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新之助想起刚才只交手一招,就被她胜了半招,在屁股上踢了一下,知道对方不容小觑。
斋藤新之助抿了抿唇,忽然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西裤,脱去皮鞋,然后走到她面前三米处。
斋藤新之助微微一鞠躬,说:“既然阁下盛情相请,在下不敢相辞。”
赵清漪说:“你有钱吧?没钱的话,你要是输了,你们俩就卖身吧抵债吧。”
斋藤新之助说:“林夫人倒是很自信,我有钱,而且我未必会输。”
赵清漪笑道:“我不管是打赌还是打人,从来没有输过。”
说着,她才朝他抱了抱拳行了中式礼仪。
她虽然穿着一身绝美的白色礼服纱裙,但是她穿了安全裤,可不会怕。
两人凝神相对,空气也在一刻凝结,在场的种花家宾客也睁大眼睛、心到嗓门眼,在这一刻不再交头接耳。
在他们紧张地等待中,一直过了大约一刻钟,斋藤新之助终于动了,剑术的气势在运使空手道时也不小。
他一连患笼罩她的急踢,不敢小看她,但想她那四两拨千斤之术,在快招之下来不及运使。
不过,她来得及躲,她滑如泥鳅,迅速移过,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裙摆飞扬。
斋藤新之助跳跃而起,气势泰山压顶,在场宾客不禁大惊。
“小心!”不约而同的提醒声在场上惊起。
可是白裙女一个迅疾的懒驴打滚,一脚飞出避开了他的攻势,抓住了他的破绽——胯下。
斋藤新之助就算是高手也不禁心中大惧,只怕自己要出丑又成为废人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却趁他惊惧分心一脚踢在他大腿上,而他借力顺势摔在地上,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蛋蛋。
赵清漪好美男是真,不过不代表她不会在对抗中崩坏对方的装逼。
斋藤新之助忍着痛站起身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福山太郎说:“你这个女人太无耻了……”
斋藤新之助却上前九十度鞠躬,说:“多谢阁下……脚下留情。”
赵清漪整了整裙摆,浅浅一笑,丹凤眼湛然,犹如星辰。
“别误会,对你没啥情,只不过你要残了就肯定赖账不赔钱了。”
斋藤新之助俊颜涨红,说:“23000美元,我可以奉上,但是我要正式与你再比一场。”
“哦,你这么有钱的吗?再比一场也行,不过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时间就是金钱,你想再和我比,得出出场费,不论我赢还是输,23000美元都给我。”
“……”
福山太郎怒道:“你这野蛮的女人,你是掉钱眼里了吗?简直是太无耻了!”
赵清漪说:“难道你们说打我就要打,我从来不盲从别人,何况是倭人。你们出出场费,那就是生意。”
斋藤新之助深吸一口气,说:“23000美元的支票,明日送到府上。约战之事,改日再谈。福山君,我们走。”
第163章
赵清漪没有拦他们,但是记者却围上去问感受和问真实身份了。他们确定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吗?
赵清漪才懒得问,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要赖账,丢的也是他们的人。
次日的江海各大报纸的头条又再次被赵清漪霸占,标题赫然醒目。
《种花女侠大胜东倭剑术少宗主——东倭赔偿23000美元》
报道中详细写着赵清漪的清容药厂推出新药的发布会酒宴,遭到两个东倭人来砸场。最后双方动口又动手,东倭人全都败在种花女侠手上。
江海粉丝们不禁狂欢,这种特殊的时候,国人不论是哪方面胜过洋人,绝对是比得到第一块奥运奖牌还要令人激动的。
而连带着斋藤新之助这个东倭神道无念流练兵馆的少宗主也在江海出名了,是很不让人愉快的出名。
这样的结果也直接导致了位于江海公共租界的东倭公使给他打来电话质询。
斋藤新之助拿着电话,听着公使的声音带着无比的严肃,再三问他是不是受到了污蔑和暗算。
神道无念流剑术流派风行全东倭,军中不少将士都有剑术的背景。虽然分属不同流派,但是如果是对付种花家,那么所有东倭武士是一体的,这事关东倭剑术界的脸面。
斋藤新之助深吸一口气,淡声道:“没有污蔑,没有暗算,正大光明的较量。徒手博斗,我打不过她。”
东倭驻种花家大使有吉明奇道:“没有……怎么会没有……一个被支那人吹捧上天的女人而已,斋藤君怎么可能会打不过?等等……徒手博斗?不是剑术?”
