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蓉扑过去抢服务员手里的茶杯,她自然是不会喝的,但完全可以借着争抢,把茶杯打翻。
宋锦明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周蓉蓉的,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周蓉蓉一愣,机会?刚才他说只拿走手镯不喝茶的时候?
宋锦明随手一甩,周蓉蓉跌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服务员离开,宋锦明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好像确实是自家的家传之物。
他没再看周蓉蓉,径直离开了会所。
今天周蓉蓉的演技还不错,要不是阮攸攸刚刚给了他解毒符,他很可能会着了道。
在四人组中,论和阮攸攸的亲密程度,他无疑是要排在最后的。可阮攸攸却越过赵旭丰和吴中泽,把解毒符第一个送给了他。这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小姑娘很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她卜了一卦,在卦象中显示,他会被人下药,所以,小姑娘才着急送了他解毒符。
而且,刚才阮攸攸离开的时候,还给他比了口型“小心”,所以自从进了包厢,他一直都留意着周蓉蓉的动作。
她骗他听到了阮攸攸的喊声,他确实有些担心,查看完回头的时候她在包厢门口,看起来好像是她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座位,但时间差足够她做完手脚再来到包厢门口。
而周蓉蓉反复地劝他喝那杯茶,意图太过明显。
要是她懂得适可而止,他会直接离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以家传手镯要挟他来喝茶。
……
会所的经理是把茶水送到医院去检测的,里面果然是下了药,不过这不足以让周蓉蓉坐牢,最多让她声名扫地。
周家成了燕城的笑话,连油腻富商都放弃了,他需要的是能帮他打开燕城局面的助手,而一个声名狼藉的妻子,只能让他成为笑柄,根本不能帮他拓展人脉关系。至于周蓉蓉那漂亮的脸蛋,只要有钱,随便也能买得到。
周国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一下子病倒了。
四人组得知周蓉蓉给宋锦明下药,气得不轻,四人又推了一把,周家的大厦轰然倒塌。
周家彻底破产了。
更惨的是,周家最大的产业是地产,周国旺经验不足,名下的所有别墅都和公司分得不够彻底,在公司破产清算的时候,家里的别墅也被圈进去清算了。
周国旺、潘如燕、周蓉蓉三个人被赶出了家门。
燕城的隆冬寒风刺骨,家家户户都在购买年货准备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沈沐白也在准备着给他的小姑娘一个惊喜,周家的人却挤进了一个临时租
住的小两居,一家人彼此抱怨,吵成一团。,
第50章
虽然沈沐白说不用准备年货,阮攸攸心里还是没底,悄悄准备了几包方便面,打算没吃的就拿来应急。又从网上买了些开心果大杏仁花生瓜子什么的,整了一小箱。
除夕前一天两人去了老爷子那里,别墅里已经布置得很有过年气氛,阮攸攸帮着贴了些福字什么的,阿福特别兴奋,阮攸攸到哪儿它就跟着跑到哪儿,身上穿着阮攸攸给它买的红色夹棉的小衣服,少了几分二哈的英武之气,倒是更萌了。
沈沐扬从放寒假就一直待在沈氏的公司里,跟沈荣兴一样到除夕这天才过来。
三个人一起来的,先跟老爷子打了招呼,看见阮攸攸,沈荣兴眉头皱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老爷子斥了一句:“要是大过年的你还想挑刺,那就回你自己家去。”
沈荣兴没有办成陈家拜托他的事,一方面觉得有些丢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阮攸攸锋芒毕露,不肯饶人,不是个八面玲珑会来事的。
他本来想着教导几句,被老爷子一说,也不敢开口了。
别墅上上下下都布置了一番,连萧瑟的小花园里都挂了红灯笼,对联是老爷子亲笔写的,阮攸攸看了半天,发现老爷子的字和沈沐白的字还有点像,跑到沈沐白身边问:“小白,你的字是不是跟爷爷学的?”
