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下岗再就业——山外有水
时间:2019-08-31 08:42:06

  越苏连忙跟帖劝她,但是已经没人回了。她爬起来去查当初给她寄明信片的地址,就在隔壁市,立刻报了警。
  警方救下自杀的小姑娘之后打电话给她,叹气,说小姑娘可怜,家里父母离婚了,母亲改嫁到国外去,又生了孩子;父亲娶了继母,继母有个儿子,对她不好,非打即骂,父亲也不管,还跟着一起打。
  警方又说:“她母亲倒是希望再找个人管她,只要不是她自己,她愿意出钱。可惜她母亲这边的亲戚大都不在了。”
  越苏看了看自己身周空荡荡的屋子,干咽了一下,忽然鼓起勇气,问:“我……我可以吗?我已经成年了。”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网络时代远比想象中对生活改变更大。
  不过现在一一好多了,青春期凝视着深渊并没有对她之后的人生造成太大的阴影,甚至反而让她比其他人更强大。
  虽然这强大……有时候有点不太对劲。
  比如去年越苏有钱又有闲的时候带她去玩极限运动,站在蹦极的高台上,最开始一一还在捂着脸和其他小姑娘一样说嘤嘤嘤姐姐我好害怕呀。
  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不跳不退钱哦。”
  她脸上的表情立刻收敛了,淡淡的“哦”了一声,站上高台,用“你死定了”的表情盯着深渊,刷地跳了下去,越苏甚至没听见下坠过程的尖叫。
  越苏觉得如果跳楼给钱的话,一一能爬上来把对方给跳破产……
  当然她相信一一绝对不会再有自杀的念头了。
  很快她就看见唐一一走出了校门,穿着一中校服,黑眼圈很重,估计又熬夜刷题来着,一脸兴奋地向越苏招手。
  一中封闭式管理,她们俩一个月没见了,在回去的路上就叽叽喳喳聊开了。
  唐一一:“教育局又下文件说要减负不让补课啦,老师开班被抓到会被处分的。”
  越苏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啊,”一一叹了口气:“教育是资源,而且是极度稀缺的资源,大家都在竞争上学的机会。这种减负不就是人为降低竞争,然后假装资源不稀缺……不补课之后,家里条件好的同学可以请私人家教,家里条件不好的人怎么办?直接出局呗?”
  越苏问:“那你们现在还补课吗?”
  “我们班主任偷偷组织着呢。”唐一一说:“隔壁班在台球厅上课都被举报了,教育局给举报人挺多奖金的。”
  “那你们在哪补课啊?”越苏好奇地问。
  “主要在班主任家里、班主任姐姐家、班主任大姨家,看情况转移。”
  越苏:“……”
  唐一一忽然说:“对了我们竞争对手班还剩一节课就结课了,姐你去举报一个领个奖呗?”
  越苏:“……”
  好心动啊怎么办!
  后来,A市出现了一个“永远不会被找到的辅导班”,据参加过补习的学生介绍,里面的老师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
  教育局听闻之后,进行了地毯式彻查,然后……嗯,他们端掉了A市最大的几个传销团伙和诈骗团伙……
  这是后话,当时越苏还没想到这个辅导班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愁怎么和唐一一解释家里那一堆陌生人。
 
 
第21章 再来一瓶
  回家的路上顺便左拐去了一趟菜市场,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都知道一一的事情,每次来买菜分量都额外足。
  也可能是因为一一又可爱又嘴甜啦嘻嘻嘻。
  越苏听她叽叽喳喳欢快地说了一路,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说明白。
  她逮着个一一换话题的空档,轻咳了一声,很郑重地说:“对了,一一,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唐一一正埋头吃刚才菜市场门口买的香煎小土豆,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句:“什么事啊?姐你找男朋友了?不是和你前男友那个缺心眼复合吧?”
  越苏:“……”
  越苏:“不是,我有几个亲戚恰好来这边玩几天,住咱家了,和你说一声。”
  先糊弄掉这次月假,下次月假怎么办以后再说吧。
  唐一一情绪不是很高地“哦”了一声。
  越苏连忙说:“别担心啦,他们都挺好相处的,还有个比你小两岁的男孩子呢。”
  唐一一把嘴里的土豆咽下去,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害怕他们会不喜欢我,我话唠很厉害的,而且太久没见你我有点控制不住。”
  越苏安慰道:“没有啦,他们会喜欢你的。”
  她把右手拎着的塑料袋换到了左手,太重了,勒得慌。
  唐一一看见她的动作,抢着要帮她拎一部分,越苏赶紧把手挪开,拒绝道:“我可以,你背那么重书包已经很累了,我自己拎。”
  唐一一无情嘲笑道:“得了吧姐,你忘了自己有时连瓶盖都拧不开。”
  她们打闹着,忽然听见身后远远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苏苏!”
