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高逐因为被她耍的经验丰富,所以说:“你是装的?”
赵清漪说:“你看到就看到,要是向他们告密,咱们就不能愉快玩耍了。”
高逐呵呵:“我就说嘛,你怎么能为了那样的男人变成那样的画风。”
薛茹惊道:“漪漪,你为什么要装?还有那个女人这样骂你。”
赵清漪呵呵:“妈,就是她骂我,我才装呀。其实有些男人很会自我催眠的,明明自己最是无情无义、最为势利和利己主义,他们却喜欢包装自我。因为恰好有一个那种妈妈把脏活累活都干了,这种男人就能每每能躲进龟壳里,偏偏还自命不凡。”
赵鸿煊这二十几年什么人没有见过,是历经风雨才有这样的眼力,没有想到女儿看人看事也是这犀利。
赵鸿煊说:“所以你要骗他,让他以为你还对他情深义重。”
赵清漪说:“宾果!我年少无知踩过一次屎当付学费买教训,怎么可能一直踩上面?这种男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坨狗屎的!他们以为自己是潘安,是情圣,女人都为他争奇斗艳争宠上位。我当然要帮助他一直沉迷在这种自我陶醉中。”
薛茹也有点明白了,说:“漪漪,跟这种人有什么好浪费时间的,以后也没有交集的,我是怕人家恼羞成恼伤到你,咱们算了吧。”
赵清漪却摇了摇头,说:“我布局这么久,半途而废,我不甘心的。他母亲当年骂我一句句处心积虑的贱人,他爸更聪明想以交往的名义让我给他儿子当免费妓女。分手就分手,干干脆脆谁稀罕,为什么要欺负我一个乡下来的孤女,算什么英雄?既然一家子这么恶心我,有仇不报非女汉,省得将来别的单纯的好女孩受害。我了解钱云帆这种男人,当他看到其实我可以带给他更多的利益,可他却错过了,我再演演情深义重的样子,他更忘不了。本来‘唾手可得’的女人和利益会让他沉迷于妄想,让他更加厌恶不满足于现状,厌恶现状就难脚踏实地,事业就越做不好。这种乌龟男人现实受挫、我给他制造的妄想又难遂愿,然后一直干脏活和累活的人理所当然成了他心目中的‘元凶’,承担着他的怨恨。要是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上演伦理悲剧,想想都开心!”
赵清漪笑得得意,赵鸿煊和薛茹三观俱碎。
高逐眯了眯眼睛:果然是比他更流氓、更恶毒的人。
赵清漪说:“爸爸、妈妈,是不是被你们女儿的优秀给惊艳到了?你们不会出卖我,我才告诉你们,其实我导演了这样优秀的作品没有人欣赏犹如锦衣夜行。”
赵鸿煊说:“爸爸就怕你会走错路。”
“不会的。花不了我多少精力的,我也不会犯法的,为复仇犯法就不值得了。”
赵鸿煊觉得他得重新认识他的大宝贝女儿,有才华得过分,金针神医,还有精通多门外语,原来还有这种心思。
薛茹却是关心女儿以前受欺负的事,但是她提过之后,早不见凄苦了。
“爸爸,妈妈,我们去拍照!”
高逐来了也好,可以充当一下摄影师。
正在拍着时,赵清漪班上的一群同学也正在附近,以前不熟悉,但是赵清漪现在也是学生里的风云人物了,校领导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刘易斯教授对她赞不绝口,交流时国内医学界的一些大师也是对她称赞有加。
陈薇算是与她最熟悉的,上前和她热情招呼,拉了她去合影,赵鸿煊、薛茹也知道这是他们年轻人的时刻,他们为人父母可以见证就好了。
高逐看着赵清漪穿着学士服毕业合影,忽然想到了自己,因为那几年的荒唐让他个人才学沦落于平庸,他再难达体会这样的人生。
他忽然想着不仅仅是为了配得上她,为了娶到她,为了将来能成为真正的男人才要努力做好自己的职业,也是为自己,当着纨绔二世祖永远无法体会自我实现的成就感,不明白她这时的微笑。
……
圣玛丽医院里,一早孙医师就领着他的外科团队对李天佑进行手术,李平夫妻自然把心提到了嗓门眼。
这近一年以来,儿子成功减肥,身体越来越健康,气色也越来越好,他的虚胖症得到了科学有效的治疗,他的病症也没有癌变。
李天佑虚胖症得到治疗,体质的改善也大大提高了手术的成功率。这些足以证明圣玛丽医院是一家对得起这个价钱的医院。
但是最终一关还是现在的手术。
赵清漪将要出发去美国考针灸执照,并在美国的圣玛丽医院暂时挂职治疗莉莎,一边应该能进行学业。
今天正是在医院走程序办手续的,听说了一早就进行手术,她办完自己的事,中午时就过来看看。
