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下一刻打了电话过来,陆桑的手已经快忍不住要回复了,这两个人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她接起电话,助理在那边说了这个情况,陆桑说她也看见了,助理就问,“你想怎么办?”
陆桑说:“我想怼回去,她们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助理:“但我要提醒你啊,你亲自下场的话,她们会跳得更欢,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反正公司会出面帮你解决的,能开心也很好。”
陆桑于是回复了lily。
——女主是珍惜自己并懂得自重,跟男主无关,一直是婚前没有跨越雷池的行为,你可以仔细看一下。
她又对roro以牙还牙。
——不过我确实觉得你好像重点歪了,一部漫画明明有这么多重点,感情剧情案情,而你眼里只能看见是不是处的问题,男女主不全是处要吐槽,男主有前女友不是处要吐槽,女主有前男友还是处还要吐槽,不知道为什么。
【随身带套还看很开,怕是特殊行业啊……】
【大大真可怜,这种嘴脏心脏的人就该出门撞死。】
桑喃的粉丝已经到场帮忙,只不过夹在这些扎眼的刺耳的话中间,作用微乎其微,因为这两个人并不针对反驳的粉丝,她们一致将矛、头指向了桑喃。
Roro:什么叫重点歪了,我就是看了别人评论发表自己意见而已,这样难道不行吗?我是刨你家祖坟了是吧?你他妈的画个画,人家想怎么评论就评论,有本事关了微博评论,个傻比,惹我老娘天天来骂你。
Lily:我没仔细看?不好意思我可没看你的漫画啊,这种漫画倒贴我我都不看谢谢,少拿自重来强词夺理,女主跟男主恋爱是不是也不上床啊,柏拉图谈恋爱啊?还自重,女主把之前的时间浪费在一个渣男前男友身上就是自重了真牛逼,这不光是充、气娃娃,还是脑残呢。
助理很明显也看到这两人回复了,微信发来一个摊手的表情。
助理:我没说错吧?
陆桑:我长记性了。
跟疯狗撕逼果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陆桑心情有点差,沈临州看出来以后,切了点水果给她,然后去书房操作电脑查出了那两个人的ip,巧的是,两人竟然都是A市人。
其中那个叫roro的,在超话里刷了许多人身攻击桑喃的言论,观感尤其差。
“这个画手私底下很脏的,不知道多少个男人呢,大家不要被她表象骗了啊,我就见过呢,哎呀真是没眼看的。”
沈临州心疼陆桑,不想让她看见,于是过去把她手机要了过来,让她专心吃水果。
桑喃的粉丝要气坏了,在粉丝群自发喊了许多有时间的人到微博上跟这两个人对撕。
【这个叫roro的嘴是真的脏,看了看她的关注跟点赞的微博,我好像发现了她的学校?还是大学生呢,素质竟然这么差劲,看起来也不像小号,她嘴里喷那啥,她男朋友知道吗?】
【这属于人肉了吧?】
【别了吧,人肉是把个人信息扒出来,名字年龄家人学校小区,这才哪到哪,互联网非法外之地,言论自由也要有度,人得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那个lily前言不搭后语,一边吐槽漫画设定,一边说没看过,女主是不是处要到婚礼后才知道,她说没看漫画,那在这大放厥词真的合适?而且渣男是恋爱时对你很好的,通过劈腿伤害你,他劈腿之前谁能知道他是渣男,这人嘴里想说的应该是男人对你不好还不离开吧?这种男人叫人渣谢谢。还有,这真不是别人请来的水军在表演?】
【应该不是水军,你们去看看两个人的微博就知道了,她们不是在表演,她们只是真的脑残,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开一家能治疗脑残的医院。】
【去围观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忽然不生气了,怎么能那么弱智,我看到这个roro说“别学了‘杠精’这个词就拿出来乱用,家里怕是要办丧事哦”,这人嘴巴是真的又臭又恶毒,不知道哪几个男生这么倒霉有这种女朋友。】
【“几个男生”亮了。】
【就当看猴子表演了,我看桑大微博不在线,应该不会看到堵心,那我们来接着骂吧。】
沈临州虽说也算半个技术宅,但他的技术用在查这种小人身上,自己都有点不屑,不过还是查了一下。人在网上浏览过就会留下痕迹,他只用了半个钟头就知道这个roro叫什么瑛,至于lily的信息还不充足。他把ip跟楚夏跟绵绵的对比了一下,都不是。
陆桑吃完了水果,心情好些了,溜溜达达进来找他拿手机。
呈心安排了许多号下场把这几条从广场上刷了下去,这些号演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沈临州看了都快信了,要不是中间一个微博眼熟,他还真没发现,那个熟悉的微博是程恕的小号,之前也帮过岁临的忙。
事情接近解决了,沈临州把手机还给了她。
陆桑去微博看了一圈,刚刚的吵嚷已经过去,又恢复了之前欢快热闹的气氛,到处是调侃男女主角相处的小段子,陆桑看了一会,感叹她家粉丝有才的同时也对沈临州说了声谢谢。
沈临州一愣,知道陆桑这是猜到了,于是大方接受了她的道谢。
他搓了搓手,对陆桑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陆桑抢白道,“你要去跟徐老爷子做亲子鉴定?”
