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弄得!我没做过这种事情!”如锦早已顾不上颜面,哭得妆都花了一半,丑态毕露,不依不饶的拉着苏培盛,求着要见四爷。“我的钮格格啊,您就招了吧,您现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你敢说这绣了侧福晋生辰八字的针线娃娃不是你做的?这是巫蛊术啊,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这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怕是都救不了您呐!”苏培盛也没吹,那直亲王还是皇长子呢,为何关至现今还没能出来,还不是胆大包天的敢诅咒太子!
你钮钴禄如锦说到底还不是王亲贵胄,只是雍亲王府里的一个小格格,就敢诅咒侧福晋和皇孙,当然你不承认苏培盛我也是能理解呢,承认了可不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嘛。苏培盛甩开缠着他的钮钴禄格格,回身奔书房快步走去,留下仓皇而崩溃的如锦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泗横流。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论果然不适合我,我想写小白~哭唧唧~
人生难得遇到一次催更,但是无奈做不到啊~所以今天给了个肥章~比心
第97章 玖拾柒
说来只怕也是命运, 如锦同玉珠是先后入的四爷府, 进府之后,也是一直恪守规矩, 不曾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然而她却迟迟得不到胤禛的垂青。若是将四爷比作是一盘菜的话,从她入府再到同玉珠交好,一直以来都是只看得到玉珠吃肉, 她甚至连一口汤都没有喝到,大概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因嫉妒而生恨吧。但是,事实告诉人们, 有时候即便你得不到的东西, 别人能够拥有的轻而易举,这一切都不是你害人的原因。
“格格,爷刚刚下了命令,要将钮格格送到京郊山上的庵子里去。”那边胤禛刚下了命令,金娥这边便打探得了消息。宁楚克听得闭眼点了点头,青灯古佛的一生,不知是不是便宜了她, 前生的好命和荣华富贵在这一世都不复存在了,就让她替她那前世的孽子还账吧。紧闭的双眼看不出宁楚克的任何情绪,然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呼吸声却出卖了她,从进了屋眉头就没舒展过的金娥嘴巴动了动,几次想开口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金娥, 你说我做了这样的事,会不会遭报应。”不管活了多久,死了多久,宁楚克都是第一次这般费劲心机的去害人,她的重生是她解释不清楚的事,但若是只为了报仇而重活一世,未免太过委屈了自己,趁着路还没走到尽头,她突然开始害怕,最终等着她的会不会是十八层地狱了。
“格格,收手吧!”金娥实在是不忍自家格格这般折磨自己了,从害人开始,她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格格想来也是和她也是差不多的,原本秀丽乌黑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做坏事怎么可能会不心虚!
“你不明白的,金娥。我已经害了人,谈何收手不收手的呢,错已铸成,再没回头的余地了。”宁楚克含着泪,哽咽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谁不想做个好人,谁不想拥有阿玛额娘的疼爱,丈夫的宠爱,家庭美满幸福,她本该有的这一切偏偏都被毁了个彻底,她能怎么办,她能做的不多,恐怕只有强硬起来,先发制人。
“格格,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了,即便最后抓到奴婢身上,奴婢愿替格格顶罪,奴婢一条命死不足惜,但奴婢怕啊,格格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金娥的忠心宁楚克全都看在眼里,前世也是这般,她死后,甚至连额娘有时都会忘了她的诞辰和祭日,只有金娥,她的好,宁楚克恐怕这辈子依旧是还不清了。
“我不会拖累你的,等你到了年纪,我定放你出去,不必陪我留下来受罪,我自己罪孽深重,不必你来顶。”宁楚克上前握住了金娥有些粗糙的手,紧紧的,暖进了金娥的心里。
“格格,就听奴婢一言吧,奴婢求您了。”扑通的一声,金娥就跪在了冰凉的地上:“钮格格的事全当与咱们无关了,佐了她身上也不干净,咱们以后就好好的过咱们的日子,孝顺爷和李格格,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金娥说着,泪珠儿簌簌的往下掉着,不一会儿便泪湿了衣衫,哭得不能自已。“好好,都听你的。”宁楚克哽咽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给芳香的家人送些银两去吧,也算是成全了她了然后我什么都不做了。”自古最是女儿命最薄,宁楚克对苦命的芳香有着内疚,但更多的则是同情吧,这世界上,总有些人,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即便是死了都不后悔,除了一声可悲,宁楚克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了。“只要格格好好的,奴婢万死不辞。”金娥声泪俱下。
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金娥,宁楚克也是模糊了双眼,此时的她除了点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弯着腰抱着金娥,主仆二人哭成了泪人儿。
玉珠不知道这些个事,此时的她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呢,睡梦中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就像猛兽看见了猎物一般,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缓了一下,满满的涌入鼻腔的剧烈的香气在这一刻甚至让玉珠忘记了自己是谁。“什么好吃的啊,好香啊。”玉珠快速的穿上鞋,走出了内室。“想着上全了菜再叫你呢。”胤禛宠溺的笑着。“我被香味给叫了起来。”玉珠只觉得满满的惊喜,有美食,贱兮兮的凑过去,紧挨着胤禛坐下,恩,勉强也算是有美男的作陪的,哈哈哈她的人生啊,真是美满。
等着摆齐了菜,胤禛给玉珠介绍到:“府上聘了个新厨子,是打闽南地区来的。”玉珠惊讶的都快合不拢嘴了,猴赛雷啊,笑呵呵的等着胤禛说完。“这道菜说是用了各种原、辅料,煨制而成,取“吉祥如意、福寿双全”之意,名为‘福寿全’。”玉珠听了偷笑,若是信佛的胤禛听了“佛跳墙”之名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当然这都是自己的恶趣味,还是不能说,佛曰:不可说。
“爷,咱们用吧。”玉珠晶亮的眸子盯紧了桌上的食物,眼神滚烫,让胤禛心里狂笑,这几天玉珠的食欲大不如从前,连带着他也跟着着急,这回可好了,几天没见的模样又回来了,这个闽南厨子不错,谁请的,大赏!
