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不甘心地将整个院子又搜寻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到人,愤怒地朝树干踹了脚,“我分明瞧见了!”
魏珠这一脚正好踹的便是年清芷他们待的那棵树,那颗树本就不是多么健壮,被她这般一踹顿时枝丫开始猛晃了一下,年清芷吓得一声惊呼要出口,只是刚发出了一个音节,唇瓣却是被柔软的唇堵住。
年清芷的睫毛一瞬间打开,震惊地看着与自己贴得极近的胤禛,他的唇带着薄凉却是极为柔软,呼吸轻轻扫在她的肌肤上痒痒地,带着淡淡的酒气。
下一秒他离开了她的唇,虽然很短暂,她却是听见胸腔内那颗心脏像打鼓一般剧烈,几乎要将自己震下树。
树下的人很快离去,年清芷还是久久不能平息,“你、你……”
胤禛睫毛微垂着,眸光淡淡落在她娇艳如花朵的唇瓣中,虽只是一瞬但足够让他解了这么长时间的渴,可这就像是饮鸩止渴,短暂地解了渴后却是更觉得渴望。
怀抱间尽是她的馨香气息,曼妙的身姿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着,他几乎想就这么沉醉、贪恋着。
年清芷这时才注意到,似乎是担心她掉下去他的双臂紧锢着自己的腰,方才又是那般紧急地情况,所以胤禛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
一切逻辑捋顺,她的心情平静下来,甚至还非常体贴地替他解围,“四阿哥您喝醉了。”
她只敢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恩”了一声,便抱着她飞下了树。
这次两人不敢在院子里继续待着,挑了个更隐蔽的地方。
胤禛蹙着眉,“待会儿你回去该如何解释你不在房中之事?”
“这个奴才早想到啦。”年清芷甩了甩手中装着蔻丹与明矾的小罐子,“奴才就说出来做指甲了,反正她们没抓到人,奴才便是扯再奇怪的理由也无妨。”
“你一个人要如何做?”
年清芷凑近了,讨好地道:“所以就拜托四阿哥您了!”
她笑颜如花地摆开双手放在他眼前,胤禛颇为无奈地接过她手中的罐子,拿起小刷子沾染了一些汁液在她指甲上涂匀。
葱白如玉的手指上染上蔻丹艳红的颜色,真当是美妙至极,肌肤又是那般细腻光洁,被酒精影响了的胤禛甚至想亲吻上去,他淡褐色的眸加深,随即想起她方才的反应,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拿起布条一一将染了豆蔻的手指尖全部包了起来。
胤禛有些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指,“好了回去罢,若是再晚些,便是这理由都兜不住了。”
年清芷点了点头,胡乱地将全套工具塞回身侧抱着的小包里,“奴才便先行回去了。”
她扭头就往大通铺的屋子跑去,却是又想了想回头在胤禛面前站定,认真地开口道:“四阿哥请答应奴才一件事。”
胤禛抬眼,“什么事?”
“请您好好待福晋,即使做不到相濡以沫,也希望您们能做到相敬如宾。福晋也是没有选择地跟了四阿哥您,没有自由已经很可怜了,如果丈夫的尊重都得不到,那日子真的是难熬了。”
见着他点头,年清芷微微福了个身便往屋子的方向跑去,却是没见到胤禛落寞的神情。
直到她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胤禛哂笑了下,“清芷,你说福晋可怜,我何尝不可怜?”
他睫毛微垂下来,“没有你的日子,才是真的难熬。”
***
年清芷推开门的瞬间,屋内的蜡烛点亮,以魏珠为圆心一屋子的宫女绕成一圈。
魏珠神色冷淡,“年清芷,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不是跟男人约会了?”
年清芷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坐下,将系满布条的手竖直摆开,“照你这般说,我找男人约会还叫人给我涂指甲不成?”
“你有毛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去涂指甲?”魏珠有些不可置信,“可我分明看到了……”
“我涂不涂指甲管你什么事?”年清芷直接打断她的话,掀起被子就准备躺下来。
魏珠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勾引三阿哥和四阿哥,你这个狐媚子。”
年清芷微勾了下唇,冷声回应,“至少某些人连勾引的机会都没有。”
“你——”魏珠气得不行,想要上前与年清芷理论却是被其他宫女拦了下来。
毕竟年清芷又没违反制度,若是魏珠私自动手的话,反而是魏珠吃亏。
魏珠只能愤愤地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往年清芷那边看了眼,心里发誓一定要将她的情郎揪出来。
年清芷这个法子效果果然不错,第二日胤禛小拇指上缠满了绷带前来,她眸光落在绷带上不住地发笑。
还故意地微张了唇,“四阿哥小拇指是怎么了?”
