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不是已经多年无人前去了吗??”
“我们这次是撞上什么了,这可比五年前师兄他们去的地方难多了!!”
“酆都?!”徐忧惊呼出声, 旋即又捂住嘴巴, 压低嗓子道,“盛仙门那边疯了不成?!竟然同意去酆都?!”
林菀见徐忧这个反应,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作中酆都那次历练并不算难, 可徐忧现在的反应却告诉她, 酆都很危险。
她一时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犹豫了半天, 最后还有没有开口问她。在徐忧的记忆中, 原身肯定是知道的。
“酆都可是有什么不妥?”傅予安低声问。
徐忧蹙眉道:“师兄没听说过关于酆都的事?”
傅予安哑然:“……没有。”
上辈子历练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酆都, 他也从未听过任何有关酆都的事。
他发现重生后, 有太多事都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
“酆都曾是一座死城。”徐忧道,“几十年前的事了,还是师傅和苏长老当弟子的时候。”
酆都就在渝州,地处渝东, 那一带河谷偏多,四面又是群山环绕,所以常年雾气缭绕。
很多年前酆都也曾住有很多人,可后来城中的人不是横死就是重病缠身活活给拖死,总之酆都城里的人大多结局都十分凄惨。渐渐的城中便有了传言传出,说是酆都人大多靠做死人生意维持生计,和死人打交道,赚死人的钱,身上沾染的阴气重了,命自然也就长不到哪里去。
此传言传出后,陆陆续续有人带着妻儿老小举家搬迁,但他们世世代代生活了那么多年,扎下的根哪有那么容易说拔起就拔起,只有少数人迁走了,大多数人都还是选择留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酆都城内横死之人越来越多,再加上没有外地人前来,短短半年不到,城内的人就死绝了。如此怪异之事,当时立刻就有附近的仙门世家派弟子前去查看,可城内既没有怨气更没有邪物,干净的不像话,就连人的尸体也没有看到,城内的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多年间,众仙门世家接连派弟子前去,甚至轮番驻守酆都城外,就是怕城中有什么怨气冲天,修为极高的邪物出世。
然而,城内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一个月
三个月
六个月
……
整整一年过去,酆都没有任何异样发生。众仙门世家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把派出去的弟子全都召了回去,无人再去管酆都。
结果人刚撤回去半月不到就出意外了,先是有弟子毫无征兆的惨死在门中,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半点异样。而那些曾进过城查看的弟子更惨,他们浑身上下起满了紫红色的斑,又痒又胀,没过几日那些紫红色的斑就开始溃烂流脓,各派试过多种方法都没能治愈,最后那些弟子竟是活活给烂死,化为了一滩脓水。
若是有人不小心触碰到那些弟子身上的斑,最后也像那些弟子一般。
事后再回想,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些紫红色的斑分明就是尸斑!
一瞬间,众人都明白了当初酆都城内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难怪……没有尸体
因为他们也都是像这些弟子一样,是活活被烂死的!
一时之间,众仙门世家派弟子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吧,回来那些弟子都得死,不去吧,酆都这事就没法弄明白。
事情这么一拖就拖了将近半年。
半年后,有一批弟子自愿前去酆都查看,他们的师傅和苏长老就在这群弟子中。他们不似之前那些弟子般守在城外,而是在酆都城内住了下来,果然没多久就让他们发现了酆都城怪事的来由。
原来酆都人十分信奉鬼神之说,认为他们在尘世的一切都是由鬼神在主宰,坚信“神主生,鬼主死”的说法。神既然生了他们就万万不会再杀了他们,而鬼不同,鬼就是为了杀死他们才存在的。
所以酆都城内香火最旺盛的庙中供着,既不是菩萨也不是佛祖,而是——鬼。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庙中供着的那尊鬼塑像修成了鬼仙,它不再满足于香火供奉,开始在来上香的人中,选择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并在其身上留下标记——尸斑。
入夜后它会循着标记前去,吸收活人身上的血,一开始它还能控制自己,没有伤人性命,只是会比较虚弱乏力,后来它渐渐成瘾,需要的血越来越多,加上那尸斑会传染,城内剩下的人没多久就都被耗死了。
本来它还想出城继续祸害其他地方的人,奈何那庙限制住了它,使它只能在酆都城内活动,无法出城,而那些曾进过酆都城内查看的弟子,就成了它唯一的食物。
它并没有当时就吸干那些弟子的血,而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标记,让他们出去传播,这样就算它出不去酆都城,也照样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血供它吸食。
只不过它的算盘打空了,众仙门世家发现不对后就隔离了那些弟子,并未造成更多的伤亡。
众弟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那鬼仙给除了,他们出来时个个身负重伤。
那批弟子经此一战成名,回去后大多成了本派的掌门或长老。
“师傅和苏长老就是那战回来后,接任了掌门和长老之位。”徐忧道,“酆都城内的鬼仙虽然除了,可那处阴气极重,根本无法住人,曾有人回去也都不是短命就是多病。”
林菀心猛地一沉。
这……和斗城一事太像了。
苏长看了眼讨论个不停的弟子,他们瞬间没了声音。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当年和师弟前去酆都时也不过你们这般大。你们无非是怕,怕去了酆都回来也会像那些弟子一样惨死。”
“盛仙门的弟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师弟不是也还在外四处游历,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死,你们又在怕些什么?想叫盛仙门看我们的笑话吗?!”
苏长老瞥了眼众人,又道:“还有那些抱怨这届历练比上一届难的,如果你们实在是想去那乱葬岗,我也可以捎信给盛仙门那边改地方!”
弟子们一个个哑口无言。
乱葬岗是什么地方,那是随时都能要人命的地方!
