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先不急吃饭。”阮攸攸给宋锦明也倒了杯茶,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张解毒符递给宋锦明,“这个给你。”
宋锦明眼睛一亮,阮攸攸画的符有多厉害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他连忙接了过来,黄纸上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反正他是完全看不懂,干脆问道:“攸攸,这是什么符?”
“这是解毒符。”阮攸攸轻咳两声,小脸有点红,“咳咳,就是那种、那种情况……用的。”
“哪种情况?我中毒之后?”宋锦明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怎么会中毒呢?难道小姑娘给他卜了一卦,预测到有人给他下毒?
阮攸攸只好说得更明白些,“就是万一有人给你下药,那种药,就是能让人迷失本性,和不喜欢的人……春风一度的那种药。”昨天她问赵旭丰的时候,就是不好意思打电话,特意发的信息,现在面对面跟宋锦明说这些,尴尬得小脸都要冒烟了,热度直线上升,阮攸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红。
“哦,哦——”宋锦明终于明白了,说起来他们都知道世上是有这种东西的,毕竟是世家的公子,身家不菲,有的是女人想要凑到身边的,他们平时也很谨慎,
不会乱吃乱喝,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他捏着黄符来回翻看,“这个要怎么用?是不是烧成灰喝下去?”
阮攸攸点点头,“这样是最好的,要是手边刚好没有打火机,或者没力气去烧,直接放嘴里嚼碎吞下去也可以。”
“这样啊,谢——”
宋锦明的话没说完,包厢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两人扭头一看,是沈沐白来了。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阮攸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锦明跟他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一眼就知道沈沐白在压着火呢,他连忙站起来,“沈哥,你来的正好,一起吃饭吧。”
沈沐白没接腔,坐到阮攸攸身边,手臂环过她的后背,手指搭在她的肩上,这是一个保护和占有的姿势,无声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阮攸攸偏过头看他,“沈哥,你怎么也来了?”
沈沐白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桌上,茶壶里是热茶,阮攸攸和宋锦明面前各有一杯茶水。
他低头看了看阮攸攸绯红的小脸蛋,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攸攸,这茶好喝吗?”
阮攸攸觉得他的问话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摇摇头,“我不爱喝茶,不过还没顾上点餐呢,沈哥要喝吗?”
沈沐白薄薄的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攸攸,“那要看攸攸给不给我喝。”
阮攸攸一头雾水,拿个了茶杯倒了杯茶,送到他手边,“沈哥是不是口渴了?”
沈沐白接过来,一仰脖,直接一口气喝光了。
“欸——”阮攸攸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小拳头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太烫了!对食管和胃都不好!”
一杯茶下了肚,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抱怨,沈沐白心里那股子戾气好像被她的小拳头一下字给捶跑了。
宋锦明已经看出不对了,估计是沈沐白误会了什么,或者是夫妻之间闹了什么别扭,总之他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刚想搭几句话就告辞,却见阮攸攸突然站了起来。
阮攸攸饱满红润的唇瓣抿着,小脸鼓鼓的,显然是生气了。
她听见了包厢门口有动静,想起以前被周蓉蓉偷听的事,还以为又有人不怀好意地偷窥,她绕过沙发,冲到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
“哎呦——”趴在门上偷听的赵旭丰和吴中泽猝不及防,跌进了屋里,差点摔倒。
“怎么是你们?!”阮攸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在门口干什么呢?”
赵旭丰挠了挠脑袋,“啊,我刚要进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跟吴中泽说了几句话。”
“对呀对呀。”吴中泽连忙点头,“刚说完了,正要推门呢,攸攸就把门拉开了,两边同时用力,我差点摔进来了。”
听他这么说,阮攸攸顿时不好意思了,她歉意地看着两人,“对不起啊,我以为是有人在不怀好意地偷窥呢,没想到是你们在门口说话,那个,你们没扭着吧?”
“没有没有。”两个人连连摆手。
沈沐白刚才在楼下和他们照了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两人在门口偷听呢,还哄得小姑娘给他们道歉,他心里正有火呢,脸色一沉,“既然来了,就过来坐。”
阮攸攸顺手把包厢的门关好,回到沈沐白身边,“今天好巧你们都来了,那正好,我有东西给你们呢。”
她从双肩包里拿出几张纸符,递给吴中泽和赵旭丰,也给了沈沐白一张,“本来想回家再给沈哥的,既然在这碰上了,就一块给了,免得我忘了。”
赵旭丰看了看纸符,“这不是疗伤符,也
不是平安符。”
“卧槽!”吴中泽有意调节气氛,笑着问:“你都认识啦,这弯弯曲曲的,你也能看出来?”