斋藤新之助说:“在平安饭店偶然遇上,并不是正式约战,徒手相博。我并不知道她是否精通剑术,但是徒手相博,我确实输了。”
剑道上也讲究武德,东倭也还是存在头脑清醒并且有羞耻感和品德上的自我要求的人的,斋藤新之助就是受到良好教养的剑客。
有吉明在电话中沉声道:“斋藤君,你必须澄清这件事,不能让支那人如此嚣张!你是一名剑客,你在徒手博斗上棋差一着是情有可原的。不然,这对整个东倭的武术界的影响都不好,堂堂神道无念流练兵馆的少宗主怎么能败给一个支那女人!”
斋藤新之助说:“大使阁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承认败了,我才能知道我的缺点在哪里,我才可以进步……”
有吉明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电话说:“斋藤君,你还是太年轻了。此事我来安排,到时你只接受记者的采访,说清楚你是一名剑客,不擅长空手道。在徒手博斗上,你不能代表东倭的武士。”
“……好吧。”他空手道虽然也不低段,但是确实不是东倭顶级的,这话还说得过去。
放下电话,斋藤新之助在静室中休息,脑海中却怎么也挥不去那个白色仙裙飘飘的年轻女人。
他一直没有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对女人美与不美只有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
可是她一出场,就像是从富士山的云雾中走出的仙女,明艳四射、清纯妩媚、性子热辣,气质偏偏不可亵玩。
她没有倭人女人的顺从和卑下,她不会来追随或服侍任何男人,而男人却追随着她的身影。
当时只专注比赛,可是现在脑海中的是她一双白皙玉足和东倭女人罕有的修长美腿,与她交手时,那双腿在白纱裙摆下若隐若现。
斋藤新之助心头一热,觉得被她踢过的地方不是痛,而是烫。
“斋藤桑……”外头的道馆的一名武士在门外叫他。
斋藤新之助不禁一惊,正襟危坐:“何事?”
那名武士道:“特务部要员前来拜访。”
斋藤新之助并不喜欢特务部门,但是他的家族再有威望,他再有钱,对方也是政府的人,只怕是有要事。
斋藤新之助没有想到来的是这个女子,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前几天刚见过。
对方穿着一身红色的及膝小洋裙,纤腰一束,显得身形婀娜修长,倭人女子中确实少有这样的好身材的。
她扎着长发,发上饰着一个水红色的蝴蝶结,显得更年轻一些。南造雪子的身体实际年龄是25岁,这样一打扮看着像是20出头。
南造雪子冲他鞠躬,站直身时展露一个温和清丽的微笑:“你好,斋藤桑。”
斋藤新之助微微欠身,说:“原来是南造小姐,有何贵干?”
南造雪子浅浅一笑:“斋藤桑,这里不方便祥谈。”
斋藤新之助微一沉吟,将人请到会客室,他在主座上坐稳后,南造雪子也以淑女的姿态坐下。
斋藤新之助道:“其实我并不觉得我与特务部有什么好详谈的。”
南造雪子偷偷瞧了这个气质如雪的年轻美男子一眼,心如小鹿撞。
“斋藤桑,你……不必将那个支那贱女人的事放在心上。”
斋藤新之助眼眸一瞟,淡问:“南造小姐又知道,我将什么放在心上了,我与南造小姐并不相熟。”
南造雪子道:“但是我了解赵清漪那个支那贱人,斋藤桑一时不慎误中那贱人的奸计并不奇怪,这不是斋藤桑的过错。总有一日,我会为斋藤桑报得此仇……”
斋藤新之助不屑地微勾了一下嘴角,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南造雪子微微侧身低头,似有一抹温柔羞涩。这是一个美好的角度,并且这一世身为倭人,有原主的记忆,南造雪子知道倭国男子很迷恋女子的后颈到耳朵的皮肤和曲线。
斋藤新之助却并没有看她,说:“如果南造小姐没有别的事……”
南造雪子道:“斋藤桑,其实赵清漪那个贱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奴婢,靠着勾三搭四,借着男人上位。她现在有点本事,也改变不了支那人的劣根性。她的本事也不是靠她自己,她不过是……仗着‘斑点狗’的势。到了哪一日,帝国除去了‘斑点狗’,区区赵清漪把她剁了喂狗都可以……”
斋藤新之助目光微寒,说:“南造小姐似乎很了解赵女士?”
