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之等人见好就收。
【女人的通病是口是心非。所以,不要啦=要;真讨厌=不讨厌;我没事=我有事;别和我说话=一个包两双鞋三支口红。】
【女人最喜欢甜言蜜语了,齁甜齁甜的那种。】
【追女孩子要有耐心,死缠烂打可以,但是别一上来就用力过猛,可能会直接把人吓跑。】
【要循序渐进,要潜移默化,让她适应你,习惯你的存在。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热水是个好东西,包治百病。来大姨妈多喝热水,感冒多喝热水,胃疼多喝热水……】
【从她身边的闺蜜下手啊,有时候闺蜜一句话,比你请吃十顿饭还管用。】
从闺蜜下手?肖烈想到了那个胡萝卜发色的酷女孩,太阳穴一疼,还是算了。
肖烈学习能力超强,看完又百度一番,决定先从让云暖习惯他开始。
晚上,云暖洗完澡,刚在床上躺下,手机又响了。
肖总:【早点休息,晚安。】
真是有毒。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云暖本就乱糟糟的心更乱了。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数了半天羊才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肖烈的短信又到了,比早上的新闻推送还准时:【早。】
后面还跟了张图片:【这是G市有名的早点,下次带你吃。】
云暖:“……”
一直没有收到回应,肖烈也不气馁,反正几天下来,他倒是习惯了摆出一副正牌男友该有的架势,每天自说自话地汇报行程,还乐在其中。
星期三的清晨,云暖刚洗漱完,家里门铃突兀地响了。
大清早的,谁会来找她?
按下可视,屏幕出现一张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云暖心跳滞了一拍,她深深吸了口气,打开门。
肖烈一手提着好几个环保纸袋,唇角绽开笑容:“早,我来给你送早餐。”
男人有一双漂亮完美的眼睛。深邃的眼窝,分明的双眼皮,微微上挑的眼尾,又浓又密的长睫毛,眼瞳漆黑。不笑的时候有种远在天边的冷淡感,犹如幽深的清潭;笑起来时,这双眼睛就像波光荡漾,潋滟无边的一池春水;当他注视着你笑时,深情款款柔暖无限,让人无法自拔,沉溺其中,一如现在。
肖烈笑吟吟地看着她,云暖被看得小心肝儿扑腾乱跳,视线挪开也不是,不挪也不是,最后脸都红了。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肖烈眉梢微扬。他一直知道自己生得好看,但还是第一回在女孩子面前施展美人计,没想到效果颇好。
以后可以多用!
他知道云暖脸皮薄,于是当做没看到,提着袋子进了屋。
肖烈带来的早餐很丰盛,“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西式还是中式,我都带了点。有三明治、沙拉、蛋挞、米线、虾饺和海鲜粥。豆浆是我早上自己榨的,加了糖。”
云暖摸了摸发烫的脸,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十二点半才到的家。本来可以今天上午再回来,可是我想给你送早餐。”
云暖心里有点感动,面上却绷住了,只说,“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你也一块吃吧。”
肖烈就等她这句话,云暖去拿餐具,他去洗手。
两人在餐桌边坐好,云暖发现,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都缠着创口贴,“你手怎么了?”
肖烈毫不在意:“做三明治不小心切到手了,没事,不疼。”
云暖这才注意到,他带来的三明治并不是三角形,而是……虽然被人切得惨不忍睹,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爱心形。
里面夹的火腿也是爱心形。
云暖心软了。
刀切到手,怎么可能不疼?
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眼前,在创口贴边缘摩挲了几下。她指尖微凉柔润,酥酥痒痒的触感让肖烈身子一僵。
“还疼吗?”
肖烈盯着她红菱角似的唇瓣,一个“不”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被他咽了回去:“疼的。”
呼……云暖微微鼓着脸颊,朝他的手指吹了一口仙气。
肖烈没忍住,情不自禁伸出右手,包住了她的小手,叫了她一声:“暖暖,你还是心疼我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酥人心魂,还带着点勾人的暧昧。
云暖飞快地抽回手,“吃饭吧。”
之后她再没说话,只默默吃饭。肖烈心情颇好地看她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好的三明治都吃了。
吃完饭,云暖看了眼男人的手指,问:“何妈给你上药了吗?”