吃到了佛跳墙的耿玉珠就像是回到了大海的鱼,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机和活力。“爷真好。”玉珠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一脸幸福的看向胤禛,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她对胤禛爱得格外的深沉。胤禛硬朗的轮廓随着光影渐渐地柔和,脸上宠溺的神色也没能遮盖得住,喜欢的人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表达爱意,即便是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放下了心事的宁楚克好容易睡了两天的好觉,又被弘昀的病情给激得紧张了起来,这一世的弘昀安稳的活过了十岁的坎儿,但身子骨依旧是病怏怏的,不比正常孩子的康健,虽然说是这一世不同前一世了,但是宁楚克心里还是牵挂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惦记,心里不踏实,不安稳。这次弘昀的突如其来,可是把宁楚克给吓坏了,二话不说就搬到了李格格的亭雾院,鞍前马后的照顾着。
“马上就开春了,弘昀怎么病得这么突然,是受凉了,还是哪个丫鬟伺候得不经心了?”宁楚克的着急全都写在了脸上,真是着急得不得了。李格格也是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再怎么精细的照料着,都无济于事,看见了宁楚克就仿佛有了救星一般,李格格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边哭边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弘昀一个了,我怎么能不精心呢!”也不是抱怨,更多的怕是委屈,她虽是无心之说,宁楚克心里也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也是额娘的女儿,额娘眼里却只有弘昀一个说不难过是假的,可这要般要紧的功夫,宁楚克实在是无心同她额娘去计较,只得安慰自己,别往心里去。
“太医怎么说的?”宁楚克打断了李格格的哭声,再不想同她说话,也得问个清楚弘昀的病情。“说的都是老样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李格格叹了口气,这些为弘昀的着急上火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额娘你怀弘昀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娘胎里的病向来都是不好治的,也不是太医不高明,不尽心尽力,总归是难以痊愈的。
那段岁月李格格终究是不愿回想,脸色微微难堪,沉默了良久,只是摇了摇头,没再接着同宁楚克说下去。见此状,宁楚克也没再多问,额娘受过的苦,她也不是不知道的,额娘再不体贴,做儿女的也不忍让她去回忆那些不愿回忆的过往,叹了口气,宁楚克倒了一杯茶过来,无声的言语安慰着她。
“额娘这一辈子也就是这般状况了,除了盼着你和弘昀能好点,其余的…”顿了顿,李格格的眼角下垂,道:“还有弘时,你们三个好好的,额娘什么都不求了。”一番话听得宁楚克又是揪心又是心酸,明明额娘才三十几岁的年,话里话外中她却纪感受到了五十岁的沧桑。“额娘…”宁楚克含糊着没说完话,李格格就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得去看看弘昀醒了没有。”接着便慢悠悠的走出了宁楚克的视线。
昏暗的光打在李格格渐行渐远的背上,宁楚克竟萌生出了一种无限凄凉的痛楚感,手背抹去了眼角处聚集的泪,她突然知道她重生的意义了,无非就是守护着自己的家,家里的这一群人,她在乎的人,都不能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要她们过得好,就算她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和苦难,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佛跳墙是在道光年间才有的。
第98章 玖拾捌
世安苑。
“额娘, 弟弟今天调皮了嘛?”乌娜希凑上前, 温柔的抚摸着玉珠鼓鼓的肚子。现在的乌娜希已经习惯了剧烈的胎动,并把它称之为“弟弟在打招呼”, 然而第一次发生胎动的时候,玉珠的肚皮整个凹了下去,过了一会便又凸了起来,玉珠呆着, 但可把乌娜希给吓坏了,哭着本出门就要去找胤禛。还好青珂反应得快,赶忙给抱了回来,才算是没让她给乱跑了出去。
直到玉珠一本正经的解释完毕, 乌娜希才算是止住了眼泪, 相信了这真的是弟弟在跟她打招呼,只不过这打招呼的方式太过奇葩,把姐姐都给吓哭了。“弟弟今天很乖的。”玉珠捋着乌娜希的呆毛儿,同她讲起了故事,知道哄得乌娜希午睡了,玉珠才起身走了两圈。闺女从小到大就粘人,这要是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好啊, 玉珠默默地想着,莞尔一笑,这要是叫胤禛知道了真该笑话她了,说什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浑话。
