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款最近的网红毛毛虫小饼干。
周娴:“……”
10分钟后,周娴自暴自弃地抛弃了在老板面前的矜持,非常放飞自我地吃了一小碟蔓越莓曲奇。
不过,商璟言给她的那袋毛毛虫小饼干没有吃,万一他侄女下次想起来要来这里吃饼干呢……
她捧着曲奇碟子,坐在沙发里,陆陆续续跟商璟言如实汇报刚才在公司碰到的情况。
“其实前几天加班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异常,在公司里通常我走开座位时,就会下意识把电脑注销,因为怕被不相干的人盗取公司机密,但是有好几次回来发现,屏保突然没了,本来要密码才能进入,后来也没有了……”
商璟言看着她:“还有谁在那儿加班?”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夜色太深,周娴觉得他的眸子很黑,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还穿着短袖……尤其想到他薄薄的T恤下面是刚才看到的肌肉线条……
周娴红着脸,差点咬到舌头:“没几个人,就我们部门那几个。”
她突然发现商璟言不只是她的老板,还是个非常性感的男人。
旁边的商璟言从桌上打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给她看:“是不是这人?”
照片引开了周娴的注意力,一双杏眼瞪得嘀熘圆:“就是他。”
商璟言不动声色收回手机,在上面发了几条信息,这才说:“放心,一定把这人揪出来,给你报这个仇。”
周娴嗯了一声,又嚼了一块曲奇,愤愤道:“他为什么要放火烧死我?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转向他,“商总,你报警了没?”
商璟言坐在沙发里,右腿屈起翘着二郎腿,目光略微抬了抬:“报警有什么用?那样揪不出背后的大鱼。”
周娴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您是说,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盗窃纵火案?”
商璟言沉默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她顿时觉得手脚发凉,嘴里喃喃:“可是什么人这么恨我呢?难道是顾年?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偏执狂……”
商璟言牵了牵嘴角:“你倒是对他了解。”
周娴抬头看他。
“他要是想报复你,不会蠢到叫人到公司来行凶。”
周娴想了想,也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Tar项目影响了某些人的利益,有人着急了?”
她征询般看向商璟言,后者没反应,只是慢吞吞拿起茶几上的龙舌兰倒了一杯,又加了点冰块。
商璟言越平静,周娴越是不淡定。
还真被她猜中了?
她顿时心里有点小情绪,如果真是因为Tar项目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那也太不值了,为了工作加班加点没问题,但是她还没伟大到要献身呢!况且,万一是公司的竞争对手搞事情,那她岂不是成了炮灰?!作为罪魁祸首,这人居然丝毫不关心员工的安危。
周娴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公司出事他还能淡定成这样,这人简直就是伏地魔,太可怕了!
“这件事我会调查的,你最近别加班了。”商璟言喝了一口,把酒杯搁下,语气平淡,“我跟何纪说了Tar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不会扣你奖金。”说完,发现旁边的人没什么反应。
再次抬眸看去,看到女孩子脸色红扑扑的,胸前剧烈起伏,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她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碟子往桌上放下,随后站起。
家居服下,一双腿细长笔直。
商璟言眸光微动:“怎么?”
周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咬了咬下嘴唇,目光笔直看着他:“商总,我先前在那么多人面前放话了,Tar的事情要是真是我的责任,我就卷铺盖走人,您能不能再给我三天时间?”
商璟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再给你三天让人砸晕一次?”
“……您可能觉得今晚的事情让我受到了伤害,所以不打算追究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Tar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女孩软糯的声音中有不容妥协的倔强。
商璟言看着这个穿着家居服的女孩,一时有点晃神。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认定死理不认输的时候,只是那些记忆似乎已经很久远,久到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远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模样。
当没了需要据理力争的东西,心态也会变得越来越漠然。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然而今晚,面前这女孩,又让他找回了几分当时的热血沸腾。
尤其是她穿着家政阿姨找来的棉布家居裙,虽然上面的格子图案有点不忍直视,却干净清爽,就像邻家小妹妹,柔和的灯光折射在她头发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泽。
她绷紧了小脸,那双杏眼睁得很大,因为刚醒,还带着点湿漉漉,眼尾却带着一丝倦意略微拖长,有种别样的风情。
她背后是他那张超大的床,在今晚之前,商璟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带女人来自己的卧室,哪怕以前跟沉思纯在一起,都没让她进过自己家门。
这个意识让商璟言突然觉得有股燥意,他起身,想去拿桌上的打火机。
周娴见他不回答,急忙拉住他:“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修长的手指一顿,商璟言垂眸看着她,两人此刻距离极近。
他嘴唇缓缓勾起:“回答什么?”
