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马思哲他在外面有人了!”潘明月一把抱住姚红,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也没有了,以后都不会有了~妈,我好难过!”
说来也是奇怪,她昨天失血那么多,在医生取出孩子的那段时间,她还是清醒的,所以医生说的话,她都没有错过,包括那句几乎不能生育的消息。
姚红从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潘正群已经去派出所亲自询问情况去了,但是此刻,事实就摆在她眼前,没有任何疑问。
看着旁边的马思哲,她扑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还我女儿的幸福!你还我女儿的孩子!”此刻,姚红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到了马思哲的身上。
派出所里。
文静已经冷静下来,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她并不后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去见马思哲,还是会再推潘明月一次。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弄掉了潘明月的孩子,就算让她在派出所里蹲上几个月,也甘之如饴。
审讯室里,文静异常平静,她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供认不讳。
“你为什么这么做!?”潘正群一巴掌拍在审讯室的桌面上,如果对面不是个女人,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文静坐在对面,纹丝不动:“潘师长,您说为什么呢?我和马思哲一直好好的,您该去问问您的女儿,为什么她肚子里怀着我男友的孩子~”
此时的审讯室里坐着两个陪审员,一个接待他的派出所所长蒋思明,潘正群怎么容许她接着再说下去。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狠狠地一紧:“闭上你的臭嘴!”
牙齿刮到口腔内壁,文静吃痛,但是眼睛里仍然是掩不住的笑意。
“潘师长,您没必要跟一个犯人过不去。”蒋思明适时的上前劝说。
潘正群松了手,冷哼一声,出了审讯室。文静在派出所,他不能怎么样,但是马思哲就不一样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马思哲关系不干不净,他有的是办法雪恨。
几日后,潘家在一个晚上悄悄地给潘明月办理了出院手续。
潘明月自从知道自己几乎不能再孕后,她经常神情呆滞,潘家不得不请了一个人二十四小时陪着。
出院的第二天清早,潘向东便带着她去民政局离了婚。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结了一次婚,离了两次婚,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深深地记住了她的名字。
马思哲这一段时间也吃足了苦头,潘明月刚醒的那天,潘正群和潘向东两人各揍了他一顿,以至于他的脚,现在还有点跛。
“明月,对不起。”马思哲在离婚后临还是心有不甘:“我那天去见文静,是想跟她一刀两断的,我……”
“别说了。”潘明月神情平静,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一般,眼神空洞。
潘向东搂着潘明月,语气不善:“滚!”
很快,马思哲便丢了文工团的工作,理由是他作风败坏影响了文工团的形象。
他来的时候有多荣光,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不管他怎么哀求,文工团团长都是不为所动。
直到被追问得狠了,团长终于给他丢了一句话:“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马思哲才彻底死心,毫无疑问,搞他的人应该是潘家父子。
同一天,城西的房子也被要了回去,他便只好租住在一间周围环境极差的小房子里。
马思哲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在当天傍晚回家时被一群流氓堵住去路。
看着前面几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他忍不住求饶:“各位大哥,我们素昧平生,我也没什么钱,求各位大哥放我一马好不好?”
为首的一个男人伸出大拇指舔了舔:“拿人钱财,□□。”
听到这一句话,马思哲已经有些绝望,他以为自此能够风平浪静,却没想到,潘家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下一秒,男人冲上来就把他往死里揍,这种时候,周边纵使有人经过,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马思哲被打得几近昏迷,那个男人并没有放过他,操起一根早就备好的铁棍,朝他的双腿狠狠的揍了下去,只听得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彻底昏了过去。
——
经过数日的休养,潘明月的精神逐渐好转。
难得一日秋高气爽,姚红给潘明月打扮好了,推着她出去看落叶。
刚出门,便听到大院里几个女人在远处树下说闲话。
一个黄衣妇女神神秘秘的:“那个潘家女儿真不要脸哦,听说刚离婚便另寻了新欢。”
“什么另寻新欢,人家都结婚了,合法夫妻,只是结婚没多久就又离了。”一个纳鞋底的女人赶紧说出自己知道的八卦。
“真的呀?”黄衣女人像是听了什么大八卦。
“可不是真的,我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就在民政局工作,错不了。”
“她和贺团长离婚后,又结婚了?还离了?”