“是呀,我从小到大跟爷爷相处的时间长,很多事都是爷爷教的。”沈沐白给她扯了扯围巾,裹得更严实些,小姑娘老往院子里跑,小鼻尖冻得红红的。
沈沐扬抱着阿福过来,“小嫂子,我的字也跟爷爷和哥哥有些像。”说起来,他跟父母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跟哥哥处的长,小时候他常常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跑。
阮攸攸看了看他怀里舒舒服服的阿福,笑道:“你就惯着它吧,这么重还要抱着。”
“没办法,它淘气得很,根本不亲我,也就抱着的时候它肯老老实实和我亲近亲近,放地上就蹿得没影了。”沈沐扬很喜欢阿福,他一直想养只小狗狗,可惜唐丛芳不同意,嫌到处掉毛什么的。
自从在老爷子这里见了阿福,他就爱得不行,带它出去遛弯,亲手给它洗澡,比阮攸攸还要耐心,可惜阿福最亲的还是阮攸攸,只要她来了就跟在她脚边不走。
沈沐扬还不能老跟着,不然沈沐白警告的眼神就飘过来了,只能把阿福抱着,它才肯让他过过瘾。
……
除夕夜沈家没有守夜的习惯,老爷子很久之前身体就不好,自然不能熬夜,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老爷子就去歇了。
沈荣兴和唐丛芳跟沈沐白阮攸攸说不到一起,又彼此看不顺眼,也上楼去了,开着电视,跟朋友们发发信息拜年什么的。
阮攸攸稍微有些遗憾,下午的时候沈沐白和沈沐扬消失了好久,吃饭前才回来,现在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三个,她觉得年味有些不足。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十个沈荣兴和唐丛芳坐在这里,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开心,重要的不是人多热闹,而是……有沈沐白陪在身边,就够了。
电视上播着春节联欢晚会,阮攸攸靠在沈沐白身边,偶尔能听到外面有鞭炮声隐隐地从远处传来。
阮攸攸好奇地问:“这里可以放烟花爆竹吗?”
“可以,燕城市区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这里是城郊,可以放,不过这里住的人少,所以也没有很热闹。”沈沐白握着她的手,“攸攸,你想不想看烟花?”
阮攸攸眼睛一亮,“可以吗?咱们没有准备烟花呀!”
一旁的沈沐扬似乎笑了一声,沈沐白拉着她站起来,一边给她穿羽绒服一边说道:“春节联欢晚会要重
播好多次呢,攸攸明天再看,咱们去看烟花。”
阮攸攸兴奋得不行,她以前也是住在燕城,自小就是禁止烟花的,说起来她也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还没有见过真的呢!
她抓起帽子胡乱地扣在头上,沈沐白又给她整好,围巾也围上,这才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了,没有月亮,只有繁星挂在天空,像是深蓝色的幕布上缀着宝石。
阮攸攸出了门才发现,不远处的小山上竟然有亮光,那是一排灯笼,从山脚下一直亮到山顶。
沈沐白拉着阮攸攸进了车子后座,沈沐扬坐上驾驶位,阿福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稳稳地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
“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烟花吗?”阮攸攸又兴奋又期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不远,几分钟就到。”沈沐白阻止了阮攸攸摘帽子,就一会儿的工夫,车里还没热乎呢就到了,她摘了戴、戴了摘的很容易感冒。
车子开出来,走得是去小山的小公路。
平时走路过去到山脚下要二三十分钟,开车的话只要几分钟就到了,小路的两边亮着路灯,倒是一点儿也不黑,不过这里真的人少,这边的别墅区比较稀疏,现在的人们多是窝在家里,这条路上一个别人都没有。
山脚下有个小广场,沈沐扬将车子停在路边,沈沐白拉着阮攸攸下了车。
阿福刚要扑过来,就被沈沐扬抱住了,他揉了揉阿福的头,“老实点儿,今晚你要是敢再坏了我哥的好事,那就要变成狗肉火锅了。”
上山的小路两边点了灯笼,一红一黄交错悬挂,华丽又温馨。
沈沐白牵着阮攸攸的手,向山上走去。
“要爬山吗?”阮攸攸有些担忧,“等会儿这些灯笼会不会燃尽了?那咱们下来的时候就要摸黑了。”
沈沐白笑道:“这些灯笼里面都不是蜡烛,是通电的,不会燃尽。咱们也不用上到山顶,到半山腰的小亭子就行。”
这小山本来就不高,还修了两座亭子,半山腰和山顶各一座。
半山腰的小亭子顶上排满七彩的小灯,四角悬挂着八角宫灯,把一个小亭子妆点得美轮美奂。
沈沐白拉着阮攸攸进了亭子,阮攸攸朝下看看,现在他们位置比较高,可以看见爷爷那一片别墅的影子,虽然天色是黑的,但家家户户都挂了灯笼,远远望去,有种海市蜃楼的虚幻感。
只是没看到沈沐白说的烟花。
突然,山脚下的小广场上先后蹿起了十几道烟花,先是“嗖”的一声一个个亮点飞上天空,随即“啪”地炸开,在空中留下璀璨夺目的烟花。
因为他们站在半山腰,那烟花就像在眼前炸开一样,阮攸攸惊叫一声,激动得跳了起来。
“小白!”阮攸攸兴奋地抱住沈沐白的胳膊,那烟花足足燃放了十几分钟,才渐渐熄灭了。
阮攸攸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真好看。”
沈沐白摸了摸她的手,已经有些凉了,燕城的隆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不是怕小姑娘冻着,他倒是愿意放上一整晚的烟花,只要她喜欢就行。
“咦?”升空的大烟花放完了之后,小广场的地上放起了小烟花,是那种比较矮的“火树银花”,燃放后只有大约两米高,但特别灿烂,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那些小烟花围成一圈,从半山腰向下俯视,能清晰地看到那是一个心形。
“……小白?”阮攸攸仰起小脸看沈沐白,这应该是他准备的吧,包括一路的灯笼和前面的烟花,“是不是沈沐扬在下面放的?”
