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白月光(穿书)——簌晓
时间:2019-08-29 08:35:13

  这个冰冷的宫里,她所能觉得只有深入骨髓的孤独,无论皇上来还是不来,她还是觉得孤独。
  只有看到安嫔的笑颜、听到她的话语,她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烟火气和暖意。
  可现在她连这个都没了,她在这宫中的最后一丝乐趣都没了。
  要她以后怎么活呢。
  ***
  自从那一日安嫔来到殿中,敬嫔就鲜少出门,这一日是她的贴身宫女好不容易劝动了她,她才肯出门走动走动。
  行至御花园的时候,她遥遥地见到两名嫔妃在扑蝶,那两名嫔妃长相实在陌生,敬嫔想了好久才记起来这两位的身份。
  是新进宫的王答应和李贵人,两个人不过是十五、六岁,尚且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敬嫔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俩扑蝶,依稀想到刚进宫的自己与安嫔,那时候也是那般好的时光。
  只是可惜……她现在这么厌恶自己。
  敬嫔眸中的光点慢慢黯淡下来,想要离开之时,却是又被两个人的欢呼声引去了视线。
  王答应开心地连声道:“抓到了抓到了!”
  李贵人忙吩咐一旁的宫女拿来玻璃罐子,要将蝴蝶放进玻璃罐子中。
  王答应手指捏着蝴蝶的翅膀,迟疑地看着玻璃罐子开口道:“我们确定要把蝴蝶放进去吗?”
  李贵人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了,不然它就又要飞走了,我们岂不是白抓了?”
  她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敬嫔身影,又顿了顿方道:“有些东西就是攥紧在手中,不小心手一松还是会溜走,所以我呀就要拿着玻璃罐子好好地把它关在这里头,就算是仅仅关在玻璃罐子里头,它还有翅膀总有一天它还是会飞走。如果是我,我会把它的翅膀折下来,再将它关进去。”
  王答应吸了口气,大吃一惊,“舒怡,真的吗?你要这么做呀?”
  李贵人微勾了唇角,“自然,不然它从我手里溜走了,它又被别的人抓住或者是在别的地方受苦了怎么办?我折断了它的翅膀将它关起来是为了保护它呀,只有我是这世上待它最好的人,它在我手中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王答应听得是心惊胆战,憋着一口气亲眼看着不远处的敬嫔走掉,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蝴蝶放生。
  她开口,“舒怡,你说敬嫔娘娘听到了没有?”
  李贵人温柔笑着开口,“自然是听到了,不然她也不会掉头就走。”
  王答应点点头,却又是一脸疑惑,“这话听得渗人死了,清芷姑娘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拜托咱们在敬嫔娘娘说这些话呀?真当是奇怪。”
  李贵人随手将手中的玻璃罐放回托盘上,淡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着道:“谁知道呢。”
  ***
  六月十九是念慈姑姑的忌辰,每到这个时候年清芷都会向胤禛告假,在念慈姑姑死的那条湖旁为她过忌辰。
  今年也一般,夜快黑的时候年清芷独自一人来到了湖边。
  宫中是禁止私人祭祀的,年清芷连给念慈姑姑上一炷香都办不到,只能自己做一些吃食带到湖边,勉强也算是给念慈姑姑过了个忌辰吧。
  年清芷将吃食一盘一盘地在地上摆好,恭恭敬敬地对着湖边磕了三下头,“姑姑,您在世的时候时常责骂我,跪也跪不好、站也站不好、只有一嘴的吉祥话勉强能入耳。您老是对我特别凶,我便老跟您作对,可是后来啊我才知晓,您虽然表面对我凶,实际上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帮我到处道歉。”
  年清芷笑了起来,“您看,我现在也是承乾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宫女了,若是您还活着,是不是也该替我高兴了?”
