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爵婚——九九公子
时间:2019-09-06 06:23:25

  看来,是至今为止没知道她上了飞机后的行踪。
  “至少知道是和寒宴在一起,寒宴也不是小孩,不至于把她带丢了,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满月楼道。
  寒愈终于转过来,“哪天越琳琅跟人跑了,你也如此豁达?”
  满月楼蹙了眉。
  看了他极度糟糕的情绪,只得无奈,“这是谈你的事,挖苦我做什么?”
  办公室里陷入寂静。
  满月楼也没事,就当陪他等消息了。
  中途,公司不少文件需要他过目。
  秘书萧遥带了一份关于委派纽芬兰区总裁的意见上来,“寒总,董事局的意思,这事其实不急,倒是应该先把本年上年度市场分析做出来。”
  毕竟已经过了年,这是当务之急。
  寒愈听完,目光微抬,“谁的原话?”
  萧遥愣了一下,以为他不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只在乎内容就好。
  被他那冰冷深邃的视线逼得萧遥略低眉,只得实话转告,“陈副董。”
  男人依旧直直的睇着萧遥,“我这个位置是不是也要让给他来坐?”
  对上他的眼,萧遥像是被烫了一下。
  那双眼太沉,太重,深得不见底。
  脑袋更低,哪怕她是个女强人,也敌不过老板现在的眼神。
  她就算觉得冤,就算觉得老板今天的火气邪的厉害,也只能默默的受着。
  “萧遥。”寒愈忽然点她的名。
  萧遥低着的脑袋抬起来,一颗心还压着。
  只听男人嗓音低沉,“你是集团秘书,不是带腿的传呼机。”
  萧遥眼神一滞,可能没想到他会这样骂她,眼底有着微微的伤。
  “……是我的失职寒总,以后会注意,不该传达的话不让您费神。”她的声音也低了,视线略低。
  那份文件,寒愈也没看,原路扔到了她手边,让她怎么拿过来怎么带回去。
  萧遥没办法,皱着眉,只能把文件拿走。
  但她也很难办。
  她出了办公室,杭礼跟了出来,叫住她。
  “杭特助,有事?”
  杭礼走了过去,看了看那份文件。
  其实董事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老板的决策如此,杭礼不可能站在董事局那边,道:“老板要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董事局方面的情绪,你多担待一下。”
  对着杭礼,萧遥也是忍不住,“纽芬兰大区一年前才开始布置,到现在根本不算成熟,本就不该这么冒进,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其实,杭礼理解她的感受,作为集团首席秘书,从来都可以说高人一等,忽然被老板骂作是带腿的传呼机,心里一定受伤。
  这无关乎玻不玻璃心,应该是一种尊严问题,自尊越强,有时候越脆弱,一个字也能被刺伤。
  可是老板今天脾气大,他这个做特助可不能有脾气。
  于是,杭礼笑了笑,“老板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回答,也是提醒。
  她微微顿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这样一条原则。
  是的,老板做什么都是对的,萧遥也并不是没见过寒愈的雷厉风行,多少次公司高层反对、觉得根本不可取的决策,寒总极少妥协。
  而但凡他坚持的,到最后都会让人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所谓化腐朽为神奇,他就是有那个魔力,也有那个实力。
  “是我的问题。”她终究是点了点头,“那我去忙了。”
  杭礼微笑,“去吧。”
  满月楼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为难下属,有些好笑,可又同情他的下属。
  整个公司,最近恐怕要提溜着胆子工作了。
  三个男人在办公室等到中午。
  纽约那边传来了消息:她没有回学校,也没回公寓。
  满月楼朝他看去,终于伸手把他的烟整合拿走,“出去吃饭吧。”
  他能理解寒愈现在的感觉,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自己贴身的人儿丢了,竟然还查不到,担心都是次要,是憋屈,是愤懑。
  憋屈到他连处理公务都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集中精神。
  “大小姐的那个航班转了两次机,途径阿拉斯加,又到了纽芬兰,最后停在休斯顿,之后没有行程踪迹。”
  这是旅游?
  像是,但是没见过停留时间这么短的旅游。
  何况,这是没办法找人的,在阿拉斯加停留转机,不知道她后来登机没有。就算没登机前往纽芬兰,阿拉斯加那么大,怎么找?
  所以这三个地方,首先得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下机了,然后再满地图找人,那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多难?
