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现在好多了,不提重物没事。”周遇宁打肿脸充胖子澄清自己的腰伤。
“那就好。”招财心眼实,放心地点点头,“坐会。”他说时给周遇宁搬了张椅子过来。
周遇宁也不推辞,在林招财前面缓慢坐下,一边琢磨着让招财帮忙转告道歉的话给沈程,她估计沈程未必乐意让招财知道他穿着条内裤被自己关在门外吹冷风的挫事,也正因为如此,周遇宁没想好怎么提给沈程道歉的事。
“你平时是不是不怎么锻炼的?”林招财看周遇宁脸上没什么血色,关切多问了一句,“我和你说你们就是平时在办公室里久坐,不运动,然后稍微姿势不端正就容易犯腰伤。”
“嗯。”其实周遇宁也不算完全不锻炼,毕竟她会时不时拉筋练个一字马什么的,重点是她眼下的腰伤可不是她自己用力姿势不端正扭到的,而是在毫无防备情况下被沈程实打实给摔出来的。招财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肯定想象不到她好好的腰被摔成肌肉拉伤的撕裂般的痛觉。
这么回忆了下,周遇宁又立马回想起了先前在帐篷里受困于沈程的场景,她本来都已经消下去的无名火气又蹭蹭冒了回来。
她改了主意。
虽然刚才是她莽撞在先,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道歉这事就免了,就算是扯平了。
周遇宁想到这里,准备起来回她自己呆的休息室那边去。她刚准备站起来时,忽然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是她自己没吹干头发就跑出来的缘故。平时打个喷嚏什么的也不太要紧,只是这会打个喷嚏,周遇宁觉得自己腰背附近全都被牵扯地剧痛,她被那突如其来的震痛刺激的僵在原地,好一会都没缓回来。
“你看你身子太弱了,等腰伤养好后建议你好好和程哥学下健身之道。”招财谆谆叮嘱起来。
“不用了。”周遇宁勉强扯了个还算礼貌的微笑,只是林招财这孩子反射弧长得完全看不出她是反感的微笑,还在喋喋不休地给她安利沈程的日常习惯,“我和你说,程哥的毅力可不是盖的,这么冷的天他还坚持冲冷水澡。这还不算,冲冷水澡前还坚持要脱了衣服站在门口迎风处做热身运动。程哥的身体你也知道吧,倍儿棒——”
他身体好不好我怎么知道!周遇宁听得都要翻白眼了。
沈程洗好澡后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之前的糟心事似乎也没那么郁卒了。他如常走回到办公室那边,还没走近就看到旺财蹲坐在办公室前面的墙边,巴巴朝他摇着光秃秃的尾巴。
有过之前的不良经历,沈程这会看到旺财都要莫名来气。
他估计周遇宁刚才走动外加弯腰活动了下,这会应该是要死不活地躺在休息室里的硬板床上养她的老腰,而旺财就是故意跑过来给他添堵的,生怕他忘记了穿着条内裤在寒风里冻僵挫爆的那一幕。
沈程没好气地白了旺财一眼,大步往办公室里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林招财在高谈阔论。
他边走边听,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招财是在聊他的事情。
林招财反应再迟滞,也意识到周遇宁好像不认可自己的说法,他猜周遇宁多半不相信沈程在现在的气温下会坚持冲冷水澡,不知不觉中加重了语气,“我和你说真的——”
周遇宁冷哼了下,话里带话接道,“招财你就是心眼太实了,看人不能光看表,也要看里子,这世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了去。”
“我知道,可是程哥不一样啊!他平时很注意锻炼身体棒着呢!你没见他身上的肌肉啧啧,看着我都羡慕死了!”林招财还是固执的安利沈程的健身之道。
周遇宁也不知道沈程平时怎么给招财洗脑的,导致招财会死心塌地成为沈程的拥趸,毕竟粉丝眼里出榜样,她懒得再反驳林招财,只是在语气上实实在在表达了她自己的私人情绪,“呵,中看未必中用!”她这声冷哼漠然地发自心底。
沈程虽然才走到门口处,都能想到背对着他的周遇宁冷哼时鄙夷上扬的嘴角。
“中看不中用是什么意思?”林招财完全没和周遇宁在一个频道上,茫然问道。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上就被砸了个东西过来,其实只是沈程就近抓到的一块橡皮而已,只是林招财被砸的晕头转向,他刚站起来,身后已经传来某人气势汹汹的声音,“闲得没活干了是吗!”火气大得像是吃了炮仗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程哥:说我中看不中用是几个意思,╭(╯^╰)╮小本本记下了,走着瞧→_→
ps:明天起恢复每晚9点更么么哒~
第22章
林招财晕乎乎地看了眼喜怒不定的沈程, 话说他刚才也没说沈程坏话, 也不知道沈程好端端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
“招财,我看那人清醒地差不多了,咱们去审讯室吧。”门口处响起徐文浩的声音。在这帮老大爷们里, 相对来说他轻微有点洁癖, 帮大小便失禁的嫌疑犯换衣物这种事他有点下不去手。好在从小就在老家地里和牛粪羊粪打惯交代的招财并不在意。徐文浩看嫌疑犯清醒的差不多了, 就喊招财回去一起录口供。
