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寒花一梦
时间:2019-09-08 08:42:32

  宋嘉月光竖起耳朵听脚步声,便能分辨来的人是俞景行。
  红盖头被挑开,她红着脸轻轻抬眼,望向眼前的人。
  俞景行亦是一袭喜袍,身姿挺拔、霞姿月韵,一如往昔的令人心折。
  同一刻,俞景行眼底亦闪过惊艳之色。
  他看到那双眸子,湖水一般澄澈透明,又有如璀璨星子,闪烁着明亮的光。
  宋嘉月感觉到他眼神里的炙热,被看得脸颊滚烫,禁不住垂眼。
  俞景行却笑,随即朝她伸出手:“来。”
  宋嘉月毫不犹豫将手搭在俞景行的手心,她随俞景行的动作而起身,跟在俞景行身后,走到桌边坐下。桌面上摆满山珍海味,一旁摆放着茶壶和酒壶。
  俞景行没有松开宋嘉月的手,单手执壶为他们各自倒一杯酒。
  他却不将酒递给她,反而问:“要喝交杯酒吗?”
  宋嘉月看一看俞景行。
  她不动声色道:“你愿意同我喝,我自然愿意同你喝。”
  “我定然是愿意的。”
  俞景行笑,把其中一杯酒递过去给宋嘉月,“你若不愿意,我也不答应。”
  宋嘉月接过酒杯,不和他计较,俞景行同样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两个人互相看一看,便都笑着举起酒杯,试探性伸出手,手腕相扣,小心翼翼将杯中酒饮尽。
  “为什么想补给我?”
  搁下酒杯,宋嘉月忍不住想要问俞景行这个问题。
  “你曾和舒宁说,如若可以选择,不会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那时你同我成为夫妻,你不了解我。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们不是对彼此一无所知。”
  “所以想给你补上。”
  俞景行微微一笑,“而且我想你会喜欢,会觉得高兴。”
  宋嘉月控制不住热泪盈眶,视线变得模糊。
  她也笑,认认真真说:“我很喜欢,也很高兴……夫君,谢谢你。”
  宋嘉月身体尚未痊愈,不能多碰酒。
  俞景行也不多喝。
  两个人用过一顿闲情逸致的饭。
  待搁下筷子,丫鬟很快进来撤走碗碟,又端来热水给他们洗漱。
  洗漱过,宋嘉月坐到梳妆台前,收拾妥当的俞景行走到她身后,轻手轻脚帮她卸去发间的环佩首饰。他似乎起了兴致,取过雕花象牙梳,执意要帮她梳头。
  宋嘉月拗不过俞景行,唯有随他去。
  三千青丝如瀑散落在肩头,衬得侧脸、耳后、脖颈皮肤愈白,无端撩人。
  俞景行眼帘低垂,脸上一片镇定帮宋嘉月梳好头。临了,他将雕花象牙梳递回给宋嘉月,待她把东西收好、站起身,又去牵她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夫人,该安寝了。”
  一句话方落入宋嘉月的耳中,她来不及回答,已被俞景行打横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小俞的第一次我安排上了,我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狗头
 
 
第64章 克制
  一室烛光摇曳。
  宋嘉月被俞景行横抱着,直接被送到床榻上。
  她躺在大红喜被里,青丝披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俞景行。周遭一阵一阵异香扑鼻,是丫鬟们之前给被褥熏过香,此时鼻尖氤氲着的满是那样的味道。
  会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宋嘉月心里都是很有数的。
  她既不抗拒也不害怕。
  只是这一刻,或许不怎么合时宜的想起一些旧事。思绪转动间,宋嘉月小臂主动勾住俞景行的脖颈,咬着唇笑:“我怎么记得有的人曾经和我说……”
  说什么?