李太太一见到她就过来抓住她的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赵清漪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说:“天佑现在身体那么好,会挺过去的,将来还有大好人生。”
李平过来说:“赵医生,谢谢你。只要天佑能好,我一定多多做慈善为儿子积些福。”
赵清漪点了点头,现在没有急事,她也想知道结果,就陪着他们等一会儿。赵清漪知道李天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如果是她动刀的话,有九成的把握,还有一成是天不放过李天佑,无法预料的意外,对孙医师这样的外科国手级的医生也该有六七成把握的。
赵清漪坐了约有四十分钟,“手术中”的指示灯灭了,不一会儿,孙医师领着团队出来,李平连忙迎上去。
“手术的过程顺利,但是还是要留院观察康复情况。并且一定要记住康复期的禁忌事项和积极调养。但是不排除会有什么术后的并发症,要格外注意。”
李平不禁哭了出来,握着孙医师的手连连道谢。赵清漪也松了一口气,跟着李家夫妻道喜。
孙医师看到赵清漪,笑道:“赵医生也关心小天佑呀,也是要感谢你们中医内科给他调养减肥。”
赵清漪说:“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的辅助工作,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外科手术解决根本。”
孙医师笑道:“中医西医各有优势,不也有手术解决不了的病吗?医海无涯,你也毕业了,准备好了吗?”
赵清漪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孙医师其实也累了,说了几句自然要去换衣服休息了。
……
深市海滨公园。
蓝天白云下,海水沙沙响,海风袭来带来淡淡的咸湿气息。
“我决定报名歌手比赛出道,通过这次机会历炼熟悉镜头,然后找机会拍影视剧。”高逐深沉却不失斗志的说。
赵清漪淡淡一笑:“加油!”
高逐说:“我已经读完《演员的自我修养》了,我现在正在补莎翁的戏剧课。”
赵清漪点点头,他又说:“但是我觉得最自然的演技还是生活,你是不是也能教我一些?”
赵清漪笑道:“理论上的彩虹屁多说无益,多体会生活,多去看人的行为逻辑、思维逻辑和人之常情,多用自己的想象感动自己,就能演好些了。”
高逐想了想,他又自恋臭美起来,说:“我这么帅,将来喜欢我的女人很多的,要当好演员有时也得敬业一点,也要演亲密戏。你要清楚,那真的只是表演,是工作……老婆,我只是为了赚钱养家。演艺圈是有些乱的,但我是负责任的男人,我不会泡网红和女明星的,你要相信我。”
赵清漪看着这个家里很有钱但是自己还没有什么成就的欲望。
“你这样老婆老婆的叫,你还想进演艺圈?听说男艺人结婚了就很难红的。”
高逐为难的想了想,说:“我只想做好工作将来有能力养家,达到年收入三千万来娶你,红不红是之后要考虑的事。”
赵清漪转开头笑,迎着海风,说:“我要去美国了。”
“嘤……”
“刘易斯教授给我写了推荐信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脑神经科的埃里森教授,我已经交了申请资料。”
高逐忍着不舍,说:“你不会在那边定居的,不会找那些教授博士老男人嫁了的,是不是?”
赵清漪笑道:“那我要看除了那些人之外有没有更合适的人嫁了。”
“有的……”他抓住她的手强调。
赵清漪走近一步,搂住他的腰,高逐不禁怔了一下,他不是没有杂念的人,以前嘴上会流氓,现在也常叫她老婆,可他敬重她如神明,不敢丝毫放肆,绝无动手动脚的行为,最多就是眼神很有侵略性。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愣了好一会儿,也拥住她低头笑。
赵清漪说:“谢谢你。认识你不算完美,也不算太坏。”
她微寒之时已然过去,将来的人生可以出现无数的优秀男人,可是贫贱之交时想着守着她的只有这么个巨婴,巨婴也会长大的。
男人只想要女人带给他们的肉欲和名利,便如钱云帆,只有巨婴正视她要什么样的男人,他可以带给她什么。
人生漫漫寂寞,她攀登至高峰,高处不胜寒,却还是向往人间的生活。
高逐紧紧抱着她,说:“美国纽约我熟,你尽管在那边读书、研究,我有空随时来找你。”
赵清漪抬起头,笑道:“你将要出去工作了,不可以再那样二世祖,像气到熊老师一样了。”
高逐点点头,却悄悄凑近头来,赵清漪看他想要亲吻她的样子,忽一把捏住他的鼻子,他嘤嘤一声。
“亲一下老婆都不行吗?”
