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白月光(穿书)——簌晓
时间:2019-08-29 08:35:13

  苏麻喇姑一早便穿了消息来,命人将佟佳贵妃膝下的缠枝软垫拿了走。
  本来没有对照佟佳贵妃本还不觉得,一没了缠枝软垫这才感受到这地板又凉又硬,她身娇体贵地哪里受过这般的苦,差一点儿便就支撑不住。
  就在歪了歪身子,考虑要不要装晕过去博取些许太皇太后同情之际,佟佳贵妃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忙定了定神,不消片刻眼眶便红了一圈及其自责的模样。
  太皇太后虽然老了,但眼睛和心还敞亮地很,又是在这宫廷中混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又怎会不知晓佟佳贵妃的小心思。
  倘若是小打小闹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也就放了过去,如今这佟佳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皇嗣上。
  吴三桂在衡州称帝,皇帝正忙于撤藩,一时顾不及宫里头,没想到竟是出了这般的乱子。
  太皇太后虽心头不悦,但到底佟佳贵妃之父乃是皇帝的亲舅舅,又在平定三番之际立了大功将吴三桂之子抓捕进宫。
  加之此事根本无证据,佟佳贵妃只需托词自己毫不知情,便是能将蓄意谋害皇嗣的嫌疑洗清。
  如今皇帝正是用人之际,怎般说也不好多加责罚佟佳贵妃凉了外臣的心。
  太皇太后淡淡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佟佳贵妃,开口指责宫婢,“怎么任由着贵妃跪在地上,还不快扶她起来。”
  听着太皇太后的口风似是无要贼怪于自己的意思,佟佳贵妃心头一松却是躲过上前搀扶的宫婢,眼泪一掉愧疚地哭泣起来,“老祖宗宽厚,妾身却是不敢起来。若不是妾身那一日突发疾病陷入昏沉,也不会让乌雅妹妹陷入如此陷阱,一想及此妾身就愧疚地夜不能寐。”
  她拿起丝帕掖了掖红彤彤地眼角,似是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模样,“老祖宗就让妾身跪着吧,妾身实在是不知晓要如何赎着罪责了……”
  “你也是病得昏沉,并不知情又何错之有?”太皇太后由着苏麻喇姑搀扶坐至座椅上,“还不快给贵妃赐座。”
  佟佳贵妃戏演足,如愿以偿地听到料到地结果,才方抽着泣任被宫婢搀扶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想顺着话茬说道自己内心愧疚想补偿于乌雅妹妹,再趁机将抱养四阿哥的事提出来。
  却是没想到太皇太后话锋一转,“贵妃你虽不是故意如此,但皇后逝世后,你身为贵妃暂代统领后宫之责,却是连自己宫中的宫婢都无法管理好,差点害了德贵人母子两条命,这便是你的失职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佟佳贵妃心头一颤,“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统领六宫有了疏漏倒也实属正常,哀家便让惠嫔帮你分担着些,这段时间你便在宫中静养着。哀家这儿有几卷佛经,你且拿去抄去,有定心凝神之效。”
  佟佳贵妃心中微惊,太皇太后此话说的冠冕堂皇,句句是为她身体着想却是提拔惠嫔制衡于她,说什么宫中静养明明是禁足的意思,说什么佛经有定心凝神之效,不过是罚她抄经书的由头!
  可这委屈她却只能咬牙受着,谁叫太皇太后说的话如此滴水不漏,字字在理让她半分推辞的机会都无。
  佟佳贵妃只能跪着领了那沉甸甸的“恩德”,她却是心有不甘,如今德贵人母子俱全,她却是搬起石头砸起了脚这让她怎么咽下这口气。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四阿哥的抚养权要过来,她重新稳了稳心神装出一副愧疚难当的模样,“老祖宗如此宽容,妾身却是不能委屈了乌雅妹妹,妾身愿意帮乌雅妹妹抚养四阿哥,必定尽心竭力不敢有误。”
  太皇太后淡淡扫过她,话语圆滑地开口,“贵妃你病体孱弱却还是为德贵人着想,实在是仁爱之举。只是抚养孩子太过殚心竭虑对你身子不利,此事还是缓缓作罢。”
  佟佳贵妃这头被分了权那头又要禁足抄写佛经,现在连四阿哥的抚养权都要不到,她实在是不甘心。
  忙又眼圈红了红,抽泣道:“老祖宗宽厚念着妾身身体,可妾身若是无法帮乌雅妹妹抚养四阿哥,便是在病中仍然愧疚难安无法安眠。还请老祖宗圆了妾身的心愿吧,让妾身为乌雅妹妹做些什么,也好让妾身焦灼之心好受一些。”
 
 
第8章 
  佟佳贵妃这般说辞出来,太皇太后却是没了推脱的由头。
  她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心,细细想了会儿随即方缓声道:“罢了,此事哀家会与皇帝提及,你就先行回去歇息罢。”
  佟佳贵妃回了承乾宫便气得将殿内物品砸了一通,她本就没打算让太皇太后从心底里相信她是全然无辜。可是也断断没想到收拾一个乌雅氏竟让她白白损失了这般多,便是连四阿哥的抚养权都未要来。
  一个治下不严便将她统领六宫之权要了过去,那惠嫔又是什么的东西,不过是会讨老祖宗开心罢了,凭什么敢来分她的权!