“……”
周娴看着他脸上玩味的表情,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有点暧昧,她连忙松开爪子。
商璟言垂眸看着她,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呢?”
周娴觉察到两人之间突然变化的气氛,整个背都僵硬了。
他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小巧的鼻尖,不知所措的眼神,微颤的睫毛,从储物间抱她出来时她柔软的身体……
每一样,似乎在挑战着他的极限。
尤其是在自己的房间,她刚从自己的床上下来……
身体里某些地方似乎在逐渐发起躁动,有一种不受控制的东西在慢慢涌出来。
女孩一动不敢动,商璟言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马上撤离。
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面无表情靠在沙发靠垫上。
昏暗的房间,余光看见某人又小心翼翼挪了过来。
商璟言瞥她:“怎么?”
“你这里……怎么回事啊?”她指了指他胳膊上的一块淤青。
商璟言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继续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刚才不小心被撞的。”
周娴知道他说的是救自己的时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还疼吗?”
她看得太专注,距离太近,胳膊那儿传来一阵温热,是她的呼吸。
商璟言突然觉得不只是身体,就连心里也有点莫名的烦躁,他不耐:“要不你也撞一下试试?”
“……”
女孩又像头被惊到的小鹿,坐得离自己远远的。
商璟言垂眸,感觉胳膊那儿依然有一股温热挥之不去,他把手里的打火机打开又合上,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如此几次后,他才慢吞吞说:“就三天,到时候别哭鼻子。”
周娴愣了愣,马上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高兴道:“好呀。”
伴随着女孩的软绵绵的声音,“噌”地一声,打火机的终于点燃。
林市突然起了大风。
明明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风声鹤唳,大肆席卷着这座快节奏的城市。
周娴最后睡在客房,没敢继续在商璟言房里待着。
天蒙蒙亮她就起床了,阿姨说商先生去晨跑了,于是她给他留了个字条,就从他家里出来。
回到家时,破天荒看到室友刘萌萌在客厅看电视,手里捧着一包薯片,穿着黑白波点家居服,远看就像沙发里窝了只大熊猫。
如果在她旁边放根竹子,肯定没有违和感。
刘萌萌是她室友,一个活泼的女孩,但是因为HR的工作性质,平时总习惯装出点御姐范儿,但是在家里时,刘萌萌就是个跟她相谈甚欢的萌妹子。
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一周都见不到几次面,今天还真是巧了。
“咦,你在家啊?”
刘萌萌明显没睡好,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嗯,刚起来,看会电视。”她咔嚓吃了一片薯片,似乎在自言自语:“你说世界上的优秀人才都去哪了?”
“??公司还没招到人?”
“嗯。”刘萌萌生无可恋地倒在沙发里,“再招不到人,那些部门经理就要联名血书让我滚了。”
刘萌萌平时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及时为公司各岗位招聘到合适的人才,补充血液。
但是情况并不总是如人意,她自认为是伯乐,千里马却往往因为薪酬谈不拢而一去不回头。
他们老板是香港人,一直不肯松口加工资,美其名曰不能打破市场规律,实际就是两个字:抠门。
刘萌萌也婉转提过能否直接从公司里提拔,这位老板又是一口否决,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吗,所以有时候半年都招不到人,那是常态。
周娴非常了解刘萌萌的生物钟,如果不是天塌了她是不会一大早起来的,通常要到中午出来觅食,尤其是每个季度要冲指标时,她经常关着门好几天不出来,午饭晚餐都是叫外卖,周娴偶尔在早上看到她的牙刷毛巾位置变了,才知道她刷过牙洗过澡了。
她经常有种错觉,好像这屋子还是她一个人住着,有时候瞥见客卧门口摆放着的几个垃圾袋,才能证明里面的人还在喘气,她并不是一个人。
第23章
周娴知道她的情况,安慰道:“别急,马儿肯定会有的,你肯定能挑到适合你们公司的宝马,然后带着你,带着你们公司,开出林市,驶向世界。”
刘萌萌:“……”
刘萌萌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那属于HR的嗅觉终于恢复正常,上下打量她好几遍:“咦,这个点从外面回来,你昨晚在谁家里过夜了?”