胤禛冷眼瞧她,“无碍,被只小老鼠咬了。”
“奴才略同一点儿医术,奴才帮您瞧瞧吧,这个天若是发炎了可就惨了!”年清芷却是不肯就此放过他,上前一步就势想要将他手上的绷带解开。
胤禛猛地将手往后闪躲了下,“不必了。”
年清芷眸光带着笑意,“四阿哥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呀,万一发炎了这小拇指烂了怎么办!”
就连胤祉也在一旁帮衬着说道:“四弟,清芷说的对不能讳疾忌医,你就让她看眼呗。”
胤禛一边躲过年清芷伸来的手,一面对胤祉道:“三哥,那也要分对象,蔡桓公面对的是扁鹊,我面对的可是个半吊子的庸医。”
不远处魏珠看着年清芷与四阿哥打闹,嫉妒涌上心头,她一定会抓到年清芷私会男人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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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胤禛和胤祉只在遵化待了几天便回了紫禁城, 两个阿哥虽然离开, 但魏珠的针对却是没有停歇。
大约是过了一个月,魏珠一直未再抓住年清芷约会男人的证据,只好偷偷将此事报给了护守陵墓的总兵。
当晚魏珠得意洋洋地回来了,微翘着下巴对年清芷道:“年清芷, 总管大臣叫你前去找他。”
瞧着她这般得意的神情, 年清芷微拧了眉头, 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也该是凭证据抓人, 如今总管大臣竟然能听信魏珠的一面之词,真当是奇怪。
只是既然是总管大臣的命令, 年清芷不得不去, 却是没想到一去总管大臣孙缤便将门关起来, “清芷,听魏珠说, 她曾经看到你晚上在后院私会男人?”
孙缤已经是五十岁上下的模样, 鬓角已经发白, 笑起来眼角皱起了褶子,他的笑不是那种看晚辈的慈祥而是带了点色眯眯的感觉。
年清芷警惕地往后挪动了一步,轻声答道:“回总管的话, 魏珠她是看错了,不然当即就能将奴才拿下, 您说是吗?这些无根据的话,总管还是不要相信的好。”
孙缤却是丝毫不在意,走上前就抓起了她的手, “清芷,你要知道,在这清东陵,宫女有没有私情还不是我一人说的算?”
他手指不停摩挲着她细致光滑的手背,目光色眯眯地一直在她清丽娇柔的面容上兜转。
守陵寂寞,妻眷又不在身边,守陵的八旗兵大多又是年轻气壮的小伙子。
虽然明面上是严禁与宫女有私,但他手下不少人都犯了规矩,总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自己都与其中几个宫女有过瓜葛。
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边的土大王,谁还能伸手管到这里呢?
年清芷一来他便注意到了,她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美得太惹人注目了,便是魏珠那群人对她妒忌也是正常的。
他垂涎年清芷已久,只是先前派人查探她在宫中的身份并不一般,又是作为太皇太后的抄经宫女派来守陵的,太子偶尔来几次也是来看她的。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个把柄,他必定要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
年清芷鸡皮疙瘩都要上来了,还是不留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装作娇羞的模样,“总管您这是什么意思?奴才根本就没有与人有私。”
孙缤伸出手搭在她的肩头,凑近了说,“就算你没有与人有私,我也可以让你担了这罪责,可要是你从了我……”
他伸出手去轻挑起她颈间的衣领,年清芷迅速往后闪躲了下,一瞬间明白了他的用途,这手段比潜规则还要恶心,分明是在威胁她,若是不从便直接将罪名扣在她头上。
这里没人给她撑腰,人证物证皆都可以伪造,还不是他孙缤想怎办处置便怎般处置。
见着年清芷两次闪躲,孙缤也是恼怒了起来,狠声说道:“年清芷,我也是好言相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从了我什么东西得不到,便是抄经这般苦闷的活我都可以找人给你替了,你以后就在这里享清福得了。可若是你不识好歹,那我也不客气了!”
