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史蒂夫非常疲惫，斯塔克真希望此时有一部盔甲是适合美国队长使用的。
“你尽力了。”斯塔克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史蒂夫将一部分伤者转移到医疗室，每个安全区都配有专门的医疗队，这是齐航的安排，他唯一的条件是，娜塔莎不能参与前线救援。娜塔莎显得十分温驯地顺从了齐航的意愿，毕竟安全区有不少伤患需要人手，而娜塔莎在前线也确实帮不上忙。
“玄苓有办法停止这场灾难。”史蒂夫沮丧地说，“但他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属于‘好’的那部分人。”他无法责怪对方，玄苓大人并不是野心家，而制造灾难的也不是。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场意外，只有他们知道真相。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实际上是由于两只坏脾气的妖怪准备干一架，所以才导致了这一切，跟谢普利无关？”斯塔克道，“你知道我不是为了替他讲话，尽管我现在是他的家庭成员。”
“他是仲裁者。”史蒂夫道，“至少他可以争取一下，因为只有他能跟那两个妖怪联系上，我无法说服他为人类这么做，他不想这么做。”
“他怎么确定活下来的都是好人？”斯塔克的口吻几乎跟当时史蒂夫质问玄苓大人的语调一样，“我救人的时候又不看他们是否存在犯罪记录。”
“或许那只是他的托词，我不确定。”史蒂夫无能为力地道。
斯塔克的眼睛一瞬不眨，犹如带有不可言说重量的晶石，镶嵌进他面庞的皮肤里，一个令他亢奋的想法钉入大脑：“我去试试。”斯塔克重新合上面甲，他说话时的声音变成了磨砂质感的金属色，“作为一个曾经的混蛋，也许现在也是，要知道，我把新娘一个人落在婚礼上了，我觉得我比较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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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和岳父的谈话
史蒂夫并不觉得斯塔克是个混蛋, 他认识, 或者说, 知道斯塔克的时候, 他已经是钢铁侠了。史蒂夫确实看过花花公子以前的档案，包括他不怎么合群的臭脾气, 史蒂夫也早有耳闻。但那确实算不上混蛋这么严重，至少史蒂夫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一开始, 他并不喜欢斯塔克的张扬与不着边际，还有散漫的自以为是，却从没在心里认为这个嚣张的家伙能跟混蛋挂钩。
没有哪个混蛋靠打击犯罪火遍全美国，恰好，斯塔克又与唐佩苓在热恋中, “洗心革面”令他脱胎换骨。史蒂夫一开始就不认为斯塔克是想用红色的盔甲出风头, 尽管那时候很多媒体刻意给出此类不公正的评价。
毕竟史蒂夫没有亲身感受过花花公子在成为钢铁侠之前的种种劣迹。
所以, 当斯塔克提出建议的时候，美国队长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别做傻事。”
“什么, 你怎么也学会这句话？”斯塔克发出不满地金属音。
“临走前, 佩苓叮嘱我看好你。”史蒂夫说，语气尽可能的温和, “你们才结婚，你不该独自冒险，我知道你有狐狸的保护，但你现在依然是普通人类的身躯。”你甚至没有超级体能, 这句话史蒂夫闷在心里说。
“得了吧，我才不做愚蠢的行为。”斯塔克见史蒂夫投来不信任地目光，“反正你也阻止不了我。”
“我可以让人工智能停止为你的盔甲提供指令服务。”史蒂夫道，“我有复仇者大厦的最高权限，你给我的。”
“安东尼给你的。”斯塔克没好气地说。
“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收回。”史蒂夫微笑着道，“告诉我你的计划，托尼，我们是一个团队，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才能在关键时候帮到你。”
斯塔克眉角蹙起，不过史蒂夫看不到，他只能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红色金属面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我要和谢普利谈判，说服他为人类争取存活的机会，哪怕再多给我们几天的时间。”
“你要去哪里找他，北极吗？”史蒂夫道。
“他应该跟着我们一块儿来了。”斯塔克说，“我了解那个漂亮的家伙，他一个人很无聊，佩苓不会陪他玩儿的，谢普利一定就在我们附近，只是我们看不到。”
“那你要怎么确保你能找到他，如果他故意躲起来？”史蒂夫的话语里有思量的色彩，他想到数周前，斯塔克为了阻止唐佩苓和她父亲之间的争执而做出的疯狂举动。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队长。”斯塔克开启脚底的推进器，很快升到半空，“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我还欠佩苓一个正式的婚礼呢，而且我也想要小宝宝。”
