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快穿](下)——月下清泠
时间:2019-09-05 09:57:29

  贾宁眼睛飞快扫过其他官员,大家彼此了然。而一旁初出茅庐的郭延铠不禁对这么贱的贪官模样的嫂子也是不忍猝睹。他虽是宫里长大,看过嘴脸比一般人多,但是他毕竟年少,大多数时间在学文习武,没有这样实践过。
  贾宁微笑道:“赵大人言之有理呀!”
  赵清漪笑着说:“这大周天下可多亏皇上治国有方,但是皇上也有皇上的烦恼。我从前在皇上身边当御台四品带刀侍卫,就听皇上偶尔也有感慨。这大周疆域这么大,需要的官员这么多,这些官员里对皇上和大周有忠有奸。我出京之前,皇上就召见我,问我说:‘子净哪,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当这宣抚副使呀?这天下太大了,官员太多了,朕在京都也看不清楚个忠奸。你呀,就出京去,一路上看看,哪些官员是对朕忠心的,哪些是欺君罔上的。’”
  贾宁以下的地方官听赵清漪说起皇上圣训,无不恭恭谨谨竖起耳朵聆听,听到这里,不少人抹了抹额边的汗。
  赵清漪又说:“我当时对皇上说:‘皇上光被遐荒,江山万代!微臣出京后一定仔仔细细瞧个彻彻底底!’这事儿,八王爷当时也在场,八王爷也是文武双全,以此年纪统领千军万马在皇子中也是独一份了。不过,皇上知你没出过京,辨忠奸这事儿,也怕你生疏,这才倚重我,你可不要放心里去。”
  郭延铠幸好本就喝得俊脸通红了,不然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坑货、流氓、贪官居然敢当众编排父皇,还得他一起给兜着这事儿!太子哥哥是怎么与她度过几百个日夜的?居然没有被她气死!
  郭延铠道:“我岂能不知,你我齐心办差就是。”
  赵清漪看他确实不擅长这个戏,于是笑笑,说:“忠奸当然是要辨的,你们对朝廷的忠心,我看还是有的吧,呵呵……嗯,你们中间谁是能臣、谁是庸官,还不是一张嘴巴的事吗?哈哈!”
  其实何止能臣庸官是一张嘴的事,忠奸何尝不是,人家是在他们的筵席上不明说他们不忠,其实意思是:忠奸庸能全凭这少年得志的人说,只要他在皇上面前嘴巴一歪,寒窗苦读出来的前程就全毁了。而朝中他们也未见有什么靠山扛得住眼前这皇帝宠爱的儿子和大臣。
  贾宁暗自忍着,心想:我十年寒窗,进士出身,三十年才爬到这个位置。你一个武人,因为在皇上跟前当侍卫,懂得溜须拍马,竟然深受皇上宠信,这年轻的王爷也是与你交好。你还当上宣抚副使在我面前扬威索贿!
  虽然他也早就准备,但是见赵季青这么年轻的武官,还想拿捏他,难免有点气恼。而看情景,原来准备的只怕还是不够的。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暗想:朝中无人莫做官,还是不讲究了。也许这是八王爷的意思呢?听说他也即将分府了,这里需要的银子绝对不少。
  长安节度使吴胜是武将,最忌忠奸二字,先忍不住说:“王爷,赵大人,我们深受皇恩,自然是对皇上和大周忠心耿耿。只不过朝中也难免有小人作祟,我等还要王爷和赵大人辛苦周旋了。我等定然感激不尽。”
  贾宁忙也接着说:“吴将军说的也正是下官要说的,以后要多仰仗王爷和赵大人了。长安虽不及京里繁华,但也产些土仪,到时也就请王爷和赵大人图个新鲜儿,不要笑话。”
  “好说,好说,我最喜欢土仪了!就说这永兴军路南面不是盛产银矿吗?可不要见识见识?”
  贾宁等官员也只赔笑,不过在官场上倒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贪婪成性的人。
  只郭延铠太年轻,暗道:太不要脸了!
 
 
第508章 忠勇侯
  郭延铠和赵季青在长安驻扎下来,一时不起程了,就有在行辕中花天酒地。
  地方献上美人舞姬,听说那赵季青就向一个身材火辣的舞姬伸出禄山之爪。但是最后关头又没有成事,听说他正在练一个纯阳功夫,一年里不能近女子,生了好大一通脾气。
  倒是当晚郭延铠受用了一个美人,有迹可寻。
  两人花天酒地了七天,长安外营里有人来请,两人才想是该起程了,才意兴阑珊告辞。却听说当日一箱箱的东西,不出采些的东西都换成了银票,而珍奇异宝却押了四驾马车一路出城去。
  郭延铠和赵季青的少年荒唐丑态也被有心人都看在了眼里,几日不断有鸽子飞出长安城,往西北飞去。也有几个人驾马往西北飞奔去。
  车磷磷,马萧萧,大军再次出发。
  六月天气炎热,又有马步跟着,马也不能急驰。赵清漪骑在马上,咬着香甜水润的梨子,旁边的郭延铠却散发着低气压。
  赵清漪送他个梨,他转头不予理会。
  “不要这么小心眼。”
  郭延铠冷冷道:“这是小心眼的事吗?”
