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色暗恋——匿名天体
时间:2019-09-04 08:17:12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将本子放进路歌臂弯中,十分自然的自动把路歌手里的书拿了过来翻开。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路歌的呼吸像被敲击过后猛的一收,紧张的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好,只得重新在位置上坐好,翻开手里的本子装作在看的样子。
  沈晚星睨了路歌一眼后嘴角微微一弯,双眼弯出好看弧度,维持一贯冷冰冰的声音道:“路歌你拿张桌面上的A4纸,把我昨天留的五首古诗打乱顺序写下古诗名,以防某人搞小动作。”
  “切。”宁征无语的“嘶——”了一声,翻书页的声音像是在故意制造沙沙的杂音,好可以跟沈晚星一决高下。
  他抬眼毫无情绪的看了下路歌,唇线开了又合,一身痞子样,问她:“考哪几首。”
  “画对勾的。”路歌怯生生的应了句,没敢看他一眼。
  宁征的心思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他粗暴的把书翻到目录页,有点不耐烦的按照页码再翻过去。
  路歌看他一脸烦躁发愁的模样,连忙站起身把位置让你出来,低低道:“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宁征还没来得及看她,沈晚星就已经严肃的截断了他的视线:“路歌你坐下,写古诗名。”
  “哦……好。”路歌听话的坐回去,拿出桌边的钢笔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征见沈晚星忙的自顾不暇,于是抬手将路歌连人带转椅扯了过来,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写字,压低声音道:“喂,你等下放点水行不行。”
  放水???
  不可能的吧。
  路歌呆滞的坐在椅子上,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惹得方寸大失,思绪断了几秒后,她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她不能这么做。
  宁征见沟通未果,板着脸直起身,抬腿轻踹了一下路歌的转椅腿,直接让她回到原位。
  路歌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跟沈晚星相撞,伸手用力抓住桌角,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再偷偷一看,只见宁征又开始看书,紧盯着书本像是要把纸看出花来。
  路歌浅叹一口气拉回目光,突然间恍然大悟般抬起头,呼吸节奏变得曲折起来。
  自己写的那首诗还夹在书里面!
  她急忙扭头用余光看宁征翻书的动作,正好看见书体一斜,一张对折好的纸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路歌想都没想就直接离开座位弯身伸手去捡,谁知宁征已经抢先一步将纸捡了起来,刚要夹回书中,却被路歌紧张兮兮的夺了过去。
  宁征下意识低眸迎上她的视线,见路歌只匆匆留下一抹涨红的侧脸,他无语的眉心一拧,嘴角抽搐了一下。
  宁征:“……”
  搞什么啊——,莫名其妙。
  又几分钟过去,宁征扯过另一边的教师座椅,在路歌身边坐下。
  他抬手拽过她面前的纸,不屑的哼笑一声,道:“啧,这字写的,小学生吗?”
  路歌倏忽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退后几步,反应强烈到引得沈晚星无可奈何的望过来一眼。
  还是得她自己来。
  沈晚星离开自己的座位,背手走到宁征身边,微弯下身,学着宁征的语气轻笑一声:“如果她的字是小学生写的,那么你的字呢,幼稚园吗。”
  “啧。”宁征抬眸瞪了她一眼,不悦的情绪全写在眼里,“老师你教案写完了?管这么多——”
  “背古诗也堵不住你的嘴。”沈晚星抬眸给个路歌一个眼色,对着宁征的后脑勺道:“一会儿默写完古诗,你跟路歌一起查卷子再带回班级,每个班五十张卷子。”
  “我刚才跟你说好的是只过来默写古诗,没说过要数卷子。”宁征彻底把笔拍在桌子上放挺,背靠椅背,拽拽的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抬高了下巴,沉声道:“你变卦。”
  “我也只是跟你约好了这个月,下个月可就未必了,体育老师那里,可就我一句话的事。”
  “你使诈!”宁征猛吸一口气剜了眼沈晚星,握拳时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兵不厌诈,快写。”沈晚星把笔重新塞回到宁征手里,冲路歌的方向歪了下头,“路歌你过来,我把今天的班级作业留给你。”
  路歌表面上是过去记作业,实际上却是跑到远离宁征的地方——沈晚星身边另一侧。
  她垂着头,偷偷小声问道:“我实在想不通老师您是怎样说服他心甘情愿的过来默写古诗,明明他都不听其他老师的话。”
  沈晚星:“当然是威逼利诱。”
  “啊——?”路歌惊呼一声后干嘛捂上嘴,之后怕宁征怀疑又随机应变的说,“今天留这么多作业啊老师。”
