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买来的媳妇儿——望烟
时间:2019-09-01 08:35:18

  村长的话说的简单,可是谁也知道张婆子到时候身上要背上什么。心狠歹毒,对莫家的孩子不管不问甚至不承认,虐待,以后她注定在村里抬不起头。
  而莫振邦同样也是,背上一个养外室的名声,虽说世道对男人是宽容的,但是他平时为人忠厚,一生正直,他以前的好名声也就毁了。
  “不行!”莫恩庭开口,毫不犹豫,“我不要爹娘为我背上这样的罪名,我宁愿不要这个功名。”
  “那你一辈子就毁了。”张婆子生气道,“我们只不过被人家指点几天而已,过后谁会记得,你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甘心?”
 
 
第58章 银锁
  “不甘心。”莫恩庭回道,十年苦读换来弃考的结局,他当然不甘,“可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一直不说话的莫振邦开口,“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若是按方才所说,我是您的亲儿子,可是我的母亲呢?怎么证明有这个人?”莫恩庭又道:“就算是有这个人,那她是什么身份?”
  三位长辈愣住了,如果是低贱女子生的孩子,同样是不能参加科考的,再说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男人?
  “如果有人成心要查,是怎么样也瞒不过去的。”莫恩庭低下头,眉头不觉得锁了起来。
  又是一条死路,屋里只剩下叹气声。微微的灯火晃动,映照着几张发愁的脸。
  因为凤英的关系,莫家和牛四也断了来往。与张婆子交好的三嫂子经常过来说,凤英又在外面如何中伤莫家,说莫家买回一个丧门星,这以后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丧门星指的就是洛瑾,说她进了莫家门,莫家就大事小事不断,现在更是连莫三郎的亲事都毁了。这样的女人就该赶了出去。
  这种事本来就是凤英故意兴风作浪,可是最近家里的确事儿多,张婆子看了两眼默不作声的洛瑾。她以前的家就败落了,现在来了莫家……张婆子不免有些多想。
  三日后,莫三郎回来了,一进门风尘仆仆,头上的发乱的不行。他一句话没说,跑到水缸边上,舀了半瓢水,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会坏肚子的。”张婆子上前夺下水瓢,“又跑哪儿去了?”
  莫三郎擦干了嘴,叫了张婆子一声,又问:“我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先去二哥那里一趟。”说完就出了正屋。
  “哎!”张婆子没捞着和小儿子说上几句,嘴里嘟哝着,抬头看看老高的日头,“这才刚过晌午,还在粮铺,哪能回来?”说完,往锅里舀了水,想给小儿子热热饭。
  西厢屋,莫三郎进去叫了洛瑾一声,直接进了里间。
  “二哥。”莫三郎扔下包袱,往炕上一坐,“你知道我查到什么?”
  看着莫三郎,莫恩庭手里的书卷紧了紧,“你吃饭了吗?”
  “我说你怎么老是这样。”莫三郎眉毛挑了挑,“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坐怀不乱的程度?”
  “那不叫坐怀不乱。”莫恩庭纠正,“那叫处事不惊,泰然自若。”
  “得!”莫三郎抬手制止,他可不想听这些让他头疼的,“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不说,你去正屋吃饭吧。”莫恩庭重新将书摊开,看了起来。
  莫三郎气笑了,“你真行,感情我连觉也不睡的跑回来,你就一点儿不问问?”
  “辛苦你了。”莫恩庭的眼睛看着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说说,查到了什么?”
  “我照你说的,拿着你的银锁去一些银楼里问了。”莫三郎把莫恩庭桌上的水捞起来喝光,“原来锁子后面的‘千庭’二字真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州府的一家银楼——‘千庭宝号’。”说着,从包袱里掏出银锁给了莫恩庭。
  手指摩挲着锁子后面的两个落款小字,这么多年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名字,却不想是锁子的打造之处。“州府?那里离五灵涧可不近。可是锁子,人家也不会只打一副,十年过去了,谁还记得是哪些人买了去?”
  “是差老远呢。”莫三郎接着道:“我帮你问银锁的时候,也顺便问问有没有丢孩子的人家。”
  莫恩庭熟悉莫三郎,这个兄弟向来藏不住话,既然说了,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只是……”莫三郎有些欲言又止,“不是很确定,但是事情的确是十年前发生的,只是离着五灵涧很远,有近百里路。”
  “发生了什么?”莫恩庭将锁子放下,面上不变,心里却已经有了波澜。
  “十年前,有一家人途径黑石山,遇到山里的贼寇。”莫三郎说着,拿手压了压蓬乱的头发,“一行九人全部被贼寇所杀。我去打听了,正是爹捡到你的那时候。”
  “贼寇,黑石山?”莫恩庭眉头锁着,“九人?”
