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路上人不多,但多数都会接过去。甚至还有个奶奶一下子拿了一半的传单走,说要回家折小纸盒子放垃圾。
很快发完了一沓,黎菘拎着传单往前一路走,走到了医馆门口。
医馆的门是紧闭着的,黎菘只能守株待兔。
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黎菘浑身是汗,都没见着程易笙的影子。
她有点儿后悔了,就这偶遇法,还不如直接不要脸地冲进去来的直接。
又等了一会儿,黎菘实在是忍不住了,用并不灵便的双手掏出了兜里的手机,然后给姚思成发了消息。
【梨子:你师父在干嘛?】
【姚思成:看书。】
【梨子:十分钟之内,你把他骗出来。】
【姚思成:你来了?我去开门。】
【梨子:不!别告诉他我来了,骗出来!】
姚思成一头雾水地放下手机,然后挪到了程易笙门口。
“那个……”他脚上跟绑了沙袋一样,走得比爬得都慢。
“有事儿?”程易笙放下了手里的漫画,看是姚思成,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门口有人找你。”
程易笙微微放松了表情,问道:“黎菘?”
“不是,快递小哥。”姚思成故作不耐烦,“我说我替你拿进来他不让,非要你出去本人签收。”
程易笙点点头,沉默着跟着姚思成到了门口。
门口连路人都没有一个,更别提快递小哥了。
姚思成挠了挠头,“走了?他什么脾气,下次看见了投诉他!”
程易笙摆了摆手,说他可能急着去下一家,没准儿一会儿就来了。
刚要关上门,程易笙突然看见了不远处树后面一只黄不溜秋的东西。
“那什么?”他眯着眼睛。
“皮卡丘吧……”姚思成退后了一步,不得不说她师娘是真的有情趣。
程易笙饶有兴趣地往外走,走到了那棵树旁边,皮卡丘突然伸出手,递了张传单给他。
程易笙低头一看,某中医养生馆开业,前三天全场五折,充一千送两百……
这是到他门口抢生意来了?
抬手摸了摸皮卡丘的耳朵,程易笙拿着传单准备离开。
刚走出一步去,突然被人扯住了手臂。那皮卡丘表情僵硬地笑着,有大瓶可乐那么粗的胳膊吃力地拦着他的胳膊。
“做什么?”程易笙皱了皱眉。
黎菘放开他的手臂,然后绕到程易笙正面伸手抱他。
穿上玩偶服的黎菘将一米八几的程易笙抱在怀里,觉得自己十分高大威猛,而程易笙则小鸟依人极了。
程易笙被迫跟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圈脏得不行的皮卡丘头套来了个脸对脸亲密接触。
那皮卡丘双手搂着他的腰,抱着他原地蹦了好几下,程易笙嫌弃地推开它,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后退了一步。
“把你的头套摘了跟我进来。”这话撂下,程易笙头也不回地进了医馆。
黎菘气得跺脚,这人怕是有透视眼吧?
跌跌撞撞地进了医馆,她低着头,抱着头套进了房间。
程易笙坐在沙发上,手边还放着那张传单,看她热得刘海都贴在了额头上,眉心紧锁。
“缺钱?”他拿了两张抽纸给黎菘递过去。
黎菘擦了擦汗,“不缺。”
“缺虐?
黎菘翻了个白眼儿:“可能是缺爱吧。”
声音不大,落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却是掷地有声。
说完后黎菘心情大好,走到程易笙旁边背过身去,“帮我脱了。”
拉开了拉链,程易笙看着她这身装扮太阳穴突突地跳。
热裤、露腰无袖背心,浑身上下的布料捏起来没有二两,此刻还湿透了。
他脱了自己身上的衬衫丢给她,“衣服套上。”
黎菘不情不愿地穿上,“干嘛,热啊……”
程易笙走到了门口,把院子里看似在扫地实则在偷听的姚思成揪了进来。
“还有多少传单?”这话是问黎菘的。
黎菘指着门口那两捆,“就那么多了,我都发完一捆了。”
程易笙指了指那两捆养生中药馆的小广告,把地上那厚厚的皮卡丘变身服丢到了姚思成脚边,“去。”
姚思成瞪大了眼睛,“去,去哪儿?”