  尤其,出于惯性思维,寒愈着重叫人去的休斯顿,因为那儿是才是航班终极目的地。
  就算他知道找不到,也得找,否则什么都不做,怎么受得了?
  那些天,寒愈整个人比以往还沉默,但该做的工作,他也都没停下,只是身边人要小心翼翼得多。
  他是拖着感冒工作,满月楼一不在,他根本不吃药。
  于是满月楼为了不砸招牌,不得不跟着他,监督他每天三顿药。
  那天忽然听他说要去一趟纽芬兰,微蹙眉,“寒峰在这边,你放心就这么出门?”
  寒愈语调平平,“担心大哥野心,倒不如先担心寒穗。”
  满月楼一时间没听懂。
  只知道寒穗这些年都一个人生活在纽芬兰,所以他这是……“打算专程送寒穗回去?”
  谈到这个,寒愈难得这么多天,有点公事公办的凝重。
  只听他裹拳咳嗽,低低的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老太太有意让她定居南都。”
  满月楼微蹙眉,“你同意?”
  男人轻轻咳嗽,“南都又不是我寒愈的。”
  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多少年都不回来,这忽然回来就要定居了,以后必然少不了交集,千千怎么办?她未经世事,任何一个手段都能刺激到她,你能应付来么?”满月楼都替他头疼。
  可寒愈又淡淡的一句:“想着给她一个职位。”
  所以说,考虑寒峰不如先考虑寒穗是这个意思?
  满月楼想到了他要去纽芬兰的事,脑子里有什么闪过。
  “你想让她掌管纽芬兰大区?”
  很明显,这是相当冒险的行为,先不说寒穗有没有这个能力,在此之前,寒穗可不涉及’第一集 团’事务,一来就担此大任,他怎么想的? 
  满月楼知道他设置纽芬兰大区的最初意图,所以更加觉得不可取,“纽芬兰大区意义不一样,你就算为了把寒穗这尊佛送回去,也不必这么大代价?”
  寒愈没有应这句话。
  只是问他,“感冒好不了,你跟着过去?”
  满月楼皱眉,不去。
  “多抽两根烟,多喝两口就好了。”他凉凉的一句。
  寒愈无力的扯了一下,“越琳琅在这里,你当然哪也不去。”
  又道:“给我开强力止咳的。”
  否则总这么咳,去了纽芬兰没办法跟人谈话。
  满月楼点了点头,还是拍了他的肩,“再考虑一下吧,这不是小事。”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只略微点头。
 
 
第142章 141、闹够了没有?(1)
  二月底,寒愈和寒穗的行程定了,一同回一趟纽芬兰。
  寒愈亲自带着她考察市场,熟悉纽芬兰大区整个公司状况,至于寒穗是继续回南都长住,还是直接留在纽芬兰不再随她回去,由她自己选择。
  其实寒愈知道,她会选后者。
  这事寒闻之当然知道,她也知道寒愈正在考虑腾出一个职位给寒穗,对此,她很高兴。
  自那晚两人抢夺电话的事情之后,这是让寒闻之彻底心情好转的一件事。
  “你能这么做,我确实感到欣慰。”寒闻之微叹,“对寒穗的亏欠也少了,她不仅是你大伯的女儿,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光你爸是我儿子,你大伯同样是,所以我疼你爸同样疼你大伯,也就一样的不想亏待寒穗。”
  寒愈神色平淡的听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但是走之前,他拿了外套,又侧首看了老太太,“如果寒穗做出有害寒家的事,您也这么想么?”
  谁都知道,寒家对寒闻之来说,好比一种信仰,她守护自己的丈夫,守护寒家,跟着改姓就可见一斑。
  所以这个问题,寒闻之没有给予直接回答,而是微蹙眉,“寒穗怎么会做出有害寒家的事?”