花衣妇女撇撇嘴:“你们说的都是老新闻了,听说那潘明月肚子里还怀了孩子,都三个多月了,然后被那新欢的老相好弄没了……”
“三个多月了?那不是和贺团长还没离婚期间就怀了?这可是婚内出轨啊,……你可不能乱说。”一个红衣妇女表示怀疑。
“肯定不乱说,我亲姐的儿媳妇就是在她流产的那个医院当护士,错不了。”花衣妇女说得信誓旦旦。
姚红看着潘明月逐渐哀伤的脸色,也顾不得优雅,冲着她们就开始怒骂:“你们几个不要脸的乱嚼舌根,会要烂舌头的!”
花衣妇女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当即便回怼:“我可从来不乱嚼舌根,说的可是事实,自己不要脸还不许别人说了!?”
“你!”姚红以前都是端着师长夫人的架子,一下子词穷。
自从潘明月和贺存离婚后,哪怕是和马思哲结婚,还是在医院里流孩子,他们都是秘密的进行的,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的散播,肯定跟贺存脱不了干系。
姚红自知一个人骂不过这一堆女人,便推着潘明月前往贺存家的方向走去。
既然贺存不让他们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
只要她一口咬定孩子是贺存的,那么便是他心狠抛妻弃子,她家月月离了婚立刻再找一个男人也是为了孩子身不由己。
现在孩子没了,死无对证,她只要去卖卖惨,说不定还能混淆视听。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临时决定补答应的加更,不知道明天早上9点的更新能不能按时,如果不能,推迟到下午3点^3^
第36章 负心薄情的男人[八零]
贺存算着日子,大概再过个一个月,就该回去工作了。
这两天天气一好,便让小王扶着,在院子内外溜达。
李梅香被他以偷窃主家财产的理由解雇了,她要想在周围找个工作是难了,因为没有谁喜欢用一个偷窃犯。
前两日贺存换了个阿姨,菜也很是合他的胃口,他的心情也连带着十分愉悦。
也许是在轮椅上坐久了,每次下地走路的时间都让他格外珍惜。
姚红推着潘明月刚过了林荫道,便看到贺存拄着拐杖背对着她们慢悠悠的走着。
他倒是好,能下地走路了,可是她女儿呢,反倒坐在了轮椅上。
“存存!”姚红叫出他的名字。
贺存陡然听见有人这么恶心的叫他名字,打了个抖,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迎着秋日凉爽的风,在秋阳的掩映下,他的那张脸俊朗得有些不太真实。
坐在轮椅上的潘明月痴痴的看着,贺存现在的模样,还是她当年不惜一切都要得到的模样。
这些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一方面想逃避失去孩子几乎不能生育的悲痛;另一方面,想麻痹自己来逃避家人的责骂以及亲朋邻居的闲话奚落。
这一切,好像就是一场噩梦,如果……她和贺存没有离婚就好了。
“存存……你可知道,月月离婚时怀了你的孩子呀!”姚红说话向来富有有感情,这一句话说出来,情感充沛,把那种痛心疾首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话一出,无疑是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周围本来还在聊天说话的太太保姆们都噤了声,悄咪咪的看向八卦的中心。
“存存,妈……阿姨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把月月离婚这段时间来的艰辛和你说道说道。”姚红抹了一把眼泪:
“你性子素来冷淡,又不顾家,连月月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她一时赌气,便和你离了婚,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彻夜难眠啊!”
姚红不愧是大家闺秀,简单的几句话,不仅交代了离婚是贺存的锅,同时还点明了潘明月的情深意重。
这两年来,姚红算是彻底的了解贺存,他这个人责任心重,但是不善言辞。
正因为如此,纵使当初他并不想娶明月,但是一提到女子的声誉和清白,他还是按照礼节,将明月娶进了门。
只要她故意带动气氛,混淆大家的视听,贺存一定百口莫辩!