  沈晚星配合着她窃窃一笑,凑到路歌耳旁低声道:“我跟他说如果他古诗不过关,就取消他们班级一个月的体育课。没想到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做事张狂不管不顾的,但却意料之外出奇的有责任感和班级荣誉感。”
  “哇——”路歌惊叹的束起双手大拇指,不禁眨了眨眼,“老师您好厉害啊。”
  “我辛辛苦苦叫他来,结果你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不给我争气。”沈晚星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递到路歌面前,“今晚我看你们班晚自习,你提前几分钟把作业留下去,这一份作业你等下交到宁征手中。”
  “好。”路歌接过纸折叠成一小块塞到衣服里,无所适从的时候,她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楼下的风景,看着楼下的学生追来跑去,忽然间欣然一笑。
  今天真是好天气。
  沈晚星坐在一边批改默写的古诗,路歌和宁征则到角落里查卷子。
  路歌快速的查出了五十张卷子,递到宁征面前,抽出兜里的纸放在卷子上方,强迫自己面色冷静下来:“你们班的卷子。”
  宁征刚查完十几张卷子,被她这么一整,瞳孔微微一震,一下子乱了节奏。
  他接过卷子,余光向下撇了撇:“这纸是什么。”
  “你们班作业。”路歌故作从容的将宁征手中那一打卷子抽了出来,吸了吸鼻子,整只手都在抖。
  宁征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捧起卷子顺着露开的门缝一脚蹬开了门,走的毫无留恋。
  路歌蹲在原地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纸慢慢打开,下一秒,她看的两眼发直。
  这张才是老师留的作业纸。
  那么刚才给宁征的那页白纸又是什么?
  糟了——!是她写的诗。
  想到这里,路歌当即丢下卷子跑出门外张望,可哪里还看得见宁征的身影。
  高一(三)班现在空无一人。
  宁征回到教室后将卷子放在讲台桌上,刚要走下台,余光不小心瞥到了最上面的那张纸。
  语文作业?
  留的能有多少啊,看那两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大呼小叫的。
  这样想着,宁征又吊儿郎当的走回去打开那张纸,刚打开一半,一串急促的跑步声就传到了自己耳中。
  他耸了耸肩接着打开手里的纸,就在黑字马上就要映入眼帘的那一瞬,白纸被唰的一下抽走。
  纸面快速擦离手掌时带来了微微的刺痛感。
  随即而来的,是一道紧跟着一道的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他拧眉抿唇侧过头,垂下视线时,看见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正弯着身低头大口喘气,双手拂在膝盖上,头发遮住脸,看不清模样。
  紧接着,那名女生握住那张纸在手中揉成团,拿出另一张纸递到宁征面前,说话断断续续的:“这,这个才是作业,刚,刚才那个给——,给错了……”
  宁征正过身一头雾水的接过那张纸,表情宛如一潭死水,满不在意的嘟囔道:“至于跑那么急吗,对了,最开始给我的是什么。”
  “什,什么也不是。”几秒钟过去,路歌仍旧弯着身体喘气,右手轻轻压在心口上,转身就要走。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宁征惆然,侧身迈步过去挡在她身前拦住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整个人阴沉的厉害,有些心烦道:“喂我说——,你喘的那么厉害,没事吧。”
  “没事。”路歌稍稍直了直身挥了挥手,侧过脸去不敢看他,“只是有点贫血而已,跑太急了有点喘不上来气,不碍事。”
  “哦。”宁征似懂非懂的低瞥了她一秒,将身体撤到另一旁,双手插兜站着。
  直到路歌的身影完全离开,他才后退一步,倚到身后的桌子上微坐着,眼皮耸拉一坠:“说谎——,那张纸上分明就写了我的名字。”
  宁征。
 
 
第三章 
  我想我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让我失控的你,诱拐我的心,却理智看清别离。
  ——《第二个》
  上课铃打响后,沈晚星手握语文书和教案走进了高一(三)班,她刚进入班级,幽怨的哀嚎声即刻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她微弯下嘴角走到讲台桌边,目光直接落在宁征身上:“宁征你过来把卷子发下去。”
  “我凭什么啊——”宁征一脚蹬在桌子横栏上,另一条腿在椅边故意晃了晃,“这不是语文课代表该做的活吗,我又不是。”
  “那你来当这个课代表不就好了。”沈晚星面无表情的扣住他的视线,冰冷的声音强烈融进命令的语气。
  “……”宁征被她横空出世的话惊的一瞬没了话,一时语塞后冲她横眉道:“不当。”
  沈晚星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冰冷的神情竟有了一秒的瓦解,她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又问:“不当?”