周娴被噎了一下,不想说太多:“我下去跑步了啊……”
“你穿着皮鞋跑步啊?”
也许是职业习惯,任何事情总是瞒不过刘萌萌。
周娴放下包倒了杯水,勐灌了几口,这才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通,只是隐去了最后被商璟言带回家的那一段。
“天啊!”刘萌萌捂着脸,“这么可怕!有人去你公司放火?”
周娴坐在沙发里跟她挤一块:“是的,如果不是被人看见,以后这屋子就剩你一个人了。”
刘萌萌哆嗦了一下,凑过来抱住她胳膊:“不会的阿娴。你这么好,那王八蛋怎么能这么对你,对了你报警了吗?”
周娴勐地一愣。
是啊,报警了吗?
当时她晕过去了,可是商璟言是全程清醒的,他有没有报警?如果报警了,怎么没人叫她去做笔录?
第二天中午,钱凌天打来电话,说晚上和几个发小攒了个牌局,沉思纯也来,问他去不去。
据他的经验,他三哥十通电话里有九通基本是不会答应的,但没想到,这次居然答应了。
钱凌天挂了电话出了会神,一边嘀咕着果然还是思纯姐的魅力大,一边擦着冷汗心想还好没有怠慢她。
随后赶紧通知会所经理纪坤,晚上要来一位高贵冷艳的贵宾,让他们提前准备好茶好水伺候着。
下班后,陈帆开着车送他去韵雅轩。
路上,商璟言靠在后座:“昨晚的事情,调查得如何?”
“正在调监控,但奇怪的是,所有痕迹都被人擦掉了,已经让工程师去尝试恢复。”
商璟言依然闭着眼睛,彷佛早就料到这个答案。
“你猜是谁?”
陈帆没敢吭声。
男人的脸隐在车窗后面的阴影里,声音低沉:“越来越不像话了。”
商璟言推门进去时,钱凌天他们早就已经玩得热火朝天。
偌大的包间,一半在唱歌,一半在打麻将,烟雾酒气缭绕。
刚好一局结束,钱凌天率先看见他,招呼着:“三哥来了,唉你们赶紧让开。”
有人让出一个位子。
这几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商璟言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坐下。
钱凌天一边码牌一边拿着个手机把玩,商璟言瞥了一眼,嗤了一声:“新款?”
钱凌天彷佛就等着他这句,把手机在桌上滑了过去:“哥,听说这是郑达集团还没上市的限量款,要不要我把这事情搞黄了?”
在座的都是小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都知道商璟言和郑达集团那位董事长的关系,钱凌天也没避讳:“郑达集团今年是下了血本要刷一波存在感啊,据说投了1个亿做宣传,号称这手机自带的人工智能系统采用了国际尖端技术,可以根据意念远程遥控任何电子设备。”
商璟言眉眼不动,打出一张九筒。
顺带着,把滑过来的手机原路推了回去:“我跟郑国维井水不犯河水,没兴趣。”
商璟言今天运气不错,不到半小时,已经赢了十几万。
沉思纯进来时,难得看到商璟言一脸温和,少了平时那股戾气。
她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时光,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我听钱凌天说你来了,本来还不信呢。”
商璟言叼着烟,没理会肩膀上的胳膊,刚好摸到一张自摸牌,又赢了。
众人嬉笑:“思纯姐,你一来,言哥如虎添翼,大杀四方啊。”
沉思纯娇笑着:“就你嘴甜。”
起哄声不断。
这局结束,商璟言却说不玩了,示意了一下,有人过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