“姚女士,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贺存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在路边的树干上。
他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什么姚女士?我们亲人一场,你和月月在一起这么长的日子……我不敢指望你再叫我一声妈,但是,叫我一声阿姨,不为过吧?”姚红赶紧造势。
礼仪孝悌,素来是她们这一辈人关注的话题,谁失了礼貌,谁就先失了话语权。
果然,旁边两个好事的妇人便来伸张正义了。
“对啊,对啊,贺团长,你还是一团之长哩,说话太不懂礼貌了。”
“怎么说她也是长辈,称什么女士可就失了规矩啊~”
“……”
姚红有了大家的支持,说起话来气都不喘:“什么我说话认真不认真,难道孩子还能有假?”
“我要说孩子不是我的呢?”贺存仍然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没多一分情绪。
这话一说出来,吃瓜群众的表情就更亮了,看来这瓜是越来越精彩!
“怎么不是,你们是夫妻,月月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那时你们又没离婚,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难不成是月月自己一个人怀的?”姚红眉头一皱,反问的话一声接着一声,像急促的雨点一般,噼里啪啦就往贺存身上砸。
一个人当然不能怀孕,但是又有几个男人愿意承认,当初深爱的女人绿了自己,那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无能吗?
姚红不管贺存怎么想,反正在她接受的理念当中,男人都受不了绿帽子,所以为了面子,宁愿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就赌贺存好面子!
贺存没有去思索她的花花肠子,他一直站着,觉得脚有些累,便让小王搬了轮椅过来。
这一番动作,看在姚红眼里,便是对方词穷,她也更加得意起来。贺存啊贺存,到头来,你还是得替我女儿扛下这一切的坏舆论。
“姚女士,别忘了,离婚不过几天,您女儿潘小姐可是另觅新欢了吧?”贺存单手撑在轮椅上,慢条斯理的发问。
有时候,一个健康的人要装成一个有毛病的人,还真难!比如现在,要坐个轮椅还得故意踉跄一下。
“阿姨就知道你会介意这个。”姚红心里暗笑,她就是需要贺存主动提及,这个问题她只需要扮可怜:
“说来也是我的错,月月性子傲,离婚后才发现有了你的孩子,她又拉不下面子,无依无靠的,便赌气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
姚红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月月她太单纯了,这不遇到了坏人,那个马思哲,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一句无依无靠,心地单纯,便甩掉了所有不堪的包袱。
“夫人们,你们说,一个离婚的女人怀着孩子,是不是可怜?”姚红没有忘记抓住群众的呼声。
“唉,冲动结婚的事是做得草率了,不过怀着孩子没有个依靠,是挺可怜的。”
围观群众不明真相,反倒是开始同情起看上去处于弱势的妇女了。
“我倒是希望有个孩子,我盼了那么久,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贺存的眼里像一口无波的古井,突然被细雨扰乱,流露出几分悲痛来。
潘明月有些恍惚,看着大家看过来的眼神,她好像觉得姚红说的话就是真的。
她肚子里失去的那个孩子就是贺存的,她只是一时赌气离了婚,贺存不会怪她的。
“存哥哥,孩子怎么会不是你的呢?”潘明月摸了摸肚子,虽然那里的隆起不在了,但这个动作还是成了一种习惯。
“潘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孩子到现在,恰好是三个月半有多吧?”贺存突然有些情绪激动:
“那个时候,你迷恋马思哲,一定要去看他的演出,那天大雨,为了让你不受伤害,我可是在车祸中昏迷不醒了整整一个星期,为此,我的腿到现在才能勉强下地。
请问,那时挂着氧气昏迷不醒的我,是如何与你要孩子的呢?”
情况一反转,众人惊掉了下巴。
贺存是多么克制深情的一个人啊,为了救老婆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全,老婆出轨离了婚,面对众人的猜疑和指责,从没有说过前妻的半句不是。
到今天,潘家人再次欺负到头上来时,才这般情绪失控。
“存哥哥……”潘明月着急的站起来,是啊,那个时候他昏迷不醒,而她则忙着跟马思哲布置新居,但是这些,别人不知道啊!
贺存没有耐心再跟她们耗着,非常不留情面的打断她的最后一丝幻想:“我在医院昏迷期间的住院病情记录,你孩子流产时的月份大小,这些东西只要一查就能知道。
而且,你的首次孕检报告资料我那里有,陪你去检查,给你签字的人是马思哲,如果你要看,我可以拿出来。”
他单手撑着额头,眉眼低垂,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这个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便觉得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