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雪子眼泪掉了下来,道:“斋藤桑,我是真心的,我不漂亮吗?”
在这种时候,拒绝这种女人的男人通常会说不是这个问题。
但是斋藤新之助冷冷道:“对,不漂亮,我需要女人也不会浪费精力在你身上。”
南造雪子心灵受到几万点的爆击:“不会的!斋藤桑,你再看看我……”
斋藤新之助说:“不必再看,你真的不漂亮。而我喜欢雪山神女一样女人,冰雪为姿、明月为神(白月光),你的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失礼多言了,但是我仅仅是不想你再纠缠我。”
说着,雪色和服男子离开了屋子,他的身材也是倭人中少有的一米七八,是极高的了,南造雪子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破碎了一地。
……
赵清漪在平安饭店对倭人“崖山以后无种国”观点的雄辩反驳也会几乎逐字完整的原版登在了各大报纸上。
倭人总是以这点来贬低现在的种花家是一个野蛮落后的国家,已经不是种花,而是支那。
此时终于有一个名人铿锵有力的反驳倭人了,而她的举例强而有力,种花家不是没有信仰,这种信仰是非就是文明,根植在种花人的灵魂中。
辫朝得权位,吴三桂仍然是汉奸,钱谦溢也遗笑千年,这是因为种花的文明信仰已经给他们界定了。礼、义、仁、智、信,就是一种标准信仰。
辫朝是胡族统治,可是我们仍然说汉语、写汉字,听的是种花家的传说和演义故事。
这个时候已有人提议废除汉字,认为种花家的落后是语言文字的落后,应该用拼音文字。
赵清漪是强有力的举例赞扬汉字,连东洋人都摆脱不了汉字,知道其好用,是打在那些自卑的主张废汉字人士脸上响亮的耳光。
而关于前辫朝剃发易服,是否断绝文明,以酒换瓶为比喻,被人捧到已逝的怪杰辜鸿铭一样雄辩的经典的高度。
这样的结果是赵清漪更出名了,她本来在文化界名声极佳,不过到底是年轻晚辈,但是这事儿一出,那些文化界的老头子都疯了。
还有燕京大学的文人到江海来了,想要见她的。还是商务印书馆那些老头来了电话,又送来了邀请函,邀请她去参加沙龙。
那些人可是很多都是学贯中西的,赵清漪看在“母校”有人来的份上,再忙也在一天下午抽出了时间来参加。
赵清漪精通英文、法文、日文,曾经作为中文教授,国学底子也是非凡。在沙龙上还都能理解插得上话题。
老头子们本来没有对她的真实功底抱着苛求的态度,所以反而大大惊艳到了。
于是,又收了几个老头师长的脑残粉。
这日上午,赵清漪刚开完化妆品公司的例会,睡眠不足的她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尹秘书敲门进来,又拿着一张东西进来,赵清漪擦着眼睛,说:“又是什么呀?我真的没有空呀!这个宴、那个会……”
尹秘书道:“是倭人的,斋藤新之助。”
赵清漪说:“支票不是给了吗?还找我干嘛?没空,不去!”
……
结果第二天,仍有一张邀请函送来,还附上一张支票,1000美金。
赵清漪看看支票,不禁笑道:“这个小倭瓜会来事儿,有点意思呀!”
她是高级金融咨询师吗,这个年代一顿饭1000美金实在是不少了。
看在钱的份上,当然也勾起了她一点好奇,就见往望江楼。
这是几十年的老中餐馆,倒不怕他暗算。
不过她还是由两辆车,身后还跟着四十几个青龙帮的保镖护送清场抵达。
出场风格超越电影里的赌神,讲究礼节的斋藤新之助正候在门口。
伊人不是白裙飘飘的模样,而一身小洋装,红色的完美裁剪的衬衫,领前有一条紫色的丝巾,黑色的贴身长裤和高筒靴。
美得张扬、健康、冷艳清绝,攻性十足。
斋藤新之助鞠躬:“赵女士,您好,感谢您的赏光。”
赵清漪神态怡然,眉眼之间绝没有一丝现在的种花家女子的柔弱和卑怯,不,倭人女子中也没有像她这样的。
“不用谢,要谢就谢那1000美金吧。没办法,混日子,底下兄弟多,都等着吃饭呢。也少见阁下这么有钱的朋友。”
斋藤新之助内心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家族是有钱,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但是花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如果打一次要23000美金,那真打不起几次。
现在的美元价值,可不像后世一样。
“赵女士觉得我会是朋友吗?”