  她听见身后到来的脚步声,未回头直接开口,“念九,来这儿给你姐姐磕头。”
  这片湖地处偏僻,鲜少人过往,这也是为什么念慈姑姑在这儿淹死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的原因。
  念九啪嗒地掉着眼泪,跪下来给念慈磕头,“姐姐,念九来看您了。”
  姐姐进宫的时候,念九才刚出生。
  姐姐去世的时候她年岁还小,尚且不懂什么叫死,只是看着棺木里头的泡的完全没有原来样子的姐姐觉得害怕,这是她们见得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还是从年清芷的话里,她才知晓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虽然一板一眼、对待小宫女们很严苛,但她却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头的好人。
  对于念九来说,清芷姐姐也是这般一个温柔道骨子里的好人。
  虽然纵使是清芷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她却是一点都怪不了清芷,毕竟清芷已经在最大程度地责怪着自己了,她不忍心也不能再怪她。
  年清芷与念九坐在湖边聊着天,一面斟着酒往地上撒。
  年清芷不能喝酒,念九是待会儿还要当值,两个人一点酒都沾不得,一瓶全都孝敬给了地下的念慈姑姑。
  念九只陪着年清芷在湖边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她在藏书楼里当值没有个人照应,自是年清芷那般轻松,若是被发现少不了一通罚。
  年清芷自己一个人在湖边待了良久,半晌却是看到对面有两盏灯笼绕着湖走,走到一个码头上两个人一齐上了船。
  这还是这十二年来,她第一次今天这个日子在湖边看到旁人的身影。
  年清芷收回视线,没有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坐在湖边讲话。
  念慈姑姑和德妃都是她当作亲姐姐的人,只是德妃虽然离得近,但她却是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找她,念慈姑姑则是永远的去了。
  年清芷将地上的吃食又收回了放进篮子里,呆呆地凝望着湖水,念慈姑姑在这湖里泡了大半夜,她冷不冷呢。
  年清芷鬼使神差地又将手中的篮子放下,脱下鞋袜慢慢地往湖的方向走去。
  双脚被湖水浸着,只不过是刚到脚腕的位置,已经是让人冷得受不了了。
  年清芷兀自地落了泪,念慈姑姑在湖水里挣扎的时候该有多冷、多绝望呢。
  若、若是不她那日冲撞了皇后的凤仪,念慈姑姑也不会为了她前去道歉,回来的时候失足落下了这水中。
  年清芷站在冰凉的湖水中感受着水的凉意,半晌准备上去的时候却是听到“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她被吓了一跳望了过去,只见那条小船上只剩了一人在上面急得乱转,最后没了办法也一猛子跳了下去。
  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都在水里扑腾。
  年清芷站在湖边满头黑线,这湖是有问题吗,怎么一个接一个往里跳!
  她环顾了下周围,实在没了旁的可以求助的人。
  年清芷深呼了一口气也跳进水中,那冰凉的水浸入发中更是冰凉刺骨,她却是一丝一毫也顾忌不得拼命地往那两个人那里游去。
  年清芷挑了最近的一个先捞,那人好在还有些许意识存在,被她架着往水边游的时候先是猛地挣扎了一会儿,被她制服了才老实。
  好不容易捞上水边,年清芷还在喘息着平稳气息,那男子猛吐了两口水,意识到什么忙急了拽住她的衣袖,“快、快!皇上还在水中呢!快去救皇上!!”
 
 
第44章 
  那陌生男人穿着亲王补服,长相与康熙有些许相似, 却是英俊中带着丝丝阴气, 眼下隐隐有青紫之色是纵欲之相。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让年清芷觉得有些熟悉, 却是来不及细想, 忙是一个猛子又栽进水中。
  向着在水中挣扎的人游去,这个紧急的时候年清芷还有闲心佩服康熙的耐力, 在水中泡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力气挣扎。
  她刚准备绕到康熙的背后抓他, 却是没想到他似乎察觉出有人要救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激发出了强烈的求生**, 猛地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年清芷一时不慎连呛了几口水下去,周围没有旁人,岸上那个旱鸭子又一点用都没有。
  意识到再这般纠缠下两个人都要死在这片湖中,她咬了牙抬起手就猛地将康熙的脑袋往湖水中按。
  趁着康熙猛呛了几口水导致短时窒息、手臂无力, 年清芷忙挣脱他的手臂, 绕到他的身后双手托住他的双臂将他缓慢拉出水面。
  到达岸边的时候年清芷几乎累得虚脱,全程靠着一口气撑着下来,不然她恐怕真得便如念慈姑姑一般永远地留在这湖水中了。
  年清芷伏在地上已是累得完全爬不起来, 只能有气无力地指使着那陌生男人对康熙进行急救,“王爷, 您快用膝盖垫在皇上腹部, 将他头朝下,拍他背部!”