史蒂夫投给斯塔克一个无奈的眼神，他站起来：“不管能不能成功，托尼，我希望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放心吧，那只老狐狸很好搞定。”
玄苓大人并不那么好搞定，斯塔克很清楚，他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相似的，斯塔克有时候连自己都搞不定，更何况去搞定一个无所不知，几乎接近“上帝”的妖怪。
但他习惯性地将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斯塔克希望史蒂夫能够安心，美国队长的四倍体力也没办法修复他连日来奔波造成的疲态。如果可以的话，斯塔克还想建议他能够稍微休息几小时，而不是一刻不停地救人。
“谢普利，嗨，我知道你在附近，也许就在我的身后或者跟前，但我看不到你。”斯塔克飞到半空，从这个角度看地面，宛如地狱的景象，没有一块大陆是完好的，到处都在塌陷，海啸吞没了临近的城区，升高的水位正在不断蔓延到其他地方。
“我想找你谈谈。”斯塔克说，他加快语速，开启扫描模式，想要扑捉玄苓大人的热能，可是空气中只有各种杂质飘散，“关于，两个老年人打架斗殴引起不必要骚动的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深入探讨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斯塔克不想将气氛弄得太生硬所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别太无礼。
玄苓大人始终没有出现，这是意料之中的，斯塔克很清楚那个老狐狸喜欢故弄玄虚。
“想想看，如果人类只剩下三分之一，你会失去多少乐趣？”斯塔克显然是在调侃，左右顾盼间，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洪水中，几个年轻人漂浮在一块门板上，他们快要被大水冲进因地壳活动导致的裂缝中了。
“那你和佩苓就多生几个给我玩儿。”就在斯塔克正准备去救人时，玄苓大人出现在女婿的面前，同时挡住他的视线，“我已经计划好给你们带孩子了，我想那会很有意思。”
“抱歉，我……”斯塔克想要绕开玄苓大人俯冲下去，门板支撑不了太久，他注意到那些年轻人将一个婴儿围在中间，他们在试图保护那个孩子。
“你不是想跟我谈谈吗，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玄苓大人像是故意的，他挡住斯塔克的去路，纠缠不休，“你想谈什么，宝贝女婿？”
斯塔克推开了这个任性的狐狸爹地，然而玄苓大人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的小女婿，他跟着他，不断地在斯塔克面前晃去：“你知不知道佩苓伤心极了，嗯？新婚之夜扔掉新娘独自离开，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确定你能当一个好丈夫或者好父亲吗？”
“是的，我知道，我会补偿的。”斯塔克总算明白自己有多么令人讨厌了，他无助地想，因为斯塔克就要被玄苓大人烦死了，而曾经他也是如此烦人。
“补偿没有意义。”玄苓大人说，“除非你现在回去。”
斯塔克没能及时抓住那块摇摇欲坠的门板，他听到年轻人的求救声消失在断崖夹缝里，他们掉下去的时候用力的托起那个孩子。
斯塔克浑身冒着冷汗：“你干了什么！？”他对着玄苓大人发火，并掀起面甲，“我本来可以救他们的，如果不是你挡着我！”
玄苓大人笑呵呵地弹了一下斯塔克的面甲：“他们在你身后。”
斯塔克转过头，年轻人和婴儿已经站在了安全屋前的院子里，他们身下还压在那块破烂不堪的门板。他的表情带着不甘于愠怒，斯塔克飞过去，其中一个年轻人对钢铁侠以由衷的感谢。
接着，斯塔克从他们口中得知，婴儿来自一名被压在倒塌房屋底下的陌生女人，他们刚好经过那里，一起救出了婴儿，后来遇到海啸，他们走运的没有被第一波洪水吞噬。
斯塔克松了一口气，嘱咐他们绝对不要离开脚下这片区域。
但他依然没有给玄苓大人好脸色，显然斯塔克已经忘了他见到岳父之后的目的。
“怎么了，你不高兴，你不想看到他们得救吗，我刚刚帮了你一把，难道不该感谢我？”玄苓大人的尾巴左右摇晃着，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让他在斯塔克面前得意忘形。
斯塔克完全不不知道该跟这样的人如何打开话题，他本来想了许多合适的开场白，但气氛并不允许。他没有史蒂夫那样沉稳的脾气，斯塔克可以自如地跟政府的高层人员进行高谈阔论的交涉，在拥有盔甲的头一年，他跟政府打交道的次数多到比他之前的几十年都要密集。
那些顽固不化，心怀鬼胎的家伙都没能让斯塔克无言以对。
可玄苓大人，他不属于斯塔克能够掌控的那类人，尽管斯塔克也不能掌控美国队长，但美国队长有行为准则，狐狸爹地却没有。