  “那家人就是州府的。”莫三郎又道,“但是那九人都是谁,就打听不出来了,事情过去的太久了。”
  莫振邦牵着驴子也赶了回来。莫三郎回来先去了粮铺,将事情简单说了。莫振邦交代了铺子里的事情,与东家要了几日假,急匆匆的回了家。
  莫振邦拉住院子里的大峪,让他去采石场把莫大郎叫回来。自己叫了两个儿子到正屋商量。
  莫三郎简单吃了些饭,回去东厢屋换了套衣裳。
  莫大郎也急急地赶了回来。
  家里商量事儿,一般都是男人拿主意,平日里喜欢插句话的张婆子,此时只坐在一旁听着。如果莫恩庭能找到生身父母,那么就没有人说他是私生子了,而她多年的心结也会解开。
  “老二,你把小时候的衣裳和银锁给我。”莫振邦盘着腿,手习惯的搓着膝盖,“我跟你大哥明日去趟州府。”
  “我去吧。”莫恩庭开口,“路途远,太劳累。”
  “不用。”莫振邦摇头,这件事莫恩庭不能去,事关他,难免会有不冷静,再或者结果失望,他是否承受得住?倒是老大,做事沉稳,正合适。
  “可您和大哥都要上工,这样人家那边可会愿意?”莫恩庭又道。
  “几日工钱,与你的前途,哪个重要?”莫振邦训了一声,“你在家好好读书。还有老三,这几天也别乱跑,地里的活儿不用干了?”
  “爹,我知道了,您老教训的是。”莫三郎连忙点头,“我这就老老实实听你们的话,去见见邻村的岳父。”
  张婆子嘴一撇,“别胡说,是随便的人就能成了你岳父的?”
  莫三郎眼珠子一转,“当然不是。一定得娘说的算才行。”
  “行了,甭扯别的。”莫振邦发话,“老大,今晚上收拾一下,明儿就走。”
  “嗯。”莫大郎的身上还沾着石沫子,头上也落了一层,“我回屋给大峪娘说说。”
  莫大郎出去后,洛瑾掀帘走了进来,对着莫三郎道了声:“三叔,莺兰姑娘来了。”
  “什么?”莫三郎皱眉,“她还找上家门儿了?”说着气呼呼的冲到院子。
  院里的梨树含苞待放,清秀的姑娘一身石青色长褂,腰间一根浅色腰带,看到莫三郎出来,脸上笑出两个酒窝,“莫恩升。”
  莫三郎两步走上前,回头看着正屋那几双八卦的眼睛,低声道:“母老虎,你来做什么?”
  “我给二嫂送绣活儿来的。”莺兰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包袱,“本来想第二天就送来的,可是家里有事儿。再说……”
  “再说什么?”莫三郎双手抱胸,一副拒绝的姿态。
  “再说……”莺兰对着莫三郎一笑,两颗酒窝深深,“我觉得今日你会在家。”说完自己拿手饶了绕脸颊,似乎有些难为情。
  “好了,东西送到了,你回去吧!”莫三郎一把抓住包袱,“快松开。”
  莺兰往回拽,“我带来的,我给二嫂送去。”
  莫三郎笑了,他觉得好笑,“你这人脸皮真厚,谁是你二嫂,不要乱叫。”
  “大娘,二嫂。”莺兰侧着身子,对着正屋叫了两声。
  “进屋坐吧。”张婆子咳了两声,被外人看见自己儿子和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莺兰绕过莫三郎,对着屋里的人福了福,大方的走了进去。
  莫三郎站在梨树下,对着莺兰的背影皱眉,这母老虎对着家人倒是会装,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惹桃花债了吧?”莫恩庭上前,摇头啧啧两声,“都找到家里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别胡说,我和那母老虎什么都没有。”莫三郎忙和莺兰撇清关系,“你们也别被骗了,她可厉害着呢!”
  “人家来了就是客,你怎能这么说人家?”莫恩庭上下看着莫三郎,“还有,你一定要撑住了,别让母老虎吃了。”
  “老三。”张婆子喊了一声,“你进来,看看你布搭子里的东西对不对?莺兰姑娘几日前给你送来的。”
  “啊?”莫三郎往正屋走去,他记得布搭子在码头上被人顺走了,怎么到了母老虎手里?