  她也没那个能耐,一个女孩子而已。
  寒愈微点头,“懂您的意思了。”
  寒穗是没有,但不保证她不被人唆使、迷惑。
  老太太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
  寒愈和寒穗飞往纽芬兰的那天,南都这边天气是不错的,勉强算得上是艳阳天,二月底的寒凉里有那么点春意。
  但是一旦进入纽芬兰,气温却低得一呼气就朦胧一片。
  下了飞机,寒穗笑着看了他,“所以我说还是喜欢南都!纽芬兰实在太冷。”
  说着话,她作势想要抬手帮寒愈整理他大衣的衣襟。
  但是寒愈不动声色的避了过去,也不接她的话茬,只道:“走吧。”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自顾勉强的笑意来缓解尴尬。
  杭礼也随行而来,南都的公司事务交给了萧遥去顶着。
  提了车,自然是杭礼来开。
  寒穗以为男人会跟她一起坐在后座,可是她往旁边挪出位置才发觉寒愈竟然直接坐到了副驾驶。
  她又愣了愣。
  作为一个女人,直觉很敏感。
  她能特别明显的感觉到这两天,寒愈对她的冷漠有多重,夜千宠那晚消失,他就这样,此刻离开了南都没老太太压着,就更是了。
  她抿了唇,虽然心里难受,也只能忍着。
  路上的时候,杭礼玩笑的提起:“穗小姐可得好好把身体养好,否则纽芬兰大区这么重的责任扛到肩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寒穗轻笑,“我也说难以胜任的,但堂哥厚爱,我又不能辜负。”
  话倒是挺会说,杭礼想。
  “一年之前,你应该就来过纽芬兰吧?怎么没找我呢?”寒穗的话是问寒愈的。
  寒愈总算是淡声应了她一句:“公事行程紧,时间不允许。”
  她不能再说什么。
  车子到了一个酒店门前,寒愈让杭礼把车停下。
  寒穗皱了眉,“你要住酒店?……我的公寓那么多房间,我不是说了……”
  寒愈下了车,拍了拍她的车窗,道:“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开始公司内部视察,下午带你外出,会比较累。”
  她拧眉,“可是你还在感冒。”
  寒愈已然转向杭礼,“送穗小姐回去,八点左右过来找我。”
  杭礼点了头。
  酒店是杭礼先前就订好了的,寒愈脑袋重得厉害,得稍作休息。
  但进了房间,他依旧是先给张驰打个电话,“还是没她消息?”
  张驰也很少有的无奈,“……没有。”
  他想了想,“要不,让策魂去找?”
  寒愈没有同意,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她身边有寒宴,也许事情并不严重,女孩闹闹情绪,总会出现的。
  挂了电话,他给自己塞了一把感冒药,下去半杯水。
  电脑也正好打开了。
  放下水杯,男人长腿迈过去,微微抻了裤腿坐下,骨节在键盘上轻敲着。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
  男人在电脑前坐了不短的时间。
  目光拉回屏幕,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无关于公司经营、金融市场或者股市波动,他只是查了一项政策。
  目前,想从纽芬兰辖内监狱保释或者提走犯人,必须至少有一个以上的企业注册,注册资金五千万起步,而市值必须从两个亿起步。
  五千万,两个亿,是重中之重的硬性指标。
  可见这件事的难度。
  ‘第一集 团’纽芬兰大区,当初就是独立注册,公司高层一致反对,寒愈一意孤行。 
  而到今天,整个大区分部市值是一亿九千多万,还没有达标。相比于总部,也着实算不上成熟。
  原本那一千万,寒愈完全弹指间做到,但在过新年看到寒峰、寒穗一同回南都时,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刻意拖下了那一千万的标准额。
  八点一刻。
  “笃笃笃!”杭礼过来了。
  寒愈起身给他开了门,抬手裹着拳头咳嗽。
  杭礼看了看他,想说什么的,还是算了。
  “寒总。”好一会儿,杭礼才出声,那时候他已经看完电脑屏幕里的东西。
  有些迟疑,“您说,万一咱们预估错误,沈丛没被关在纽芬兰,那这纽芬兰大区难道真的扔到寒穗手里让她糟蹋去?”
  寒愈淡淡的看了他。
  随即,似是薄唇微扯,又不见弧度。
  只听他声音冷漠,“从一开始,她就是冲着纽芬兰大区来的,一个女人有此野心么?”
  而且还是多年不和寒家联系,不倚靠寒家的人。
  杭礼微皱眉,也有道理。
  “安排好明天的行程。”
  杭礼点头,“我回去再理一遍。”
  晚上躺在床上,寒愈试着打她手机。
  依旧是关机。
  看着自己相册里那张她安静的睡颜,心口揪得越是难受。
  也许,他确实忽略了她这个年纪的承受能力,哪怕他身份摆在那儿,要做的事再多,也不该让她跟着承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