  春菡跪在殿外听着殿内的动静吓得忍不住牙齿打颤,听着春桦出来道贵妃唤她,方才颤颤巍巍地进了殿中。
  一进殿中便被佟佳贵妃猛甩了一个巴掌,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生怕佟佳贵妃要杀了她忙哭着道:“主子,奴才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奴才从小就跟着主子,奴才对主子的心天地可鉴,求娘娘看在奴才忠心一片上饶过奴才吧主子!”
  佟佳贵妃纤长的玳瑁嵌珠宝护甲抵在春菡的下巴上,硬生生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狠声道:“春菡你知晓你错在了哪里吗?”
  春菡雪白的下巴被那尖细的护甲顶着,划出了血口子疼得她唇直颤,她却是不敢叫一声,“奴、奴才错在了不该打那宫婢!”
  “你蠢在太愚蠢!”佟佳贵妃气声道,“风口浪尖上,你非要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到底春菡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她便是再生气还想着留她一命,只是如今这事都闹到太后跟前了。
  佟佳贵妃松开春菡的下巴,“你的命便是我都不一定能保住,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
  康熙的龙辇还未至承乾宫,便是遥遥地听见殿内木棍敲击在皮肉的声响和婢女的哭喊声,“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康熙微蹙了下眉间,撩起袍子走下龙辇踏进承乾宫中。
  殿前的院落满满当当地站满了一院的宫婢和太监,中间一个木板凳上面被绑着一个宫婢,那宫婢下半截淡兰色的衣裙已是被鲜血沁满,鲜血不住地往下滴答着,木板凳下堆积了一滩的血色。
  佟佳贵妃正半躺在榻上不住地拿着丝帕掖着眼角,平日里华美的脸庞没了血色一副伤心的模样。
  因着那宫婢的声音大,直到康熙踏进了庭院中方才有人注意是皇上来了,顿时满院落的宫婢和太监跪了下来,就连那行刑的太监也停了手中的活一起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佟佳贵妃抬起带泪的眼,瞧见穿着绛色大襟右衽,袍外着鸦青褂的高大身影往里头走来。
  虽然出行劳累,康熙却仍旧神采焕发,眼睛深邃有神明亮。
  佟佳贵妃心中暗喜,她本就是打听好了康熙去了钟粹宫找德贵人那小贱人去了,算好了时辰知晓他要来找自己算账,方才故意挑了这时候收拾春菡,便是要做一出戏给康熙看。
  果真是挑在了好时候,不然就春菡这身子骨,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地住两回这般的责打。
  佟佳贵妃忙从贵妃榻上半坐起来,挣扎着起身想要行礼,却是腿一软差点跪倒在了地上。
  幸好旁边的春桦眼疾手快忙扶住佟佳贵妃,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春桦将佟佳贵妃重新扶在贵妃榻上,方跪倒在地道:“还请皇上原谅主子礼数不周,实在不是主子不想起身,而是无法起身。”
  康熙眸光落在佟佳贵妃雪白的脸庞上,她平日红润的唇如今素淡着,眼角微红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极是楚楚可人。
  他微抿了唇,“贵妃身子还未好?”
  佟佳贵妃佯装出虚弱的模样,拿着手帕捂住唇轻轻地咳了起来。
  一旁的春桦忙替她答道:“回皇上的话,主子也是被那夜惊吓着了,想及自己差点害到德贵人母子,她这短时间没有一夜是安稳顺畅地。今日又在慈宁宫跪了两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便站不起身了……”
  康熙本是从钟粹宫来的,德贵人性子温和受了苦也压在心里,不过这宫中所发生的事早便就传到他耳中,德贵人这般隐忍更是让他心疼不已。
  又加上临走前荣嫔特意为德贵人的近身宫婢讨赏,说道那宫婢为了德贵人大雨夜在承乾宫门外跪了半个时辰,虽然遭了承乾宫的羞辱却是一声不吭地,自己追问方才回答,倒真是个忠仆。
  康熙哪能不知晓荣嫔此番何意,无非是借着为那宫婢讨赏的由头,将钟粹宫的过分行径说出来。
  荣嫔身为承乾宫主位有照看德贵人母子的责任,又曾遭受过四子早夭的伤痛,自是看不惯佟佳贵妃的行径。
  她的性子一向温和隐忍,又因子嗣的事与他疏离,此刻却是愿意为德贵人站出来说话,想必那夜也是气急了。
  康熙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来,可见着这般情况哪里还发的出来。
  佟佳贵妃虽犯了错,但到底有心忏悔,又将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
  那承乾宫打人的贱奴仗势欺人,他本是打算直接赐死,结果佟佳贵妃抢先一步已经将人打得半死不活,倒让他一点话茬都找不出来。
  佟佳贵妃总算止住了咳嗽,轻轻抽噎着,“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一时病倒,便也不会害得乌雅妹妹差点难产……”
  她虽然表面上演技精湛,心头却是发着虚,害怕康熙看出什么破绽。
  康熙试了下她手的温度,寒凉的如玉一般顿时蹙起了眉,“这般冷的天,又生着病在屋外做什么?”