赵旭丰得意地一挑眉毛,“那是,智商一百四呢!”
吴中泽抽空看了看沈沐白和宋锦明,又问阮攸攸,“攸攸,这是什么符?”
“呃,就是那个……解毒符。”给一个人解释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当着四个人的面说起,阮攸攸的小脸又红了,“不是有那种药嘛,能让人迷失本性,咳咳,跟不喜欢的人春风一度的那种药。”
宋锦明见她尴尬得不行,主动给几个人解释了一下这个符的用法,“攸攸说,要是来不及烧成灰,直接放嘴里嚼碎吞下去也行。”
“诶,这个好,”吴中泽小心地折好放在钱包里,“有了这个就不怕被人算计了。”
赵旭丰偷偷看了看沈沐白,他觉得自己是误会了,阮攸攸昨天问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如果存在这种药,她就给他们准备上解毒符,而不是要自己买这种药物来用。难怪她说“不需要”,他还以为小姑娘是不好意思。
沈沐白捏着黄黄的纸符,又看了看宋锦明手里的那张,心中的戾气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摸了摸阮攸攸的小脑袋,“攸攸,你来会所就是给宋锦明送纸符啊?”
“嗯。”阮攸攸笑得眼睛也弯了,“你们不是都忙吗,要聚齐也不容易,我本来想着挨个约他们三个的,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一下子都送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第一个要送宋锦明,但这和“给宋锦明下药”想比,已经不值得计较了。而他进来的时候,阮攸攸小脸上的红晕也不是因为中了药,而是给宋锦明解释解毒符的用处尴尬引起的,看她刚才说起“春风一度”时那难堪的样子就知道了。
沈沐白心中冰雪消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阮攸攸白|嫩嫩的小脸蛋,“真乖。”
他很少这样亲昵,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阮攸攸一下子愣住了,长长的睫毛茫然地眨巴了几下。
宋锦明虽然不知道沈沐白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从进门时的雷霆万钧,转眼又变成了现在的春风细雨,但他知道自己是逃过了一劫,暗暗松了口气,靠在了沙发背上,这才觉得后背有些僵直发酸。
沈沐白轻笑一声,“攸攸,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
他目光专注,声音温柔,阮攸攸不自觉地就被蛊惑了,“我想吃小蛋糕。”
“熔岩巧克力小蛋糕还是千层蛋糕?要不,每样来一个吧?”沈沐白那温柔的样子直接把三个兄弟看傻了,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阮攸攸却觉得十分舒服,她娇娇地靠着沈沐白的肩膀,仰着小脸,“我想吃那种带水果的,最好有车厘子放在上面。”
“攸攸你这是想吃蛋糕了还是想吃水果了啊?”赵旭丰问道。
“主要是想吃水果,我想吃车厘子了。”阮攸攸问:“有没有奶油上面摆着车厘子的蛋糕?”
沈沐白使了个眼色,赵旭丰一拍胸脯,“有啊,肯定有!”
没多会儿,午餐送来了,除了他们点的菜,还有一个奶油蛋糕,洁白的奶油上面没有裱花,因为表面已经被车厘子占满了,好像担心这些车厘子不够,还另外用装了一大盘的车厘子送上来。
“呀——”阮攸攸高兴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担心大冬天的会所没有备多余的车厘子呢!”
沈沐白笑着捏了一枚车厘子送到她唇边,“只要是攸攸想吃的,随时都有。”
阮攸攸不好意思地看了另外三人一眼,抿着唇一笑,
张口咬住了,甜美的果肉咬下去,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好甜呀。”
另外三个看看彼此,吴中泽撇了撇嘴,建议:“要不,咱三个换个包厢?”再看下去,狗粮都吃饱了。
沈沐白哼了一声,“坐着!好久没聚了,今天就放松一下吧。”
阮攸攸又想笑又害羞,她知道三个人是故意,小身子挪了挪,稍微离沈沐白远了些。
沈沐白长臂一伸,又把她抱了回来,黑黢黢的目光睨了她一眼,“想躲哪儿去?”