走尸和邪物遍地都是,这些年多少人去了又回,回了又去,都没能将那处的邪祟给除干净,只得在外设下禁制,阻止它们出来祸害人。
“是,弟子谨记教诲。”
苏长老挥挥手,“散了吧。”
弟子们朝苏长老作了一辑,纷纷退了出去。
“我情愿去那乱葬岗。”徐忧一出门就抱怨道,“起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像酆都,里面究竟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林菀道:“事已至此,唯有多加小心了。”
她也想去乱葬岗啊!!!
原作中他们此次历练就是去的乱葬岗,现在不知道怎么就和五年前对换了。
虽然说就算真去乱葬岗,也不会完全和原剧情一样,但好歹心里有个底。
“算了,事情定都定下了。”徐忧道,“苏长老这次也是真舍得,把有幸也给丢了进来,就不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说完,她又连忙“呸”了好几声,“我这破嘴,他最好啥事都没有,不然还得分心去照应他。”
“吃饭去!”徐忧道,“饿了。”
四人在膳堂用过饭后,各自回了房。
傅予安本来还想和林菀呆一会儿,被她给赶走了。
林菀回房没多久又独自一人去了膳堂。
午时刚过,弟子们全都已经用完膳,此时膳堂内冷冷清清的。
林菀绕到后面,寻到了正在忙活的膳堂大娘,笑得甜丝丝道:“嬢嬢【注】,这会儿不忙吧?”
大娘站在一个水缸前,掌中凝着真气,手在半空中挥来拂去,缸里的水凝成一条水柱,也跟着她的手在半空中挥动。听到声音她转头看了眼林菀,笑眯眯道:“不忙不忙,你没吃到饭是吧?你到外头去等一哈,嬢嬢马上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她拿起一旁的菜就要切。
林菀忙道:“不是不是,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想借下厨房。”
“你自己做啊?那你不还是没吃饱嘛!嬢嬢给你做多点!”
林菀道:“我做给别人吃,嬢嬢你不忙的话,行个方便?”
大娘放下刀,没多说什么,又走到缸前,“行啊,你做嘛,不会可以问嬢嬢!”
林菀点点头,“谢谢嬢嬢了。”
大娘摆摆手,“没事没事!”
林菀在厨房里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做了五碗小面,还做了一些小菜,煨在了炉子上,去了徐忧的屋中,让她去叫傅予安和江舟一起到她屋中用晚膳。
趁徐忧去叫人的间隙,林菀找了个木托盘把面和菜端回了房中,留了一碗给泽芝,它端起碗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回铜镜前还咂巴着嘴说下次还想吃。
林菀本来是想单独给傅予安做一碗就好了,后面想来想去还是多做了几碗。
他们是逍遥门内最亲近的人。
“师姐!我们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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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嬢嬢——阿姨
第50章
徐忧推开门进来就看见一桌子的菜,回头道:“师姐做了好多菜!”
林菀回来时在膳堂顺了坛桃花酿酒, 她替几人倒满, “真是白天不能想人, 晚上不能想鬼。刚想到就来了。”
傅予安跟在徐忧和江舟后面进来,看到一桌子的菜, 他笑道:“今天难不成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徐忧立马就道:“今天是——”
林菀赶忙打断徐忧的话:“不是什么日子,就是闲来无事随便做做。”
徐忧奇怪地看了眼林菀,纳闷师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早上她不是才说了今天是傅师兄的生日。她正打算开口提醒一下师姐, 就被江舟按着脑袋往桌子边走, “少说话,多吃饭。”
徐忧抬手去抓江舟的手, 被他轻松躲过, 骂骂咧咧道:“师兄你别按我头!会长不高的!回头我要是因为太矮嫁不出去, 那得多丢脸啊!”
江舟被她的话逗笑了,其实徐忧放在女子里并不算矮, 但他还是故意道:“嫁不出去就在逍遥门呆一辈子, 师傅他老人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徐忧又骂道:“那怎么能一样!师傅养得起是一回事, 嫁不出去又是一回事, 我若是因为嫁不出去被师傅养着, 外面的人还不得笑话死我!”
林菀还是头一次见江舟这样笑,往日他面上虽也笑,但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笑也多是不达眼底。
“真有那么好看吗?”傅予安突然凑到她耳边幽幽道, “师姐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
林菀耳朵蓦地一热,赶忙推开他,无声地对他说:有人。
说完,她又低声道:“我没看。”
傅予安道:“狡辩。”
林菀又道:“没有。”
“师姐你们说什么呢?”徐忧握着筷子,着急道:“快点过来吃饭,我都等不及了!”
木桌上摆着四碗红艳艳的小面,面条是林菀亲手擀出来的,面条筋道爽滑,上面还码着焖煮了一个时辰的黄豌豆,煸炒过的肉臊子,鲜嫩的青菜,淋了油的花椒和海椒,汤面上飘着一层红油,**辣的香味扑鼻而来。
林菀还炒了几道又麻又辣的下饭小菜,颜色鲜艳,看上去诱人极了,让人食欲大增。
林菀和傅予安落坐后,徐忧就下筷了,先是夹了块辣豆腐,嘴里还没咽下就道:“好吃……师姐你这……比膳堂大娘做得还好吃!”
江舟也忍不住赞叹道:“师姐你这油辣子比大娘放得还多。”
他们四人除了原身,没有一人是土生土长的渝州人。徐忧姑母家在广陵,吃得比较咸,而江舟则是从都城来,吃得比较淡,二人是来逍遥门后才喜欢上吃辣的,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十分能吃辣了,有时甚至还会觉得膳堂大娘油辣子放得少,不够味。
傅予安从小在外流浪,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做什么吃什么,从来都不挑食,来逍遥门后也是吃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