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女主掉了金手指——君水益
时间:2019-09-04 08:15:44

  只是她选中降落的位置不太好,看着离城镇挺近,落地后走了一路才发现还有一大段距离,她瞅着四下无人,正想着用轻身法加速,远远传来的马蹄声让她顿了顿,旋即拍拍衣摆,复又慢慢走起来。
  马儿朝她靠近,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让她下意识转过头,一只人高马大的枣红马拉着一节简陋的车厢靠近,看见马车近前,她朝侧边让了让。
  马车却在她旁边停下,车夫‘吁’了一声,扭头看她,“姑娘坐车吗?这里走到镇上还有好几里咧。”
  裴净望向车厢,里头坐了五六个人,已经没什么空隙,若她坐下,大家便都要挤挤了,她瞬间改变了去镇上的主意,“我不去镇上,大叔你知道莲云村怎么走吗?”
  说话间,她半侧的身体转了过来,微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她精致的脸上,灵秀动人,仿佛落入尘间的仙子,马车上的人一时都摒住了呼吸。
  “不知道吗?”
  “知,知!”车夫先回过神来,他年纪不小了,自然不会像小年轻一样看到美人就走不动,但见这小姑娘长得貌美,他还是多嘴劝了两句:“莲云村要从这里往西处越过两个峰呢,远得很,姑娘你还是先到镇上,来日再雇个马车去咧。”
  裴净得到答案,浅浅一笑,“多谢大叔。”便脚步轻快地往西走去。
  马车上的人目送着小姑娘离去,半晌马车重新跑动,车上的人乍然叽叽喳喳地聊起来。
  “我的娘呀,还以为是仙子下凡了,老身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姑娘!”
  “谁说不是,可比姚大哥家的慧娘俊多了。”
  镇上的人谁不知,姚车夫有个天仙一样的女儿,是远近有名的美人,但这美人若和刚刚的小姑娘一比,又觉得不能比了。
  被乡亲们这么一说,老姚赶着车,也不生气,只是呵呵地听着,毕竟那小姑娘是真的漂亮,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怎么小姑娘还有几分眼熟?
  裴净朝着车夫所指的方向遁去,翻了两座山,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环着山脚依存的小村子。
  霞光里炊烟袅袅,她站在半山腰上,扶着树,朝村子远眺,心里各种滋味起伏。
  她在莲云山上被蒋婆婆捡了回去,又在村里生活了两年,本以为一生会平静安逸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命运却同她开了玩笑。
  她叹了一声,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走一走,当年有恩于她的不止蒋婆婆一人,隔壁的大牛婶大牛叔、学堂里的夫子等人都帮过她,是时候还恩了。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悄然收回目光,朝山里走去。
  往记忆中的方向走着,她越过生长茂密的草丛,来到一处开满野花的小山谷。
  这个小山谷是她当年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小竹跟她上山时,曾惊叹过这个无人迹踪至的山谷的美丽,她想,若是把她葬在这里,她一定会喜欢的。
  她挑了棵材质上佳的老树,砍下来利落地削成几块木板,施了几个小法术将木板贴合在一起,一个简单的棺木便做好了。
  裴净将放在乾坤袋里的小竹取出来,小心地放入木棺中。
  小竹的面容看起来很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她静静地看了许久,将采来的野花放在她四周。
  眼看天色将沉,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把棺板合上,把木棺埋进土里。
  做完了这一切,她又在原地怔然了许久,留恋地望了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极西域某处。
  柳奇阴沉着脸,坐在院子当中,沐浴在月光之下,双手飞快地结印,突然,他结印的动作一顿,惊讶地睁开眼睛,他抬头望向头顶的满月,右手五指飞快地点着。
  猝然间,他旋开阴郁的眉峰,夸张地大笑起来,半晌,他笑够了,慢慢站起来,面朝东方,眼里闪着暴虐的冷光。
  山谷里。
  满月盈光洒在遍地野花之上,声声虫鸣在远处树林间唱和着,一些夜间行走的小动物出来觅食了,它们耸着机灵的鼻子,到处乱跑,但是奇怪地,仿佛有共识一般,它们全都远远地避开了这座山谷。
  在月华最盛的时候,谷间仿佛白日,这时一阵轻风吹过,四周林间的虫子好似被人同时掐住了,竟齐齐噤声。
  在这万籁俱静时,山谷中心兀立着的一个小土包,遽然间,开始一拱一拱地耸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出来,当那堆小土团被拱到尖顶时,‘砰’地一声细碎声炸响,一只白白的、像枯枝一样的手,从土里钻出来。
 
 
第77章 死而复生
  夜晚。
  孟大牛经过一天的劳作,早已累得不行,他草草洗漱完合衣躺在床上,没几息便重重地打起呼噜来。
  坐在床尾的大牛婶拿着草绳搓着,已经坐了大半个晚上的她,撑着又累又困的身体就想和当家的谈一下,结果这男人倒好,直接上床睡觉了。
  她怔了一下,愤愤地拍下手里的草绳,一把将床上的男人拧醒。
  “干啥子了?”孟大牛被强行叫醒,不甘不愿地回了一句,一翻身眼看又要睡过去。
  大牛婶这下子真的是气得心肝痛,狠狠一把掐在男人身上,“你真的要让大妞去?”