  说这些事他们也不必着急,说他不会光顾着自己快活而不为她着想。
  俞景行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然而,因为她差点儿出事,他确实又有一些不想等下去了。
  “那是去年的事了。”俞景行俯下身亲吻宋嘉月的唇,“你看,我说到做到,又等了一年,但现在不想再等……如果你没有出事,我确实是可以多等一等的。”
  这个人可当真是晓得怎么让她心软。
  宋嘉月回吻俞景行,小声控诉:“不带这么戳心窝子的,我没事了呀。”
  “戳哪了?让我瞧瞧……”
  俞景行同样压低声音,又一次俯身吻住她的唇。
  却直到被俞景行手指挑开她的衣襟,宋嘉月才反应过来,方才的那一句,并不是什么正经话。然而她被吻得晕晕乎乎、思绪涣散,已经什么都来不及。
  烛光明灭,天旋地转。
  在无法抗拒的一阵一阵美妙中,宋嘉月逐渐筋疲力、迷糊睡去。
  许是太累,一觉睡得很沉。
  宋嘉月真正醒来时,外头早已天光大亮。
  案头上的两对红烛剩了一截,仍旧在热烈的燃烧。喜被下两个人坦诚相对,悄悄抬眼看一眼俞景行,宋嘉月咬着唇,脸颊微红,又闭眼往他的怀里蹭一蹭。
  昨晚种种,依然可以清晰回想得起来。
  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
  宋嘉月发现自己以前学过的那些没有欺骗她。最开始是真的疼,后来才慢慢变得好一点……不过俞景行始终顾念她,没有胡来,不至于让她觉得难受。
  那样的一种温柔,似乎比什么都更让人安心。
  因为安心,所以不会害怕。
  明明他们到如今似乎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然而此时此刻,宋嘉月心底生出几分恍惚。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了,可每次感受到俞景行的好,她仍会这样想。
  在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甚至在她和俞景行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想象得到今天?人生际遇这样奇妙,这样无法预测,偏偏因此而引人期许。
  宋嘉月胡思乱想中,感觉到俞景行手掌轻抚自己的鬓发。她抬起头,转瞬之间对上俞景行含笑的一双眼睛,不由得跟着眉眼弯弯:“睡得好吗?”
  “夫人睡得好吗?”
  俞景行一面说一面把人捞回自己怀里,复低声问,“昨晚有没有累到你?”
  微哑的声音响在宋嘉月耳畔,她脸上轰然涌起一阵热意。
  两颊红晕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还没问你呢……”
  宋嘉月佯作镇定,轻哼,“身体不好的人可不是我。”
  “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吗?”
  俞景行言语中流露出点点的笑意,随即收紧手臂,扣住她的腰肢。
  “喂——”
  觉察到他的意图,宋嘉月想挣扎,可惜这一次,又太迟了。
  ……
  后来再醒来,已经临近晌午。
  这一次,宋嘉月身畔无人,俞景行似乎已经起身了。
  床榻旁的小几上,整齐摆放着她要穿的衣服。
  宋嘉月懒懒躺得半晌,之后自己起身将衣裳穿好,才招呼秋月进来。
  “少爷在书房。”
  秋月一面帮宋嘉月梳头一面压低声音道,“似乎是大殿下身边的近侍来了。”
  大皇子刘昭身边的人?
  宋嘉月蹙眉,只并不赘言,想着晚一点问一问俞景行怎么回事。
  起来便已是午膳时间。
  秋月请示宋嘉月中午想吃什么,她恶趣味点了几样要帮俞景行补一补的。
  宋嘉月醒来以后,让秋月带着丫鬟收拾昨天没收拾的东西。
  她自己犯懒,倚在廊下的美人榻上发呆。
  “睡得好吗?”
  听见俞景行的声音,宋嘉月醒过神,仰头看一看他,随即冲他伸出手臂。
  俞景行会意,将她从美人榻上抱了起来。宋嘉月往他身上靠一靠,又自己主动落到地上,稳稳站好,小声说:“我说睡得不好,你要赔吗?”
  “赔。”
  俞景行低头和她咬耳朵,“你想怎么赔都可以。”
  宋嘉月:“……”
  “是谁过来了?”她决定岔开话题。
  俞景行坦然道:“是大殿下身边的胡公公。”
  宋嘉月问:“有什么事情吗?”
  “大殿下得知我们从侯府搬出来,特地吩咐胡公公前来慰问。”
  俞景行笑,“顺便邀请我去赴宴。”
  “宴席在明晚,我准备参加。”
  以为他会拒绝的宋嘉月不由得愣一愣:“赴大殿下的宴?”
  “没事的。”
  俞景行在她嘴唇上啄一口,“要和以前一样,对你的夫君有信心,嗯?”