沈临州意外地抬起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陆桑笑了笑,“你去吧。”
沈临州之所以妥协去做鉴定不是为了什么认祖归宗,只是看徐老爷子这么大年纪活得有遗憾,他心中不忍。就只做个鉴定,至于会不会成为亲人,看缘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照旧,明天见
第五十二章
亲子鉴定几天后, 徐老先生拿到结果一看高兴坏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临州, 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还邀请他去徐家吃饭。
“把小陆也带上, 家里你的几个弟弟妹妹都还没成家, 看你娶了老婆肯定要羡慕,”徐老先生笑着道, “那天只在福利院打了个照面,也正好让徐家这边的长辈见见她, 之前你只有一个人,彩礼婚礼你肯定也没经验,她嫁进我们家来,不能让人受了委屈。”
沈临州对这个结果心情没什么波动, 听他提起陆桑才稍稍有了一点兴致, 不过他没给一个肯定的允诺,只说:“我问问她吧。”
徐老先生便笑道,“你在家是不是怕老婆?”
“是啊,”沈临州说, “所以我希望,要是我把她带去了徐家,您能保证她不受欺负。”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徐老先生问道。
“上回我跟桑桑去W市, 遇到过您外孙女,她跟我们闹过不愉快,所以我担心她见到我们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她迁怒桑桑,”沈临州顿了顿,“爷爷,您如果无法保证,我不会带桑桑过去,当然我自己也决不去徐家。”
徐老先生知道他说的外孙女是谁,所有的孩子里,就只有她最任性胡闹,而沈临州连“爷爷”都喊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一面心情激动,一面沉声道,“你放心,有爷爷在,谁都不能欺负到你们头上去。”
沈临州把要去徐家的事跟陆桑一说,搞得她紧张无比、思绪万千的,很晚都没睡着。
“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吗?”
陆桑神思不属地点点头,低声说道,“明晚过去的话,在那之前,我们要准备好礼物是不是?第一回 去,不能空手。他们……你们徐家人是不是很多?那要早早就去买礼物吗?他们都喜欢什么,你了解吗?”
沈临州揉揉她的头,“他说会帮我们准备,这些事你不用操心。”
陆桑知道沈临州口中的“他”是谁,顿时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问道,“那我明天要穿什么衣服?你明天要穿的西装挑好了吗?”
她说着就要坐起来,被沈临州按了回去抱进怀里,他说:“你不用讨好他们,爸爸不在了,对我来说最亲的是……爷爷,至于其余的人,哪怕明晚过后,也只比陌生人多同桌吃过一顿饭,但你对我而言不一样,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我五岁认识你,可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存在。你是我的一切,这一点哪怕在他们出现后也不会变,如果带你去去徐家让你压力这么大,那么我就跟爷爷说我们不去了。”
那怎么行,陆桑心里感动,她赶快摇头,“我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她趴进沈临州怀里装睡,没过二十分钟,她听着耳边属于他的平稳的呼吸跟心跳慢慢睡着了。
陆桑第二天穿了件浅色的连衣裙,腰线很高,让她这个小个子仿佛也有了一双大长腿。常冬见了惊叹不已,一直花式吹彩虹屁,最后问她今天是不是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陆桑简洁地说:“去跟他的家人吃顿饭。”
好在常冬不常关心公司里的八卦,否则就会知道沈总之前没有所谓的家人。对于陆桑无意透露出来的大消息,常冬并没往心里去,结了婚到公婆家吃饭多么正常。她只是在想陆桑跟沈总感情真好,结婚两年了,回个婆家吃饭还如此重视,是神仙爱情没错了。
下班后,陆桑看到沈临州车子里装的礼物才放了心。
“都是爷爷派人送来的吗?”
“是,上午就让人送到了。”
陆桑想了想,不免纠结问道,“万一你们家人送我礼物怎么办?这些都是爷爷准备的,我再收礼物那不是什么便宜都赚了吗?”