  孟大牛被掐醒了,抹了一把脸,听到媳妇又在提这件事,顿时没好气了,“去都去了,你怎么老提!你记住这是去服侍仙师,别人想去还没得去咧。”
  大牛婶急了,“什么仙师?听说就帮别人治了个病,怎么就仙师了?你忘了上次去见不着面?我这心啊,不舒坦!”
  孟大牛一听这话,还较真起来了,干脆坐起来瞪着眼睛,“别说仙师坏话!你没见那个车夫的闺女吗?原本都快死了,谁都说治不好,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这不是仙法是什么!”
  一提到这个,大牛婶也熄火了,讷讷地道:“我这不是害怕嘛,你看我们村几十年去了多少修仙的,没一个回来……”
  裴净静静地坐在蒋婆婆院子里。
  当年蒋婆婆横死,她又被掳走,这间屋子便空了出来,后来被村长借给村里的贫户暂住,说来也奇怪,每一户入住这间屋子的人不出三五个月必定会身子不适精神不济,村子渐渐有了谣言,说蒋婆婆冤魂不散,久了别说住进这间房屋,村民们连走近都不敢。
  裴净不知道这些事,她循着记忆中的路走回来,发现这间残破的房屋居然还空着,多年没有人烟的屋子看起来像个鬼屋,若是普通人可能会心慌,但她一个修士,自然不惧这些,欣然走到院子中间,迎着月光打坐。
  静坐之后,她的神识延伸出去,整个村子的动静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牛叔和大牛婶的话,自然也被她听见了。
  她正苦恼着要为村里人做点什么,一听到这话,细微地蹙了一下眉,心里有了主意。
  天亮了,孟大牛刚吃完早饭,正想拿起锄头下田,他家的二妞像一阵风一样从外面卷进来,“爷,奶,村长家来了个仙师!”
  村里许多收到消息的村民们这一早上都歇了去上工的心思,脚步飞快地赶到村长家,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一见这位仙师,都愣愣地用手指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村长笑眯眯地给大家揭了底,“认不出来?当年蒋婆家的净丫头!她是有大福气的,后来修仙去了!”
  这话像一滴油溅到水里,突然炸起一片水花。
  “是净丫头?!我看看,还真是!这眉这眼,就没变过!”
  “就知道净丫头是有福的,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小姑娘模样,可不就是成仙了吗?哎净丫头……不不、仙师,能帮我冶病吗?”
  这话一出,得到了许多村民的响应。
  裴净扫了一圈,人群里有许多张眼熟的脸,都是小时候见过的叔叔伯伯婶婶们,只不过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
  望着一张张殷切又透着朴实的脸,她耐着性子说,“有需要的可以上前,我帮大家看看。”
  一个上午过去,裴净给村里的人大致看了一遍。
  属于无关紧要的小病痛的,她稍用灵力运转梳通,轻易便能解化。
  有些常年重症,裴净取出了益气丹,掰碎了,取一点丹渣溶在水里给他们服下,帮他们梳理气息,解郁气通血脉,虽不能完全去除病症,但也能解缓一些痛苦。
  还有一些属于自然老去的年老体弱,她无法干预,便给了一些益气丹的丹渣溶液,效果都很不错,服用了的村民都说感觉身体年轻了二十岁。
  眼见裴净好说话,他们也不太拘束,放开怀说起来。
  裴净心知他们好奇,能说的便说一些,一时也让他们听得啧啧称奇。
  她望了一周,围在祠堂四周的几乎都是中老年人,青年人也不多,小孩子很少,这实在是不太正常,裴净一边和村民们闲聊,一边问道:“为何村子的孩子这般少?”
  村长闻言掐着下巴的胡子笑眯眯地道:“何县附近的山头,有个隐居的仙师,前段时间县里出了瘟病,死了好多人,原本不理世事的仙师看不下去,出手救了许多人,大家才知道原来这十里八乡还住了个仙师,最近听说仙师要收弟子,我们村的人也跟了去看看,能修仙最好,就算不能,服侍仙师也好嘛。”
  裴净心里掀起波澜,面上却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喔?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这位道友。”
  大牛婶候在一旁,早等着机会说话了,一听这话,急急地挤了进来,“丫头……不,仙师,我家的大妞去了,你若是去找仙师,帮大牛婶个忙,看看我家大妞?”
  裴净瞧着大牛婶,“大妞怎么了?”