“切、切蛋糕。”阮攸攸指了指奶油蛋糕,这个不是平时的小蛋糕,大概是八寸的,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沈沐白一手揽着阮攸攸,一手拿起蛋糕刀,唰唰几刀下去就切好了。
赵旭丰很有眼力地把最大的一块叉到小碟子里,送到了阮攸攸的手边。
……
吃过午饭,几个人一起离开,沈沐白亲手给阮攸攸穿好羽绒服,背上双肩包,双手搭在她肩上,低下头看她,轻声问:“攸攸等会儿去哪儿?”
“嗯……回家去。”阮攸攸没什么别的事,她也不喜欢一个人逛街,再说她也没什么要买的,年货也不需要她来准备。
“攸攸要是没别的事,去公司陪我吧,嗯?”沈沐白捏了捏她的肩膀。
他声音低沉,尾音上扬,好听又带着丝性感,阮攸攸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呀。”
沈沐白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赵旭丰、吴中泽、宋锦明对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
几个人到了停车场,阮攸攸朝着另外三个挥挥手,“再见。”
旁边的车门打开,车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阮攸攸吓了一跳,沈沐白下意识地挡在她面前,其他三个也迅速地围拢过来,阮攸攸从他们后面冒出个小脑袋,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陈玫。
陈玫这几天显然不太好过,脸色苍白憔悴,人也瘦了一圈。
她看着阮攸攸被四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挡在身后,心里又酸又妒,不过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她只好压着脾气,低眉顺眼地说道:“阮攸攸,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沈沐白看没什么危险,把阮攸攸从背后捞出来,揽着她的肩膀。
阮攸攸长长的睫毛眨巴两下,“就算你向我道歉,我也是不会撤诉的,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道歉,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陈玫,你还想道歉吗?”
“你——”陈玫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人多的地方跟阮攸攸道歉,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她就可以再继续逼迫阮攸攸撤诉,没想到她一开始就直接言明了绝不撤诉。
车门里下来另一个人,也是大家熟悉的,周蓉蓉。
周蓉蓉挽住陈玫的胳膊,轻轻捏了捏她。
陈玫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阮攸攸,学校论坛的事是我做错了,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哦,”阮攸攸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你有道歉的权利,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利,陈玫,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就这样。”
“你——”陈玫差点气炸了,父亲本来找了沈荣兴,没想到沈荣欣根本就不能让阮攸攸撤诉,现在父亲已经没有办法了,家里早就破产,也不可能有钱有人脉给她走门路,甚至连大牌的律师都请不起,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通过服软能让阮攸攸放过自己,没想到阮攸攸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阮攸攸,咱们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不放人一马呢?”周蓉蓉穿了件米色的羊绒大衣,温温柔柔的朝着宋锦明一笑:“锦明,你说是不是?”
宋锦
明白皙的指尖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我说啊,也未必,等陈玫进了监狱,或者被学校开除,攸攸和她也就不是同学了,低头也不见抬头也不见,没必要对心怀不轨的人手下留情。”,
第49章
周蓉蓉脸色一僵,她自以为在宋锦明面前还有几分面子,没想到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倒是说起“攸攸”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是轻柔熟稔。
好在她本来也不是想帮陈玫,不过是陈玫病急乱投医,求到她的头上,想让她帮着想想办法。
周蓉蓉觉得陈玫很好笑,明明陈家都破产了,还非要去招惹阮攸攸,有那胆子,为什么不试试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没准还能救活陈家。
周蓉蓉还没有忘记那次父母去学校找阮攸攸之后,周家想用舆论逼迫阮攸攸,就是陈玫在论坛发了贴,说阮攸攸不是周家的人,还抹黑母亲,说她不爱洗澡,曝光了周家不少的事。
虽然当时陈玫用的匿名,可经过帖子里照片的仔细对比,她十分确定,那帖子就是陈玫发的。
所以,她不会帮助陈玫的,更何况,现在周家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她也没有能力帮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自己。
父亲为了让周家度过危机,想用她来联姻。
周蓉蓉并不反对联姻,她不相信超越门第观念的爱情,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穷小子,她要嫁的人必然是燕城豪门,最好是站在整个金字塔顶端的权贵。
这也是当初她舍弃沈沐白的原因,她想要的沈沐白根本就给不了,虽然他很帅,远比某些明星要英俊得多,放到燕城大学妥妥的校草,可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她是不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