  “怎么,你还要用体育课来威胁我,这次我可不会轻易的听你的话了。”宁征咬牙看她,最后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推出来一样,“老师——!”
  “那好,有没有其他同学想当语文课代表的,我事先说明,课代表日常作业减半。”沈晚星慢悠悠的走到宁征身边,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面,随后把视线撒向四周,表情一贯的淡漠,“有意向的同学可以举手。”
  一时间,一个接一个在做无关课堂事情的同学都纷纷举手毛遂自荐起来,课堂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沈晚星偏过视线示威性的睨了宁征一眼,下一句就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一样:“同学们很积极,很好。”
  宁征被她刺激了一下面子挂不住,立刻露出一副傲娇样,低声道:“老师你该不会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我一向赏罚分明,既然有罚那也自该有赏。”
  宁征:“作业减半,说话算数?”
  沈晚星:“自然。”
  “那这个语文课代表是我的了。”
  “觉悟不错。”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沈晚星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走回讲台,对着教室里的同学一脸严肃道:“从今日起,咱们班语文课代表就是宁征同学。”
  话一说完,沈晚星还不忘对着宁征的方向微微一笑。
  “……”不妙。
  宁征抬手扶额摇了摇头,一口气直达胸腔。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中了这个老女人的圈套?
  月色冷冷的映进窗里,一片黑暗被渲染出一丝光亮。
  秦寻风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躺在沙发上的宁征爱答不理道:“大晚上的为什么不睡非要找我谈心,你应该知道我没空解决你的事情。”
  “你不是闲得很,只是一个挂名总裁吗。”宁征回看他一眼,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手拄在下巴上,摆出一副沉思者的模样。
  “再顶嘴一句,你会有什么下场还需要我亲自教你吗?”
  宁征:“……”算你厉害。
  他刚坐下,就见宁征一脸凝重的表情,嘴唇纠结的一咬,异常确信道:“哥——,我觉得那个老女人绝对是看上我了,不然她为什么突然间把我叫去她的教师办公室,还费尽心思的让我做她的语文课代表。”
  秦寻风:“……”老女人?
  很快,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名五十多岁的戴眼镜的女老师形象,而且对方还随身携带一根黑色的教棍。
  咳——
  这情况有点棘手。
  沈晚星坐在窗边看着墙闭目养神,一阵凉风顺着窗口吹进她身侧,戳的她身体轻颤了下。
  她的思绪一瞬间就被拽回了九年前的那个深秋。
  那一年,台风罕见的吹过北方,豆腐渣工程的大桥断裂压塌了电线杆。
  学校突然间停电,所有教学工作被迫停止,老师和学生都被允许提前回家。
  教室门被锁上的那一刻,沈晚星瞳孔暗了下来,她手提着书包,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那一扇窗户。
  她从容自若的将面前的窗户完全打开,顷刻间,冷风鼓鼓的吹了进来,她下意识侧过头,额前的刘海被吹的四分五散。
  书包被放在另一边的窗台,她就那样站在窗户前走神。
  楼下的垃圾桶已经被损坏的雨伞塞满。
  这样的天气就算打着伞也无法避开这场雨,风似是在刻意作乱一样,将一把把伞吹的支离破碎,杆页解体。
  偏偏她没有带伞。
  她不想回家。
  只在一瞬间,一道罕见的紫色闪电从天空猛然劈开。
  几秒过后,惊雷过耳。
  沈晚星站在窗前,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可能是雷声或许震耳的缘故,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经有人走向她。
  紧接着,有人走过她身后一下子关上窗户,她微微抬眼看过去,瞥见一只精瘦结实的胳膊干净利落的关上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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