沈沐白
轻笑一声,“攸攸,这个时候,先忘记沈沐扬,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说着话,松开阮攸攸的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从口袋了拿出了一枚戒指。
“呀——”阮攸攸惊讶地看着他,他、他是要求婚吗?
可是,她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
阮攸攸一颗心跳得飞快,脑子里有些乱乱的。
怎么办?他要是问“你愿意嫁给我吗”,她该怎么回答?
沈沐白把戒指举了起来,阮攸攸清楚地看见戒指上的大钻石,此刻正反射着周围的灯光,璀璨得像是一颗星星。
“攸攸。”沈沐白的声音低沉,平静而郑重,他问道:
“你愿意——与我携手,共度余生吗?”
“我愿意!”阮攸攸的话不假思索,沈沐白的问话刚落她就说出来了,出口太快以至于她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呀?
沈沐白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拉过阮攸攸的手,把戒指轻轻地套在她的手指上。
金属沾染了冬夜的凉气,阮攸攸的心却热乎乎的。
沈沐白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小脸,低着头,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情。
他的黑眸似乎带着能将人吸入的漩涡,阮攸攸怔怔地望着他,浑然忘记了身处何方。
他的头慢慢地低下来,薄唇越来越近,阮攸攸惊慌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终于——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阮攸攸心如擂鼓,在这样慌乱的时刻,她想到的竟然是:他的唇果然跟想象中一样,柔软而温热。
沈沐白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气息交融,阮攸攸不知不觉地软在了他的怀里。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阮攸攸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就好像脚下踩着的是云朵,她只能靠着他的胸膛,急促地呼吸着。
沈沐白爱怜地抱着她,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分笑意,“攸攸,咱们得多练习才是啊,你看你,差点都喘不过气来了。”
阮攸攸丝毫不计较他的调笑,此时她就像一口吃了十个巧克力熔岩小蛋糕,从里到外都甜丝丝的。
她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抿着唇一笑,乖巧地应了一句:“嗯,多练习。”
小广场里的火树银花已经熄灭,沈沐白担心冻坏小姑娘,不敢再多停留,他弯下腰,“攸攸,来,我背你下山。”
阮攸攸其实一点儿也不累,可沈沐白说要背她,她又心动得不行。
迟疑了一下,她趴了上去。
沈沐白看着瘦,阮攸攸趴上去才发现他肩宽腰窄,一点儿都不瘦弱,反倒是很有力量的感觉。
“估计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阮攸攸没见过他脱衣服的样子,心里想象了一下,被那画面羞到了,小脑袋一下子扎在他的脖子处。
沈沐白背着她,大手扶在她的腿弯处,一步一步稳稳地下了山。
山脚下,沈沐扬早就发动好车子,阿福蹲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愤怒地瞪着他,看起来还挺凶的。
沈沐扬在它头上揉了一把,“别瞪我了,我是为了救你才把你关在车里的,哥哥和小嫂子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你不能去捣乱。”
这一路上的红灯笼和小亭子上彩灯、宫灯,都是提前布置好的,下午的时候他和沈沐白又过来检查了一遍,沈沐白又叮嘱他到时候怎么放烟花,他一听让自己把火树银花摆成心
形就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了。
果然,沈沐白背着阮攸攸下了山,阮攸攸的胳膊抱着沈沐白的脖子,脑袋贴在他的后颈上,样子很是亲密。
沈沐扬飞快地下车把后车门拉开,阿福趁机跳了下来,冲到沈沐白的脚下,“呜汪呜汪”地叫着。
沈沐白蹲低身子让阮攸攸下来,脚刚落到地上,阿福就咬住了她的裤脚,委屈地蹭着。
阮攸攸心情极好,弯腰摸了摸阿福,把它的小衣服上的红领结正了正,阿福立刻就被安抚了。
几个人开车回了别墅,阮攸攸也没心思看春晚了,沈沐白从来都不爱看,两人牵着手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