赵清漪笑道:“今日当朋友吃个饭、吹个牛;明天不和翻脸还可以再打的嘛!这又不碍什么事儿!”
斋藤新之助不禁愣了,这世上还有女子是这种三观的?
“赵女士,请!”
赵清漪跟他一起上楼进了包厢,斋藤新之助还带了上好的清酒过来。
斋藤新之助为其斟酒,赵清漪闻了闻酒香,浅笑,用日文说:“极好的杜氏大吟酿呐。”
一支优美的手拿起酒杯,先闻了一闻,斋藤新之助微笑道:“赵桑,还会日文?”
赵清漪微笑,仍用日文说:“对着东倭人,我是极怕两件事的?”
斋藤新之助问道:“赵桑会怕什么?比武输给东倭人?”
赵清漪笑道:“不,一是东倭人骂我,我听不懂吃了亏;二是我骂回去,东倭人听不懂我又吃了亏。所以,少不得就学点。”
斋藤新之助说:“两国人之间为何总要骂呢?”
赵清漪说:“这要问你们了,甲午之事未歇,再有东北事变。”
斋藤新之助沉吟片刻,道:“上一回,赵桑一翻话,我颇有触动。”
赵清漪说:“跟我有过交往的朋友都这么说。人品太出众,低调不起来呀!像你这种人,除了你是倭人这点不一样,我也见多了。”
斋藤新之助:……
他压下意外,又说:“你说文明是‘生存第一,发展第二’,说白了,‘发展’就是‘扩张’。对吗?”
赵清漪引用的是后世《三体》的名言佳句,果然,经典就是经典,就算他是倭人也能抓住精华。
赵清漪道:“如果是,所以你觉得东倭对我们的侵略就是合理的?”
斋藤新之助叹道:“我自小热爱种花文明,所以对种花的历史知道的不比种花人少。文明生存第一、扩张第二。
三千年来,东倭的国土面积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四个岛。而以明治以来我们试图扩张这件事一直来谴责我们的你,或者说你们种花人呢?
种花文明的发源地是黄河流域,可以说,河南部分土地才是你们原本的国土。
几千年来,以河南为圆心,你们一直在扩张,东至大海;西到帕米尔高原,甚至唐朝时到达波斯;北曾到外兴安岭以北;南到岭南。
可以说你们是扩张到极致,没有再往岭南、云贵以南,是地理和气候的原因,并不是你们的仁慈吧?
没有再往西是因为太远太远了,还有沙漠、高原和喜玛拉亚山;没有再往北,也同样是气候的原因;没有占领半岛,是在前朝之前他还恭顺。
可以说,你们是将东亚适合生存的地方全占了,连台湾、海南两岛都不放过。东亚的适合生存的土地干干净净几乎全是你们的。客观地说我很佩服种花文明,干得漂亮又利索,没有一点客气。
现在,你饱汉不知饿汉饥、信誓旦旦以扩张这一点来谴责、仇视东倭,你不觉得是双重标准吗?”
赵清漪很想说:谁说我们是扩张来着,明明全是充话费送的。
所以老祖宗太牛逼,子孙丢一点人一点格,就太明显了。
而像东倭,三千年一个鸟样,就不一样了。
第165章
赵清漪虽然心理上对他这番话有一定的赞扬,这人的脑子不错,而且作为一个学者水平的人,也喜欢懂历史的人。一个人要是真懂历史,那与粗人就不同了。
赵清漪道:“侵略就是侵略,何必找这么借口?”
斋藤新之助却说:“你是对此无话可说了吧?大唐诗圣杜甫有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如此指责仇视东倭进驻东北,不就是朱门酒肉之徒,指责穷人为了填饱肚子做出努力都是罪吗?”
原本还好好的,但是赵清漪听到“进驻”两个字就像是后世篡改教科书写的“进入”,原本还优雅怡然地喝着极品的杜氏大吟酿,她直接将酒泼在了斋藤新之助的脸上,柳眉倒竖,改用中文大骂。
“进驻你妹!那是‘进驻’吗?是侵略!侵略就是侵略!”斋藤新之助抹去脸上的酒水,
在东倭,哪有女人敢拿着酒直接泼男人脸上,斋藤新之助不禁讶然,但是这个女人发怒也是这么强烈的美。
斋藤新之助实是心中又爱又恨,一种毛头少年的心情,仰慕的心让他不像一个东倭男人对女人时的强势。
他争辩:“就算是侵略,你们的历史上也有侵略别的国家呀!”