  他侧头看了眼春桦吩咐道:“还不快搀扶贵妃进屋。”
  见着康熙尚且还关心着自己,佟佳贵妃心头一松。
  却还是摇头阻止,装出坚定的模样道:“此次祸端就是从臣妾这院不成器的奴才们起的,今日臣妾责罚这奴婢就是要他们看看,往后一定要分清什么主什么才是次!说到底还是臣妾不好,若不是他们太过担心臣妾,也不会如此。”
  看来外头的棍杖不停,佟佳贵妃便也不会回去。
  康熙瞥了眼长板凳上绑着的春菡,“罢了,先别打了。春桦,春玥,将贵妃搀进殿里。”
  佟佳贵妃从善如流地下了台阶,“虽然皇上能原谅这个无礼数的丫头,但此事事关德贵人,还是让人将春菡送去钟粹宫,任由德贵人处置吧。”
  若是留在承乾宫,迫于压力她便不得不打杀春菡,可送去德贵人那头便是不一样了。
  佟佳贵妃打赌,就是给德贵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教训春菡,反而还要派人好好照料她。
  春菡毕竟是从小跟着她的,她打是打了,但还是想保春菡一命。
  佟佳贵妃吩咐完,方才任由着春桦春玥搀扶着半躺在床上。
  殿里暖暖的碳火旺气熏着,盖上厚重的锦被佟佳贵妃方才觉得好受多了。
  她楚楚可人地垂着泪看着坐在一旁的康熙,“臣妾差点害死了皇嗣,犯了如此大错自知罪孽难赎,只是臣妾最怕的是皇上因此而恨上了臣妾……”
  康熙微叹一声,随即拿起丝帕给她擦起眼泪来,“你那时病得昏沉,哪里知晓这些事情,也都怪这些奴才擅自主张竟是将所有的夜值太医全部调来。”
  “他们也是太关心臣妾,所以才……”佟佳贵妃不留痕迹地为着承乾宫奴才们找着由头。
  康熙却是不愿意就此别过,沉声道:“忠倒是忠,但愚也是够愚笨的。难道在这群奴才眼中,这紫禁城中就认你一个为主子?”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是让佟佳贵妃心一跳,脸上的神情勉强起来,“皇上怎么这么说,他们哪敢这般想呢?他们不过关心则乱罢了。”
  “但总归是犯了错,罚必定还是要罚的。”康熙的语气放缓,“贵妃如此宽容,反而纵容了他们。”
  佟佳贵妃微微松了口气,以为只是罚些例银什么的。
  可康熙下一句话就又让她提了心,“这些奴才们不知宫规,目中无人,实在不适宜再待在承乾宫里服侍贵妃。朕改日让内务府重新拨一些□□好的奴才们来承乾宫。”
  佟佳贵妃气得几乎咬牙,承乾宫的奴才们都是她用惯了的心腹,还有不少是父兄塞进宫中专门为自己传递消息的。
  太皇太后和皇上倒真当是亲祖孙,一个削权另一个竟然想索性将她的心腹全给调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呸,合着老娘白忙活了。
 
 
第9章 
  佟佳贵妃当然不能让这事发生,忙是微咳了几声道:“皇上,这些奴才都是臣妾用惯了的。臣妾如今尚在病中,换了新人恐怕一时会不习惯……”
  “正是因为贵妃尚在病中,所以更应当换批奴才好好照料贵妃。”康熙本就打算借此机将承乾宫的奴才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只是万事不能做得太过。
  他随即又转了口锋,“不过贵妃的习惯最重要,这次便先换一半吧。贵妃好好挑些自己用的舒心地留下来,其余地换了去。”
  康熙从床榻上站起身,“贵妃好生歇养着,朕还有公务要忙。”
  原本佟佳贵妃尚有用不习惯新人作借口,便是被康熙强硬换了她还能装病说着新人用不习惯,借机再将人要回来。
  如今只换一半,她确实没了好推搡的借口。
  太皇太后那边轻轻松松便将她抚养四阿哥的请求推给了皇上,如今佟佳贵妃也只能从皇上这儿下手。
  犹豫了下见着康熙就要走,她忙开口道:“皇上,臣妾知晓自己无法弥补德贵人那夜的痛,只希望能够替她抚养四阿哥,还请皇上允了臣妾的请求,好让臣妾焦灼的心得以心安。”
  康熙回头看向佟佳贵妃,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头。
  德贵人虽不说心中到底还是怨贵妃的,他却是未责罚于贵妃,已是让德贵人受了委屈。
  如今若是再让贵妃来抚养四阿哥,德贵人那头恐怕真得便要寒了心。
  只是贵妃提出的请求合情合理,他也不好随意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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