  赵清漪说:“美人得了就是赚了,还要怎么样呀?”
  郭延铠指着她骂道:“你……你这个无耻小人,下流胚子!”
  郭延铠不是处男,在宫里也原已有两个侍妾。但是他给人在房里点了催情香七天睡了两个送上来的美人,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清漪也觉得很抱歉,这要是现代也是犯罪,但是赵清漪觉得在长安城里一定有西北方面的人。连现代间谍都有这种牺牲,此时想要对方做误判,哪里能来虚的?
  赵清漪表情十分心塞的样子,又说:“反正,都这样了,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郭延铠说:“如果是太子哥哥,你会怎么做?”
  赵清漪说:“他不会有这种情况。他有这种情况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时,你不是挺开心的吗?况且,进长安城前你也不反对我的提议呀。”
  郭延铠一时语塞,其实少年脱离皇宫,真正触及成年男人的世界,哪里会没有好奇心的。
  郭家可不像辫子朝的皇家都尽出一些情种(呕~~),那种一边广泛播种,一边当着清穿女们的梦中情人的情种的男人,郭家还是没有的。
  但是郭家有传位于妻子娘家的侄儿的开国皇帝,爱新觉罗家没有。
  郭延铠少艾慕色又好奇心无穷的年纪,对着不良嫂子跟他说的花花世界、绝色少女之类的还是很心动的,如任何一个正常凡人少年郎一样。
  与其说是对自己**的痛苦,还不如说是少年人的羞恼,原来传说中在女色面前倒下是这个滋味。他这是“为国献身”,是嫂子干的,不是他天性风流好色——少年挽尊的想。
  赵清漪想了想,说:“王爷,等我们回京,皇上也该为你操办婚事了。嗯,我这回出差得的银子,你也收着,将来给你媳妇吧。”
  郭延铠还是十分端着,看着她说:“你不贪钱也不用这样,你交给父皇就好了。”
  赵清漪叹道:“这事儿虽然是为了你郭家的江山,你是皇子,出生就享受这荣花富贵,这是你应有之义。可是,少年时在外玩玩无所谓,成家后好好敬爱你媳妇。对了,皇上给你选了哪几家的闺秀,可别和你太子哥哥一样。”
  郭延铠被化身三姑六婆的嫂子这么问,又害羞了,说:“这事……全凭父皇做主。”
  赵清漪说:“自己的意见也很重要。你不如说说,我以后也给你看看。”
  郭延铠难免想到郭延锦原来娶的李氏,那是一点都不靠谱,而有他的几位嫂嫂,要么太过规矩方正没有意思,要么相貌不太美,要么一味的柔顺。要是他也娶个像那些嫂嫂一样的,他也觉有些了无生趣。
  再看现在的太子妃嫂嫂,够美貌绝顶,也够有本事,但是被气死,生活要鸡飞狗跳,恐怕还要被她压制,也是消受不起的。
  所以一时之间,到底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他没有了主意。
  郭延铠嚅嚅半晌才有了念想,少年时初次做那巫山神女之梦后才有的少年情思,才说:“我想娶个绝色的,然后要不争的。”
  这话他没有和父皇兄长说过,也没有和舅舅表兄们说过,却对她说了出来。
  赵清漪哈哈大笑,郭延铠有些脸有些燥说:“你笑什么?”
  赵清漪说:“绝色又不争的女子是比较难找的。”
  “那我更偏要找,不然,我就不要娶了。”郭延铠像是把自己十七岁少年的叛逆终于发泄在嫂子身上一样。
  赵清漪说:“如果是自己有立身本事的淡泊绝色女子未必想进你们皇家,而无立身本事的性情淡泊的绝色女子嫁给你是找死。况且,绝色女子多自恃美貌是利器,她们要借自己的这个优势从男人身上换取东西。这个‘不争’才是悖论。”
  郭延铠少年心又受一万点伤害,说:“你说的,我就信吗?”
  赵清漪说:“那你找找看呀。”
  郭延铠不服气地说:“最多我找个你这样的,只是不会像你一样流氓、无赖,要满腹诗书的。”
  赵清漪抬头看了看天空,说:“日头这么高,你好意思做梦的?”
  赵清漪觉得这些郭家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有特色,有如太子、诚王那样的皇帝胚子,有另几王那样的心胸稍撑不起梦想的男人,有皇帝那样的权术男,有十一皇子那样可爱的正太,还有这个充满幻想的风流少年将军。
  一个个都活生生的凡人,有缺点有优点。
  郭延铠说:“我就是要找到比你好十倍百倍的!将来你到了我的王妃面前,你自惭形秽,羞都羞死你!”