“好的。”招财正好有个台阶下, 应了一声后就往门口那边走去。
“老孙, 你怎么提前一晚回来了?”徐文浩突然和外面门口方向的来人打招呼。
“这不沈队说药油用完了, 让我赶紧买药油送回来,一刻都不能耽误。还让我买最好的,我必须要找沈队报销。话说到底哪个倒霉鬼闪着腰了, 干咱这行还闪腰, 万一要抓个嫌疑犯是不是还得和对方提前打声招呼,我腰不好,劳烦您老慢着点逃。才这把年纪可别走了老胡的道,要是不养好变成腰椎盘突出就麻烦了——”孙捷明大半年才休一次假,难得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结果又被沈程命令早一晚回来,他回来是回来了, 还是有点不爽,刚到就冲徐文浩他们发牢骚起来。
徐文浩知道孙捷明这几天不在,压根不知道周遇宁闪腰这些内情。徐文浩自以为清楚沈程和周遇宁之前刚闹掰的事实,听老孙这语气还是沈程巴巴让他买药油赶回来的, 看来两口子和好指日可待。他想到这里,把孙捷明手上的药油一把夺过来放在离门口最近的办公桌上,一边大力推搡着孙捷明往外走去,“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又抓了个人回来,还是那两个马仔的上头,走!带你去看下。”
刚被沈程莫名其妙训了一顿的林招财也避之不及地走在前面。
眨眼功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沈程和周遇宁了。
周遇宁虽然刚才在沈程背后说过他的坏话并且被他抓了个现行,只是她不像林招财那么怵沈程,她还是无事人似的坐在那里。当然还有个原因,她要是起来,还得单手撑在椅子上,还有一只手叉着腰,她可不想在他眼皮底下行动不便的像是个孕妇似的。
既然孙捷明药油都已经买回来了,沈程走到靠门边的办公桌上拿了药油在手上,走到周遇宁身边,开口说道,“看样子您是第一次急性腰扭伤,去抹点药油好的快,也不用屈尊住在我们这破庙了。”算是解释他火急火燎喊孙捷明回来的原因了。
沈程说完,手上的药油瓶子直接往周遇宁坐着的身上一扔,没想到周遇宁完全没有去接的意思,那药油瓶被他随意扔过来,紧接着就从她大腿上外翻掉到地上去了。周遇宁看也没看掉在地上的药油瓶,面无表情应道,“劳您费心,我这腰好着。你们最快几时去市区,我随时搭你们的车回去,就不住在这里给你们添堵了。”她已经拿回并且烧掉日记本了,本来就好回去了,只是怕打搅到他们的工作,才没好意思提出要求让他们专门送她回去,本来想着几时搭便车回去就成,眼前被沈程这么一提,她也毫不客气把自己回去的诉求提上日程了。
沈程没想到自己遇上个油盐不进的对手,他瞥了眼掉在她脚边的药油瓶子,也不和周遇宁计较,弯身下去把药油捡回来,重新递给她,“我昨晚没留意把你腰给摔伤了,也没及时做应急处理,现在还在24小时内。我去给你找点冰块去冷敷下,然后再抹点药油好的快点。”是已经在向她求和了。
毕竟就事论事,他才是她腰伤的始作俑者,所以他才不和她计较。
周遇宁脑海里忽然飞快回放自己和沈程在浴室里面面相觑的场景,她甚至下意识回想起他精.赤的身上,她为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莫名觉得羞耻,然而随即也想到了他兴许也会浮现出类似场景。她觉得自己即便衣着严实还是像赤.身.裸.体似的,“离我远点!”她突然冷冰冰命令他起来。
沈程本来都已经把药油快递回到她手上,被她突然呵斥了下,他的耐心终于渐无,直接把药油放在林招财的桌上。
周遇宁也想着早点离开,在他眼皮底下她莫名不痛快。她不想在他眼前示弱,起来时也没有单手按在椅子上,只是起到一半,腰背上的凛冽痛觉又让她撑不住,她眼疾手快想按在椅背上,全身的大半力道都压在椅背上,椅背被她按的重心不稳,眼见就要往后面倒去,沈程余光带到,及时过来拉了她一把,周遇宁才没有朝后面仰摔开去。
“拿开!”她显然很抵触他的任何肢体接触。
沈程看出她的腰伤其实已经很严重了,要不然依着她的倔性子,肯定不会在他眼皮底下让他看出伤情的。他也不想周遇宁大半天都在这里晃悠添堵,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还有一只手腾出来把招财桌上的药油拿回来,之后大步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你干吗?”她还想着要挣脱,只是挣扎得越厉害,她自己受的痛就越厉害。
沈程懒得搭理周遇宁,大步走去,没一会就把她送回到了休息室那边。他把她放回到硬板床上,接着就出去了。
周遇宁刚才被沈程放在硬板床上,以为他终于离开了,这才艰难地调整到俯卧的姿势,至少这样不会压迫到肿胀的后腰。她看了眼放在床头边的药油瓶子,在嘴硬和早点好起来两者之间纠结着。
她承认她自己天生倔脾气,一般人都用不着去纠结的理,就她偏偏会较真上。
周遇宁看着伸手可及的药油瓶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严重腰伤急需这东西。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总觉得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活脱脱像在命令自己吃嗟来之食似的。一想到自己用了就要欠他的人情,她又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了。