肖烈摇头,“这几天她休息。”
云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客厅的柜子里取出药箱,找出消炎药膏。之前看他不在乎的样子,她以为只是小伤口,直到取下创可贴,没想到伤口这么深。
两个手指的指甲都切开了一大半,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
她又气又心疼,一边给他清洁上药,一边不自觉地唠叨:“你怎么这么笨,切个火腿把自己弄成这样。吃饭还好,工作怎么办?”
肖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垂着眼笑了一下,眼角也跟着微微向上一扬,“工作没问题,就是……”
把创口贴重新贴好,云暖将药膏收进药箱:“就是什么?”
男人突然凑过来,声音压低了,“洗澡不太方便。”
“那就不洗。”
“我可受不了,要不,你帮我?”肖烈拖腔拖调地说。
帮他洗澡??
云暖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巴也嘟了起来,肖烈看着缓慢地勾起唇角,正要说话,却被一只小手“啪叽”盖在脸上,将他推开。
“你戴上一次性手套洗。”云暖凶巴巴地说。
“哦。”
肖烈早上自己开车过来的,云暖本来不想坐他的车,可这人也不知脸皮怎么突然厚了一个维度。她不上车,他就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大有和她一起走路去上班的架势。
云暖无法,只得上车,但提了个条件,“提前两个路口让我下来。”
一路无话,临下车,云暖突然道:“你手指受伤,今天注意不要碰到水。”
肖烈看着她,“嗯”了一声,乖乖地道,“暖暖,我都听你的。”
妈蛋,长得犯规,说出来的话更犯规。
要死了!
云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下车。往前走了十几米,还是没忍住仰起头大声地“啊”了一声。
肖烈懒懒散散地靠在座椅上,看着女孩儿的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顿住,然后又是望天又是跺脚的模样,笑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
中午,云暖打完饭和邓可欣、小姚坐在一起。
三人各点了两荤一素,邓可欣把自己盘子里炒得油亮亮的农家小炒肉夹给云暖和小姚,又从她们俩的餐盘里夹了糖醋鱼和红烧鸡。她们在一起经常这样,你尝尝我的,我吃一口你的。
小姚喝了口奶茶,“今天的红烧鸡有点咸,早知道我就打小炒肉了,今天炒得真好吃,一点也不腻。”
“你不是不太喜欢吃肥肉吗?”邓可欣说着又要给她夹肉。
小姚连忙拒绝:“不要不要,我要减肥。”
邓可欣掐了一把她的腰:“你这腰够细了,还减什么肥?”
“我腰还算细,可腿粗啊。”小姚说着,看向云暖:“还是云姐长得好,比例匀称,该有的都有,该瘦的地方也都瘦。唉!”
云暖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身材比例已经很好了,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不过我也一样,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她们正说着话,餐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去,肖总今天又来吃食堂了!”
“最近有点频繁啊。”
如果中午没有饭局,肖烈一般都是吃外卖,当然这外卖也不是一般的外卖,是专门从五星级酒店或者知名餐厅订的。
云暖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装作没看见,继续吃饭。
但肖烈就是来刷存在感的,他点了一个叉烧煲仔饭,然后坐到了她旁边的桌子。
餐厅的桌子之间距离有点近,云暖正好坐在边上,两人之间的相隔也就一米。她只得转过头,随着邓可欣、小姚一起和肖烈打招呼:“肖总好。”
白龙鱼服的肖大老板,亲切又自然地问:“你们点的什么菜?餐厅最近伙食怎么样?”
邓可欣和小姚都级别太低,和肖烈几乎没说过话,这会儿两人紧张地手脚都没地方放了,齐唰唰望向云暖,疯狂地给她使眼色。
云暖只得道:“我们三个各点了两荤一素和米饭,味道都挺好的。”
邓可欣她们连忙附和地点头。
肖烈笑了一下,看向两人:“别紧张,不要因为我都不吃饭了,快吃吧。”
说完,他自己拿起勺子,自然地吃了起来。
自从肖烈若无其事地坐下,云暖的心就再也没办法平静了。他本来就是存在感极强的人,再加上他若有似无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让她更不自在了。
当男人的目光再一次飘过来的时候,云暖没忍住侧头瞪了他一眼。
肖烈一愣,看着云暖像条生气的小河豚似的,鼓着腮帮子。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追得太紧了?虽然他很想抓住一切机会和她多接触接触,但女孩子都脸皮薄,众目睽睽下,似乎确实不太好。
想到这里,他端起没吃完的煲仔饭走了。
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邓可欣和小姚一齐拍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哎妈,吓skr了,肖总的气场真是太强了,他往那儿一坐,我都不敢吃饭了。”
“就是,我本来想偷拍一张肖总的照片当屏保,结果我手机都不敢拿起来。”
这天下班,肖烈没再死皮赖脸地送云暖,不过第二天,他还是带着早餐,准时出现在云暖家门口。
第28章
“肖总,你怎么又来了?”云暖打开门。这人不会是想每天给她送早餐吧?