  “你好好说话。”
  宋嘉月嘟囔一句,恰巧小丫鬟说午膳准备妥当,两个人又同去用饭。
  ……
  俞景行说准备去赴宴,宋嘉月心有忧虑,但没有阻拦到底。隔天,早上送俞景行出门去衙署后,晓得他很晚才能回,她有心理准备,倒是不着急。
  因为这儿离悦来酒楼很近,且定好的点心铺子开张的日子也离得很近了,宋嘉月便过去看一看情况。铺子里正在做一些最后的整理工作,不少人正在忙碌。
  宋嘉月却被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吸引目光。
  夏露是陪她一起过来的,宋嘉月便问:“这两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未等夏露回答,注意到夏露存在的小姑娘已经上前笑吟吟和夏露打招呼。
  她们齐齐喊夏露一声姐姐。
  夏露反而向她们介绍宋嘉月说:“这是我之前和你们提过的,我家小姐,你们以后见到她也要认得。如果不是她,我没有今天,你们也不会有今天。”
  “小姐好!”
  小姑娘认真的点一点头,又脆生生喊一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嘉月一头雾水,两个小姑娘走开了,她又追问夏露。
  “小姐,我……我收留了她们。”夏露腼腆道,“她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我瞧着觉得可怜,所以把她们都带回来,免得露宿街头,只能乞讨要饭。”
  “虽然我没办法让她们过上很好的生活,但是可以让她们吃得饱饭、有衣服穿,不过也不是白给的。因为她们已经十四五岁了,所以也让她们帮忙干一点活。”
  “其实都是特别勤快的孩子。”
  “每次有什么事情交待她们去做,都格外卖力又做得格外好。”
  “小姐对我好,我才能有今天。我看到她们,就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而且我现在也有一点儿能力了,还是能帮到她们的……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教她们手艺。”
  宋嘉月实在想不到有这样的内情。
  她更想不到,这些其实和她也是存在少许关系的。
  惊讶片刻,宋嘉月微笑看着夏露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善事,和我没关系,我什么力都没有出,不能白白占了这份功劳。不过往后若有困难,可以找我。”
  “就是小姐的功劳啊。”
  夏露笑眯眯,“没有小姐,哪有我的今天?哪有她们的今天?”
  回到宅院,宋嘉月一直在思索着夏露收养孤女这件事。她向来知道自己能力十分有限,或许做不了太多,但或许该向夏露学习,哪怕只能做一点,总比不做好。
  帮一个人说不定就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这谈不上是小事。
  夏露收养的那样的孩童大概不在少数,光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肯定不够。正如那句想办法教他们手艺……总之,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但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宋嘉月暗暗思忖,想到最后,她决定找时间和俞景行商量商量。
  ……
  俞景行在大皇子刘昭的宴席上见到了董齐光。
  他们平日没有来往,甚少见面。
  董齐光脸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眉眼之间的阴郁之色越浓。
  在看到俞景行的瞬间,几分意外之余,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席间,晓得肃宁伯府和宣平侯府有龃龉的大皇子,主动游说,试图让董齐光和俞景行握手言和。俞景行对此表现得不冷不热,而董齐光则放下身段,主动罚酒。
  酒过三巡,正值酒酣耳热之际,满面红光的大皇子冲俞景行举杯笑道:“我曾听闻俞大人有个表妹,生得花容月貌,正好平泽也未娶妻……”
  平泽是董齐光的字。
  俞景行轻抬眼帘,朝董齐光看过去,微笑:“我家表妹确实尚未定亲。”
  “甚好甚好。”
  大皇子刘昭听言抚掌而笑,仿佛对什么事情极为满意。
  三日后,一道旨意突然被送到宣平侯府——
  皇后娘娘为朱嘉芸和董齐光指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腹黑小俞,实锤了。
 
 
第65章 心事
  对于宣平侯府而言,这一道旨意不仅突然,而且诡异。
  他们和肃宁伯府之间是存在嫌隙的,关系从未缓和,怎么可能结为亲家?
  然而,如今旨意已经摆在他们面前。
  抗旨也须得考虑代价。
  但无论朱氏抑或是俞通海,对这门婚事都不满意。倘若指婚一个正经人家,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偏偏是肃宁伯府……送走传旨太监,俞通海准备进宫一趟。
  只是俞通海尚未出门,俞景行便回府了。
  他们在书房约莫待得半个时辰,之后,俞通海不再提进宫的事。
  朱氏不忍看朱嘉芸嫁给董齐光那样一个纨绔,一面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给她定下一门好亲事,一面焦虑不安。这个样子,日后她要如何向自己堂哥交待?
  眼见俞通海似乎不准备继续为朱嘉芸的事情操心,而她一个妇人,既没有多少的能耐又在贵人面前说不上话,朱氏免不了追着俞通海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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