  正屋方桌上,洛瑾倒了水。对着莺兰道了声谢,将领来的绣活儿放到一旁。
  “跑这么远,父母不担心吗?”张婆子问莺兰。
  “我跟大哥过来的。”莺兰站着,将水碗送到张婆子面前,“前村是嫂子娘家,我哥给岳父送鱼来的。他知道我过来的。我还给您带了一条,放在院子盆里了。”
  “这怎么好意思?”张婆子忙客气道,她就是这样,一点儿小便宜就开心的不行。
  “我挑了条最大的拿来。”莺兰笑出两个酒窝,模样可爱的紧,“肉多刺少,快二十斤了。”
  “真不小。”张婆子现在想起身到外面去瞅瞅那条鱼,手掌搓搓大腿,“这么沉,你提了一路,真不容易。”
  “起始还行,后面就提不动了,想着找跟木头从鱼鳃穿过去,放肩上撅着。可是就破了卖相,不好看。”莺兰对着莫三郎笑了笑,“里面的东西少了吗?”
  “没……”莫三郎手里提着布搭子。
  “老三,你出去把鱼收拾一下,晚上留莺兰姑娘吃个饭。”待客之理,张婆子是讲究的。
  “我去帮忙。”莺兰道,“这鱼的肚里一定要弄干净,不然味道差了不少。晚饭我就不留了,我哥还等着我。”
  莫三郎出了正屋,莺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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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门
  院子里的水盆边,两个人好像是在争执什么。莫三郎指着盆里的鱼说着什么,莺兰从他手里直接拿去剪子,利索的剖了鱼腹。
  “这姑娘是不是看上咱家老三了?”张婆子看着蹲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这么看的话,倒也相配。”
  旁边站的洛瑾,她不是宁娘会给张婆子意见,当下只是往外看了眼。
  “不过脾气我倒是喜欢,人机灵,有眼色儿,是个不会受欺负的。”张婆子看了眼洛瑾,“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这应该是张婆子第一次问自己的意见,洛瑾先是一愣,后又道:“莺兰姑娘心眼儿好,那日凤英来,她帮过我。”
  张婆子又看了看洛瑾,“你,始终和我们不是一种人。”她们是农妇,整日里为生计忙活,而西厢屋的这个,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只能是用来养的。人的命,有时候的确不一样。
  张婆子回了里屋,想问问莫振邦对莺兰这个姑娘的看法,她现在为小儿子的亲事简直要急疯了,似乎完全忘了,莫三郎今年才十八岁。
  莫振邦的心思现在全在莫恩庭考试上,听见张婆子问自己意见,只回了声:“整日里就知道瞎想。”
  张婆子一旁嘟哝:那姑娘这么远跑来,铁定是对老三有意思云云。
  莺兰收拾好鱼,把手洗了干净,就进屋跟张婆子道别。
  张婆子看着切得整整齐齐的鱼块,心道这姑娘干活儿利索,不拖泥带水,说起话来也脆,当下在莺兰身上看见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张婆子年轻的时候,性子急,带着点儿泼辣。家里的大媳妇儿虽然勤快,可是做事儿不精细,粗粗拉拉的;西厢屋的更不用说,大户里出来的娇娘子,只怕以后生孩子也要遭一把罪。
  “你看,带了鱼来不说,还要你帮着收拾。”张婆子看着莺兰的身形,腰是瘦了些,但是看起来是个好生养的,关键一张小圆脸看上去满满的福气。
  “这是小事儿。我在家里天天都做。”莺兰一笑,一双眼睛弯弯。
  “带些东西回去吧。”张婆子去了东厢屋,她也不是白吃人家东西的人,包了些去年晒的蘑子给莺兰带上。
  莺兰也不扭捏,对张婆子道了声谢。
  送走了人之后,张婆子又问莫三郎打听莺兰家的情况,怎奈莫三郎就是一个字不说,直接回了东厢屋。
  第二天,莫振邦和莫大郎踏上了去州府的路。张婆子在门前望了很久。出去寻亲的事儿,村里除了村长,没有人知道,也就是怕再从中生出枝节。
  临行前,莫振邦曾经嘱咐莫恩庭,一定要在家里好好读书。可是这种情况下,他哪里看得下,心里一直想着黑石山。
  眼看着已经进了三月,离着州试也就一个月多一点儿。
  半天以后,莫恩庭找到张婆子,说要去一趟黑石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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