沈临州好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要送你的礼物,应该也是爷爷操心置办的,所以算来算去,只是爷爷把该给孙媳妇的东西送到你手上而已。”
其实还真被沈临州猜对了,徐老先生也知道忽然把在外的孙子领回家会人心惶惶,再让人家准备见面礼着实说不过去,所以两边的东西都是他派人买了送上门,就为见面时双方面子上都好看,这样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矛盾和埋怨。
徐家有个老宅,沈临州开着车弯弯绕绕才到,早就有个年轻男人抽着烟站在那儿等着,确认过车牌号,他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就又有两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不只是迎接小两口,还为把他们带来的礼物拎进屋。
陆桑到了这里倒是忽然不紧张了,她下车后跟几人微笑打招呼,听三个年轻男人分别对二人做着自我介绍。他们都文质彬彬,又长得像,她就好像有什么认知障碍一样,只能通过西装分辨,颜色由深到浅分别叫徐长风、徐秋景和徐叶生。方才一早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是他们中的老大徐秋景。
“外面热,进屋吧。”徐秋景几人往旁边一站,让出一条路。
沈临州牵着她往前走,徐叶生小跑几步去开了门。大门大户的人不管心里想什么,行动上都会在细枝末节处体现体贴和涵养,陆桑打量了一下院子,跟沈临州一块进了门。
客厅里坐满了长辈,一见他们,都客气地起身相迎。
沈临州往带来的礼物上面指了指,说是给他们带的,他们出于礼节往那些东西上瞧了瞧,面上露出几分喜色,纷纷道谢,心里却想肯定是老爷子准备的,只有徐老先生看过后皱了下眉头,这孩子带来的东西不全是他买的。
“快坐吧,外面热不热,快坐下来喝茶,”徐蔚宁招呼道,“小陆坐到我身边来,不跟他们在一块,让姑姑也好好看看你,上回见了面太匆忙,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说话。”
陆桑隐隐觉得徐蔚宁应该是有几分真心,否则看到沈临州以后不会急切地问他姓甚名谁,还亲自陪徐老先生去福利院找人,看来她跟她大哥之前感情不错,所以也关怀他的儿子儿媳。
跟沈临州对视一眼,陆桑坐了过去,手里很快被塞了一杯茶,温度正好,徐蔚宁劝道,“你尝尝这个茶,姑姑刚学了泡好的。”
徐叶生听完开了句玩笑,“姑姑这就开始偏心了啊,大哥跟嫂子过来,第二泡茶都不给我尝了。”
徐蔚宁笑道,“你想喝自己倒。”
陆桑笑着抿了口茶,说了句好香。她忍不住往沈临州那边看去,他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正跟一左一右的徐秋景和徐长风说着话,他从二十岁就独自出门谈生意,在这种时候更是丝毫不会怯场,他与他们坐在一起,像是天生属于这里一样,相似的相貌,同样的血脉,他本来也该在这里。
她为他高兴,那些骨子跟血脉中的东西没因为小时候的坎坷就磨灭,相反,他独自长大成人,甚至比他们更要闪闪发光。但心里又有一点点的失落,她在这之前从来没觉得二人之间差距多么大,到这一刻才明白别人口中的门当户对是什么。
如果沈临州不是被舅舅跟舅妈丢弃,就不会认识她,他们俩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倘若沈临州在徐家长大,那么他就会娶一个跟他家世差不多的美貌大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那天她瞒着沈临州偷偷去见了她的心理医生,除了听了她给入职新人讲的课,还问了问自己当初的情况,医生给她的说法是,她的病因归根结底还是自卑感,而陆桑的自卑大部分滋生于沈临州的优秀跟“他不爱她”,她没跟沈临州说,怕他自责。
沈临州察觉陆桑的注视,跟身边二人的话题停下来看了过去。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思却飘远了,从她的神情看,思索的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好事。他这一停,屋子里都随之一静,徐蔚宁很快发现了陆桑的异常,低声唤她,“小陆,怎么了?”
“嗯?”陆桑回神,不明所以地往旁边看去。
徐蔚宁笑道,“跟临州分开这么一会都不行吗?”
“不是——”陆桑赶紧摇头。
“坐过来吧。”沈临州忽然说。
陆桑窘迫地往那边一看,徐长风已经主动让出一人的位置,陆桑抿抿唇,起身坐到沈临州身边。他的手臂伸开,虚虚揽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低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陆桑说没有。
沈临州追问,“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陆桑说:“粉底涂多了。”
旁边的徐长风忍不住笑了出来,“嫂子真幽默。”
“不幽默不幽默。”陆桑因为这个称呼脸上一红,她顿时不再说话,沈临州叉了一块水果给她,陆桑心不在焉直接吃了,吃完才想起来问,“刚刚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