程易笙斜了他一眼,“你去年来的时候说没体验过勤工俭学的辛苦?”
“师父,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体验……”姚思成低着头嘟囔,然后默默捡起了地上的衣服,“那你要是实在想让我体验一下我也没有意见。”
马路上,一只皮卡丘努力地发着传单。
医馆里,黎菘吃着姚思成的水果,霸占着姚思成的师父,还玩着姚思成的游戏机。
作者有话要说: 抱了!抱了!!!!
第27章
姚思成出去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黎菘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缓缓抬起头看向程易笙,“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她没想到这医馆除了除了自己还有第二个能随意进出的女人,心里跟堵了块儿石头一样难受。
见程易笙没反应,黎菘自顾自地起身,开始解身上的衬衣。
“你敢脱。”程易笙皱着眉,“去开门看看是谁。”
黎菘扣子解了两粒,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我去开?”她这会儿穿了件男士衬衫,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程易笙点了点头,解释:“姚思成可能没拦住。”
毕竟套上个玩偶服笨手笨脚的,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可能比三岁小孩儿都不如。
“吓跑了你的爱慕者你可别后悔。”黎菘中午出来的时候扎的丸子头早就被皮卡丘头套压塌了,这回儿干脆直接拆了辫子,随意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开门声响起。
靠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才推开门。
“干什么?”黎菘故意不耐烦道。
门外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妆容精致,就连眉毛也是根根分明,浓淡恰到好处。
“我找程医生。”女人挂着礼貌的笑容,昂首挺胸站在门口,眼睛没有往里乱瞟。
黎菘心中的戒备少了不少,抬手紧了紧胸前的衣服,笑得暧昧,“你觉得方便吗?”
“你告诉他我是唐瑶。”
黎菘点点头,回头冲着里面喊:“Honey,这里有一位唐小姐找你,叫唐瑶。”
“不见。”
得了程易笙的回复,黎菘笑意更浓,“不好意思啊唐小姐,今天真的不太方便,您要不然先回?等完事儿了我让阿笙给你电话。”
唐瑶递了一张名片给黎菘,语气淡漠,“打扰了。”
人走了以后,黎菘麻利地扣好衬衫,然后小跑到程易笙旁边,“呐,美女的名片。”
程易笙扫了一眼,“扔了吧。”
“扔了?又不是宾馆小广告。”黎菘瞧着那上面的公司很厉害的样子。
“我还用宾馆小广告?”程易笙靠在椅背上,用手挑了一绺黎菘垂下来的长发,“Honey?”
黎菘刚准备上前一步,程易笙就丢开了她的头发,然后迅速起身离开,“我晚上有事儿,一会儿先送你回去。”
黎菘哦了一声,然后摸了摸方才程易笙碰过的头发,“这人怎么翻脸不认人了,我头发昨天刚洗的……”
她将程易笙那件衬衫下摆塞到了热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年流行这种宽大的穿法,走出去也不会太奇怪。
等姚思成回来以后,黎菘让他去河滨公园还了玩偶服拿报酬。
两个人争了半天,钱还是到了黎菘的口袋里。
程易笙换了衣服出来,看见黎菘的打扮眉头紧锁,“这是什么穿法?”
“什么什么穿法,不就是你非要我穿的穿法吗?”黎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把衣服还给你。”说着她就要去解衬衫的扣子。
“不用,走吧。”这装扮虽奇怪,但他在街上也瞧见别人穿过。
毕竟衬衫再宽大,也比她那条纹低胸背心暖和了。
程易笙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以后半天没开车。他揉了揉太阳穴,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了下来丢到了黎菘身上,“腿。”
黎菘撑着脑袋凑近他,“程医生,热就别穿,两个外套都给我做什么?”
程易笙没回答黎菘的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副不盖上就把她丢下去的表情。
黎菘做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将那件外套披在了腿上,裹得严严实实,“可以走了吧?”
程易笙点了点头,“降温了,多穿点。”
黎菘假装没看见他粉红的耳朵,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春捂秋冻?”