周遇宁趴在枕头上,她改不了她自己的臭脾气,又在为她自己突如其来的行动不便而烦躁,眼前干脆埋在枕头上生她自己的闷气。
可是腰伤不养好,她其实去哪都费劲,而且即便回去还得继续麻烦到招财他们,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只会给招财他们添麻烦。
算了!大不了自己走的时候还他药费。
周遇宁想到这里,把脑袋从枕头里抽出来,动摇地伸手去拿药油瓶子。
只是她刚伸手,外面走廊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周遇宁慌乱地缩手回去,动作太快,本来放在床头外侧边缘的药油瓶子直接被她胳膊肘带的掉在了水泥地上,还滚出去不少路。
周遇宁刚调整回去俯卧的姿势,沈程就已经走到房门口了。他刚才特意出去拿冰块去了,为免冰块融化弄湿她的衣物,他还特意在冰块外面套了几个保鲜袋。沈程知道她要强,肯定不情愿在自己面前示弱,刚才离开的时候特意把药油放在床头,方便她自己打开去抹下。
眼前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看这样子,她还把孙捷明带回来的药油给扔了?
沈程走近,弯身把掉在地上的药油瓶子捡起来放回到周遇宁的床沿边。
“不用就不用,没人逼你用,至于把东西扔掉吗?”他沉着脸问道。
周遇宁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她当然不想和他细说其实是她手误而已,只希望他能早点离开。
沈程看到周遇宁毫无反应,他还是头一回遇到气性这么大的人。他看了眼手上拿过来的冰块,保鲜袋外面已经有细微的水汽了,再拖下去等冰块融化掉就更不方便了。
以她的气性,讲道理是不太可能了,还不如直接上手早点完事。沈程想到这里直接走到床沿边弯身掀起她的衣服下摆。
周遇宁忽然觉得衣服下摆有冷空气灌进来,紧接着刺骨的冷意就穿透全身。她被突如其来的冷意激得牙关紧咬,手上下意识的想去推沈程,沈程已经单手按在她后肩上,右膝盖则是压在她不安分的小腿上,她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是真正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沈程估摸着冰敷好一会了,这才把装着冰块的保鲜袋从她后腰衣物里拎出来,她后腰上的冰块刚被挪开,她刚才因为受冷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回去。周遇宁正想挪下躺姿,没想到后腰上忽然滴了什么液体下来,紧接着腰伤最严重的地方就有手劲按了下来,她刚放松回去没在状态,冷不防吃痛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
“哦,我大爷好着,轻易不会离家出走。”他轻飘飘应了一句,隔着她的秋衣在她后腰位置继续按压起来。
果不其然她继续痛得浑身绷紧,一边嘶嘶倒吸冷气一边口不择言,“操.你大爷的!”
“操人这事还是等您这老腰养好了再说,我大爷随时都在,不急这一时。”他看着周遇宁痛到恨不得鲤鱼打挺还有功夫和自己打嘴炮,手上推拿的更卖力了。
周遇宁痛得出了一声冷汗,听出他是故意揶揄自己,她干脆咬牙不再搭理他。
“年纪轻轻的,腰伤不养彻底,以后什么都办不了。”他看她不再撒泼,以为她终于认清现实了,难得缓和下来和她讲道理。
“操.你大爷的!”周遇宁声音虽然压低了很多,轻的只在嗓眼里,不过那几个字依旧咬牙切齿。
“您这老腰要是不养好,以后性.生活都过不了,想操人那更是难上加难。”他没想到周遇宁居然还会骂粗,依样学样地善意提醒起来。论让她添堵的事情,他的确在手的很。
“劳您费心,我没这个需要!”她要反抗是毫无可能,只能任他搓揉。加上他口才好着,还没几个回合她就近乎词穷,干脆不再搭理他,冷冰冰应道。
“年纪轻轻,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以后没这个需要。”他看出她终于词穷,心情大好问道。他就不信治不了她的牙尖嘴利。
她果然被他激得再次冒火,火气爆棚地脱口而出,“我性冷淡总行了吧!”
“哦,性.冷淡多的是,你没必要因此恼羞成怒。”沈程努力憋住嘴角边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宽慰周遇宁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真正恼羞成怒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且性.冷淡这个原因是双方面的,主因未必在你。兴许你之前遇上的凑巧不.举,才会让你有性.冷淡的错觉,棋逢对手就不一样了。来日方长,结论别下的太早。”他说到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他骤然靠近气息凛盛,她避不可避回想起在帐篷里他贴身俯卧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不是不让她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