赵清漪道:“恐怕你所谓的精通种花历史也是如隔靴搔痒。
西周时期,不论是武王分封天下,还是其后五六代明君与其它部落的争斗,都不算‘侵略国家’。
因为当时天下间只有一个周天子,其它的只是部落,并不是系统的国家。
同一片土地上生存的部落,谁也没有对领土拥有主权,没有这个意识。
那么自然是有能者和更完整先进强大的文明在那一片没有人明确拥有主权的土地上站稳脚根,让同一片土地上的原始的部落归于王化又怎么是‘侵略国家’?
到了大汉征匈奴,是因汉苦匈奴久矣,无数边境汉民被杀掠,一个一个的大汉公主死在异国他乡。这是几十年积累的复仇之剑,是正义的保护百姓、爱护女人的正义的征伐,这是大汉朝廷的责任。
再及大唐,突厥人何尝不是想要南下,一旦南下,万千百姓生灵涂炭会比元、清好吗?
再说后世的元、辫,不可否认是野蛮在军事上战胜了文明,种花文明的正统华夏子孙遭受了多少苦难和屈辱,而代价就是他们也融入了种花文明,而种花的大家庭更加大了。
时移事易,你们现在是在资本主义文明林立的时代想要主动扩张,和同一片无主土地上征伐部落,以及保境安民的大汉大唐岂能一样?
你们就算想要效仿元、辫,都没有这个时运,世界变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种花家要接受外来的文明,最后还是发展出自己的东西,你们的文明替代不了。
四万万种花人民是杀不完的,全是两脚羊给你们杀,这么多人杀完了,你们自己也不是人了,早就是一群人皮兽了,又谈何‘文明’的扩张?
更何况,我们不是羊,且让你们猖狂一时,小人得志,我们也会报仇的。”
斋藤新之助不禁气弱:“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你们招人恨,反而怪恨的人,这才奇怪。其实没有比我们更容易遗忘仇恨的人了。甲午过刚过,那时不是有一段亲密时期吗,我们也没有记恨着庚子赔款。要知道,你们是唯一一个一直让我们赔款的国家,而美国等西方国家最终将这些钱投入种花的现代教育。西方虽然也是强盗,但是没有东倭这么小人无耻。”
斋藤新之助说:“我并不是政府,也不认同他们狂热的扩张。只是身为东倭人,有时也是身不由己。”
赵清漪说:“什么身不由己,只是借口。就说我是种花人,我一定会是种花复兴重生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一人一身一家之富贵安康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没有什么意思,只有为我的国家民族重新强大努力才是有挑战的事。”
斋藤新之助道:“赵桑果真是巾帼豪情。”
赵清漪说:“时代浪潮之下,只有追逐浪潮了。”
斋藤新之助道:“为了你的国家民族,你也一定会杀了灭了我们才甘心吧。”
赵清漪说:“我只是个百姓,我不能替所有人决定该怎么做。但是战事一起,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身为练兵馆的少宗主,少让门徒造孽吧。未来是一个商业贸易社会,你们东倭工业发达,远胜于我们,何不好好做生意,人人发财,人人得享太平,与世界交朋友。”
因为此人通晓两国文化,又是这个个身份,既然他起话头,她不禁多说一些。
斋藤新之助叹道:“我来江海就是要避过陆军部的征招,东倭武术界被军部裹协的不知有多少。”
赵清漪哧一声,说:“不要说得很无辜,一踏上种花的土地,你们东倭武术界的人杀人比谁都凶。”
斋藤新之助沉吟片刻,转移话题:“公使要求我澄清败于你手的事。我是一个剑客,不擅长空手道。我并不想与你为敌,还请你理解。”
赵清漪说:“我可没空理你们那些事儿,你们自个关着门玩吧,我忙着呢!”
如果赵清漪说她不理解、讽刺一下,或者她大度地表示理解,斋藤新之助都没这么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就是说这一件已经震动东倭武林,并且让种花家的脑残粉们打了鸡血一样的事在她眼里竟成了鸡毛蒜皮的事了?
斋藤新之助说:“你没有武者的荣誉感吗?”
赵清漪说:“武者只是我的一个角色,我正大光明打过了就是对得起这个身份了。至于其它的,我管不着。”
斋藤新之助坐着微微欠身,说:“那就失礼了,请您原谅。”
赵清漪忽笑道:“我要是不原谅呢?你就不做吗?”
斋藤新之助不禁一滞,对着一个连本国套路都不走的,更不会走倭国套路的嚣张女流氓头子,一向讲究礼节的东倭美男总是接不上戏。
“我……确实还是要做。”
赵清漪湛然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说:“所以说,你们东倭人虚有其表,形式大于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