“你现在不想跟我谈了？”玄苓大人看出了斯塔克的苦恼，便率先开口。
“我不知道。”斯塔克说，“你愿意跟我谈吗？”
“不然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玄苓大人笑笑。
“因为你很无聊？”斯塔克道。
玄苓大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误解，就如同斯塔克也不在意，他动了动手指，街道两边原本倒塌的建筑骤然恢复原状，他缓慢落地，又把地面上的裂痕彻底修复，然后走进了一家早就没有人了的咖啡馆。
斯塔克惊讶于他的神迹，这确实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出的举动了，然而这样的神却不愿拯救人类。
他跟了上去，看到玄苓大人变成了一个酒保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挥舞着银色的调酒罐上上下下。
“也许这地方，能让你放松。”玄苓大人将调好的酒液放到桌上，“记得待会儿付我小费。”
斯塔克不知道玄苓大人准备搞什么花样，但他并不担心狐狸爹地会伤害自己，于是走近，拿过了酒杯。
“你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人，为什么想要拯救他们？”玄苓大人再次开口，音调一改先前的轻佻。
“因为这才是正确的事。”斯塔克不做任何考虑地说，“而且，我很愉快，我是指，帮助别人。”
“曾经，我也很愉快，帮助那些人类。”玄苓大人为自己调了一杯酒，红色的，艳丽至极，“直到我遭遇到背叛，以及他们无药可救的贪婪。”
“我能够理解。”斯塔克道，“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肯定没你多，我非常信任他，但他却想要我的命。”
“我猜你想要说奥比.斯坦。”玄苓大人道。
斯塔克耸耸肩，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既然如此。”玄苓大人继续说，“你就不该为末日烦恼，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些活下来的人足够多了，你当超级英雄，不也是为了解决犯罪问题吗，没有那么多人类，就能避免犯罪。”
“也许你是对的。”斯塔克道，他喝了一口酒，味道很甜，有点像气泡饮料，“但是，你看，其实，我也不能算是‘好人’，你一定熟悉我的过去，我在法律触及不到的边缘试探，贩卖武器赚钱，我的武器害了很多人，我曾为此沾沾自喜。”
玄苓大人没有回应，半响功夫，他已经喝了三杯。
“事实上，我本来没机会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斯塔克自顾自地说，“佩苓遇到了我，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她给我活下去的机会。在我以为我又要死一次时，另一个人再次给了我机会，然后才有了我现在的样子。”
玄苓大人依旧没有搭腔，蓝色的眼睛倒是充满期待地等待下文。
“我以前的味道很难闻，佩苓说的。”斯塔克道，他前后的话语毫无章法和连贯性，仔细品读之后才能发觉他想表达的真实意图，“后来我变得非常好闻，当然也是佩苓说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好闻的意义在什么地方，直到她告诉我，那是因为我痛改前非的缘故。”
玄苓大人笑了，嘴角附近显现出一个类似酒窝的浅淡勾形。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给其他人这样的机会呢？”斯塔克对上玄苓大人的眼眸，“让他们了解人类的真实面貌，我指的是脾气不太好的那两个妖怪先生，让他们知道人类也有可爱的一面。这个世界或许不完美，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你也不是对吗。如果给人类一次生存下去的机会，也许结果会变得非常不同。”
“也许会变得更糟。”玄苓大人道。
“是的，这种可能性很大。”斯塔克道，他的面部肌肉分外绷紧，喉咙下面的血管也清晰可见，“但这个过程会很有趣，不然你怎么会喜欢我？你不可能一开始就喜欢我的，而是看到我的改变才对我产生了兴趣，就像刚刚你救下的那些人，他们并不是那个婴儿的父母或是亲戚，但他们没有丢下那个孩子，即使他们自身难保。”
“你就快要说服我了。”玄苓大人望着他，“给点别的好处，或许我就答应你了。”
“如果你能帮帮忙。”斯塔克道，他试探性地说，“我就叫你爹地，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爸爸超好哄的~
关于狐狸妈妈能不能出现，如果下个月还有读者看这篇文的话，可以让她在番外里跟爸爸见面，目前来说，看的人很少，所以写的动力不是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