  转头发现是贺方回。
  贺不良今天穿了件纯白色的羽绒服,看着像个大熊似的,左耳上依旧带着小熊软糖的耳钉,手上拎着的布袋随着他跑过来的动作,在空中甩得如同一只在封闭罐子里乱窜的蜜蜂。
  “停停停!”越苏看他就要一头撞过来把她们姐妹俩踩死,赶紧伸出手去阻止他。
  “方回你今天也放假啊?”一一笑得很开心,她太久没回来,看见谁都亲切:“今天也来我们家吃饭吗?”
  “苏苏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他兴高采烈地把布袋子打开:“龙哥给我的,我特意带回来了。”
  越苏看了布袋子里那个透明饭盒一眼,发现里面的酱汁已经把饭盒内部整个都糊满了,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越苏:“方回啊,吃的东西下次不能这么甩。不对,什么东西都不能这么甩……”
  贺方回明显没听进去,胡乱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越苏,自觉地把越苏手里的那个重袋子接了过去。
  越苏毫无心理负担地让他拎着了,贺不良力气贼大,按他的说法,他把越苏拎起来要用的力气还不如抓一只小鹿,鹿还会扑腾两下。
  虽然她还挺好奇贺方回做什么样的任务需要抓鹿啦。
  “对了,”越苏在心里清点了一下自己买的菜:“方回,中午带着你家虎子来吃饭呗。”
  越苏和一一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刘衎正在桌子前琢磨那副大拼图,已经快完工了,还缺一角。
  唐叔罕见地没有在看电视或者用电脑,而是在鼓捣肖富二代送他的那个相机,看见她们走进来,笑眯眯地转过头:“笑一个。”
  一一立刻镜头感十足地拉着越苏的手臂摆了个pose,等唐叔拍好之后,她把书包一甩,窜到唐叔旁边:“我看看,拍得怎么样啊?”
  越苏顺便介绍道:“一一,这是唐叔,桌子边上的是小衎,信哥和木兰姐好像出门了。唐叔,小衎,这就是我妹妹。”
  “大家好。”一一正儿八经地打完招呼,又立刻低头去看刚才拍的照片:“唐叔,你拍得真好。”
  “哈哈哈是你们自己长得好看啦。”唐叔摆摆手,谦虚道。
  “一一要不先去洗个澡?洗好出来就开饭啦。”越苏把菜拎进厨房,抽出厨刀洗了洗,一边问道。
  “嗯!我马上去!”唐一一答应着:“我把拼图一起拼好就去!”
  等真正开始动手做饭的时候,越苏才发现工程有多浩大。
  没处理的食材堆满了半个厨房,她要一个人折腾下去,估计这顿中饭下午四点都吃不上。
  她没做多少心理建设就把厨房门拉开,对外面喊道:“唐叔有空没,过来搅个鸡蛋;小衎一一你们拼图拼好了没?拼好了过来把豆角摘一下……方回来了啊,你那身白衣服就别进厨房糟蹋了,去,把衣服脱了进来淘米。”
  总之韩信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满了炖汤的浓郁香味,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欢快的炒菜声蹦蹦跳跳,直往他耳畔扑。
  他把手上的那本《国富论》搁在玄关旁边的小书架上,换鞋进来,看见小皇帝和一个圆脸小姑娘坐在一起边掐毛豆边看……游戏实况,气氛十分和谐。
  那就是苏苏的妹妹吧。
  越苏正在拌凉藕,听见有开门声,一一又打了声招呼“信哥好!”,知道是信哥回来了,本来没太在意,想着待会儿吃饭叫他就是了,忽然他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
  “苏苏,我也来帮忙了。”他已经把外面那件大衣脱了,很认真地说,但是显然是之前没怎么进过厨房,事情摆在眼前都看不见,乖乖地等越苏说话。
  “没什么事了,”越苏把拌好的凉藕往案板旁一放,转身笑道:“信哥你要真想帮忙,去把餐厅里那张桌子拆一下,展开来,咱们今天人多,可能坐不下。”
  她嫌披肩长发碍事,进厨房的时候就挽起来了,梳成了高马尾,厨房空间不大,现在又堆满了东西,她错估了自己和韩信之间的距离,一转头,头发直接从他下巴上扫过去了。
  越苏:“……”
  她下意识伸手要去碰他的脸,又及时缩了回来,脸上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信、信哥,你还好吗?”