  大牛婶小声地叹了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上次送过去时,听仙师的门人说大妞没灵根,留下也不能修仙,但大妞不知怎的,说要一辈子服侍仙师,我家大妞十五了,本来都要说亲,她这一去又不肯回,我这心怎么也难安啊。”
  她浅浅地笑着,手拍拍大牛婶的手背,安抚着,“大牛婶别担心,我过两天就去看看。”
  大牛婶没想到裴净会这么说,惊喜之余又升起些许愧疚,“姨婆当年横死,你又被掳走,我那会真的是担心极了,幸好你是个有福的……”
  她吞下了后面没说的话——蒋姨婆因为横死,又寡居多年,唯一的儿子早失踪不知哪去,身后事只能由大家各出一点草草了事,女人不能进祠堂,但蒋姨婆又惨了点,因为没后人,连香火牌也没给一个,她想到这事,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裴净,又望了望村长。
  村长也是突然想起这事,心里暗叫不好,趁着裴净没提出来之前,自己便咳了声说道:“既然蒋婆生前将你当成孩子,你回来了便算有后人,香火牌也该立一个了。”
  裴净来时本来就想办这事,看着村长那副精于计算的嘴脸,也懒得和他计较,反正自己给村子多点好处,不信他还敢亏了蒋婆婆,于是点头应了。
  村长搓着手笑起来,“我马上安排人去办,把牌位放进祠堂里!”
  有村长话下,大伙的动作都很迅速,不过两天,就把蒋婆婆的墓迁进祖地,牌位也很快起好了,摆进了祠堂。
  她走进去,看着烟雾缭绕的牌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三个头,默默看了一会,才起身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火炉上。
  祠堂外,还聚着许多村民,孟小竹的父母被人围在中间,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实人此时兴奋得双颊发红,一双眼睛闪亮有神,听着村民们的恭维,有些羞涩又自豪地摆着手。
  之前,孟小竹和孟小菊的父母找到她,小声地问她可见过他家两个女儿,她抬眸便笑了,回道她们在缥缈宗过得很好。
  事实上,看着蒋婆婆的墓被迁进祖地时,她曾有过犹豫,是否要将孟小竹身死的事说出来,但话几次到了唇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修士的生命漫长,就让他们抱着希望,以为孩子在外努力着吧。
  拜完了蒋婆婆,她在众人面前,将十块灵石和两瓶益气丹放入匣子中,匣子放进祠堂里。
  她言明,若村子里的孩子有灵根得以修真,可以取用;普通人若有需要,经众人同意也可以取出丹药碾碎了服用,为了防止有人不按规矩,她在村长及几名负责的村民身上下了个同言契。
  这契的作用是,在共同立契的物品上,要求持契人须得同一意愿,匣子才能开启。
  村长和几名村民本来还有些兴奋,被裴净用仙法一点,感觉彼此之间多了几分难言的约束,心中大骇,顿时再也不敢胡起小心思。
  眼见要做的事都办了,她同村民们告别,脚踩飞剑遁入云中不见,祠堂外留下阵阵惊叹。
  裴净在云中看着村民们指着天上,兴奋地说着话,她眼睛一弯朝大牛婶和夫子等一些帮过她的村民家飞去,悄悄在他们屋子里留下金银,希望可以改变他们贫苦的现状。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真正离去。
  和村里人短暂相聚,压在心上经年的心事一了,裴净的心境松了不少,因为好奇那位突然出现在莲云山的仙师,她没再做逗留,直接朝何县飞去。
  何县并不小,附近几座大山的村民们经常来此赶集,因此县里除了本地居民,周边村民也不少。
  没有用多少功夫打听,裴净一提姓姚的车夫,便有热情的大婶拉住她,细细地说起了他的事。
  姚车夫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他的女儿死而复生更是奇事一桩。
  听到死而复生四个字时,裴净眼皮一跳,再三和大婶确认,大婶却指着天发誓,他女儿是真的噎了气,当时和慧娘一起染病断气的还有好几个,她就在现场,看得那是清清楚楚!
  “后来仙师从天上飞下来,说这些人有救,就带走了,后来送了回来,居然真的活生生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县里刚出这件事时,常常有外地人过来打听,这些日子才消停,大婶好不容易又等到一个和她提起这事的人,当即说得明明白白,酣畅淋漓。
  道别了大婶,裴净往集市走去,远远看到了集市,望着里头乌压压一片人头拥挤,吵杂声沸天,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停下了脚步。
  她打量着四周,集市口倒是停了几辆马车,但是并没有见到之前遇上的那位车夫。
  她等了一会,上前找了一位老车夫,向他搭话。
  结果一问才知,原来姚车夫家中有事,好几日没有出来了,裴净当即问明姚车夫住所的位置,急急而去。
  说不上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有一阵不太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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