年清芷冷眼瞧他,这王八蛋真是软硬皆施了,她眸光微转随即换了副模样,怯怯地道:“总管您的话奴才都听到心里头了,只是魏珠来传话的时候声音极大,屋子里的姐妹都听见了奴才是来您这里,若是奴才迟迟不归,她们必定要疑了奴才和总管您。奴才的声誉是小,若是牵连了总管您,奴才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而且……奴才这几日身子不畅,总管您可否等几日?六月十六奴才在枯井边等您。”
她这婉转的话语进了孙缤的心里,他看着年清芷想通太开心了,今日虽是得不到手总也要让他揩个油,只是手刚伸过去就被她打了回来。
年清芷娇嗔地道:“总管您着急什么?奴才额娘说太容易得到手的东西,男人总是不珍惜的。总管您可要等奴才等到六月十六啊。”
她媚眼如丝把孙缤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想着拒绝,忙是连连点头。
年清芷趁机行了个礼,笑眯眯地道:“奴才已经在此逗留太久,便先行告退了。”
她走出门,脸上的神态换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拿出丝帕擦了擦手,这才往屋的方向走。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将魏珠从大通铺床上拉起来扇了一个巴掌,魏珠睡得懵懵懂懂陡然被甩了个巴掌还在迷糊呢,年清芷又一个巴掌甩上来,“你诬蔑我与人私会此为一,将此报给总管大臣此为二!”
魏珠这才反应过来,惊叫着道:“年清芷你疯了?我不过是据实而说!你竟然敢打我。”
她不服气地回扇了一个,巴掌落在年清芷脸上,她却是一愣只因年清芷不闪不躲似乎就是等她扇下去。
只是魏珠反应过来的时候巴掌已经落在了年清芷脸上,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躲?”
却是见年清芷扭头便上了铺,留得她一人在床榻上发愣,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魏珠不祥的预感还是非常灵验的,果然第二日在打扫陵墓的时候,一群八旗兵便将她押到了总管面前,硬生生地打了二十廷杖。
年清芷回屋的时候,秀芹正在给魏珠上药,魏珠一见年清芷进来就怒骂道:“你这个死狐媚子,竟然敢在总管面前告我的状!他为什么那么护着你,你定是与总管不清不楚,你就知道勾引男人!”
年清芷冷眼瞧魏珠,她白日不过是抄写经文的时候,趁着总管来视察的时候掉了几滴眼泪,再加上脸侧的巴掌掌印,总管自是心疼的不行,便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便可怜兮兮地将昨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一遍。
魏珠的声音极大,把几个屋的宫女都吸引了过来围在屋外听八卦,年清芷环视了下眸光微转,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过表面上还是淡淡地道:“你与总管的事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去问好了,可不要在这儿诬蔑我与总管,小心被他听到又平白挨了一次打可就不值当了哟。”
这句魏珠气得不行,却是不敢再说总管的事,只能一声一声地骂年清芷,可是一骂她的伤口就更疼了,慢慢地她就也住了嘴。
年清芷躺在床榻上细想着计划,算算她的寿命也不过只剩下短短三年,她一早就没打算在这清东陵停留太久,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逃出去并且不连累家族。
魏珠虽然是在有意识地针对她,可魏珠却是误打误撞地帮了她,如果一切顺利地话,六月十六她就能从这里逃出来。
六月十六……足够她做好充足准备了。
***
很快六月十六到了,孙缤一想到年清芷就垂涎得不行,夜色刚黑下来他便往枯井附近赶去,没想到年清芷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微弱的月光淡淡洒在她的身上,将她曼妙窈窕的身子勾勒地更是凹凸有致,孙缤摸搓着手就想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没想到年清芷却是一下子躲了过去,娇羞地道:“总管您不要这么着急嘛。”
“我能不着急吗?小美人,我可是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现在还躲什么?”
“奴才的身子可以给您,可总管您答应奴才的事可别忘了。”年清芷一边躲着他,一边慢悠悠地跟他闲扯。
孙缤看着她漂亮清丽的脸蛋,不停咽着口水,连声道:“好好好,你先让我香一口,我什么都答应你。”
年清芷不断往后退着,像是在跟他玩闹一般伸手将他的腰带一扯给扯开了声音甜腻,“总管您来抓奴才呀,抓到奴才……奴才就让您香一口。”
让孙缤更是难耐不停地往前靠,结果没想到年清芷一边往后退,突然一个踉跄猛地往后跌去。
孙缤眼睛猛地睁大,还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年清芷摔进了那个枯井中,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忙是前去查看,“年清芷,年清芷!”
这枯井极深,透过微弱的月光他朝下看,却是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物体面朝上躺在里面不知死活。
这般深度掉下去,人就算不死也得废。
叫了很长时间,里面的人都没有回应,孙缤后怕地跌坐在井外,若是此事传出去,传到皇上耳中,便是他说年清芷是自愿的,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他恶狠狠地往里面瞅了一眼,就算就上来一个残废的身子必定是恐怖至极,若是她因此缠上了他可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