  韩信也忍不住笑:“没事,我不站在这儿碍你事了。”
  其实这顿饭的准备阶段真的接近尾声了,越苏把菜一盘盘端出去,搁桌子上,身上围裙还没脱,就看见木兰姐和肖总开门进来了。
  木兰姐“呀”了一声:“苏苏你就弄好了?我都没搭上手。”
  她换好鞋过来,忽然高兴道:“碗没洗,我去把碗洗了。”
  肖富二代连忙一溜烟地抢在自己救命恩人前面:“我洗我洗。”
  木兰姐抢不过他,于是过来帮越苏找椅子。
  本来椅子是和餐桌配套的,但平常没那么多人吃饭,椅子都散布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在客厅阳台还好,在卧室里不一会儿就长出一大堆衣服来。
  ……还可能长出猫来。
  越苏把打盹的虎子从椅子上抱起来,这橘猫得寸进尺直接趴她肩膀上了,差点没把她压趴下。
  等她把虎子转移到沙发上,回到餐桌旁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好了,在等她。
  越苏赶紧坐下,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说什么上海西郊天价账单曝光,一顿饭四十万,一扎橙汁都三百多。
  要她说这算什么,你看她这顿饭,千古才子唐伯虎搅和的鸡蛋,汉平帝刘衎洗的菜,孝烈将军花木兰搬的椅子,淮阴侯韩信支的桌子,就连洗碗的那个无缘于史书的肖总都身价上千万。
  就是做菜的人不太凑合,系某扑街业余写手越苏。
  但是显然吃饭的人都不这么想,刘衎兴高采烈地夸奖:“苏苏你手艺真好。”
  在学校整天没什么东西吃的唐一一也吃得很开心:“姐,这是什么肉啊?”
  唐叔瞄了一眼她面前的盘子:“是小猪佩奇和小羊苏西……”
  得,这才刚刷一天B站呢,又长见识了,再过几天他还不得认识鬼畜区全明星啊,说不定一时兴起题副字“爱的魔力转圈圈”。
  想到这里,越苏忽然灵机一动,转头问唐叔:“唐叔,你有想过写几幅字画几幅画吗?别画……以前,就画现在呗。”
  她之前苦恼过这个问题,唐伯虎的画是很值钱,但从她这里脱手卖出去一副明显是真迹的唐寅画作,还没氧化没损坏,像现画似的——废话,可不就是现画的,那她怎么解释啊?
  而且这么几百上千万的画作,买家必定非富即贵,万一查查卖画人的情况呢,她怎么解释自己身边这一群人,万一买家是官方博物馆呢,被有关部门盯上了她怎么解释自己身边不断冒出来的新人?
  难不成说是她自我增殖的?
  她刚才想到一个很容易解决这个困境的办法——那就是别画以前,一副万达广场游览图,就算专家们再怎么觉得和唐伯虎的笔触一模一样,也绝不可能疑心是明代真迹。
  以唐叔的画功,把万达广场游览图卖出去完全没压力的好吧,现在小年轻装修谁不往墙上挂点艺术品?
  她正殷切地看着唐伯虎,忽然发现一桌人都盯着她笑了。
  她还没疑惑几秒,一一就吃吃笑着说:“姐,你头发刚才又扫到信哥脸上去了。”
  越苏:“……”
  她脸腾地红了,期期艾艾地道歉:“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叔笑着说:“人生新体验,对吧,将军?”
  他话一出口才觉失言,所幸大家都还忙着笑,没人注意到他急剧降低的音量。
  “对了,我还不知道大家叫什么名字呢?”肖渊忽然说:“我就知道小越叫越苏,木兰姓花。”
  得,就木兰叫上了。
  越苏还觉得脸上发烫,不敢往左边看,随口答道:“信哥姓韩……”
  肖渊没在意她话说到一半断了,点点头:“韩信……你们家长辈取名字都挺崇古的啊。”
  越苏看了一眼也在听的唐一一,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你说他们这群人里边,一个叫花木兰也就算了,这名字确实可能撞,再来个叫韩信的也说得过去,毕竟韩姓常见,“信”这个单字也没什么问题。
  但你把韩信唐伯虎花木兰凑一起,但凡听的人多个心,回去查查这几位的生卒年,真相基本就是摆在脸上。
  现在大家的想象力可丰富了,主要是游戏电影看得多,什么都敢想。
  你看越苏不用十分钟就相信了沈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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