“所谓春捂秋冻就是春天要多穿点,秋天要少穿点。”
程易笙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我只知道一年四季,受凉了就得感冒。”十月中下旬穿这么少在外面晃悠,黎菘要是在家里怕是腿都要被打断。
看得出来程易笙今日确实是有事,到了门口没提出送黎菘进去,只是嘱咐她到了发个消息。
黎菘背着包回了宿舍,许千瑶正啃着鸡爪看综艺。
“我的天……”她一回头就看见了黎菘这打扮,“这天穿成这样你疯了?”
黎菘冷静地关上门,然后脱了裤子换上睡裤以后坐在地毯上搓腿,“冻死我了……”
“你这男士衬衫?”许千瑶眯着眼睛,盯着黎菘胸前看。
“什么男士衬衫,我自己的啊!”
“你装吧你。”许千瑶解了她一粒纽扣,笃定道,“男女衬衫的纽扣方向不同你知道吗?”
黎菘拿了自己的包过来,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长袖长裤,给许千瑶讲述下午皮卡丘变身装撩汉的故事。
“日宣说穿那衣服热,我就在长袖长裤里穿了热裤背心,谁知道程易笙以为我就这么过去的,脱了自己的衬衫就给我了。”黎菘看着那件衬衫,“算意外收获?”
许千瑶嫌弃地看着她那痴汉脸,吐槽道:“你还想抱着睡觉怎么的?”
“抱着睡觉不至于,不过万一你哪天看见我抱着它流口水也别太吃惊。”黎菘恶心完许千瑶后开开心心地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下午被那玩偶服闷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洗完澡出来,黎菘被许千瑶塞了一条红裙子,“换衣服走,日宣教的那孩子妈妈送了张KTV抵用券,今晚到期,我们出去嗨!”
打车到了地方,循着包厢号推门进去,顾暄正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喝饮料。
“我去……”许千瑶关上门转了一圈,“太大了吧?”
“豪华包,像这么大的总共就六间。”顾暄兑完券以后也吓了一跳。
“时间是到明天早上的,小吃宵夜管够。”
黎菘跑到了点歌机旁边,“正好呆一夜明天回去补觉。”
前几首歌是固定的开嗓环节,各种高音神曲变着法儿唱。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可却嚎出了十几个人的热闹感。
程易笙一行人路过的时候被着动静吓得不轻,许文淏倒是觉得没什么,“或许,你们见过学生失恋吗?”
他之前收到警察的消息去KTV带人,两个女孩儿喝得烂醉,哭得稀里哗啦地抱着话筒唱分手快乐,威慑力堪比生化武器。
“笙哥,淏哥都订婚了,你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啊?”
今日他们是为了专程为了庆祝许文淏订婚过来的,自然见着哪个单身的都要催两句。
程易笙还没说话呢,许文淏摆摆手,“他那个还小着呢,大一新生,就是带过来你都不好意思叫嫂子。”
正聊着,隔壁包间传来撕心裂肺的歌声,“你到底爱不爱我……”
随后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叫:“不爱!”
程易笙揉了揉眉心,招呼着靠点歌机最近的人感觉把音乐打开。
前奏一响,立马就把隔壁的音乐声压了下去。
他对唱歌这事儿并不热衷,靠在一边听他们聊天。
许文淏拿着酒坐到了程易笙旁边,问道:“跟我那个学生没联系了吧?”
程易笙接过酒,抬了眼皮子看向他,“有啊。”
他抿了口酒,抬手解了一粒衬衫扣子,这衣服料子不如下午给黎菘的那件舒服,穿着总觉得闷得慌。
“你他妈什么情况?”许文淏这下认真了,夺过程易笙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人生前三十年过得跟和尚一样,怎么,现在有了家里那小未婚妻还不够,非要跟我系里的学生不清不楚?”
程易笙挑眉,“我跟你学生哪儿就不清不楚了?”
“你少跟我装蒜,就你看人家那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九月初你刚把黎家的那个带给我看过,虽然没看见脸吧,可……”许文淏突然不说话了,“不会吧?”
程易笙点点头,以为他终于弄明白了。
“黎家小姐毁容了?”
得,高估他了。
程易笙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揽着许文淏的肩膀,“那俩一人。”
“给我个面子,别抓她旷课。”
“哭起来忒恐怖,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