南造雪子深吸了一口气,说:“赵清漪攀附上‘斑点狗’的机主,只要除去‘斑点狗’,她的一切伪装都会失去。她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丫鬟,只有小学学历……”
斋藤新之助不禁哧一声笑:“丫鬟?小学?南造小姐……我想你们特务部的工作是不是应该认真一点?”
南造雪子争辩道:“我说是事实!她就是一个曾经肖想嫁给少爷想要上位的贱丫鬟!1928年,出身低贱的赵清漪没有钱上学了,被送进了容家当丫鬟。因为懂得讨主人欢心被收为义女,她这才一飞冲天。总有一日,我会把她打回原形。”
在南造雪子眼里赵清漪是重生的,所以炒股能发第一桶金就不奇怪,而她只怪当年一心放在学习、音乐和苏父的病情上,都没有精力关注这些。
她再攀附上“斑点狗”,得到对方的暗中支持,而容家兄妹也都是重生,与她结成一体。
外界的人不明所以,居然把她当偶像。太好笑了,一个贱女丫鬟妈子成了什么种花女侠。
斋藤新之助感觉得她此时的怨恨,微微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看来南造小姐对于怎么为帝国解决‘斑点狗’的威胁已有腹稿……”
南造雪子坚定地看着斋藤新之助,说:“为了帝国,也为了斋藤桑,无论多大的困难,我都愿意克服,我要揭破赵清的面俱,只要找到‘斑点狗’的机主,就是赵清漪万劫不复之时!”
斋藤新之助奇怪:“与‘斑点狗’相比,南造小姐好像更恨赵女士,赵女士与南造小姐有什么过节吗?”
南造雪子微慌,又道:“因为她总是污辱帝国,还得罪了斋藤君。”
斋藤新之助再木头,也终于有些反应过来,其实以他的身份和相貌气质,从来不缺女人对他献殷勤。
帝国女人不像种花家,是一种保守与放荡并存的状态,保守的女子极为保守,放荡的女子任意与男人风流也没有人多管。
只要他愿意,女人有这种眼神时,他可以随意将人扛走,这种事在倭国很正常。
南造雪子对上他的目光,久在男人堆中混,南造雪子又给了他一个羞涩的鼓励眼神。
斋藤新之助说:“南造小姐既然没有什么要事,在下要失陪了。”
“斋藤桑……”
“还有事吗?”
“斋藤桑,我……我……”
斋藤新之助说:“南造小姐,作为男人,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不要作与你不相称的事。一个土肥原将军培养出来的女特工对我作出清纯无辜的表情,我是不是应该怀疑我是你的任务目标?”
南造雪子心灵受一万点伤害,忙道:“斋藤桑,不是这样的!我,很是仰慕斋藤桑。”
藤斋新之助很恼赵清漪对倭人的侮辱,可是这种心情是很奇妙的。他自己也迷恋种花文明和历史,会说汉语,他也想两国好好相处,作为倭人,他想倭国占住东北。
但是年轻男人的心如海底针(24岁),就像赵敏早闻张无忌的大名,再被张无忌在陷阱中脱了鞋袜按脚上的穴道,两人独处一室后心中对他挂念上了,就算立场敌对,也是又爱又恨。
赵清漪反倭,也是早就名闻天下,那一次见识了她的雄辩风采,一交手就失利被她踢了两脚,还有一脚差点踢到那要害,他心中也生出奇妙的心理。
有一种男人或女人,天生只会喜欢强者,只会对战胜他她的敌人心动。赵敏是这种女人,而倭人本就有这种性子,赵清漪之风采和身手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斋藤新之助便是没有想明白,也是讨厌别人这样一口一个贱人丫鬟地骂她。他可以正大光明与她战,但是别人骂她就讨厌。
斋藤新之助冷淡地说:“我对特务部的女特工不感兴趣,请回吧。”
第164章
南造雪子说:“我是为了帝国的伟业呀!帝国要成就大业,必须要有人有所牺牲,可是我……我是真心仰慕斋藤君的……”
斋藤新之助说:“感谢南造小姐的错爱,但是你还是专心做你自己的事吧。我想土肥原将将军和川岛小姐并不会认同你来纠缠我。”
南造雪子早不是少女,也早没有少女的真正羞涩,见他要走,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每每都要陪油腻好色的男人们上床,哪有什么真心,无论是她对男人,还是男人对她。
但是她也是渴望美好的男人的,事实上,她已经寂寞了三十年了。她是帝国之花,美貌不下于前世的苏若雪。
斋藤新之助直接扭开了她的手,冷冷道:“想要男人,到外面去找,我对你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