的机会。
沈葭将自己关在房里,专心地研究了会瘟疫的起源后,出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