“主子, 今儿个早上,钮格格被送走了。”青桐在一旁说着。玉珠叹口气,其实不想听这些的,绿梧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也只有青桐的,荤素不忌,什么都跟她说,也不知道她这性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除了玉珠没有人会喜欢甚至重用青桐,没有青桐,玉珠每天也会少了许多的乐子。
“不说这个了,佐了都已经过去了。”玉珠深吸了一口气,如锦同她说实在的感情并没有那么重,她怎么可能傻得同四爷府里会与她争宠的人做朋友,做姐妹,都是竞争对手,不过第一次见识到争宠发生在自己身上,看来以后还是要办法保护好自己了。胤禛是她最大的依仗,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又能怎么办呢,玉珠皱了皱眉,突然间一个想法把自己给逗乐了,如锦犯了我,我不也抢了她儿子嘛!
“主子笑什么呢?”青桐见玉珠没接她的话,反而笑得一脸灿烂,好奇的问道。玉珠扭着脖儿,贱兮兮的逗着青桐:“在想我们青桐什么时候嫁人啊!”令玉珠意外是,青桐竟是没有承下她的打趣,反而是收起了笑容,淡淡的回了一句:“还早着呢!”
玉足还从未见过青桐这般的态度呢,自然而言的就产生了好奇:“怎么的了?”上个月还浓情蜜意的小情侣怎么今儿个一问,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主子别问了,我自己都觉着臊得慌。”本来脸上还见笑模样儿的青桐霎时间就变了脸色,玉珠犹豫了一下,没再问下去,想着等会儿去问问绿梧,看起来矛盾不小啊:“好了好了,别管怎么样,主子待你都是最好的啊!”安慰了两句,青桐才算是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逮了青桐不在的时候,玉珠悄悄地拉过了绿梧,想问个明白:“青桐跟那个小侍卫发生了什么矛盾吗?”绿梧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主子,奴婢不知道啊,青桐没跟我说过。”玉珠挑眉,一定是件了不得的事,不然青桐的嘴不可能这么紧,不跟她说可能是怕被笑话,被打趣,可是脸绿梧都不说,想必就不是件小来小去的事儿了。玉珠抓心挠肝的好奇心,就好像是心口有只小爪子在挠啊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绿梧仔细想了想:“就她不是有天请了半天假嘛,回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我以为是舍不得家里人呢,也没多问。”玉珠点点头:“阖该就是那天了,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本来是人家的私事,玉珠本不该多打听的,虽然有八卦的心思在,但绿梧说了青桐哭得眼睛都红了,想必是受了委屈,要不以青桐那有几分泼辣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掉泪珠子。
本着一颗为青桐做主的心,玉珠便派了绿梧去打听,没等来答案,倒是等来了胤禛。“爷今儿个回来的真早。”玉珠惦记着青桐那点子事,也没注意到胤禛的不对劲儿,只“恩”了一声,胤禛就闭目养起了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玉珠说,自打同她情意相投后,他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心里眼里都只能看得到她一人。
今儿个皇上下旨赐了年遐龄之女给他做侧福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玉珠说,既怕她多想,又怕她伤心难过。倒也不是不能保证些什么,那年羹尧是个将才,也是他想重用的人,总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妹妹,还要人家真心替你做事的,胤禛犯起了愁,看向玉珠的眼神里也充满了躲闪。
还好玉珠今儿个似乎是心里有事,没将他的一言一行记在心上,不然他可真怕是说不过去了。“爷,大格格来请,说是二阿哥的病情加重了。”苏培盛这一禀告倒是让胤禛松了口气,虽然说他能掩饰好自己的不自然,但总归是在爱人面前,稍稍有个不注意,漏了陷,两个人谁也不好看对不对。“咳。”胤禛伪装咳嗽,又有些焦急的样子,对玉珠说道:“我去看看弘昀,今儿个就宿在书房了。”玉珠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孩子病了当然要去看,反正李格格也早已败下阵来,算不得她的对手,索性放心的送走了四爷。
说起弘昀,胤禛也是没办法,什么好的药材,好的太医都找过了,不是没办法,就是告诉要静养,折腾个几年下来,命是还保住,只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会病个一场。胤禛进了屋,说话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