“如果我每天中午都去公司餐厅,你会不自在吧。”肖烈倚在门边,一双好看的长眸漆黑明亮,神情有点懒散地看着她。
云暖睫毛一颤,侧身扶着门,让他进来,“明天你不用再给我送早餐,其实我早上吃面包牛奶就够了,也习惯了。”主要是从他家到她家光开车就要三四十分钟,还要去买早餐,还不止一家,全是江城有名的老字号。为个早餐搞不好他六点就要出门,这大冬天的。
“我可不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心疼我早起。”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极其有辨识度,刻意压低的时候,勾得人从耳朵痒到心底。
不管是说“心疼”还是说“不心疼”,好像都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云暖不答,转身进屋。
肖烈在她身后,看着她慢慢发红的耳廓,无声地翘起唇角。他觉得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逗逗她,撩一撩,哪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给她买早饭,甚至冒着切手的危险给她做早饭,他也甘之如饴。
这才是鲜活真实又有趣的日子。
今天的早餐依旧丰富,清甜美味的枣泥山药糕,酥脆金黄的炸春卷、火候十足的皮蛋瘦肉粥、冒着热气的香浓豆浆……
肖烈给她夹了一只薄皮大陷的汤包,“趁热吃,这汤包要是凉了味道就差多了。”
汤包.皮薄如纸几乎透明,能清楚看得到里头晃动的汤汁。云暖低头张嘴,用牙齿在那簿簿的皮上咬开个小口,从那小口里把那浓郁鲜美的汤汁慢慢吸干,然后把已经干瘪了的包子蘸着醋全部吃掉,最后还伸出粉嫩嫩的一小截舌头,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唇。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肖烈看着看着莫名想歪了,一阵口干舌燥。
虽然已经不是荷尔蒙躁动的十八岁,但他毕竟是个再正常不过,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还是个开荤没多久的男人。
不久之前,那场极致的欢愉,忽然从脑子里积极踊跃地跳了出来。
沈逸之他们几个从前打嘴炮的时候说过,男人对初恋或者第一个女人还是有特别的情结的。
而眼前这个小女人占据了他太多的第一次,以致于她坐在自己对面吃个东西,于他而言,都成了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撩拨。
他觉得自己真是精.虫上脑。大清早的,能不能别瞎jb乱想一通,能不能好好做个人!
肖烈猛地低头,单手扣在额头上,掩去长眸中的异色。
云暖又吃了个枣泥山药糕,抬起头就见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和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认认真真一勺一勺喝着粥。
没什么异常,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不由得又打量了几眼。肖烈两颊上都有酒窝,右边的更深些,当他微笑或者吃东西的时候,酒窝尤其明显,明显到她想伸手去戳戳。
“我脸上有东西?”肖烈放下手里的勺子,懒洋洋地抬头。
“没,没有。”
“那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看?是因为我特别秀色可餐?”搁从前,肖烈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说这种话。而现在,他已经发现了,面对喜欢的姑娘,骚话会不自觉地从嘴里溜达出来。
云暖没忍住,翻他一眼,端着碗进了厨房。
……
在与肖大老板共进了七、八天早餐后,春节如期而至。
除开法定的七天假,还有之前肖烈答应她的补休,于是云暖获得了一个长达十四天的假期,她定了大年二十九早上八点多的机票。
祁父早早就打来电话问她回家第一顿饭想吃什么。
云暖几乎没有犹豫,飞快地答:“想吃爸爸做的炸酱面和羊蝎子。”
祁父乐呵呵地答应。
云暖拉着行李箱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祁泓胤。他气质斯文而矜贵,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扣子系到了最上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