  赵清漪呵呵:“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真有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女子是绝对看不上你的。这事儿,看来我帮不了你了。”
  “你……”少年被气得咬牙切齿。
  ……
  西北夏州,忠勇侯府。
  早二十天,忠勇侯李业就收到了朝廷派了宣抚使来巡边戍卫的事了。西北是李氏集团的根基所在,他李业就是靠西北的机会发家的。
  而朝廷禁军每隔几年更戍,他就是靠得和西羌有所交易,每隔几年就犯边打一两仗得到“功劳”。因为西北防务紧要,更戍后一时不熟悉西北,会引起战事,所以西北十七年来都没有更戍,他可以抓住机会大发其财。
  到了他的长女成为了太子妃,皇家也对他放心一些了,他每年送到魏家和前太子妃那的财物也不少。原本太子、李家、魏家都算是结成联盟了,他只要等着做国丈,等着一个承恩公爵位了。
  一切都被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长女给毁了他的计划,长女做的事败露,皇家治女儿的罪,当时不算对他有太大的牵连,可是他已不是皇帝亲家,李家的女儿名声受损还小,朝廷终于还是不放心他的。
  李业听心腹侍卫李忠说李武回来了,忙在花厅接见。虽然陆续接到了信鸽,但是这事还是让他心头七上八下的。他敢丢下城池百姓,有机会还是会转危为安,积祸成福,但要是他与朝廷对抗,这么多年西北经营就成泡影了。
  要他投降西羌,可是事奉外族哪里那么容易了,西羌与他有往来不正是因为他是这西北地界真正的王吗。一旦失去平衡,不能左右逢源,他才会倒霉。
  打西羌赚战功不是易事,而西羌此时也是几个王子争位,他都不知最该和哪位王子合作,要陪他演全套的戏比较难。要他直接反了,要争一个皇帝来做,也未必就容易了。
  只见李武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单膝拜倒:“属下参见侯爷!”
  李业说:“起来吧。”说着,他在主座上坐下。
  “谢侯爷!”李武平身侍立一旁。
  李业虽然见他满头大汗,这六月的西北大阳还是挺大的,让他坐下喝了口茶,也就等不及了开问。
  李武说:“属下从京西北路的河南府一路打听,这英郡王和那位赵将军听说武艺极是出众,这才深受皇帝宠爱。只不过其它的就……英郡王也是十七了,心中已经有些成算了,他是把一路上的官员也都见过了,东西偷偷收了不少。在长安时差点就在地方官员送上的美人肚皮上起不来了。还是神卫军的下属们去催请,他才不得不起程。那个赵将军因为武艺出众而少年得志,还男生女相,原是皇帝身边的人……”
  李武说到这顿了顿,李武底下的探子也有议论,那样一个幸臣,只怕还是皇帝的男宠,不然怎么得志就猖狂。
  李业也有点儿鄙视,又听李武说:“这个姓赵的小子贪婪成性,不要脸之极!长安府的每一个官员都给他送过礼,还有个别不奉承他的,他就当众为难羞辱,还是别人打了圆场。就是他收的东西能当的能当了,他派心腹自以为做得隐秘,可偏偏到了长安的属于马家的当铺里。那下属虽然换了衣服,可那口音却变不了,再将那东西来历一查,哪归查不出来的?”
  李武说到这里,颇为得意。
  李业听说是马家的当铺自然是不会错了,马家是夏州商会的四大家族之一。
  李业自己欺上瞒下,贪婪成性,踏着西北百姓的尸骨成就现在的荣华,他身边的人也多是这样,自然理解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李业看来,这个姓赵的还是太年轻,又压抑得久了,出京都就成这个模样。
  李业问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夏州?”
  李武心中不屑,说:“别提了,他们是走的比乌龟还慢,说的好听,说是宣抚西北,一路上都得慢慢看的。还不是天气热,赶路辛苦,还有到了每一个县,那姓赵的总要弄点好处?只怕一来夏州,这姓赵的胆子太大,还能爬到侯爷头上去呢!真真可气,皇帝竟然宠信这样的奸臣。”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武是什么忠节臣子见到奸臣当道的愤慨。
  李业起身来,走到门口,一阵微风拂面,消去六月的暑气,他勾了勾嘴角,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忽然,又来了一个中年文士,却是李业收留的心腹幕僚余有年。
  “见过侯爷。”余有年朝李业一揖。
  李武、李忠也过去相问候,李业让都不要多礼了,然后让李武又简述他一路所见。
  李业问道:“余先生觉得本侯如今该走哪一步?”
  余有年说:“在下却觉得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李业心底不太高兴,说:“这哪里有问题?”
  余有年说:“这姓赵的是不是太贪婪了一些,他也不怕传进皇帝耳朵里失了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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