第634章 单元结局
赵清漪在七月中旬就前往美国了,要报名参加八月加州的针灸师执照考试。她选考中文的考试,所以她一月就考出来的满分托福就有用了。
这些先不细述。
却说赵鸿煊和薛茹心头不舍,大宝贝和他们才相认团聚,又要出国给别人治病兼求学了。
傍晚赵念安上了暑期兴趣班后回到家里,一问奶奶妈妈在不在家,奶奶慈祥地说:“你妈妈在收拾行礼呢。”
赵念安惊道:“妈妈要去哪里?不会是追去美国找姐姐吧?”
赵念安人小鬼大,从小知道自己前头有个失散的亲姐姐,父母为姐姐挂心了十几年没有放弃,最后年纪不小了才生了他。
姐姐回家来了,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所有的亲戚都恭喜他们,又羡慕姐姐是有大出息的牛逼轰轰的人。
赵念安也很喜欢姐姐,但是无法改变他成为二等公民的现状。他知道他是男子汉,不能小肚鸡肠。所以当妈妈上班管理公司之余,都会收拾行礼赶高铁去深市照顾姐姐,他只有爷爷奶奶陪着,他不能闹,也从来不闹。
但是如果妈妈这回是要赶去美国,那也太夸张了。
赵奶奶说:“那倒没有。是这样的,梅州公安局发现另一起拐卖小孩的案子,是十八年前的,嫌疑人正是偷你姐姐的人。你姐姐去了美国管不了了,你妈妈要去做口供和提供证据给警察。最好是把那些人贩子两案并罚多判几年。”
赵念安说:“那是好事,最好就永远关里面,不然这些人好可怕。唉呀,妈妈要去梅州,肯定不能陪我去儿童夏令营活动了,爸爸更没有时间。”
赵奶奶说:“奶奶陪你。”
“奶奶,你这年纪吃不消四天的夏令营的。”
赵奶奶想了想,说:“我问问你三表哥,他也正放暑假。”
赵奶奶有五个孩子,孙辈有七个人,现在还是能拥有“召唤兽”的。现在大孙女儿是大宝贝,小孙子只有她多疼爱一些了。
……
薛茹乘了两个小时的高铁才到梅州,在酒店入住后,依地址找去赵松家。其实她和他们家没有太多话好说,只想看看女儿的过去,看看他们以前对女儿好不好。
他们的犯罪,夺去她的宝贝女儿的童年和少年,她已经无力追诉了。
打车到了那条街后,她就问路到了橘子巷,看着这一带老旧的棚户,作母亲的薛茹就一阵心酸。
依着旧门牌标志,终于到了橘子巷8号,这时正值傍晚,王金花买了点菜一瘸一拐地走进巷子先回来做饭,而赵松却是将在火车站收集的可回收垃圾拖去卖还没有回来。
薛茹是看过王金花的照片的,那时便很心酸。一边觉得她是可怜人,一边却恨她将自己的女儿也变成可怜人。可怜人有什么权利把别人拖进他们的泥潭里去呢?他们就是想要她的女儿陪伴他们、孝顺他们、可以给他们防老。
可是那是她的女儿呀,凭什么呢?
薛茹说不清有多少的恨,可是对着这么可怜的人,她又做不出伤害的事来。
王金花看到有个十分体面的人站在她家门口,不禁奇怪,她也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没有开口,惟恐冒犯。
薛茹先开口问道:“你是王金花,是吗?”
王金花一怔:“你是……”
薛茹正色道:“我是漪漪的亲生母亲。”
王金花手中的白菜啪一声掉在地上。
……
薛茹坐在破旧的客厅长椅上,看着色调压抑的狭窄屋子,一些家具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东西,还不像是自己制的,只怕是拣人不要的。
屋子中散发着霉味和汗味,薛茹也忍了下来。
王金花一瘸一拐地给她端来了一杯水,说:“家里平时没有客人,还乱糟糟的……”
薛茹忍着哽咽,说:“你们就这样养大我的女儿?”
王金花听她说起女儿也不禁抹了抹泪,说:“我们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那是……好不容易得到她。清漪本来是很乖的,很孝顺的,就是那回她知道了,她生我们的气,可能再不回来了。”
薛茹说:“你还想她回来?你们凭什么让我的女儿跟着你们受苦?你们填补了你们的遗憾,老来有靠了,我们这二十几年怎么过的,我女儿这二十几年又失去了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
说着薛茹又不禁拿出纸巾抹泪。
王金花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想要个孩子,我们也养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