  好在男人虽是不会水,但到底急救知识还过关, 不用她细说便已经开始对康熙进行溺水急救,如此往复一会儿,康熙终于吐出了几口水来慢慢恢复了意识。
  虽然恢复了意识,但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康熙一双狭长的眼眸如今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什么都朦胧一片,只能瞧见一个模糊不清的倩影在自己的身边。
  康熙想到方才在船上看到的情景,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站在岸边,就身影像极了二十年前的泠筠。
  当年也是这般情景,他站在船上,泠筠与他相隔一条湖冲他笑,便是春日百花都比不上她的灿烂。
  已经大婚五年,可那日是康熙第一次对她心动。
  酒实在喝得太多人也恍惚了,康熙几乎以为是泠筠回来找他,他忘记了自己是在船上,不管不顾地就想朝她走去,却是一脚踩空掉进了湖里。
  康熙伸出手拽住年清芷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青丝喃喃道:“泠筠你回来看朕了是不是?朕就知晓你放不下朕与太子,我们皆都很想你。”
  年清芷已经累瘫在地上,完全是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拽拉进怀中,纵使被这湖水浸泡了段时间,他身上的酒气依旧浓厚,差点让她呛得咳嗽。
  身上没了力气丝毫都挣脱不出来,她求救地望向陌生男人。
  男人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康熙,然后冲着年清芷笑道:“丫头,你倒真是有福了。”
  年清芷漂亮的脸皱成一团,小声地问道:“王爷,奴才可担不起这福分,还请您去帮忙找找人将皇上送回去吧。”
  男人却是语气轻松,“急什么,梁总管回去取酒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来的路上了。我便是现在去找人恐怕还没有梁总管来的快。”
  呸这男人说的倒是轻松,被一个湿\\漉漉的“水鬼”抱着地又不是他。
  年清芷急了,“王爷,求求您了,能不能将皇上拉开呀!这若是被旁人见到了,皇上的清誉可就毁了!”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怕什么?到时候让皇上给你封个答应,你若是往后有幸得宠,便是如德妃一般全族都跟着受益。”
  年清芷太阳穴的筋一抽,冷不丁地抬头,“王爷您方才说的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到时候让皇上给你封个答应,你若是往后有幸得宠,便是如德妃一般全族都跟着受益。”
  年清芷摇了下头,“不是,是前头一句。”
  男人想了下,“你怕什么?你要我重复这句做什么?”
  “啪嗒”一声年清芷脑中的神经断裂,终于知道为什么没见过这个男人,却是觉得他声音有些熟悉。
  两个月前破旧宫殿内,男人说过同样的话,“你怕什么?若是被人瞧见了,我就收你为房。”
  年清芷手中一紧,原来那日与宫女偷\\情的人就是面前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快便能知晓对方的身份。
  只是此事与她无关,她一向不管宫中闲事,他爱与谁偷情都不关她的事。
  年清芷很快地掩饰掉神情异常,笑着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只是没听清楚罢了。奴才是承乾宫的宫女年清芷,不知王爷您的身份是?”
  “我乃是裕亲王福全。”
  原来是康熙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年清芷开口道:“奴才先前不知晓王爷身份,多有得罪。”
  裕亲王一顿眼却是微眯,眸光里尽是审视,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年清芷。
  被水浸泡甚久的她皮子白得几乎发光,漂亮得宛如从水中而生的仙子,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鬓角还往下滴着水,水滴划过她精致的下巴。
  年清芷心头一紧忙是仔细思量,莫不是让裕亲王瞧出了端倪。
  只是她确信那日自己与胤禛皆都未惊扰到他的好事,难不成是方才她的问话让他起了疑心。
  裕亲王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
  年清芷呼吸微微一顿,却听他笑起来说,话语中有一丝轻浮,“那日家宴是你上去给皇上斟酒,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你这般的美人,我没道理见过会忘得。”
  年清芷紧悬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实处,忙是转移了话题,“王爷,不知晓皇上口中的‘泠筠’是指的谁呢?”
  “是已逝的孝诚仁皇后。”裕亲王顿了顿,“今日是孝诚仁皇后的忌日,皇上才会一时喝醉。她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片湖,经常与皇上一同来这儿坐船赏景。”
  孝诚仁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也是康熙第一任皇后,少年夫妻互相扶持着长大,这位皇后在他心底自是不同的。
  诶?年清芷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给念慈姑姑过得是阳历忌辰,今日竟是和孝诚仁皇后忌辰撞上了。
  没到这个日子她都会特地送些吃食给太子,今日竟是忙得将这个日子给忘了,她兀自有些懊恼起来。
  “倒是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儿?”
  年清芷尚且还未作答,便听见一声惊呼,“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她抬头去看,便见着梁九功抱着一罐酒小跑了过来,走近了又瞧见年清芷,他一愣,“咦,清芷姑娘您怎么在此?”
  裕亲王扭过头吩咐他,“梁总管,皇上掉湖里去了,快去将皇上轿辇再传几个太医来问诊,速去。”
  梁九功忙是不敢耽误地掉头又跑,康熙渐渐又沉睡过去,年清芷趁机从他怀抱脱离出去,将他轻轻放在地上,随即恭恭敬敬地冲裕亲王磕了个头,“奴才一位恩人曾经在这湖中溺亡,忌辰就是今日,所以奴才带了点好酒好菜在这儿与恩人说话,没想到竟是冲撞皇上和王爷您,此事奴才并不希望宣扬。还请王爷看在奴才为皇上和您鞠躬尽瘁的份上,请将今日之事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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